《山上那群叛逆的剑修们》逍遥XY

45、各堂风云

　　天际山第五堂，灵隐堂。
　　“端洲？”阡陌倚靠在榆树下的木桩桌前，两手托腮撑在桌上，瞅着对面的清羽道：“那是哪儿？”
　　藤椅上落拓不羁的道长身影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盘腿坐在上面的俊朗少年，他望着对面茶桌后的红裙少女，清俊的眉目有一丝凝重：“很远，在天际山南边，我也没有去过。”
　　阡陌瞅着他的脸色，睁大眼睛道：“怎么，还没出门你就怕了？放心啦，我刚刚答应了你师父，我会保护你的！”
　　少女一拍身前茶桌，十分豪气的安慰他。
　　清羽面上露出几分无奈神色的看着她：“我不是怕，我堂堂天际山剑门弟子，怎么可能还未出门就害怕连面都没见到的妖魔鬼怪！”
　　这样未免也太辱没他剑门声名！
　　“那你眉头怎么皱这么紧？”阡陌不解的看着他，她还以为他是怕了呢。
　　听了她的话，少年不由的叹了一口气：“我是没想到，我二师伯竟然也要同我们一起前去，我顶多以为会是我凌师兄或寒江师兄带队，而且听我师父话里的意思，我们六大堂首座长老的所有入室弟子，是集合成一支队伍一起出发。”
　　有六堂之一的首座长老带队，说明此行并不简单，而将他们这些不同首座长老的入室弟子全都集结在一个队伍里也很奇怪，一般都是各堂长老带各堂弟子，很少有分散混合的，毕竟，各堂内部弟子相互之间肯定要更熟悉一些，出门在外配合也会更默契，除了像清羽这样一堂独一份的光棍儿。
　　这边清羽想不通师门如此安排的用意，另一头，因着派遣弟子下山的消息传开，天际山各堂各处都热络了起来。
　　天际山第二堂，玄妙堂。
　　清风送松气，竹露滴清响，流水淙淙鸟声啁啾的玄妙堂中，两个白衣少年正蹑手蹑脚的朝思忘轩小院中打坐的那一道身影慢慢靠近。
　　但这俩人才刚一脚跨进思忘轩的门槛，那道静静打坐的身影就睁开了眼睛，二长老明心那宛如大银盘的脸上一双小眼睛睁开，瞅着那俩道偷偷摸摸的身影，轻笑一声道：“光天化日之下，怎地竟有两只猴儿跑我这院子里来做贼了？”
　　见被发现，那对模样俊俏的白衣少年也不遮掩了，两人堆着笑脸上前，一同在自家师父面前跪下，然后将束手藏在身后的东西举了起来。
　　每人手里一只烧鸡，皆恭恭敬敬的捧在圆胖的二长老面前。
　　二长老瞅着眼前这两只油光滑嫩的肥美烧鸡，再眯眼瞧着面前俩规规矩矩跪在地上的俩徒弟，袅袅荷叶香弥漫在思忘轩里，勾得在场三人都是暗自咽了下口水。
　　“说吧，这是做什么？”明心道长盘腿而坐，拂了拂袖袍上的灰，面上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人隐士模样。
　　白迟白言二人举着刚从泥土荷叶里扒拉开的喷香叫花鸡，瞬间齐声回答道：“师父，我们来负鸡请罪！”
　　“哦？”二长老瞅着面前负鸡请罪的俩徒弟，对他俩这等行径早已司空见惯，因此面上不为所动，只平声道：“这回负的什么鸡，请的什么罪？”
　　一口白牙笑容灿烂的大徒弟：“负的是咱天际山特有的六斤重油多肉嫩大肥鸡！”
　　眼眸眨眨装乖卖巧的小徒弟：“请的是徒儿们在师父闭关期间行为不端的罪责。”
　　“行为不端？”明心道长仍旧是目光和蔼的望着身前两个亲徒儿，面露一丝微笑之意道：“怎么个不端法啊？”
　　白迟正色：“也没什么，师父，也就挨了律德堂那么几顿小打，嗨，您也知道，来回就那么几件不足一提的小事，四师叔和他座下那群执法师兄您也知道，哎呀，总是过于严厉都太喜欢小题大做了！”
　　白言小声：“真的，师父，我们也就偶尔和师兄弟们打打闹闹切磋切磋，有时候不小心打坏点茶杯饭碗什么的，真的都不是什么大事。”
　　“打闹切磋？打坏点茶具？”二长老笑眯眯的望着自家两个徒弟，“和他堂弟子在藏经阁聚众斗殴，毁坏了守阁长老一整间秘籍暗室，这也是人家小题大做？”
　　白迟白言二人面色快速变幻，随后高举烧鸡，一齐以头抵地，齐声道：“师父，弟子知错！”
　　二长老轻呵一声，道：“抬起头来。”
　　眸下泪痣的两个俊俏少年依命抬头，胖乎乎的道长伸出一只圆手，白迟白言紧紧闭眸，两个叩指依次敲在二人脑门上——“咚咚”两声，像是老鼠敲倭瓜，不轻亦不重。
　　这番不痛不痒的惩罚一结束，两个少年的眼睛瞬间睁开，亮晶晶的眸子望着眼前的师父，脸上的笑容灿烂得跟朵花儿似的。
　　“说吧，想问什么？三个问题，绝不多言。”明心道长瞅着眼前的荷叶烧鸡，早已馋虫大动，但奈何在弟子面前无论如何都得维持着为人师长的形象颜面，只得出声催促他们赶紧有话就说说完快滚。
　　白迟立马开口：“师父，听说咱们天际山要派弟子下山除害，咱们玄妙堂怎么安排，我和二宝肯定也能下山吧，咱们去哪，这是一个问题！”
　　白言紧随其后：“师父，您知道五师叔这回还关不关清羽，咱们堂能捎上他吗，不能的话您能帮着说服五师叔让他放了清羽吗，这是第二个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白迟高高举起手中的烧鸡，将其捧到自家师父鼻下，仰头面带恳求之意道：“师父，既然这次众多弟子下山，那各堂弟子能交换吗，可以的话我和二宝可以交换到六师叔的含幽堂队伍里去吗？”
　　“混账玩意儿！”二长老再忍无可忍，袖袍一挥，呵斥道：“鸡留下，人速滚！”
　　俩完全不像话的徒弟瞬间放下香喷喷的大烧鸡，一溜烟的蹿出了思忘轩。
　　连滚带爬逃出思忘轩的俩少年对视一眼，随即很有默契的一点头：走，找清羽交流情报去！
　　俩白衣少年勾肩搭背一下子就跑没影了，身后思忘轩里，圆滚滚的某个道长开始悠哉悠哉的哼着小调扯鸡腿。
　　天际山第六堂，含幽堂。
　　一袭淡黄长裙清新明媚的灵盏欣喜无比的望着她面前的恬静美人，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因喜悦之色而明亮生辉：“师父，真的吗，您方才说的是真的？那我也可以同其他师姐一起下山了？！”
　　灵盏惊喜之色溢于言表，她是真的没想到，这突然之间，师门要派遣弟子下山的消息就砸到了她头上。要知道从她被爹娘送上天际山直到现在，已经整整十年了，她还从未下过山呢！
　　灵盏简直高兴得想要转圈圈，明若道长微笑着看着眼前活泼天真的小弟子，含着清浅笑意的眼神温柔如水，只眼眸深处微微藏着一丝不为人知的忧色。
　　灵盏心底的喜悦之情已要冲破天际，但开心之余，她突然又想到另外一件事，高昂的情绪陡然就峰回路转，娇俏的面容上也现出一丝顾虑：“那，师父，师姐呢？师姐她这回能跟着我们一起下山吗？”
　　师姐她定是很想要像她一样下山看看的，可是她的病……
　　灵盏瞬间忧虑起来，而且她若是撇下她师姐走了独留她一人在山上的话，到时候她师姐心疾发作又没有无忧铃清心缓痛，那该怎么办呢？
　　灵盏心情一下子变得纠结低落，心头还涌出几分自责，她只想到自己，都忘了她师姐，实在是太没良心了……
　　提起另一个弟子，明若道长素雅静美的面容上掠过一丝不明之色，她轻叹一声，花唇方启：“雪儿她，不……”
　　梨花白的柔弱身影就在这时走了进来，灵盏转头看着那一道弱柳扶风的身影，面带几分犹豫，微微开口：“师姐……”
　　柳暮雪踏进兰若榭，见了灵盏和她师父二人，行至明若道长身前，竟然直接猛地一下跪了下来，灵盏睁大双眼，紧张的惊呼一声：“师姐，你这是做什么！”
　　柳暮雪仰起那张倾尽笔墨难以描摹的绝色容颜，定定看着她眼前的明若道长道：“师父，求您，这一次，也让我同灵盏一起下山吧。”
　　她再也不想因为这个心疾而一直困在含幽堂里了。
　　“师姐，你起来，有话好好同师父说嘛……”灵盏有些心疼的去拉柳暮雪，她师姐本就身子弱，这突然跪的一下，她都有点吓到。
　　柳暮雪不为所动，直直跪在明若道长面前，苍白柔弱的面容上神色无比坚定：“师父，我保证，我绝对不会拖其他师姐妹师兄弟的后腿，我这月心疾就只发作过两次，我只要按时服用您的净心丹就能控制住，而且，灵盏也在我身边，我一定不会有事的，师父，求求您了，这一次，就让我也同其他弟子一起下山吧！”
　　天际山弟子十五即可开始下山试炼，而她已满十八，却至今仍未踏足山外红尘，她真的不想永远一个人孤零零的一直和天际山上其他弟子脱节。
　　明若道长看着面前亲手被她养大现正恳切哀求她的亲徒弟，叹了一声，抚着她的头道：“起来吧，雪儿。”
　　“不，”柳暮雪直接摇头，低头之间眼中都含了泪，她带着一丝哽咽之声道：“师父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师父，我真的很想和其他弟子一样，和灵盏一样，一起下山除魔，师父您就答应了我吧！”
　　她身为剑门弟子，却至今无法使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任何灵剑在她手上都如废铁，她根本就不能激发出任何剑气，她师父把这事仍归因为她那诡异的心疾，可身为剑门弟子却无法使剑，也没有自己的佩剑，这事自小就如荆棘般扎在柳暮雪心头，时不时就要狠狠刺痛她一番。
　　她再也不想像个异类一样独自躲藏在含幽堂里了，她是剑门弟子，就是无法使剑，她也可以像其他剑门弟子一样斩妖除魔，为师长争光为宗门效力。
　　旁边的灵盏都哭了，她抹着眼泪也抽抽噎噎的对明若道：“师，师父，您就答应了师姐吧，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师姐的，您就让她随我们一起下山吧！”
　　不然把师姐一个人留在山上的话，她的良心肯定会过不去。
　　明若道长看着眼前两个梨花带雨的弟子，长叹一声，终只得点头道：“罢了，雪儿，你就随灵儿一起去吧，这次还有你们二师伯在，想必你二人不会有事的。”
　　两个美人徒弟这才一同破涕为笑，灵盏冒出的鼻涕泡都还未擦净，就一把抱住她师姐，无比欢喜道：“师姐，太好了，咱们终于可以一起下山了！”
　　柳暮雪也是眼泪落下，抬头无比感激地望着她师父：“谢谢师父。”
　　太好了，太好了，她终于可以和灵盏一起下山了，她也终于能同他一起执行师门任务了。
　　天际山第三堂，守元堂。
　　两个守元堂弟子也正在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这次剑门大规模派遣弟子下山之事。
　　“师兄，没想到这么快咱们竟然又要下山了，我同我师父和其他师兄弟一起去往崇州，你们去哪？”
　　“我们去乾州，离你们要去的地方不远，听说当地突然来了一伙飞僵四处作乱，这阳气鼎盛的夏日时节，也不知道哪来的飞僵，真是怪哉！”
　　“可不是嘛，唉，看来如今凡间真是不太平啊！我们可才刚结束试炼期不久呢，没想到这么快又要下山。”
　　“看来这次凡间闹的邪祟真的不少啊，咱们这些剑门弟子都要派尽了吧？感觉这次派出去的弟子比才过去的试炼期都多呢！”
　　“谁说不是啊，就希望咱们这些人少些受伤的，可一定不要有出事的！”
　　“唉，赶紧趁着这两天再多练练剑吧，到时候遇到妖魔也好多几分保障……”
　　两个守元堂弟子边走边随口聊着，然后猝不及防撞见一身暗紫色衣袍的少年从前方一丛竹林后绕出，两人当即脸色一变，瞬间噤声，转了个向快步离开了这个地方。
　　面容秀逸白皙的少年冷眸瞥着他们匆匆离开的身影，继续迈步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回想着他们方才说的那些话。
　　剑门弟子，又可以下山了么……
　　他心中想着，很快就行至了自己单独居住的墨竹坞，守元堂弟子众多，一般都是诸多弟子合住在一起，他单独占了一个小院，不是因为他是三长老座下唯一入室弟子，而是因为他那桀骜阴鸷完全不与人合的古怪性子。
　　一踏进墨竹坞，洛子焉就看到了院子中间那道长身玉立的清俊身影，少年墨瞳眸光微闪，唤了一声：“师父。”
　　三长老明观道长转过身来，面如冠玉，俊逸非常，他抬眸望着面前这个永远都是孤身一人从不和他人来往其他弟子更害怕与他接触的唯一亲徒，微微冷声道：“山下妖魔作乱，宗门需派遣各堂弟子下山一事，你听说了吧？”
　　少年低眸，微应一声：“是。”
　　明观道长望着他，眸如寒星，缓缓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少年闻言嘴角微微翘起一道微妙的弧度，抬眸带着几分不逊之意的望着他师父：“我的想法难道能说的了算吗？师父心里，应该早就做好打算了吧？”
　　洛子焉今年十六，但前阵子试炼期他并没有像其他弟子一般被安排试炼任务而是留守山上。
　　因前年洛子焉第一次试炼时，他同守元堂其他十五位师兄一起下山执行任务，但整个过程中他就没有一次遵守过那位领头大师兄的命令指示，甚至还肆意妄为动不动就孤身行动，各种轻蔑诛心的冷言冷语直接气得同行的几位师兄都与他动了手，最后洛子焉一人诛杀了任务目标狼妖，同行十五位师兄却是有九个受了重伤，四个被他打的，五个被趁他们内讧而偷袭的精怪所伤，整支队伍差一点儿就全军覆没。
　　回山之后，同行的十五个师兄基本人人一肚子苦水，同师长各种告状发誓，以后绝不再与这位师弟同行来往，气得明观道长又是狠狠责打了他一番，之后下令他再不得轻易下山一步。
　　所以今年这回试炼期，洛子焉并没有参与，实际上守元堂乃至整个剑门也没有任何弟子愿意同他结伴，他又不到可独自一人下山历练的年纪和实力，便像灵盏暮雪少数几个到了年纪却因种种原因而不得不留守山上的弟子一般独自待在了墨竹坞里。
　　明观道长听了他这阴阳怪气的回答，又看到他这双十分相似所以更令他厌恶的眼睛，当即就沉怒道：“很好，那你就好好待在墨竹坞里！将三堂大戒抄写一百遍，不抄完不许出门！”
　　“这次二师兄带队，所有首座长老的入室弟子都会统一出发，你若顶着我座下弟子的名头与铮铭寒江那些优秀弟子一起同行，我怕你到时候丢的是我整个守元堂的脸！”
　　三长老怒不可遏，说完就要拂袖而去，洛子焉听完这话却是怔怔地望着他师父，然后在他师父甩手就要离去之际，莫名其妙就突喊出了声：“师父！等一下！”
　　被叫住的明观道长转过身来，俊逸的面容上仍有几分怒色，沉着脸望着面前这个从小到大一直叫他失望透顶的徒弟。
　　而少年却是十分罕见地露出几分不自然的神色，漆黑的眼瞳眸光涌动，挨着衣角的手指也不住搓来搓去，最后动了好几下喉咙，方才望着他师父道：“……师父，我，我想下山，和，和二长老他们一起。”
　　明观道长闻言瞬间皱紧眉头，凌厉的双眸满是狐疑和猜测。
　　明观道长上下打量了他好几回，洛子焉微微低头，任他师父各种扫视打量，竟再没有一点之前那副仿若故意挑衅的桀骜模样。
　　三长老微眯着寒星眸，瞅着他这副明显不正常的正常模样，不知道他怎么突然之间就愿意且主动开口要和其他弟子长老一起下山试炼了，便直接问他道：“怎么，又想要下山了？可我问你，你能听从你二师伯的派遣，从头到尾不违逆你二师伯的命令，并与其他五堂的弟子和谐相处吗？”
　　没有谁比他更了解他的这个徒弟，他知道，他不可能做的到他方才说的这些，所以这一次明观道长完全就没有想过让洛子焉下山，即使这次妖害范围无比宽广天际山弟子几乎倾巢而出，明观道长也没有想过派他出去，因为别的弟子一同前去是互为助力，他再聪颖有实力，却完全不可能配合其他人，反而只会成为剑门弟子间那格格不入甚至拉扯后腿的存在。
　　而且，他心底深处，更害怕这次山下各处作乱之事，是一场不为人知别有所图的阴谋。
　　听完他师父问他的话，洛子焉沉默半晌，墨瞳沉凝，随后双手紧紧握住，抬眸望着面前俊美出尘的师长，一字一顿道：“我可以。”
　　明观道长怔住，沉默地凝望了他半天，少年白皙面容上那双漆黑的眼眸定定的看着他师父，神色完全不似作假，像是头回见他这个弟子这么认真，明观道长顿时眼神复杂起来，他收回审视的视线，低声道：“我再思考两日，你若真能安分守己，不伤同门，我便放你下山。”
　　说完，俊美如星辰的道长身影飘然消失，少年独自一人站在自己清冷孤寂的小竹坞里，伸手摸着自己颈上的那道黑色禁枷，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道清悠的银铃声，漆黑的桃花眸中顿时闪过一丝不明神色。
　　天际山各堂之中都因为要再度下山平定各处四起邪祟一事而讨论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唯独神武堂和律德堂这两个地方可以说是最平静的，一是这两个堂弟子实力较为强悍，下山镇魔降妖禳邪驱灾之事对这两堂的弟子来说早已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因而并未引起多大的动静，二是这两堂的弟子都随自家首座长老的脾性，一个霸道炽烈，一个冷酷刚硬，对他们来说，区区这等小事也值得这般吵闹，简直是大惊小怪！
　　就连神武堂中那才刚修葺好没多久的停云居中都是一派清和宁静，虽说其中居住的主人很是高兴可以再次下山去玩，但奈何她神武堂弟子只要一见她就自动离她三丈远，搞得她一时都找不到合适的人聊天宣泄，只得高高高兴兴的收拾起了行囊，拿出了好几个品阶一流空间宽敞的储物器，一股脑塞进了不知道多少天雷符箓。
　　“嘿呀嘿呀，真呀个真高兴，咱们小徒弟，今儿个要下山，看我小神仙，打那个小妖精~”
　　不成调的曲子飘出停云居，顺着山间带着溪泉草叶气味的清风散落在天际山各处，悠悠古山，一心修行的仙门弟子们，就这般，要再次涌入那万丈红尘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