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我的同事方寸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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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同一处看天空，每时每刻都有不同的美丽呢，专家五君。”
当对门终于有时间从病历中抽身看一看暗堕科的这个女人时，方寸匕为自己的发呆解释道。
“我呀，过去总是在忙，这么美丽的天空究竟被我错过了多少呢？现在终于有时间了，要好好认识一下她（指蓝天）呀。”
“……”身为正常人的专家五表示不能理解同事的脑回路，但是他也端了杯水坐下来和老方一起看天空。
“我以为像我这样忙的人才会享受这样的蓝天。”同事喝着方寸匕的茶叶，慢慢说道。
方寸匕反问道：“我不忙么？”
“你的心很清闲。”
在专家五的眼里，同事方大夫是个很奇怪的人。她是战争时的工作狂，也是和平后最能适应清闲的人。很多当初和他们同期的同事，无论是医院的还是时政的审神者们，都多少抱怨过安稳下来后有点不能适应日常生活，缺乏斗志。
而对门诊室的方寸匕，总是清闲的像没有经历过残酷的战争。
心的清闲和工作的繁忙是不冲突的。即使主动要求值无人光顾的暗堕急诊，方寸匕还是会被院长，她亲师叔叫去主持各种各样的实验和研讨会。
毕竟，有课题才有拨款，才有工资，才能养得起她那一大家因为没有出阵所以挣不到钱的付丧神们。
专家五自己没当过审神者，基于他匮乏的灵视。
但是自己同事身边总是跟着一个自称是方老师的实习生的黑发少年，科里的人都知道的药研藤四郎。还有门诊部导诊的护士型藤四郎。还有来看病的人们随时带着的近侍付丧神。
专家五偶尔也会抽时间研究这些和自己病人息息相关的“家用型式神”们。
就像研究病人的家电一样。
[听说，这些付丧神属于管制刀具，但是大家安心，能出门的付丧神式神们都被时政下过封印了。]
‘是的，他们都穿着常服过来，身上没有利器。’
[听说，因为不能过地铁安检，他们都是走路来的，那得走很快吧。]
‘要不要找个时间请刀剑付丧神来身体测试一下。’
[听说，这些刀剑男士也能患病，就是没见过患刀所以不知道真假啊。]
‘我对门就是看付丧神专科的喔。’
专家五在周围人的传言和医院的研究资料中为自己证实答案。他用不露骨的眼光打量来这里的一切刀剑男士们。
有温柔的烛台切，严肃的长谷部，老成的少年药研。
是会模仿人类行为的智能ai么？还是设定好性格和行为的家电呢，是智慧型人造生物么？。
他用自己熟悉的情况类比刀剑男士，却总有那么一点违和的地方。
直到打量的目光跑到了方寸匕身边的那振药研藤四郎上。
“药研他，只是我的徒弟喔。五君。”
专家五还没将自己的疑问说出口，一直暗中观察他的方寸匕就开口回答了他。
“是这样么……”原来种类（品种）不重要，重要的是功能么！
“重要的也不是功能喔！”
方寸匕笑眯眯地戳破他的心事。
“……被看穿了么，哈哈。”
专家五对付丧神炽热热的好奇，在与对门相识不久后成了两人的话题。
“所以说，方师妹是怎么看待你的付丧神的？”熟悉之后专家五终于直白地问道，他比方寸匕要大几届。
守在一旁的药研藤四郎从不打断主人的对话，但是专家五还是从那双紫色眼眸里看到了少年付丧神对这个话题的关切。
“从前可没人这么问过我欸，让我想想。”
“哈哈，是昨天门诊的护士们啦。她们说，方大夫比起下班和朋友出门社交，似乎更喜欢回家陪付丧神。嘛嘛，其实我对你的业余生活没怎么好奇啦。”
专家五在细细打量着那付丧神的神色。然而这样的话题并没有令那师徒感到困扰。
方寸匕只是稍微组织了会语言便道：
“付丧神又不是宠物啦，他们有他们自己的生活。非要说和护士小姐们比的话，我回家也只是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并不是为了陪伴谁。这个问题原则上不成立。”
“但是你很喜欢他们”专家五说，“我看得出来，你很重视你的刀剑们。”
方寸匕被他认真的发言逗笑了，她噗嗤一声地笑了出来。
恩恩，我很喜欢他们。她这样回道。
“我的刀你只见过药研吧。为什么会这样想呢？”方寸匕问。
专家五抬起头侧目打量着正在打病例的药研藤四郎，说道：
“只是我的臆测罢了。我也没有多了解你。但是你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个真正的孩子。”
“像看人类那样？”
“不一样。比看人类要好些。”
“噗嗤”
“说不出来的感觉吧。你对‘自己的’总是更上心些，倒是无所谓种类的那种。”专家五挠挠头含糊地解释道。
“还是该说，你对不是自己的，感觉太冷淡呢……？哈哈，哈。”
对门的朋友，你是总把话聊死么？
……
在对门专家五的听闻里，方寸匕，一直是那样奇怪的同事。
她被很多人认为是古板怪异而不近人情的。
明明一无所有，
没有爱，没有仇恨，没有愿望。
甚至没有什么病人。
当所有人都认为她会被平庸无聊的日常麻木时。女人不过是抱着她的老茶杯，宅在干净得空荡的诊室里，安静的看云雾而已。
是这样一个枯燥无味的女人，在他人眼里就像随时可以赴死的老者。
而真的和对门的暗堕科诊室的方寸匕搞好关系后，专家五才终于看到这只奇怪同事不为人知的一面。
她奇怪的名字是院长已故的师兄取的，如果夸她名字好，她会很高兴。
她夜班的时候喜欢各种各样的面。豆腐花是甜党，但是粽子只吃咸的。
她从不分享社交圈，但是每天都认真地欣赏天空的变化，如果同时眯着眼睛靠在那张旧皮椅上轻嗅茶的蒸汽，说明这些天她的心情都很好。
她享受简单的食物，并不是不能分辨食物的优劣和价值，而是一视同仁地用好心情去品尝粗糙和细腻的食材。然后会和那个小付丧神一起把碗筷在洗手池里刷得锃亮。
她对医疗器械很珍惜，使用方式科学高效，清洁和保养做得尽善尽美，认真地和要丢弃的锐器道别的样子显得很天然。
她和这一层的所有人都是点头之交。
她很少提自己的过去，但是每次提到那段时光，眉眼总带着笑。
她的付丧神们似乎不介意被当做工具，并以此为乐。
有一次她的实习跟班手心里捧着一柄手术刀，对那小刀片说，‘先生这么爱你，如果你也能化形的话，她会很开心吧。’然后很利落地把刀片推到回收盒里，话别时天真的表情和她很像。
她似乎很关心肝病科的患者刘巫女，据说这两个人以前在时政是舍友。
她对自己人很好。
只有和她对门的专家五知道。
方寸匕用她自己都觉得不够热情的方式泛滥地爱着生活中的一切，景色、食物、器物、人，过去，现在和未来的。
泛滥地不去讨厌，所以被人误解为冷漠。
但是非要给方寸匕喜爱的事物划出层次，她最爱的，都是她自己的。
她的人，她看到的景色，她的刀。
从不表现羡慕，仿佛拥有一切，所以令人嫉妒。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我的同事方寸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