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铮》艸夭

8、第八章

　　“怎么了？”覃铮赶紧过来帮我拍后背，椅子差点倒在了地上。
　　我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他，虽然他看上去并不是很老，可是明显不小了，再长些岁数都可以做我的父亲了！肯定是我胡思乱想！我如此想着，心里平复了些。
　　“没事没事，就是空调开太大了，我不习惯，打个冷战就呛到了。”
　　“真的？”明显这个谎言他十分不相信，可是他还是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些。
　　“我去洗手。”

　　我总觉着尴尬，所以在洗手间呆了十多分钟才回来。
　　我推门进来的时候，覃铮眼神复杂地看了看我，然后突然笑道：“我还以为你临阵脱逃了呢。”
　　“我吃饭之前喜欢洗很久的手。”
　　“嗯，我喜欢干净的女孩子。”我心咯噔一下，猛地抬眼看向他，他却在翻着菜单。
　　等到后来服务员将东西端上来时，我才知道先前覃铮是为我点了些清淡的粥和小菜，有些莫名的感动，所以我没有闹腾，很顺从先喝下了那碗粥。

　　覃铮的确不太能吃辣了，后来上满堂红的时候，他用湿巾捂着嘴说要降温，不能再吃了。

　　吃完饭出来，外面已经一片漆黑，后门是静静的巷道，我有些怕，所以紧靠着覃铮。突然覃铮停了下来，我就撞倒了他身上，他没有扶我也没有转身，只是莫名其妙地说道：“我老了。”

　　他不说我也知道他老了。

　　大二的专业课程很多，累得我跟头牛似的，加上资源紧缺，一个学期下来瘦得成了皮包骨，室友都开玩笑说我吸鸦片了。寒假我依旧没有回家，张叔叔再次请我做家教，本来想拒绝，后来想想又答应了，毕竟我是穷人受不住钱的诱惑。

　　这次张叔叔开的钱更多，一个小时有八十块，我问为什么，他就说小小快中考了，紧张时刻，资源增值。我笑笑，没有拒绝，因为嫂子生了，在东莞打工的姐姐将两年积攒下来的老本都给了哥哥。我思索着就将家教工资寄给了姐姐，心情很沉重，不仅因为大哥的无赖，还因为我知道姐姐一直在筹备她跟东子哥的婚事。
　　这一年小小却没有去哈尔滨过年，除夕之夜还将我接过她们家去过节。
　　小小的妈妈准备了很多菜，大部分都是亲自下厨的，说是自己准备的才有诚意。我感动之余也在奇怪，我又不是小小的班主任，一个小小的家教老师而已，犯得着这么隆重吗？直到后来覃铮来了，我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有诚意”了。

　　覃铮看到我，愣了好久，最后才很结巴地问了一句：“小秋也在啊？又没回家？”
　　我点点头，极尽我所能地给了他一个和善的笑容。
　　“怎么来这么晚？都等着你呢！人家小秋瘦了这么多，也该补补。”张叔叔责备道。
　　覃铮尴尬了会儿，脱下外套，入席，“车堵得慌。”说着又认真打量了一下我，才叹道，“是呀，怎么瘦成这样了？”
　　“功课有点累。”我风轻云淡地说道。
　　“哦，吃个鸡腿长点肉。”覃铮说着就夹了个鸡腿给我。

　　我紧张地看看张氏夫妇，所幸他们下一刻已经夹了些菜进嘴里，倒是小小很孩子气地撅起嘴：“伯伯，我也要，我要鸡翅。”覃铮笑着给她夹了个鸡翅膀，她这才高兴起来，“老师，你的是鸡腿，我的是鸡翅，你跑得远，我飞得高。”
　　“小小真会说话，好，那我就祝小小鹏程万里，考上最好的高中，再考上最好的大学。”我笑道。
　　小小却不屑地哼口气，站起来，直盯盯地看着我：“我只要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