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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传说,在没有香蕉的世界里 ...

  •   话说春秋时,越大夫范蠡亦为越王督造王者之剑。
      剑成之日,偶得一物,玲珑剔透,月华之下泛出浅浅光晕。
      人言,此物与王剑同浴烈火,剑乃纯阳之物,它必是天地造化,阴柔之气所凝,称之为“水精”。
      范蠡初见西施,一见钟情,便把它作为定情信物送予西施。时至越王勾践暗谋复国,范蠡定计,欲献绝色迷惑吴王。
      西施泪撒水精,水精碎裂,一分为二,其中五色光晕,仿若泪光浮动,因此,带着五色光晕的水精,又被称为“西施泪”,若有人炼制,必是一对。
      西施之貌能让吴王痴迷,越王又怎会无动于衷。献美之时,越王动了私心,想将西施留下另择佳人。
      西施以身许国,心意已决,不惜拔出王剑要毁去自己的容貌。众人皆惊,夺下王剑,西施眉间已竖划一道殷红血痕。越王心疼不已,后悔莫及,纵是遍请名医,但眉心那抹嫣红仍是若隐若现。
      有人说那是伤口上有了太多红玛瑙。女子爱美,多有人效仿,世人只道那是朱砂痣,却有高人说那是王剑嗜血留下的印记,叫做“眉心剑”。
      眉心剑和西施泪皆源于一把王剑,虽不知正邪,但传说中,两者尽得者,能助王剑转生之人得天下。
      这是一个在平行异世中流转了百年的传说,
      是以强国生,弱国亡,明君觅良才,贤士择英主,一场争霸求变无休无止。战国大争之世,天下之君,顿戟一怒,纷嚣之间,伏尸遍野。
      世以王剑为尊。
      人们总问,谁才是真王剑转生,终结这场争霸之战。

      
      第一章

      不过,传说归传说,这天下七分,还不是战照打,日子照过。
      时逢赵韩之战,韩国元气大伤。
      赵国虽胜,却也胜得艰难。
      赵国祖上曾地跨晋陕两地,北驱匈奴,南威中原。秦人咄咄相逼,攻城掠地,北境驻军南下救助不及,气死了先王。
      当今新王年幼,亲王辅政,政治还算清明,但早失了几十年前锐意进取之志,在秦国的侵逼下,地盘日渐缩小。
      反正中原诸国日渐赢弱的也不止赵国这一家。王气黯淡是一回事,过日子是另一回事。赵国邯郸城里豪门世族还是一样鲜衣怒马,逍遥奢靡,剑客顽徒依然仗剑行事,好勇斗狠,平头百姓也依旧当牛做马,忍气吞声。

      这天,是赵军凯旋的日子。
      城门大开,邯郸城内,偶有宝马雕车急驰而过,尘土飞扬。不知是哪家王公世族,戴玉冠,衣轻裘,气派非凡。昨日街头的落魄壮士,今日已为世家权臣的门客,左右护驾。附近的路上,酒旗招展,酒香四逸,酒家门前娼女倚门,媚笑缱绻。这民风越发轻浮了,似乎对赵国边陲的那场刚过去的恶战一无所知。
      时值初冬,寒风中许多百姓早已候在路旁,多是些妇孺与老者,翘首张望间,有人笑嘻嘻地看热闹,有人神色焦急,祈祷亲人安然归来。已近傍晚时分,城门口依然不见赵军队伍,人群中传出疲累的叹息,三三两两松散地坐在路边。
      忽听得有人说“大将军已到城外”,众人不由精神一振,人潮顿时耸动了起来。推挤之间,传来孩子的哭闹,有人喘息,有人咒骂。此时,有个干瘦的老头蹒跚地跌出人群,他身后正好有位小丫头见了,忙快步上前,手疾眼快,扶了他一把。谁料,那丫头却赢弱得很,没扶稳老头,自己还一个踉跄,重重撞上旁边一位怀抱孩子的年轻妇人,那孩子从熟睡中惊醒,便哇哇大哭起来。
      妇人忙拍哄着孩子,心中有些怨气,却见身后那个白皙少女,正扶着位老人家,神色甚是尴尬。她心肠软了一下,对那丫头道:“不打紧的。”
      丫头冲她笑了笑,嘴里说着抱歉,很是有礼。
      妇人见她有礼,心下多了几分好感,这丫头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脸上点点黄泥有些脏乱,眼睛乌黑灵动,若是干净些,倒是个俏丫头。可听她口音,觉着不大像邯郸人,又见她一身粗布衣裳,微削的肩膀上挂着一个大包袱,脸颊上微微泛红,似匆匆赶路而来,像是穷人家出来找活干的丫头,可刚才她去搀扶那老人家时,手脚可是笨拙得很,不由心中微讶。
      时下战乱纷扰,处处征兵征粮,乡野陋巷自然比不上邯郸繁华安宁。可邯郸城也不清净,眼看天色不早,少女孤身一人,若是被人掳掠,卖到酒家娼寮,岂不可怜?妇人心中暗自揣测了一番,对这丫头生出一丝怜悯来,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可是来邯郸城投亲的?”
      丫头正转身要走,听妇人温言里透着善意,便回头微笑道:“多谢大婶。我并非投亲,只是路过。”
      妇人甚是迷惑,这个时辰她出了城门,除了露宿在荒郊野地,还能往何处去?
      一旁那刚站稳的老头听着少女这话,面上也有些微愕,蹒跚着上前劝道:“丫头,独自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些好。军爷有令,说是等大将军进了城才让通行。咱们在这等了快一天,这会子将军要进城,在城门口冲撞了可不好。再说出了城荒郊野地的,夜里还冷得很,不如在城里住上一夜再走。”
      那丫头闻言,向城门口眺去,神色有些焦急,又皱眉回望来时路,犹犹豫豫间,她竟挪不动步了。却听妇人问那老儿。
      “老人家也是来接军中的亲人?”
      “唉!”那老头双手一垂,重重叹了口,“我那两个孙儿三年才托人捎回两封书信,只说要家里给些钱,买布做冬衣。可这一年再没书信回来。”他两鬓斑白,抬起干枯的手背揉了揉发红的眼角。
      那妇人点头,为怀里的孩子拉紧了领口,说道:“我夫君被将军派人征走了三回,这孩子都两岁了还是没见过他爹。”她嘴角动动,面上愁云密布。
      旁边有个瘸子听见这儿说话,也过来凑趣道:“你们现在在这儿等也未必等得到亲人,大军都还在边境上。我们赵国大败韩国,今日是大将军回来领功的,必是只带了些偏将。连那些偏将都不能随意进城,要留在城外等着王上宣召呢。”
      有人忽然问道:“大将军,哪个大将军啊?”
      “永翼侯!”那瘸子见看热闹的人多了起来,便得意道。
      “他不是一直在北边驻守,抵御匈奴蛮子,怎么跟韩国打战去了?”有人不信。
      瘸子扬了扬眉毛,嘲笑道:“你可真是孤陋寡闻,这都多久的事啦,别是让扶风大街的酒熏晕了头。”众人听了这话一阵哄笑。
      “你倒说说。”那人也不服气了。
      瘸子说道:“刘将军吃了几场败仗后,王上就把永翼侯给请回来啦。说起来,当今王上还得叫他一声堂叔,王室宗亲,尊贵的很。有他在,就没人再敢来欺负我们赵国了。”
      “真有如此神人?快给我们说说。”又有人凑了过来。
      见有人想听,那瘸子不由地也卖弄起来。“想当年我们赵国何其强盛,他随父辈南征北战,联燕抗秦,抵御匈奴,年纪轻轻已是一代名将。但先皇登基之后,他。。。唉。。。”他欲言又止,惹得周围的看客一阵着急,不断催促道:“快说啊。你快说啊。”
      俏丫头也拉长了耳朵。
      谁知那瘸子不知是故弄玄虚,还是怕祸从口出,摆手推托道:“那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说了,不说了。永翼侯可是上阵父子兵,子侄中也颇多将才,如今可真是满门荣耀咯。”瘸子显然是想把话题扯开。
      旁边有人说:“听说祁侯的两个儿子也去了,还在永翼侯手下做偏将呢。”
      “呵呵,祁家人也能打战?只怕用的是美人计吧。”一个细小的嘲笑声飘过来。周围便有了些哄笑声。
      丫头听了,眉头不由一皱。
      “不然。听说他家二公子倒是个虎将。”瘸子又是一语惊人。
      周围多了些窃窃私语,祁侯似乎真有个儿子高大威武,但说到将才又未免有些托大了。
      祁氏在邯郸世代为商,封侯赐爵只因为当今太后姓祁。祁家若是跟王都里的那些世袭贵族比起来,真是卑微得不能再卑微了,怎会有武曲星愿意托生到他们家?。

      此时,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欢呼声,有人高声道:“恭迎赵将军。”
      只见高大的城门下跃入一队骑兵,手无寸铁,只高举着白色大旗,上绘青色蛟龙团纹,迎风招展。
      骑兵的护送着一辆车辇,那车辇被四匹高头大马拉着,驶入城中,车辇的左位上赫然一个高大威严的身影。
      路旁的百姓齐齐跪下。
      那丫头正想向城门方向偷偷踱去,见身边人纷纷下跪,她便也无奈地卸下包袱,随人潮,拜倒在地。马蹄在前方“踢踏”响起,她不顾眼前尘土飞扬,抬起乌黑明眸,好奇地偷觑那高大车辇上的将军。
      这位赵姓的大将军,想必就是那瘸子口中,战功赫赫却远戍北疆的“永翼侯”了。
      他身披锁甲,细密如鱼鳞,泛着清冷寒光,约莫五十上下,脸庞黝黑,身形魁梧,霜色染上鬓角,额上皱纹如斧刻一般。他轻捻胡须,昂然立于车辇之上,举手间透出大将英武风华,正打量着邯郸城内两侧街景,眼神中透出些许苍凉,似乎在看隔世之景。
      寒风夹着尘土吸入鼻中,丫头忍不住一阵咳嗽,忙低头掩口。
      将军刚携亲随远去,便有些人跟着进城来,人群皆望向城门口那边。那些人粗布葛裳,有缠头呆胳膊的,或被人抬着驾着,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自然走的慢。多是疲累颓然的样子,分明是些解甲归田返乡的士兵。只听见门口的士卒对他们大声呵斥催促着。
      路旁的百姓陆续站起来,大家想上前挨个寻找其亲人,却又畏威在路边徘徊,有人瞥见亲人欣喜惊叫,有人伤怀唏嘘,更有的找不到人焦急地哭了起来。
      丫头见了此番情景,心中戚戚然,凝神城门外,口中呢喃着:“表哥,你是否也到了邯郸城外?”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重华殿内帘幕重重,千灯乍明,金兽含香。
      这是太后的寝宫,自然高台榭,美宫宇,神仙般的住处。
      只见一只碧色琉璃碗飞了出来,“铛”的一声,砸在白玉阶上。
      刹时,碎玉飞溅,满地碎屑,处处是尖锐的怒意。
      仆妇内侍跪了一地,堂上只站着一个女人,愠色未消,眼神凌厉。
      一身云样衣裳,层层堆叠,繁花重重。行动间,背心宽袖上凤纹欲飞,精妙绝伦。
      她踢开跪在跟前的侍女,气势汹汹往堂中的正位走去。
      侍女连忙爬起来,疾步跟上前,服侍她在铺着白狐皮的榻上躺下。
      金簪下发如墨云,一柄缡纹白玉梳篦蜿蜒在螺髻之上,脸上脂泽粉黛,眉飞入鬓,这女人便是赵国太后。王宫岁月在她的眼角留下痕迹,却也让她更加雍容优雅。
      如此佳人,便是年近迟暮,“太后”这两个字也还是把她给叫老了。
      一室宫人噤若寒蝉。
      这时,门外有人进来,颤声通报:“启禀太后,祁侯到。”
      太后眉间神色焦急,猝然起身,纤纤玉指抬起,示意他请祁侯入内。
      殿外走进来一个男人,四十开外,留着长须,眉目清淡,厚重的眼皮半掩着眸子,看起来神情有些倦怠。他便是祁侯祁申。
      祁侯发家并不荣耀,为赵国王室世族所不齿,但祁侯对那些吃喝玩乐的世袭贵族也很是不齿。赵韩两国大战,侯爷的两个儿子祁风和祁雷都随大军出征了,听说他们屡建战功,这让侯爷在朝堂上赚足了面子。倒也有些出身寒门的士人传说,祁侯励精图治,治家甚严。

      祁侯从容上前问道:“太后这是又为何事动怒?。。。”
      太后一脸不满,扭头接下他的话:“大哥,你可是又要说我这脾气越来越像三妹了?”
      祁侯未语,只站在一边,脸上多了丝彤云。
      太后见他不语,埋怨道:“那可是你的儿子,你怎么就不担心?”静默片刻,她又怒拍案几道:“放眼王城,哪家世族子弟比得上我祁家儿郎。说好了是让侄儿们在军中历练历练,居然真让他们到前线作战。如今大捷,没把我侄儿带回来,还敢回来邀功,分明是没把我这个太后放在眼里。”
      祁侯心知太后心中怒气指向“永翼侯”,一靠近王城,无论什么消息,都传得飞快,何况是班师回朝此等大事。
      他眼皮一抬,眼中豁然清明,说道:“赵家王室之中,永翼候一派对我早已不满,若不是我手掌国库,只怕他们更嚣张。我儿在战场上舍生忘死,立下军功,他们自然心存妒忌。”
      太后扶案急问:“大哥,你看,我是不是该下一道急诏,把风儿和雷儿招回来?”
      祁侯冲她摆手,右手一捋美髯,不紧不慢道:“不急。我也是刚得了消息。风儿是军务司马,如今赵翼让他暂代郡守之职,必是要留在上党。雷儿是前锋营主将,眼下与韩国战事已息,回来一趟倒也无妨。”
      太后点头道:“一切都照大哥说的办。”
      祁侯道:“赵翼不过想以驻守之名,将他们留在上党。只要委任了新郡守和守城大将,他们便可名正言顺地回来了。”他顿了顿,又沉声道:“至于我和赵翼,也不止这一笔帐,还等我儿平安归来后再与他慢慢算。”
      见祁侯心中已有一番计较,太后的脸色终于缓了下来,思及往事,说道:“先王在世时说过,他这个从弟极重声名,当年先王想立我儿为太子,他还想从中作梗,幸好他曾对先王歃血盟誓,不得不听从王令。不然,他手握重兵,赵家王室一旦响应,王城凶险,我和我儿也性命难保。这一年来,侄儿们在军中,我总也担心侄儿们得罪了他,等他们回来后,断不能留在他的军中听令。”
      祁侯闻言,点点头,微一沉吟,颇有些犹豫道:“只怕。。。”
      “只怕什么?”太后奇道。
      祁侯道:“毕竟是年少血气方刚,只怕这两个孩子胸怀壮志,想一展抱负,不肯回来。”
      太后听后,倒是胸有成竹,笑了笑说:“不怕。风儿与我还有个约,我看他恨不得插翅飞回来。”她说得气定神闲,又命人为祁侯上茶。
      “什么约?”祁侯觉得诡异,便随口问。
      “这是我们姑侄俩的秘密。”悠然莞尔间,依然可见当年绝世风华。
      祁侯端起茶碗,抿了一口,了然笑道:“不说也罢,早知你偏袒风儿多些。”

  •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这个平行异世,感谢爱因斯坦,霍金。
    平行异世里,没有香蕉(相交),猴子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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