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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第一章

      小斌的名字说来有个典故。小斌的母亲乃70年代文艺女青年,由于时代所迫,大好才华葬送于革命洪流。小斌的父亲则从小在体校受训,一生虽未登上过奥林匹克的舞台,却也一度在国家级运动会上展现身手。
      小斌父母的结合,是真正用实际行动体现了“文体不分家”。
      小斌出生后,夫妇两人为取名之事闹了分歧。斌母想将自己在文学上未完成的梦想寄托在儿子身上,执意要以“从文”、“忠书”等名家之名给孩子命名。
      这个提议遭到斌父的反对。他认为文人最忌格调相同,岂能在名字上就沿袭他人。而体育则不同。所谓“奥林匹克精神代代相传”。做父亲的期望儿子为国争光,发扬中华健儿之精神。坚持要叫“小双”、“大双”等名将之名。
      夫妇二人,一人赞文,一人扬武。争论数日,最终达成协定,将“文”、“武”合并,单名一个“斌”字,意为能文能武。
      这个决定造就了小斌日后绝妙的名字,以致他背负了十多年的嘲笑。因为小斌姓陶,连名带姓叫作——陶斌(逃兵)。
      令斌母感到心慰的是,陶斌不负她所望,果真喜爱文学、热衷创伤。他的一篇习作被选上“小学生作文选”。斌母兴奋得一夜未瞌眼,书一出版,就买断了此书在一家书店的全部货量。逢年过节,此书便是斌母馈赠亲友的上佳礼品。
      到底是新世纪的文学青年,对于母亲的做法,陶斌虽觉不妥,但又不好开口。要送也应是自己的“单行本”,这种翻到目录皆是作者的作文选,怎么好意思送得出手。
      才子得配佳人。说起来,陶斌有个青梅竹马(尽管两位主人公对用这个成语,形容他俩的关系嗤之以鼻),名叫程乐语。此女天生性格爽朗,外加这年头盛行“野蛮”,程乐语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地实行起女权主义。
      陶斌也就首当其充地成了第一个牺牲者。两人时常吵嘴,终以陶斌的退败告终。
      巾帼也擅理科是件不常见的事。程乐语除了会作漫画外,理科成绩也出奇得好,好到别人怀疑她是否曾经变性。对此,程乐语一笑置之。
      她很喜欢几米画册《向左走,向右走》中的一句话:两条平行线也可能会有交会的一天。
      程乐语与陶斌并非平行线,而是两条垂直相交的直线。他们是最要好的哥们,仅此一个焦点,相交之后,便擦身而过。
      说来也痛苦,陶斌与程乐语从幼儿园起就做了同窗。这次又收到同一所高中——市东高中的录取通知书,并惊人地编在同一个班。陶斌认为,这不是程乐语故意的,而是蓄意的。
      用市东校长的话说:“我们的学校汇聚群英,是为广大有才华、有能力,但因一疏忽而没进重点中学的学生,打开的一条通往罗马的新大道。”换个说法,也就是专拣重点高中挑剩的。
      陶斌在学习上问题较大。文学青年多数自命清高,鄙视考试制度。但凡人哪能不食人间烟火?陶斌表面不屑重点高中,被市东录取后,又一人偷偷长吁短叹了一番。
      说起程乐语如何进得市东,那更显轰轰烈烈一些。程乐语自诩为“才貌双全”。小小升学考又岂能难倒她?但她以“不忍见陶斌被外人(除她以外的人)欺负”为由,慷慨地在考试中放水,开了多个天窗,早早交了卷。在考场外嗑完一袋瓜子才等到考试结束。
      天意加上人愿,让这两人再度携手,共谱同窗续篇。
      无论高中,还是大学,军训起的最显眼的作用就是把人晒黑。市东的新生经历了一周的曝晒,个个犹如祖籍非洲的子民。开学第一天,黑肤新生往往会成为校园中的一道风景线,让高年级学生回顾当时的自己。
      此刻,肤白的人便会显得格外骄傲,仿若众侏儒中站了一个穿高跟鞋的。晒得不太黑的学生,一般都是有头脑的人。不是事先抹了防晒霜,就是装死、拉拢教官,别人训练他休息。
      程乐语就是没晒黑里的两种人中的后者。
      一大早,陶斌照例骑车去等程乐语一同上学。这个惯例已风雨无阻地进行了9年。此刻两人并肩骑车,让人想到一个畅销食品的名字——黑白配。
      陶斌有些郁闷,义正言辞地指出:“就这么一次军训,何必弄虚作假?”
      程乐语骑在前面,回头道:“你还不也想装病在一边休息。刚开始,是因为没人报告说身体不适,你不敢做出头鸟;后来又因为太多人和教官打了报告,你又不好意思再开口。”
      这一说,正踩中陶斌的痛处。军训期间,他不断内心挣扎,想要佯病休息,但又不敢提出,最终勤勤恳恳、一步一脚印地完成了所有训练量。相比程乐语,陶斌属于犯罪未遂,此刻他却清高起来,一心认为欺骗是不对的。
      陶斌内心虽然不平衡,但深知拌起嘴来,不是程乐语的对手。心里暗骂程乐语大大咧咧,哪里有半点女生的模样。
      高峰时段,路上行人如梭。到了十字路口,直教人体验人口泛滥的危害。程乐语施展“慢骑”技艺穿梭在人群中,一回头,见陶斌已下了单车,推车而行,便笑道:“说你功夫不到家吧,这点密度就要下车推?”见陶斌不回应,程乐语又说:“喂!你的文章登报了,恭喜恭喜啊!”
      陶斌听了一乐,表面却不动声色,随口道:“没什么,没什么,游戏之作而已。”
      这游戏之作,历时一个月完成。陶斌自认为为人低调,发表文章这类事,对于他这样的未来准作家来说,算是家常便饭。虽然目前,加上“小学生作文选”,他共发表了两篇文章。
      自己虽然低调,却有个高调的老妈。斌母这次故伎重演,又买断这份报纸,在一家书亭全部报量。站在楼下,分送邻里,不知情者,还以为是个发传单的。程家同样收到这份报纸,程父程母一听是陶斌之作,立刻大嘉赞赏。好像只要登上报纸的东西,全是精品,还硬让程乐语向作者学习,好好揣磨。
      程乐语听陶斌说是游戏之作,立刻接上:“原来如此,我想呢,这文章不见得有什么好啊。”
      自谦反倒成了绊脚石,陶斌冷抽两下嘴角。
      两人一路骑车到校,一到教室,仿佛置身非洲集中营。不过与其黑得泛亮,也不要褪皮褪得像是得了牛皮癣。程乐语坐在一批黑人里,刹时成为一颗白珍珠。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白外还有白。
      正当多数学生把羡慕的目光投向程乐语时,门口乍现一抹亮白。众人随亮而望,一个长发飘飘的女生踩着猫步走进教室。这女生生得雪肤红唇,如同OLAY广告里的女主角。在她进教室的这几秒内,全班处于静音状态。直到她选定座位坐下,才有人低声讨论起来。
      或许是出于爱画漫画,程乐语对美的事物总是抱以好感。这等美人和自己同班,不禁让她暗喜一番,推了推身边的陶斌,说:“要是那女孩是朵鲜花,跟她比,我不成了杂草!”
      乐语此言,是为烘托前者的美丽。偏偏陶斌没听出个所以然来,说道:“还好!你最多也就是片绿叶!”
      陶斌朝夕相处的两个女性——妈妈和程乐语,都比较典型,以致他对女性有些排斥。但这份排斥在看到那长发女孩后,被彻底瓦解。陶斌绞尽脑汁,也没回忆起在军训时,见过这等美女。此刻他胸中集聚赞美之词:国色天香、温文尔雅、文静可人、清秀靓丽……
      程乐语被陶斌这么一说,也不动气。她也是个美人胚子,只是偏男性化一点。想要看到她扭着细腰走猫步,世界几大奇迹只怕要再增加一个。
      长发女生就坐在前排,程乐语自告奋勇,拍拍她的后背,自我介绍道:“我叫程乐语。你叫什么?军训时怎么没见过呢?”
      陶斌坐在边上,看似若无其事,听觉神经却已紧张到了最高点,若用实物形象比喻,则像一个高端雷达。
      长发女生回过头来。陶斌用眼角余光看得吃力,心中却赞:秀眉大眼,眉宇间带笑,这就是传说中的回眸一笑吧。
      “我是闻静。比你们大一岁,去年就进这个学校了。后来因为家里有事,回伦敦了。我现在必须重修高一的课程。”
      闻静在“伦敦”前加的是个“回”字。拥有强烈民族自尊的愤青会指出这个错误。可惜这个班里尚无愤青,听后反而增添了更多的羡慕之情。
      闻静闻静,谐音文静。果然人如其名。
      陶斌和程乐语也脱不了俗,得知闻静的父母在伦敦工作后,再次被震动。市东高中无非是个城乡结合地的高中,偶尔冒出几个华侨子女,上到市东校长,下到市东学生都不敢等闲视之。
      还没聊上几句,闻静又被其他学生团团围住。中间有问伦敦市容的,有问护肤心得的,也有问她有没有男友的。而这个问题再次吸引陶斌竖起他的高端雷达。
      面对众人,闻静从容不迫,倒有些开记者招待会的架势,轻轻一抿唇,笑着说:“当然没有啦!”
      这个答案让陶斌笑开了花。当然,他表面没笑出来,内心早已心花怒放。
      他的心态当然逃不过程乐语的眼睛。程乐语奸笑着说:“怎么?觉得自己有希望?别忘了美女要是没有男友,一般不是因为没人追,而是没人追得到!”
      经她一提醒,陶斌如梦初醒。像闻静这样的成熟又美丽的女生,岂会没有男友?看来她一定是座难以征服的高山,无数人怀抱憧憬,但又望而却步。
      陶斌正觉得问题棘手,身后突然有人补充说道:“谁不想追闻静,但谁又敢追啊?”
      陶斌和程乐语一共回头,后排坐了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同样是张生面孔。陶斌想问,又不敢开口,幸好有程乐语代他寻问:“没人敢追她,这话怎么讲?”
      男生叹了口气,先自报家门:“我叫艾午琪,在这高中待了一年了,什么事我不知道!”
      陶、程二人眼波一闪。莫非这其貌不扬的人,也是个华侨子女?
      艾午琪像是看出两人心里在想什么,又叹了口气,说:“不是你们想得那样。我高一没念好,一不小心留了级。”
      虽然对方一再强调是“一不小心”才成千古恨。陶、程也相继表示同情,可还是忍不住想入非非。
      这点,艾午琪倒是没看出来。他指指被环在人群中的闻静,说:“就因为她,差点引起两大帮派的互殴!”
      闻静的父母都旅居英伦,而她则和祖母留在家乡。这个有貌有势的大家闺秀一进市东高中,就备受瞩目。
      故事一开始带了点江湖色彩。当所有学校打着“人才辈出”旗号的同时,流氓地痞也同样传递着接力棒。这些问题学生以流里流气的打扮为时尚,好和人比谁的帮派更庞大,谁的幕后老大更有来头。
      每所高中都会有一两个阿飞团体,市东高中也不例外。市东的两大帮派早有积怨,只是没找到机会正式较量。后因帮派甲的一名成员暗恋闻静,准备向她表白。帮派乙得知此事,立刻站出来充当正义之师,力保闻静不被骚扰。
      帮派甲的大当家大骂对方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约了帮派乙的老大在教学楼一楼男厕做个了断。
      当天,事发现场——一楼男厕,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学生无数。就连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学生会主席也亲赴现场,嘴里虽然象征性地说了几句劝架的话,心里却直喊快快开打。高中生活是很乏味的,偶尔混些血腥、暴力,倒能提起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学生的积极性。
      周边学生热情高涨,不打似乎过意不去。两位老大先是用言语互骂,大有将中华语言文化发挥到极致的劲头,接着又开始比谁的后台硬,虽然他们的标准也就是谁的大哥更早进了班房。
      这些毕竟只是药引子,正当两人互运功力,准备大打出手时。政教主任如同济世英雄般突然显身,这对广大观战学生来说,是极刹风景的。
      两大帮派的第一把交椅均被捉去思想教育。事后,两人写了一份千字检查,于全校师生面前朗读。这两份检查中都提到了一人,那就是间接引起事端的闻静。
      于是乎,闻静迅速升为校花之首。她的名字出现在别人嘴上的概率越来越高,就连市东招生处也在打听,希望请她给学校招生海报提供肖像。
      “这件事虽然过去了,但那两个帮派还是时时注意着闻静,要是有人骚扰她,马上会派人摆平。”艾午琪喘了一口气,作出最后的结案呈辞。
      陶斌又“哦”了一声,却有点没底气。没想到这其中竟这样复杂。
      最终艾午琪自爆先前他也有追求闻静的想法,但眼看江湖险恶,他还没到为红颜而甘愿折腰的境界,便早早放弃了。
      听完整个故事,程乐语却不以为然,一转手中的笔,说:“这有什么可怕的?你们男生还真没出息耶!”
      这话的打击面过大,艾午琪定下神看着眼前的程乐语。一头干净清爽的马尾,瘦削脸庞、浓眉大眼,说起话来速度极快,表情丰富。
      要是把闻静比做温柔恬静的新月,程乐语则像一轮大而澄黄的满月,一点不吝啬自身的美丽光蕴。
      “艾午琪你也在啊,我们又同班了,这一学期你可要多加努力哟!”
      艾午琪猛一回神,听到闻静在和他打招呼,连忙警惕地向窗外望望,确认没有不良学生看到那幕后,才应上一句。
      此举让陶斌又为闻静委屈,又替艾午琪可惜。他压低嗓子,对程乐语说:“换了是我,才不会害怕成这样!”
      程乐语听后,笑得狡诈。在陶斌还没说出后悔之前,她已将魔掌向伸闻静,敲敲她的肩膀,说:“闻静啊,我介绍个同学给你认识!”
      望着闻静转过头来,陶斌骑虎难下,硬着头皮干笑,说:“我姓陶,陶渊明的陶,单名一个斌,文武斌的斌。”
      陶斌介绍自己时,向来用的这套公式用语。他从不会将自己的名字合起来念,告诉别人。
      “逃兵?呵呵……你的名字还蛮有趣的嘛!”
      此刻要是跟着答“是”,自己岂不真成了跳梁小丑。但若说“不是”,又怕得罪闻静。程乐语早在边上笑出了声。陶斌不知如何收场,只好跟着傻笑。
      班主任的出现缓解了他的尴尬。班主任是位年过半百的老头儿,任教数学。头发稀疏,说话时露出一口黄牙。鼻上架着高度数黑框眼镜,远看犹如音乐制作人,近看像把啤酒瓶底反扣在脸上。
      第一堂课,老头儿除了照惯例对新生寄于厚望外,还给数学学科概括出两个学习要领——一记二练。
      讲台上,老头儿笑呵呵地说:“只要做点这两点,我敢保证傻瓜也能学好数学。”言下之意就是学不好的,都是傻瓜。
      陶斌不屑一顾,低声说:“他概括得这两点分明是个万能公式,做到后,哪门功课学不好?道理人人懂,可谁又能持之以恒呢?”
      艾午琪深感英雄所见略同,拉拉陶斌,小声说:“这老师我知道,前几年他概括的学习要领是‘凑’。说数学就是凑。小数往整数凑,分子靠分母凑,前项和后项凑,要什么能凑出什么来。看到数学就要凑,时时凑,多多凑。”
      程乐语一听,深受启发,道:“说得很有道理啊!”
      不料她一讲完,艾午琪先笑了起来。
      “可是他那堂课只是光讲,没有板书。结果下了课,学生都说这老师怎么这么爱‘臭’,还要时时臭,多多臭。”
      三人顿时笑成一片。笑声引起老头儿注意,他一推眼镜框,问道:“那三位同学在笑什么?说给老师和同学们一起笑笑。”
      陶斌和艾午琪都是敢笑不敢当的人,一被点名,立刻闭了嘴。倒是程乐语起身解释,说:“不是的,数学老师,我们在……”
      她话还没说完,老头儿已挥手示意她坐下。程乐语短短几个字已挑起他另一个话头。老头儿咳嗽一声,说道:“我姓冯,大家以后请叫我冯老师,不要叫我数学老师。”
      随后,冯老师谈起自己有位同学,在医学院教书,因为授课的是神经学,而被人唤作“神经老师”的遭遇。因此,他对别人用所教科目来称呼老师是很忌讳的。
      一整个上午,都在与各科老师的互相认识中。午餐很算丰盛,开学的第一餐一般都相对好一些。午间休息时,初来乍到的一年级新生会成群结对地游览校园。虽然到了高三,他们也会渴望快点脱离这个鬼地方。
      下午的课也很快捱了过去。第一天上学总是很幸福,不会迅速进入正题,每个老师都会先给学生展望一番美好的未来。
      放学时,陶斌和程乐语一起去单车棚取车。市东高中的单车棚面积还算宽敞,但大部分学生不懂得利用空间,都爱把车泊在最靠近门的地方。故而走进市东单车棚,所看到的情景就是门边的车位被挤得满满当当,连跟针也插不进去。而靠门远的车位,则稀疏得犹如冯老师头上的毛发,屈指可数。
      “谁这么没有公德心,全放满了,还硬要往里插!”陶斌一边发着牢骚,一边拖着自己那辆与其他车子恋恋不舍的单车,全然忘记了他早上也是硬插的那一个。
      “谁让你放这儿了,后面明明有空位嘛!”程乐语走来,帮着陶斌一起拖。
      其间弄倒其他单车,两人费了好大力气才摆放整齐。走出车棚时,已是灰头土脸。校门口,闻静正坐上一辆漂亮小汽车。陶斌不禁和在场所有学生一样,都为之倾倒。
      艾午琪不知又从哪里冒出来,一拍陶斌的后背,说:“不仅有钱,她还有才华。以前是我们班的班长呢!”
      正巧闻静按下车窗,对着陶斌的方向,挥手说:“再见!”
      程乐语挥挥手,高喊:“拜拜!”
      闻静这个“再见”或许是对程乐语说的,也可能是对艾午琪说的。落到陶斌身上,概率则变得很小,但他执着地认为这是对他说的。一路上都暗自偷笑。
      一回到家,斌母就急着问:“怎么样?怎么样?新学校怎么样?”
      陶斌乐不可支,一个劲说:“很好很好。”
      一人回到房间,满脑子都是在校时的情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哪个少年不怀春,陶斌想,自己怕是喜欢上了闻静。可一想到艾午琪说得那些话,又不敢轻举妄动,他可不想一出手就碰上成功之母。
      陶斌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不知不觉把程乐语和闻静作了一番比较。
      “这怎么能比嘛!”他自言自语地吐出一句。
      说到程乐语,陶斌就一肚子火,这假小子没事总爱挖苦他。陶斌想起最近的几件事。
      他的文章没发表几篇,倒学会一套投稿的礼仪。顾客就是上帝。但对于一个还无缘接触很多“顾客”的撰稿人来说,心目中的上帝之位便自然而然地誊给了编辑。
      陶斌曾亲自跑去某杂志社送稿。报社外站着一位花白头发的老者。陶斌心里大叫“天赐良机”。此人一看就学识渊博,不是名誉总编,也是作协太斗。他一乐,立刻上前握住老者双手,一口一个“老师”地拉关系,套近乎。
      这时正逢编辑部里有人拖出一大袋废稿,老者立刻去收,回头对一头雾水的陶斌说出一句痛彻他心扉的话:“俺是个收废品的!”
      此事让程乐语笑话他一周之久。
      但陶斌屡教不改,依然认为“老师”是对编辑的礼貌尊称。在某漫画杂志编辑部里,他又将美院的实习学生叫成老师。几个女孩子见他有些傻气,态度也就不冷不热。反倒关心起旁边程乐语自画的Q版漫画。
      结果,程乐语的画稿上了那期杂志的封面。陶斌的影评稿,惨遭枪毙。精心插柳,柳成殃。这件事,让陶斌气得就快吐血身亡。

      上文在杂志上有连载任务,目前纯属作者偷贴。请勿转载,谢谢配合!

      倾世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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