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的平凡爱情》于兰

11、放开（２）(09.02.28)

　　兮兮回到家中，蒙头大睡，全身心放轻松地睡了一觉，再醒来，秋风凉爽，站在窗外的走廊上看江景，一样的风景，不一样的心情，楼下的那条小马路，车来人往，嘈杂而又温馨，有三五个六七岁的孩童，在马路边滚铁环比赛，一个稍小些的男孩子，铁环扔到地上，歪歪斜斜，三两下就倒在了地上，总是滚不起来，一个看起来比那个男孩高半个头的女孩走过，耐心地教他扔铁环，然后，用钩子推动，同样的动作，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兮兮看着这一切，总觉得眼睛湿湿的，她以前，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旁边的人和事，视而不见，是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呀，其实，这个世界，到处充满了爱和温暖……

　　再晚些，做好饭的主妇们，开始在自家厨房大声叫着孩子的名字，东家叫的是：“大毛，回来了吃饭了，死到哪去了？”西家叫的是：“芹妹崽，你个疯丫头，又疯到哪里去了？”兮兮看到孩子们一个个地被召唤回了家，天空中的一抹晚霞慢慢变暗，天黑了下来，她转身，开始做饭。

　　刚淘好米，将饭拿到走廊上的煤炉上去烧时，林森从楼梯口走出来，兮兮一下子愣住了，看到他，有些惊喜，脸上现出一丝微笑，映在晕黄的灯光下。

　　看到她的笑脸，林森的面色慢慢缓和，说道：“你今天没上班？”
　　“嗯，我请假了，四处逛了逛。”

　　“我在你们单位等了你半天。”林森不急不缓地说完，直盯着她看。
　　兮兮面上一红，心里涌过一丝甜蜜，不知道说什么好。

　　“加点米吧，我还没吃饭。”
　　“哦，好！”兮兮低头回屋加米重新淘米。

　　林森跟着进了屋，坐在小板凳上，开始择地上放着的有些焉的豆角和青菜。

　　兮兮将做饭的高压锅放在炉火上，然后回屋，和他一起择菜，看到因放了一天而有点焉的菜时，不好意思地说道：“一个人，吃不了多少菜，买回来，分两三顿吃，就不新鲜了。”

　　话刚说完，林森的手机响了，铃声中男音唱的，是他们上初中时，前来学校实习的音乐老师教的唯一一首流行歌曲《我等你》，听到那句：“我要用那最美丽的花瓣，铺满你回家的路上。”时，兮兮莫明地有些感动。

　　林森按下接听键，叫了声：“妈”
　　“……”
　　“我不回来吃饭了，我在外面吃。”
　　“……”

　　“我晚点回来，妈，我有分寸的。”林森说完，就挂了电话，冲她笑笑，说了句：“以后，我天天过来陪你吃饭，好不好？”说到最后，是软语相求的语气。

　　“林森，这不大好吧。”兮兮的脸更红了，上学时的事，点点滴滴浮上心头，他、她、毛竹、落落经常在一起玩时的事，都慢慢想了起来，以前，她总是仰视着毛竹，才没发现，爬山也好，下水也罢，经常照顾她的人，始终是他。

　　“吃了饭，我带你在城里转一圈，我专门骑自行车过来了。”
　　“这个，还是不要了。”

　　“怎么，不愿意？以前，你不常常骑着自行车四处瞎逛的？你那时太过独立，其实，很早以前，我就想载着你四处逛逛，你就当完成我年少时的心愿好了。”一席话，林森说得分外认真，带着丝恳求。

　　认真恳求的大男人，兮兮不知道哪根神经不对，竟然觉得他很可爱。

　　“还不愿意吗？”
　　“不是，林森，我……我……今天其实……其实……”

　　“今天？什么事？”林森故作轻松状地问道。
　　“没什么。”兮兮见他不再提起结婚的事，自然不敢再说。

　　林森拿着择好的菜，细细洗了，将做好的饭端下来，把锅架上去炒菜。
　　兮兮跟在他身后，小声地说道：“我来吧。”

　　“其实我也会炒菜，你今天就等着吃吧，当我为早上的唐突赔罪，好不好？”林森小心翼翼地说完，又补充道：“只要你不要再对我视而不见，怎么样都好！”

　　兮兮眼睛一酸，突然间伸手，从后面抱住了这个从少年时代就一直陪在她身边的男人。

　　林森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他从来不知道，幸福会来得那样快，漫长的等待中，他无数次地想过两个人会有这甜蜜的一刻，当这一刻来临时，他形容不出自己的感觉，待回过神来，才觉得满心的欢喜，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兮兮抱了他几秒钟，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时，急忙放手，窘迫着转身离开，林森用闲着的那只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将锅放下，将她抱在怀中。

　　兮兮的头埋在他的胸前，他的心跳，狂乱而有节奏，她的心，也快速地跳了起来，浑身犹如触电般地颤栗，这一刻，她一点也不排斥这个怀抱。

　　林森将手放到她的腰间，轻抱着她进了屋，反身将门关上，然后，低头，一个吻，落在她的脸侧。
　　兮兮将脸一扭全埋入他的胸间。

　　林森闷声笑着，将她抱得更紧了，直到怀中人不停地扭动着身子，他才不情不愿地放开，这么短暂的时光，这么甜蜜的享受，他忽然觉得，再让他等十年，他也愿意！

　　兮兮一挣脱他的怀抱，就往外跑，深吸了两口气，故作镇静，走到炉边，架锅炒菜时，林森走到她的身后，将她的手和菜勺握在手中，他满意地看到她红霞满面，然后放手。

　　“你等着，我马上就炒好菜了。”

　　兮兮羞红了脸进了屋，坐在小凳子上，将脸埋在了自己的双手里，今晚发生的一切的一切，都太快了，就好像虚幻一样，唯一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自己很喜欢他怀抱的感觉，他的怀抱，让她觉得很温暖很平静。

　　饭菜上桌，林森皱眉说道：“难怪你那么瘦，一个人，天天吃这么清淡的菜，女孩子，还是胖一点好。”

　　兮兮刚刚恢复正常的脸又开始烧了起来，一会儿，又是红霞满面。

　　吃过饭，林森主动洗碗，兮兮走到屋外，看着夜色中小城的轮廓，第一次微笑着看着这一切，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放开，只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更好地去爱，兮兮第一次觉得，放开，不仅是对别人的谅解，也是对自己的宽恕，一直以来，困住她的，不过是友情和所谓的爱情，不再执念了，反倒觉得这世界海阔天空。

　　林森洗完了碗，站在她的身边，问她道：“要不要我带你出去转转？”

　　“不用了，你快回去吧，晚了，你爸妈该担心了。”

　　“好！兮兮，今天早上，我太心急了，只要你不排斥我，我愿意慢慢地等，等你想清楚的时候，如果……如果，到最后，你还是不愿，我决不强求。”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兮兮看着他推着辆崭新的自行车出来，跨坐在上面，冲她挥挥手，潇洒地离开时，兮兮有点恍惚，挥手再见，她竟想留住他，她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短短几天的时间，对他已经开始依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