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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情何许(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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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涣泄了三分火,敛起心神恢复镇定,走到大殿前对暨帝先见礼。
“太子妃如何了。”暨帝冷声问她。
“儿臣不敢说。”
暨帝挑眉,看了眼太子,继续问元涣:“你不敢说,那朕就亲自去问太子妃。”
“父皇,这件事关乎太子声誉,父皇想听就请先屏退左右。”
元承立马到殿前跪着,心虚道:“父皇,不要轻信瑞王的片面之词。”
元涣斜了他一眼,“太子别心急解释,此事得由父皇决断。”
“你……”元承咬牙,正欲驳他,耳边就传来其他皇子的追问。
“六妹,发生什么事了?”
“是啊,你就跟大家也说说太子妃到底怎么了。”
“太子妃有什么事,那也关乎着国体,你可不能构陷太子。”
皇后坐立不住了,连忙斥责道:“瑞王休要胡言,太子一项循规蹈矩,岂容你在圣上面前搬弄是非!
“都给朕住嘴。”暨帝拧眉,目光生威扫了眼他们。
元涣缄默不言,目光只看着暨帝,就等他一句话,到底是要她当着众人的面来说,以此掀了他一手扶上储君位的烂泥太子,还是私下惩戒。
反正元承都逃不过责罚,她且看父皇一念。这两年来,求父皇重立储君的奏折堆积如山,但是父皇一直无动于衷。
她知道,父皇是想借着元承继续磨练她的心性。她也本有准备与元承磨一磨,可今日之事,她恨不得马上杀了元承。
暨帝默了片刻,太子期间心慌不已。
“说吧,究竟什么事。”暨帝终是默许了元涣。
元涣直了直背脊,看着元承的时候怒极,反生笑意:“敢问太子殿下,大丈夫所为就是施虐自己的妻子吗?”
“本,本宫……没……”没有。
元承驳不出口。
“如果这件事传到国师府,也不知太子要如何交代?”元涣逼问。
“瑞王……你……”你别咄咄逼人。
元承依然驳不出话,在心里咬牙狠狠。
元涣继续冷嘲:“太子妃能帮你隐瞒这么久,今日却被本王察觉异常,看来也是天意了。”
她说着,面向暨帝又道:“请父皇严察。”
暨帝没出声,一旁的皇后急了,帮着话道:“瑞王,兹事体大。可是太子妃亲口告与你的?”
元涣摇头:“太子妃既是太子妃,又怎会掀太子台面?”
皇后了然,继续驳她:“太子妃既然没有亲口承认,那你这番信口雌黄的,分明是在构陷太子。”
“母后息怒。”元涣态度客气,似笑非笑道:“事情真相如何,问太子便知。”
皇后执拗着劲,恼道:“没有太子妃亲口承认,本宫就是不信太子会做出这样的事。”
“都住口!这里是皇宫家宴,不是市井小民的菜馆,你们喋喋不休的像什么体统。”暨帝喝止着,看了皇后一眼,又道:“皇后,世人眼睛不瞎,脑子也不傻,事实是怎样自会分辨。你再这般慈母败儿之态,只会让朕失望。”
皇后顿时哑了口,暨帝这是在告诫她。
暨帝看着元承,沉声再道:“太子,朕给你机会,你自己亲口说出真相。如果欺瞒朕,朕不会让一个没有德信的人成为大金朝未来的君王。”
他要的是一个敢作敢当的太子,不是一坨永远扶不上墙的烂泥。
元承马上跪地,磕着头态度诚恳,立马认错起来:“父,父皇,儿臣喝醉酒的时候会稍稍有些情绪失控,但是儿臣平日待太子妃仍是非常呵护有加的。”
他在狡辩,撒谎在狡辩。
那些伤频繁覆盖,难道太子天天把自己喝醉?
元涣深知但不驳他,毕竟她没证据,黔儿也没来作证。
殿内一瞬沉默死寂,没有人出声,全都屏着呼吸等暨帝发话,看暨帝接下去会如何惩治太子。
是会直接废储吗?
众人等了大半晌,太子的心都提上了嗓子眼,冷汗在鬓角直淌。
真是太冲动了。
他不该在大殿上没有克制自己的举止,对诸葛黔下暗手,否则元涣也不会看出端倪,否则他们也不会发现他施虐行为。
自己将自己作死。
糊涂啊,糊涂。
可是当时实在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怒意,无法忍受自己的妻子和她人在眼皮底下眉来眼去的暗送秋波。
这都要怪诸葛黔那个贱人,更怪元涣这个贱种!她们一个个总是不让他安生,总是要害他。
早晚……早晚!
早晚要让她们死的很惨很惨!元承一面在心里狠骂,一面求着上天保佑不要让皇帝有废储之念。
暨帝深深哼了一气,明明元承担不了大业,可国师府批算出他命里带有真龙。
而元涣只有半条真龙,将来必定谋逆。他不希望自己最宠爱的女儿以后背上千古骂名,所以趁着自己还是皇帝,还能做主,就想着办法让元涣建立自己威信,等个时机好名正言顺让她成为新储。
可是,一切心思都白费了,元涣为个女人晕头转向什么都不顾,将来迟早要给那诸葛黔祸害,连拱手丢江山的事也一定做得出来。
看来还是要继续扶持太子,先让涣儿彻底死了心。只有她哪天看透这些情情爱爱,哪天明白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她才能坐上这万众瞩目的龙位。
随后,暨帝出声:“来人!太子醉酒失德,押去宗子府禁足一个月,抄静心经三千篇,每日受鞭刑二十记。到了宗子府就立即施行,你也不用陪朕守岁了。”
“儿臣领命,谢父皇开恩。”言毕,元承连磕三记响头,心中的紧张与不安瞬间安落。虽然每日要受鞭刑的皮肉之苦,但总比丢了储位要好,看来父皇还是很器重他的,知道他才是真正有治理天下的能力,还是希望他来做太子的。
殿内所有人倒噎一口气,没想到暨帝就这样放过了太子?
元涣双拳在绣袍内紧攥,没有半点争议,父皇到底还是介意她袒护黔儿闹了这一场戏。
皇后紧张地出声说:“皇上,太子也不是故意的,这每日都受鞭刑会不会太重了些,还请陛下三思。”
“是啊父皇,太子哥哥一项体弱,请父皇三思。”同母的十皇子也帮忙求情。
“怎么?太子吃点皮肉之苦你们就这么舍不得。若此时传到国师府,你们打算怎么跟国师交代?”暨帝冷眼看着皇后。
皇后一下哑口,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