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之子》红魔酒

11、前夕

　　乐梦仪，裹着黄色披风的局外者带回了已经昏迷的廉，小蝶急匆匆的赶到廉的床前。
　　“怎么会弄成这样！”小蝶一把抓住局外者的胸襟，“你不是在任何时候都能够出现吗！而且你有那么强的力量，一面破坏了“时空之线”，一面侵入了廉大人的精神，阻止了他的发狂。为什么不早一点干掉马利亚，保护……”
　　“放手——！”局外者硬生生的挡掉小蝶的手，“我只是廉存在的见证者，我能做的只有按照廉的预先计划行事，并将事态拉回正轨。”他正视着小蝶，“我的任务就是睁大这双眼睛，看着历史的轮番变迁，辨别世界的善恶真伪，这就是我——旁观者！”
　　小蝶楞楞的看着眼前的局外者，完全被他的气势震住了，在那看不见面目的兜帽下面，藏着和廉一样博古通今的眼睛。她咽了一口唾液，什么也不再说了。

　　祭日的前一天，安其放出消息给黎，他要让丽莎和马利亚结婚，就像五年前的婚礼一样，一切由他来决定。
　　镜子里的安其和五年前一样，自从那时起，他的时间就停止了，完全不合乎自然的存在着……
　　“安其大人……”爱丽丝停住为安其梳头的手。
　　“怎么了，爱丽丝。”安其回过头，看见她低着头一言不发。
　　安其抚摩着她的头，“不用担心，我的爱丽丝。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替我照顾马利亚，他可是相当任性哦。”
　　“安其大人难道不知道吗！”爱丽丝流着眼泪大喊道，“马利亚大人如果失去了你，就什么也没有了！他一定会随你去另一个世界的……”
　　“爱丽丝！大家都在他的身边，他不会丢下你们。”安其叹了一口气，“我会去水娃那里，和他见最后一面……”
　　安其坐着轮椅，独自徘徊在森林里，思索着要不要直接和他见面，就算有话需要交代。
　　安其在五年前死掉后，马利亚追到月天，虽然中途遇到廉的干扰，但是依照廉对马利亚的依恋来看，只要马利亚说想要千禧的命，廉就会亲手奉上千禧的头。这样的情形下，马利亚却狠不下心来杀死那个女人。安其失望透了，也伤心够了，他发誓，在他消失之前，他绝对绝对不会让马利亚见到自己。
　　不知不觉安其已经来到森林的深处，拨开树丛是水娃的专为疗伤之用的温泉池。马利亚躺在温泉中，水娃陪在他身边。
　　马利亚真的太漂亮了，水晶般闪闪发亮的金发，红蔷薇色的嘴唇，珍珠般的肌肤，令女人在他面前都为之失色，让安其当场留恋忘返。
　　“是安其大人吗……？”水娃突然说话了。安其赶紧合拢树丛，躲了起来。
　　“你还是不肯让我见到你吗？”马利亚把头转向安其所在的地方。
　　“不愧是和我力量相通的马利亚大人！这么快就知道我的位置了。”不知道怎么的，安其一见到他，又点燃了想要在这个世界苟延残喘的欲望，不由自主的火气就上来了。
　　“你在生气吗？因为我没有在那个时候喊你的名字吗？”
　　当听到这个问题时，安其反而冷静下来了。“为什么要这样问呢？”
　　“难道不是吗，安其。”
　　“恩，当然不是啊！”安其的心情变得相当的沉重，“我是要感谢你，给了我勇气面对现实。明天的祭日，我会实施最后的计划，千禧会死，到时候我也会因为和廉的契约结束而消失。”
　　“为什么，为什么要执着报仇！只要千禧不死，你就可以留在这个世界和我在一起……”马利亚歇斯底里的喊声被安其打断。
　　“因为你喊的是‘阿奇亚’，这就足以破灭我的存在。”安其顿了顿，“其实你所想的，你想要的，是已死的阿奇亚——那个生活在纯净世界永远纯白的少年。我只是一个虚晃的幻影，我很感谢你，让我断绝了尘世间所有的思念，可以安心的去我该去的世界。”
　　“安其！我……”马利亚突然起身就要走向安其。
　　安其伸出手来，说着“马利亚”，然后一把握紧。顿时，马利亚的身体被定住了，连声音都被抹杀了。接着安其乘着力量飘起来，瞬间移形到马利亚身后，有些话不得不交代。
　　“我是来向你道别的，至此一离，永世不见。我消失之后，你身上的定术就会自动解开，丽莎也会自由，红娘、爱丽丝、阿伊和丽美、黎和宛柔，大家都在你的身边，你会永远快乐。我很开心能和你度过生命的绝大部分时光，我真的好高兴能够遇到你，在冰天雪地中被你捡到……”
　　安其出生在北之冰雪王国，高山雪族的女王是他的生母。但是在他出生后不久，全族就被月隐的军队歼灭了。安其还在襁褓的时候，母亲为了去救亲生妹妹而惨死，黎抱着他冲出重围后，就晕死在雪地里，他被冻得哇哇大哭，是马利亚将他抱起来，带到了这黑之森林……
　　安其从身后抱住马利亚，他觉得好难过，好舍不得。“再见了……爸爸……”

　　乐梦仪，廉早已醒了。在冰丝的帐子里面，黄色披风的局外者出现在廉的床前。
　　“你想要杀死安其吗？这会完全改变预先的计划。”
　　“经过上次的事件后，你认为我还能保持平常心吗！马利亚就算死也不要我，我只好杀了安其，那么这个世界上和他有关联的人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呵呵……呵呵……”
　　“那么我的任务……”
　　“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着，什么也别管，你只是个旁观者！”
　　“这样好吗……”
　　砰——！廉猛的捶床。“都是安其的错！把我九百年的计划搞得一团糟！意外的降生，意外的插在我和转世的爸爸中间！否则，爸爸就只爱我一个人！爸爸……爸爸……你怎么可以背叛我……”
　　这时房间的门开了，有人进来，局外者立刻隐形离开了。
　　“廉大人，出什么事了吗？”是黎，他环顾四周，“有什么人在吗？”
　　“没有人，只是我一个人突然很悲伤而已。”廉很快平静下来，冷冷的答道。
　　“这次的行动，你要我做什么？”
　　廉从床上坐起来，冷笑了两声。“善后工作！你要阻止马利亚在安其消失之后的一切自杀行为。你不必插手其余的事情，不能让他知道你和整件事有关，否则会让他伤心的。还有，我给千禧的武器是最好的，但是，如果她失手了，你就把安其重生的真相告诉马利亚。”
　　黎将目光从廉身上移开。伤心吗，廉大人，你所做的事情早已洞穿了马利亚的心。
　　“契约规定不可以把安其重生的真相告诉任何人，如果把真相告诉马利亚，安其的存在之力就会因为违反契约而破灭吧。”
　　“没错，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安其再存在了！”

　　七月七日这天终于来了，安其坐在北院的大厅中，丽莎穿着婚纱进来，和五年前一样，婚礼场上只有安其和丽莎两个人。
　　“现在我们只有等，等着千禧来就行了。”安其平静的说，“她应该还记得上次来的路。”
　　“安其，真的没有问题吗？”
　　“只要没有廉插手，解决她是轻而易举的事。廉已经被你重伤，不可能会来。”
　　“不是，我是说……安其消失了真的好吗。”
　　安其一震，但是一想到马利亚没有喊自己的名字，就让他觉得很安心。
　　“为什么不好呢？不管多长的时间，我也只是一个游魂而已，我已死去的事实是不会改变的。人是不能超越自然而活着，像我这样可悲的灵魂，早就该回归到自然中去了。再有，千禧如果死了，暮氏的世代就结束了，人民会迎来新纪元，这对马利亚很有利。”
　　丽莎注视着安其良久，安其不知道她的眼神为什么看起来如此悲伤，然后她慢慢走出了大厅。
　　丽莎漫无目的的在花园里走着，在圆形的喷泉水池边坐下，仰望着蔚蓝的天空。
　　“这样好吗……真的好吗？视死亡为天堂……”
　　“这样的事情当然是错的！”从六态身后传来陌生而沉闷的声音。
　　丽莎一震，急忙回头，从喷泉里走出黄色披风的少年，没有戴兜帽，有着一头黑发。
　　“露月王子……”丽莎情不自禁的喊道，“你是局外者？”
　　“是的，在烟云州你看到的局外者就是我。”他的眼睛出奇的乌黑有神，和以前碧蓝无光的神情完全不一样。
　　“但是……但是您的头发……？”
　　“没有时间解释了，廉想要杀死安其，而且想让安其死得很惨，来足以消除心头之恨。所以你必须要阻止廉！”
　　“但是毫无牵挂的消失掉，正是安其的愿望啊！”
　　“不对！”露月大声呵斥道，“安其和马利亚的存在是这个世界不可或缺的！安其他只是不知道而已！我本来是时间的守护者，却因为迫于廉的力量不得不成为见证他存在的旁观者！我看着悲剧即将发生，我却什么也做不了。为了把事态拉回正轨，请你救救他，乘这‘同时同地’的时机！”
　　“但是……”丽莎还是不很明白。
　　轰——！地动山摇的巨响，是从大厅爆发出来的。
　　“安其！”丽莎跳起身，冲进了大厅。
　　“她来了吗？”露月的眼前闪过一丝哀伤“请救救他吧，那家伙就是心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