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番外二 ...
-
楚国皇城外面的一家茶楼，人们都在议论纷纷，因为今天又有一个家被楚帝满门抄斩。
“岂有此理！这不摆明要我们这些药材商人吃西北风去吗？！”一个人怒拍桌子，神情凶狠，似是要把颁政法的人碎尸万段一样。
“哎哟！李兄你小声点，小声点！被听到了死的可不止你一个人啊！我也无法避免的！”他旁边的人马上阻止他，一双眼睛惶恐的四处扫射，就怕被什么人听到那可就惨了。
“怕什么！反正这个政法实施的时候，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居然要所有的药材商人每月把价值十两以上的药材都上交，违令者斩？！那我们还卖什么？百姓生病了吃什么？！”那人越说越气愤，口沫四溅。
“唉……你也不是不知道，咱们皇上的爱人生病了。百姓算什么？皇上爱的是百姓吗？”刚在阻止他的人听到这也忍不住怨了两句。
就在这时，十几个官兵冲了进来把那两个人包围了起来，茶楼里的其他客人见状都慌忙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官、官爷，你们这是……”
“辱骂当今皇上，律令该斩！带走！”带头的官兵毫不留情的指挥手下把两人绑起来，谁知那个李兄竟然反抗起来，用靴边抽出防身用的匕首胡乱挥动，嘴里喊：“谁过来谁死！狗皇帝！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说完就要自尽而死，在匕首快要划破喉咙的时候，一根筷子不知道从哪里飞了过来把匕首撞开，众人看过去，看见一个身批黑色披风头戴斗笠的人正坐在哪里喝茶，桌上只有一根筷子。
“你是什么人？！”官兵见黑衣人深藏不露，顿时警觉起来。
黑衣人放下茶杯悠然道：“寻死觅活不是个好方法。”
“那你说怎么办？”李兄握紧了拳头，他家早已经被皇帝下令给灭了，他刚好外出运货才免于一死，本想民不与官斗，更何况那是皇帝，那只能认命了。可现在这个政法一颁，对他来说无疑就是赶尽杀绝！
“自己想办法。”黑衣人——苏灵溪站起来，只见他身影一动，已是抽出佩剑把十几个官兵一一砍杀，现场顿时血腥非常。苏灵溪收回剑，对李兄说：“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你会不顾一切，即使自己受尽屈辱也要报仇吗？如果你会这样，那……那我就不得不放弃他。
他爱他，爱到可以放弃一切。但天下不是他的，百姓的生死权也不是掌握在他手里，每个人有每个人生存的权利，如果他的存在会让天下陷入灾难，他就不会留他。
当情感与认知产生了矛盾，有些人会理智的选择认知。
后来，他发现那个李兄居然可以为了报仇，甘愿折辱自己丢掉尊严，成了一名太监混入了宫中，他就决定——
当有一个人不顾生死即使将自己变成魔鬼也要把你杀掉的时候，你——你会觉得痛心吗？为那个要杀你的遍体鳞伤的人，为那个十恶不赦到这种程度的自己。
很多年以后的黄昏，灵溪坐在相国寺的庭院中看着花瓣飘落，鸟儿欢鸣，忽然感觉好像那个人就在身边一样，那般明净祥和。
“苏公子很喜欢这个院子，每次斋戒后总要来这里坐上一天。”
“空无大师。”苏灵溪回头看到徐徐走来的老和尚，马上起身微微点头，老和尚是德高望重的相国寺大师，连苏灵溪也对他非常恭敬。
空无大师并没有阻止君王的礼节，微微一笑在苏灵溪身边坐下，道：“皇上有心事？”
“朕……”苏灵溪看着空无大师，对方虽然老态龙钟年已过百，但眼神仍然十分清澈深邃，“很多年前，朕可能做了一件错事。”听到君王这样说，空无大师也并没发表什么意见，仍然微微笑着。
“朕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苏灵溪苦笑。
一只小黄雀落在了空无大师的肩头，空无大师一动不动仿若佛像，脸上带着慈祥的笑，良久他说话了，仿佛洞悉一切的语调：“皇上可知，真正的残忍是怎样的？真正的残忍，是那些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人一步步走向万劫不复却不阻止，以爱为名将其困在名为欲望的牢笼里，让其堕入魔道，即使死了也永世不能超生的人。皇上是贤君，一个贤君的最终选择绝不会是去伤害他的天下苍生，别说是皇上，即使是我也会那样选择的。”
听至此苏灵溪惊讶地看着空无大师，他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呵呵呵……天下一切，又有哪些能逃得过佛祖的眼啊……皇上的决定是绝对正确的，那个人现在正呆在佛祖身边修炼赎罪呢！”说完又说，“皇上，请您记着，所谓的拯救，就是用少数人的生命去换多数人的生命。这不叫残忍，这叫万物循环，有的就要有失啊！一个人换两个人、十个人换一百个人、一千人换一万个人……这就是值得，这就叫拯救。”
苏灵溪愣愣的看着空无大师，他明白，这就是世人所说的“大爱”，他早就明白的，只是没料到从一个外人口中说出来会如此震撼。
“皇上，苏公子出来了。”空无大师唤回失神的君王，起身惊走了肩上的小黄雀，大笑而去。苏灵溪也跟着起身，向着老和尚的背影鞠躬。
治国需要仁，却绝对不需要妇人之仁，一个君王若是选择了天下，这是天下百姓的福气，也是一个明君该做的事情。
这不叫残忍。
“渐离……”渐离刚从里面出来，就被人抱紧，他惊了一下看着抱着他的人，以眼神询问他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只是忽然觉得……还好你还在……”
看着那人的神色，渐离叹了口气也回抱了他。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番外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