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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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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晚成初三值完班,回宿舍打点行装,准备明天去扑程枫林的约,外面月亮正光,可以预料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就像他的心情一样,那天夜里虽然他和程枫林什么也没发生,他却觉得似乎好事快近,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不过是个随身小包罢了。收拾完毕,兴致勃勃地看了看,倒上床就睡,电话铃响的时候,他还做梦呢,看看时间不过早上五点半。他暗骂一声,满心想不理,那电话偏要响个不停。只得抓起电话喂了一声,电话里传来江明明的声音:“哥————你在哪里?”
      罗晚成气往上冲:“你电话打到我家来,你说我在哪?”他吼过了又觉得不对劲,江明明的声音有点嗡,像是感冒了,他放缓了口气又问:“你在什么地方?声音怎么回事?病了吗?”
      江明明的声音突然变成了抽泣声,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罗晚成一下子慌了:明明,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这这大过年的怎么了?
      他有点心神不宁,江明明从来很少哭,用他的话说他从十六岁被第一个男朋友甩了后就发誓再也不哭,再大的委屈都是吊儿郎当地笑过去,他连声安慰着,总算问清了他在哪里。
      他赶到临园广场时,广场的大钟正敲六点,偌大的广场冷清清的,江明明迎着风站在一棵梧桐树下面,罗晚成将身上的外套又裹紧了点跑过去一看说跺着脚嚷嚷:你做什么啊?大过年的找死啊!
      江明明只穿了件V型领的薄毛衣,领口很低,露着雪白一片肌肤在外面,借着路灯光能清楚地看到他脖子和胸前的吻痕,面上似乎殘妆未褪,眼圈儿画得乌黑,唇上还有隔夜的胭脂,陈旧而充满诱惑,脸上泪痕依稀,手里紧紧捏着手机,指头已经冻得发白。
      罗晚成走过去,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罩上,恶狠狠地说:“你犯贱去了吗?”
      江明明浑身一哆嗦,咬住了嘴唇不作声。
      罗晚成打了辆车,回到宿舍好在还早没人看到他们,罗晚成也不理他,就那么将他扔在沙发上坐着,自己径直进了里屋,拿了干净的衣服扔在他身上:去洗洗罢。
      江明明一言不发,抱了衣服去浴室,门呯地一声死死关上。罗晚成一屁股坐下来,点了枝烟抽着,开始给吕九一打电话,谁知那电话无论怎么样打都只有一句:机主已关机,请稍后再拔。罗晚成气得将电话也扔了,这才想起江明明去洗澡热水器什么没有点火?
      他走到浴室侧耳听了听里面有哗哗的水声,他回头看热水器还是没有火,他敲了敲门里面也没声音。罗晚成变了脸色,一脚就踹在门上,无奈那门十分艰固竟然踹之不开,他往后退了几步,正要助跑再踹,门却开了,江明明腰里扎着毛巾,浑身湿淋淋地走出来:你内急啊?这个冷水澡似乎把江明明身上的热气也冲没了,说出来的话都冷冰冰地骖人,罗晚成看他脸上两片胭脂色,知道这小子八成发着烧呢,只得跟了他过来,江明明慢腾腾地穿衣服,湿头发不断地往下掉水珠子。
      罗晚成叹了口气,拿过毛巾替他擦头发,边擦边说:说吧,什么事儿?要这么可着劲儿地蹧踏自己。
      江明明低着头让他擦着,突然之间就抱住了罗晚成,脸贴在罗晚成胸膛上,闷声道:哥,你抱抱我。
      罗晚成没有防备地被他抱住,隔着一层毛衣也能感到江明明烧得不轻,身子滚烫。他放下毛巾,在江明明脑袋上揉了一下,温言道:这是怎么了?明明。有话好好跟哥说。
      江明明伏在他胸前死命地摇头,来来去去就一句话:你抱抱我。
      罗晚成叹了口气,双臂绕过去,轻轻儿搂住他。江明明身子几乎贴在他身上,一双手死死地箍在罗晚成腰上,抬起头闭着眼,泪水乱七八糟糊了满脸,沾着泪水的嘴唇突然就吻上了罗晚成,罗晚成连忙推开江明明:不,不行,明明。别这样。他说着半拖半抱地将他拉到沙发上坐下,江明明头埋在他怀中呜呜地哭出了声,罗晚成只得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慰他,正在不可开交,电话却响起来,罗晚成在沙发角落里拿出来一看,是吕九一,罗晚成心头有气,开口便骂:吕九一,你他妈的跑哪儿去了?电话也不开。
      正在哭着的江明明猛地止住了哭声,抬起头来,红着眼睛看着罗晚成,又两下恶狠狠地抹了一把泪水。
      吕九一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晚成我电话才开,就见着你的电话。明明是不是在你哪儿?我打家里没人接手机又关掉,他是不是在你那儿?
      罗晚成说:“他在这里。你们怎么回事?大过年的在闹什么啊?”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让明明接电话好吗?”
      罗晚成把电话递到江明明面前:他要找你。
      江明明猛地别过脸去,身子一歪倒在沙发上,拿垫子盖着脸,一只手摆了摆。
      罗晚成拿来垫子说:接吧,有什么事说明白了不就好了。来!
      江明明还是不肯接,罗晚成只好说:他不肯接。你在哪儿?要不你还是过来一趟吧。
      吕九一说:我脱不开身啊,他怎么样了?
      罗晚成低声道:在发烧呢,你还是想法子来一趟吧。
      吕九一一听就急了:发烧?唉呀,我想法子马上过来。

      罗晚成挂断电话,对江明明说:他一会儿就过来,你先去睡一会罢。我出去给你卖点药。
      江明明闭着眼说:他来了我也不想见他。我受够了,哥,我真的受够了。他说着话,那泪水看看又要往下落,他咬着牙忍着,身子却在发抖,他睁开眼来虚弱地说:哥,我觉得好冷。
      罗晚成又摸了摸他的头烧得厉害,说:明明我们去医院吧,别弄成大病了。
      江明明挡开他的手摇了摇头说:病就病吧,死了才好呢。
      罗晚成怒道:放屁,过年过节少胡说八道。你给我到床上睡去。他说着一把把江明明拉起来,硬拉他到床上睡好,江明明大概烧得身子发软,手脚乱挡了两下还是让罗晚成给摁在床上,罗晚成给他盖上被子,喂了他点水,然后把杯子放在床头说:我去去就来,你好好地躺着。
      等他买了药过来,正看到吕九一下车,看到罗晚成就低着头挨过来,罗晚成看他手里拎着个袋子里面放着才买的药,罗晚成摇摇头说:我真受不了你们俩,这是干什么?明明爱得不行,偏要闹成这付样子。
      吕九一眼圈是青的,一付睡眠不足的样子,说:晚成,你不明白的。我离不开他他也离不开了我,闹来闹去的,大家都不好过。
      罗晚成想了想说:你家里又在逼你结婚了?
      吕九一黯然地点了点头。
      罗晚成默然不语。吕九一二十八岁了,家里催他结婚一天比一天紧,罗晚成看得出来他也很不好过。
      家里很安静,两人放轻了脚步进了卧室,江明明已经睡着了,眼角边兀自挂着泪水,面颊烧得绯红,吕九一一看就受不住,嘴唇哆嗦着叫:明明,明明。我来了,起来吃了药再睡好不?
      江明明睡得尚浅,吕九一一叫他就醒了,睁开眼看到吕九一,先是恶狠狠地盯着他,慢慢儿的眼睛里就泛起了泪光,咬住了牙说:你来做什么?我、、、我不想看见你。你走开。
      吕九一柔声说:我给你送药来,你吃了药我就走。
      江明明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抓过他手里的药就朝门外扔:谁要你的药,我死了也不要你管。
      他扔出去的药啪地一声掉在罗晚成脚下,罗晚成俯身拾起来喝道:别闹了,你给我乖乖地把药吃了,有什么话好好和吕九一说,再闹我就赶你走了!
      吕九一连忙说:不闹不闹了,明明我走我这就走,但是你先把药吃了我马上就走。
      江明明听了他这话终于忍不住,眼泪一串串地落了下来,吕九一上前去一把将他抱住,那泪水慢慢地落了下来。
      罗晚成看着他们两人抱头痛哭,悄悄退了出来,轻轻儿拉上了卧室的门,到外屋坐下。听到屋里一会儿低低的说话声,断续的抽泣声,终于安静了下来。过了会儿,吕九一从里屋出来,带上卧室的门,在罗晚成身边坐下,点了枝烟抽起来,罗晚成侧脸看他,面上犹有泪痕,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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