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Him》江云倦

3、【迪亚波罗乙女】天上掉下个嗲菠萝（三）

　　13.
　　迪亚波罗死了。
　　就那么突兀的，死在了一个雾蒙蒙的天气，如同他的到来一样。
　　突兀又荒唐。
　　我站在喧嚣的人群中看着那支离破碎的尸体，喉咙如同被塞满了滚烫的木屑，疼痛难忍。
　　肇事车辆撞到迪亚波罗后卷着他又开出去十几米，在地面留下一道狰狞的血色缎带。
　　身体已经不受控制，我只是看着迪亚波罗被血液模糊的面容，不顾他人阻拦，机械一般走上前跌坐在他身前反复确认着，即使双手沾满了污血也未曾停歇。
　　不会的，不会的，不可能是迪亚波罗，他明明…明明那么谨慎啊……我咬着下唇，胸腔中的窒息感愈发强烈，晕眩感像冰冷滑腻的手指顺着我的后颈抚摸上脸侧，然后调皮的遮住了我的双眼，转瞬又松开。
　　我低头喘/息着，即使再多的氧气也无法驱散胸口的窒息感，眼眶酸涩滚烫，眼泪已经无法克制，我看着透明的水珠滴落在半凝固的血浆中，砸出一个个浅浅的坑，露出下面粗糙的柏油路面。
　　头颅如同有千万斤沉重，我不想抬头，不想面对那已成定局的结果。泪水模糊的视野中，我余光瞥见一个染血的文件袋。
　　那是我的文件袋，里面装的是今天下午要用到的材料，正因为忘记带，我才会在这个时间点返回。
　　迪亚波罗这个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是为了给我送文件才会出门吗？
　　可恶啊……我抓住自己的头发，发狠的咬着嘴唇，食道被胃液灼痛，胃里一阵翻涌。
　　为什么，我为什么不再谨慎一点，出门前检查一遍物品，这样迪亚波罗就不会死……
　　无视上前想要咨询情况的警官，我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回到公寓。我的身上沾满迪亚波罗的血，这一路会收获多少奇异的目光，我都不在乎了。

　　14.
　　房间中到处残存着迪亚波罗的痕迹，客厅茶几上亮着微光的电脑，旁边打开的英语词典，以及草稿纸上俊秀的字体，甚至是那喝到一半还冒着热气的黑咖啡。
　　他们似乎都在对我说，迪亚波罗会回来。但我知道，那绝无可能。
　　身上洁净柔软的布料在我感觉来却有千斤重，我颓废的依靠着阳台的墙面。
　　眼泪再一次失控，空旷的房间中，地板上四散着烟蒂。

　　15.
　　从窗外吹进的凉风将我的发丝撩到脸颊，传来轻微的刺痒。我闭着双眼，让风带走我脸上的滚烫温度。
　　过了很久，也许没有很久，过量的尼古丁让我有些神志不清。
　　我感觉嘴里烧的正欢的香烟被抽走了，我皱着眉睁开眼，伸手想要拿回烟，却在看清眼前人的那一刻愣住。

　　16.
　　是迪亚波罗。
　　兴许是我呆滞的表情过于傻逼，迪亚波罗将烟按灭在一旁的花盆上，伸手掐住我的下颚，凑近我的脸，低声说到：
　　“怎么，看到我很惊讶吗？”
　　何止是惊讶，都成惊吓了。我张张口，声带干涩，只能发出无意义的短促气音。
　　这是真的吗？我将手放到迪亚波罗的发顶，他只是皱眉，却没有将我的手拍开。
　　不对，按照以往他肯定会在我放上去那一瞬掐住我的手腕，然后恶狠狠的威胁我，要是敢这么做就把我的手砍下来。
　　我同样皱着眉，用指尖拨开遮挡住他眼眸的发丝，我看到那碧绿的碎瞳中转瞬即逝的不耐烦。
　　再向下，我咽下再次翻涌的胃液，将他脸侧的长发别到耳后，顺着他完美的下颚抚摸到那漂亮的喉结。
　　就在我即将挑开迪亚波罗衬衣的扣子时，他攥住了我的手腕。
　　“再往下我就把你的手砍下来。”迪亚波罗咬牙切齿地说着，我侧头看向目光躲闪的他，窥见迪亚波罗脸上似乎飘过一丝绯红。
　　这熟悉的威胁，是本人没错了。

　　17.
　　“所以，你会一直死亡，但是又不会真正死去？”听完迪亚波罗的解释，我一个头两个大。
　　“是的，”他说，“只有和你在一起，或者带着有你浓烈气息的物品，我才能避免。”
　　“我之所以出门给你送材料，是因为我认为我身上你的气息，已经足够浓烈。”
　　迪亚波罗边说边将一杯糖水塞到我手中，我喝下一口，yue……糖放太多了啊喂……
　　我放下杯子，有些疑惑的看着在我面前单膝支撑着自己的迪亚波罗。
　　他低念着我的名字，轻轻执起我放在大腿上的手，嘴唇虚贴在我的手背上，温热的鼻息扫过我手背的皮肤，痒痒的。
　　“你的名字在英文中寓意着希望。”迪亚波罗说到，他碧绿的眼眸中暗潮涌动。
　　“你正是我的希望。”那双点缀着淡黄色高光的绿眸凝视着我，目光柔和，就好像注视着久别重逢的恋人。
　　话音未落，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声带，大声笑了起来，无法遏制的笑声从我口中传出。即使咬紧牙关也无济于事，笑声依旧会从唇齿的缝隙间漏出。
　　“我是你脱离无限死亡回廊的希望是吗……”我仰头看着天花板，从癫狂的笑声中拼凑出破碎的语句，余光看到迪亚波罗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我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手还悬在半空。
　　手指纤长，骨节分明，那是很完美的手，无论是从哪方面来看。
　　趁他愣神的间隙，我将手插/进他后脑的发间，抓住发根向后拉扯，我听到迪亚波罗因突如其来的疼痛而不自觉发出的吸气声。
　　“很难想象，像你这样高傲的人居然会向他人委身求全。”我凑近他的耳边，用最轻缓的声音说着。
　　“精于算计，极端利己……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了……迪亚波罗。”
　　“好奇你那用鲜血与罪恶涤荡的过去……”
　　“毕竟啊，好人才不会落得无限死亡这么个悲催结局……”
　　迪亚波罗看着我，我也同样看着他，我看到他绿眸中真实的杀意在虚伪的情愫下熊熊燃烧。

　　18.
　　今天是2004年5月21日，我看着桌子上那一大堆情人节礼物，陷入了沉思。
　　迪亚波罗抱臂坐在我对面，面色阴沉。
　　“这些都是别人送你的？”过了很久，迪亚波罗才低声开口。
　　低沉的声音鼓点般敲击我的耳膜，声音中弥漫的不满与怒气让我后背一阵发麻。
　　我现在否定还来得及吗。
　　“呵，像你这种男人婆居然还会有人喜欢……”似乎是看出我的心虚，迪亚波罗开口就是嘲讽，“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去客厅打开了电视。
　　虽然但是……男人婆？？？
　　我摸摸自己已经垂到腰间的头发，又拿起镜子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脸，依旧不明所以。
　　我对自己的相貌向来有自知之明，生活中追求我的人也并不在少数，无论男女。
　　所以……迪亚波罗你眼睛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