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画素描的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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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会现场，林夕和绘麻比邻而坐。现场的气氛很热闹，不少女粉丝发出尖锐而刺耳的尖叫，和极具节奏性的音乐混合在一起的确可以让大多数的人觉得兴奋。
而林夕，并不是大多数人中的一个。
“果然，还是习惯不了这种热闹啊。”虽然还是蛮喜欢这个游戏的，台上的人也是熟识，嘈杂的现场还是让林夕有些不适，她也并不能像身旁的绘麻一样，全心全意投入进去。
“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明明时间还是很长的，但感觉一下子就过去了。”在见面会结束之际，绘麻还有些意犹未尽。
林夕坐在座位上，并不急于起身。听到绘麻的话，只是回答说：“因为绘麻有好好地投入进去啊。”
“我玩得很开心！！椿和梓真的好棒，我骄傲得想对在场的所有观众说【那两个人是我的哥哥们哦】。”绘麻得脸上还有激动的红晕，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夕子姐，是椿。他让我们去后台找他。”
“绘麻可以一个人去吗？我有点不舒服，代我向椿道一下歉。”林夕揉了揉太阳穴，现在脑子有点眩晕感。
见林夕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绘麻担心地问：“夕子姐，你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
“昨天晚上赶稿，睡得有点晚。”林夕没有说出实情，毕竟梓是真心邀请她来的，而且她也是自己答应的。
绘麻好像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样子，“那夕子姐好好休息一下，我去和椿说。”
“嗯。”林夕应了一声，给梓发了一封同样借口的短信。
走出见面会现场，带着清新气息的风迎面而来，行道树的花瓣被风一吹，纷纷扬扬掉落下来，让林夕有些混乱的大脑有些许清醒。原本是打算直接回去休息的，于是就突然这么改变了主意。
林夕漫无目的地走着，随意地直走或是拐弯，并不刻意地记住路线，一切都凭着直觉而来。
一处街头篮球场里，蓝发的男孩正在全心全意地运着球。那神情太过于神圣而专注，林夕不由得被吸引，驻足观看。
男孩大概是国中生，身体看上去有些瘦弱，身高也比同龄打篮球的人要低一些。男孩的动作十分标准，运球的节奏也把握得很好。靠近了，起跳，球脱离手掌，呈现出完美的抛物线。
就连林夕这个外行的人都可以看出男孩的动作是多么专业，自然也认为进球是理所当然的。可是，球生生地撞在了篮筐上，然后弹了回去，擦着男孩的脸而过。
男孩也只是微微怔了一下，又像是习以为常一般，擦了擦脸上大颗大颗滴落的汗水，转身往回走，捡起了落在球场边缘的篮球，再一次运球、起跳……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男孩的球往往都是与球筐擦肩而过。可是男孩没有气馁，除了因为剧烈运动而不停喘着粗气，脸上的神色没有因为失败有丝毫变化。
“真是执着的孩子啊！”林夕走了进去，坐在了一旁供休息的长凳子上，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素描本和铅笔来。
大概是太过于专注的原因，再加上好像是有心事，有时候会在失手之后凝视着篮球框，眼神涣散，男孩一直没有发现坐在一旁的林夕。
黑子再一次擦去额头上的汗，双手撑着膝盖，急速跳动的心脏、有类似沉重感一样的感觉的肺以及没有知觉了的腿，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他的身体已经运动到极限了，可是球没有一颗投了进去。
他没有想到当初的篮球队会变成现在这样，赤司、黄濑、绿间、青峰、紫原，都选择了不同的学校，也都向他发出过邀请。
面对在多次胜利后已经变了初心的同伴们，他想要让他们清醒，却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好。
感觉到肺没有那么沉重了，黑子直起身体，走向一旁放着水和毛巾的长凳。
意外的，他发现一个黑发女子正坐在他背包的旁边，头是低下的，纤长甚至有些骨感的手握着铅笔，全神贯注地画着什么，头发自然散落下来，造就了一片阴影，再黑子的角度，根本看不清这个人的五官。
素描本上的人物已经有了雏形，只是表情还空着，林夕不知道该怎么下笔。意料之外，球落地的声音沉寂了好久，这并不正常。
林夕抬起头，场上已经没有了人影，下意识环视着四周，意外发现那男孩在自己身旁坐着，白色的毛巾搭在脖子上，正在喝着水。
“是打扰你了吗？”黑子停下喝水的动作，礼貌地问道。
“并没有。”林夕否认。
黑子知道自己的存在感很低，一般的人都会忽视自己，然后自己一出声，那些人通常都会被吓一跳。可是，似乎这个画画的人能够正常注意到自己。
想了想，林夕把画递了过去，“抱歉，你的神情真的很打动我。我可以保证，这个素描绝对不会用于任何商业用途，也不会通过任何形式发表出去。”
黑子看着素描本上的作品，黑色地线条很有张力，有很强的感情夹杂在画中，通过这些线条表达出来。这真的是他吗？
“你是要结束了吗？”林夕问道，因为她发现黑子原本零散放置在长凳上的东西已经整理好了，全部塞进了书包里。男孩之所以还坐在这里，大概是在回复体力吧。
“嗯。”黑子将水瓶的盖子拧紧，然后随手放进背包里，“体力已经完全透支了，再继续下去，会对身体造成伤害的。”
“这样啊，可以再等我几分钟吗？”林夕说着，拿回黑子手上的素描本，加快了作画的速度，笔尖在纸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
对于身体疲惫的黑子来说，这个声音很是催眠，心里的忧虑渐渐平复下来，竟然歪着头睡着了。
还在作画的林夕突然感觉到手臂一重，扭头看去，是熟睡的黑子。
想着对方是国中生，加上刚才打篮球所留下的良好印象，林夕也没有在意，依旧回过头来，把注意力放在了画上。
回忆着第一面的惊艳，林夕将素描上人物的五官画上，再修一下细节，完成的作品连林夕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醒醒，醒醒。”林夕稍微挪动着手臂，叫醒睡着了的黑子。
“嗯。”黑子有些迷蒙地睁开眼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坐正，“抱歉，刚才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啊，没事。说起来，我差不多可以算是阿姨辈的了，所以是你比较吃亏一点。”林夕说着，撕下了素描本上的那一页，递给黑子，“给你。”
“送我吗？”黑子接过，画上的人物已经画好了五官，更让他觉得不像是自己了，“这……真的是我？”
“画的当然是你啊，所以送你也没有关系的吧。”林夕理所当然地说。
黑子看着素描，“我没有想过我在别人的眼中是这样的。”
“那你认为自己是什么样的呢？”林夕仔细撕下画纸残留下来的细碎边，听见黑子的话，自然而然地反问道。
“很弱小……”黑子的话语中有几分不确定。
不知道为什么，林夕突然笑了出来，“别这么小看自己啊，任何人都会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强大啊。”
说着，林夕的笑容突然僵住了，似乎……那个人就是这样对她说的……
“嗯。”黑子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注意到林夕的不对劲，“那个，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林夕缓了过来，表情恢复如常。
像是下定了决心，黑子抬起头来，直视着林夕问道：“对于竞技运动来说，输赢真的那么重要吗？”
“输赢是很重要。不过，只在乎输赢是不对的。”林夕不知道眼前的男孩子到底遇到了什么，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说，“比如兴趣，我觉得比输赢要重要。输赢只是对自己能力的一种肯定、对自己努力的一个回报，但并不能指代这件事情所带来的全部。”
“或许输了一场很重要的比赛的确很难过，但更难过的是去被迫和自己不喜欢的东西长期相处……”
黑子沉默着，林夕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坐在他身边，陪着这个陷入迷茫中的男孩子。
“我是学校篮球队的，我的队友……”黑子还是将自己的疑惑与问题说了出来。
“曾经的伙伴渐渐忘记了初心吗？”林夕想了想，“如果他们不相信的话，那么就去努力证明你说的是正确的吧。”
“证明？”
“嗯，打败他们，让他们好好清醒一下吧。”
“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黑子突然一下子明白了，如果解释不了，就让他们自己去体会吧。用自己的力量。
看着林夕那双隐藏着光芒的萤绿色眸子，黑子突然知道自己应该在志愿那一栏上填什么了。小心地把素描夹在书里，不去折叠它。
……
后来，诚凛篮球队的几人都知道，黑子有一幅很宝贵的画，一直夹在随身带的一本书里。每当遇见什么事时，他就会看着那幅画静静地呆一会儿，之后就能马上恢复过来。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画素描的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