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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番外集 ...

  •   番外一:自认倒霉的郭烨南
      郭烨南自认毕生最倒霉的,就是认识了一个叫做许知敏的女人。
      为何这么说呢?
      郭烨南是在火车上遇到许知敏的,然后他在火车上大放厥词:“我绝不做心脏按压。”很好,他这话倒霉地被许知敏听见了。
      多年以后,郭烨南自认从医这么多年,他主管的病人从来不需要他做心脏按压。结果,在他正是春风得意之际,逢遇许知敏的介入手术。为了他的死党袁和东,他主动承担起此次手术的主刀重任。术中病人一度心脏骤停,他哪里还顾得了年少轻狂时的豪言壮语,冲上去做CPR。这是第二个倒霉。
      第三个倒霉,袁和东无意中将郭烨南做CPR的事口漏给了许知敏。
      第四个倒霉,许知敏将郭烨南在火车上说的豪言说给了袁和东听。
      第五个倒霉,郭烨南当年为了化解两位死党袁和东与墨深的关系,作出了莫大的努力和牺牲。最终迎来的结局就是,袁和东将他在火车上说的壮语告知了墨深。
      第六个倒霉,墨深某日拍拍郭烨南的肩膀:兄弟啊,原来你对你表妹说了,你是绝对不做CPR的,可是你给我老婆做了CPR。你说你表妹或是你女人说起,我该怎么说呢?
      郭烨南闻之,怒发冲冠:我救了你老婆一条命,你不心存感激,竟然来要挟我?
      墨深一副“你就自认倒霉吧”的宽容大度:你救了我老婆是一回事,你对你表妹说你不做CPR是另一回事。至于这掩口费嘛,不多。我和老婆摆喜酒的时候,你得帮我摆平那群敬酒的。
      倒霉的郭烨南,在许知敏的婚礼上,为了付掩口费替她老公挡酒,被灌得烂醉如泥。
      本想,此事到此结束。岂知,他一群死党对墨深能要挟到他一事非常好奇。因为郭烨南堪称这群人中最老奸巨猾的,从来只有郭烨南要挟他人的份。
      郭烨南心想这样倒霉下去不是个法子啊。赶忙拎了许多好礼上许知敏的新家,对许知敏承认当年自己这不该的、那不该的,切切不该的就是——后面的“不该认识你”立马咽进肚子里。
      许知敏心里乐翻天,表面上很无奈地说:师兄,我这个弱女子能做得了什么呢?
      郭烨南只差没拍拍两个膝盖给姑奶奶跪下:嫂子,我已经悔不当初了。你和你老公是天作之合啊,能制得了你老公的,非你莫属!
      许知敏倒是大方,得饶人处且饶人嘛。她也深知老公那份为人,抓住了个好不容易整蛊人的机会,怎可能轻易放过郭烨南呢?不过郭烨南说对了,在这世上唯一能要挟到墨深的,只有许知敏。许知敏如何要挟到墨深呢?这就属于他们夫妇间的闺房秘密了,咳咳,咋们规矩点。
      总算把这事给解决了。郭烨南解开领口,不由地仰天长叹:毕生最倒霉的就是认识了一个叫做许知敏的女人。

      番外二:妻子回家的路
      这趟与妻子回娘家,妻子先是寻了个晚上,开门见山对我说:深,我知道你对我父母有成见,可他们终究是生我养我的父母。
      我解着外套的扣子:哦,我知。
      妻子坐在床边,浑身仍是绷得紧紧的。
      我搂过她的肩,亲了亲她的脸:我怎么会为难我岳父岳母呢?
      妻子偎依在我怀里,半天不语。
      我感觉到她的慌张,心想:这秘密终是要揭开了。

      回乡的路熟悉而陌生,丘陵起伏,农田青翠,天绵绵无尽。妻靠在我膀子上,俨是睡了。我将棉袄裹紧她的身子,低头看她的脸,回想起梁雪曾对我说过的事。妻上次回家,在路上写了一篇手记,上面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浸透了泪,妻在里面说:要和我一刀两断。
      她真傻。——这是梁雪的定论。
      我却是心疼得无法驳口。众所周知,我爱上的这个女人异常聪明,她偶尔的故作冷漠常使人误以为是个不近人情的人。又有谁知道,在我第一次遇到她,这双充满慧黠的大眼睛背后埋藏的这颗心比谁都要柔软。因而真正使得我动心的,不是她的聪慧,不是她的坚强,而是她的心软。这趟旅行,我最想知的是,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了她在童年已是如此的疲惫不堪。

      抵达故土,妻子的父母在家里备好了酒席为我们接风洗尘。其实早在R市摆喜酒的时候拜见过了岳丈岳母。岳丈岳母是老实厚道的夫妇,待人诚恳。我心存的不满早已消失,诚如袁和东所说,当年她身为早产儿却没能得到照料一事,是环境所逼,怨不得她父母。
      这一回,主要是走访妻子的亲戚们。
      诸多亲戚住在乡下,我们包了辆小车奔赴目的地。到了许家大院,许家的家族体系比我预想中庞大。要不是妻在旁小声提醒我,我估计我想破脑袋也搞不清楚该怎么称呼这一个又一个远房亲戚。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喊妻为姑姑的一名十七八岁的女孩也身为了人妻,有了两个女娃,说还要再生,直至有男孩为止。
      她无知地告诉我:我们村里生了四五个娃儿的女人多的是,不是男孩接着生。
      我严肃地警告她:这样做对母体的伤害是很大的。年轻时不觉得,年纪大了毛病就多了。
      她仍是一脸天真:你吓唬我,我们村里七八十岁的婆婆当年生了多少个娃儿,一样健健康康的。
      我想起了什么:你没有念书?
      她不屑:念什么书啊。念书要交钱,人家上了大学照样找不到工作。不如要个男孩,让他长大到一定年纪跟他父亲去外面做生意,发大财。
      我还想说什么,妻过来拉了拉我。我这才知旁儿那些三姑六婆把我的话当成了最新的笑话,传来传去,笑成一团的同时不乏尖酸刻薄之语。
      所谓树大招风,妻是早有所料,才坚持不让我开车进村。
      想那会儿我辩驳:村里也有人开小车。
      妻叹气:此小车非彼小车。
      也是。开小车进村的不是谈生意的大老板,就是领导或是警务。一个医生开一辆房车进村不被人说怪话才怪。虽说我这车还是大伯当年送我家,父亲给了我用。
      我悄声问妻:你对他们说我是什么职业?
      妻先吻了吻我:别生气。我说你现在是下岗职工,他们也认同了。
      我恍悟为何某位兄长曾揽着我的肩对我说:实在不行就找我,农村不比城市,读书人在农村混口饭吃还是比较容易的。

      妻趁着晚饭前,挽住我的臂膀在田野间悠悠地散步。
      眺望天空炊烟袅袅,跑在乡村小道的孩子们虽没有城市孩子那般穿着鲜美的衣服,可质朴的笑容是担负着沉重课业的城市孩子们所没有的。然而这些小孩到了我周近,一双双大眼望着我的那股渴望是赤裸裸的,一如孩童时的妻第一次走进了我们家。我矛盾的心情顿然浮现,侧过头看妻。妻立定不动,两眼凝视着路旁的一棵大榕树。
      我见那榕树枝干粗大壮实,有多年树龄了,问妻:这莫非是岳丈和你开玩笑的那棵——
      妻露出抹浅笑:是我父亲说的那棵树,说我是在这棵树底下抱来的孩子。
      我道:这只是笑话。事实是岳母在这棵树下生下了你。
      妻的语气却是苦涩起来:深。关于那个故事我只说了一半。
      我心口一凛,我想知道的妻的过去要在我面前敞开了。
      ——深,你知道为什么大表哥对于我的意义非同寻常吗?那个时候我很小,据我大表哥回忆,我大概只有三岁左右,不识得路。我爸妈已回城市工作,未安定下来不好来接我,我是寄养在爷爷家里。某天傍晚我被爷爷带到了这棵树下,爷爷要我等他来接我。我就坐在那里,等等等,等到了天黑,不见人来。四周的风很大,我很怕,大声地哭喊,还是没人来。最终寻到奄奄一息的我的是大表哥。大表哥住邻村,当时他是奉我大姨妈的命令带些点心给我,压根没想到会撞上我被许家的老人故意丢弃在路边。这事过后,我妈的亲戚和这边的亲戚大吵了一番。我妈在许家更难做人了。外公二话不说带了我回他家住。外公含辛茹苦抚育我,姑姥姥常来帮我外公的忙。可以说,大表哥是我的救命恩人,而外公和姑姥姥对我的抚养之恩是我一辈子难以偿还的。但是,我眼睁睁看着我外公去世,姑姥姥的葬礼我没能参加。在我表哥性命危矣的旦夕,救了他的人是你。深,我现在能和你站在这里看着这棵树,我只想说一句:我爱你。
      我和妻在大榕树下深情地拥吻。我坚信,磨难已过,等待我们的会是无止境的幸福。牢牢地牵住妻的手,我们离开了这块悲伤之地,回我们R市的家。
      长途奔波疲累上身,妻偎在我右膀睡了。我紧紧地搂着她,很傻很傻地笑了。得妻,一生足矣。

      新番外:海路
      那一天,我和秀梅从香港回来,秀梅说随我到我家乡玩。我答好。墨深也说要陪我去探我父母,我拒绝了。一是他本来工作就忙,二是他同我回去,必走的亲戚多礼节多,我不喜。此次回家我只想要清净。
      其实本也不必。墨深与我已商量好,下半年替弟弟办完R市的转学手续,将我父母和弟弟一同接到R市住。探亲变成了次要,主要是想看看海。
      我自小成长在海边,与海的感情之深已不能用言语来形容。在我病的那段日子,经常听见的不是他人呼唤我的声音而是海浪声,浪击打在礁石上的一拍一拍就像人的心跳砰砰砰。墨深为此紧张过,怕我是幻听。我道不是,是大海喊我回家的声音。于是在手术之前,我曾提出两个请求,一是看雪,二是看海。自然都被肖老师给否决了。雪是很难看成,我偷偷买了车票,想回家看海。墨深发现了车票,当着我的面把票撕得粉碎,说:要看也得跟他一起去看。我摇摇头。他不懂。海是我内心的一块神秘领域,谁也不得侵犯,即便是他。
      身体好了,第一件愿望仍是看海。墨深又不让,恐怕是被我之前气的。如果是婚前的我,必定是自负得很,两条腿长在我自个的身上,我想去哪就去哪勿需看你脸色。然我结婚了,婆婆的教导来得很及时。结婚是两个人一辈子过日子的事,不可再像谈恋爱那般的肆行无忌。和和气气乃女人治家的首要。我开始学会哄我丈夫,容忍我丈夫的脾性。我丈夫墨深是有脾性的,他生气表现在不和你说话,在你面前与他人大声交流,故意冷漠你。这时候切不可针锋相对,要想尽方法讨好他。讨他喜好并不是说失去女人的自我,而是女人经营婚姻的一种手段。这种手段在我婆婆手里是运用自如。婆婆是事业家庭两胜的女人,有许多我需要去学习的地方。所以每当我丈夫生气的时候,我必是先要低声下气地马上承认自己的错误,亲自下厨煮他最喜欢吃的东西,撒娇要他带我出去散步。先生总是对太太存有心软的,生气是气一时,气消了便是觉得自己对太太不够怜香惜玉倍觉愧疚。这时我再温和地提出要求,他也不会直接否定我,而是和我商量。
      我终于征得他同意得以回家看海。方秀梅取笑我是嫁了人变了个人。我轻声道:“人总是要变的,不变不能生存。”方秀梅似有所悟:“上回我们去看王老师,王老师怀孕了也像变了个人似的。可听说那只不过是王老师变回了七年前的样子。”我点头,对于王老师的故事我知道的比方秀梅更多,其中有些牵涉到部分人士的过去不可外露。方秀梅从我口里套不到话,怏怏道:“离你家还要多久?我们是在总站下车吗?”我答:“走完这条海滨长廊就是总站了,总站有公交车直达我家附近。但是我习惯在海滨长廊的半路下车,走到总站坐公交车。”说完这句我向巴士司机申请下车。
      车门打开,我和秀梅两人拎了轻便的行李袋走下车。多年未归,迎面的海风带来的那股熟悉的味道令我蓦地眼眶湿润,心里悄悄落泪。方秀梅老家不近海,初次望海喜形于色。扔下手中的行李,她对着波澜壮阔的海面高举双手大声欢呼。我仍在抑制自己的情绪,转过头吸吸鼻子。
      结果见着迎面走来一人。那年轻的女人一头烫金卷发,双手插入尼龙外套的口袋,一条贴身的蓝色牛仔裤被洗得发白。她垂低的头露出半截小脸,面色些青,怕是因风吹的。我依稀想起了个人,就叫住她:“我好像是见过你。”
      她抬了头,一双冷漠的暗灰色眼珠瞅了瞅我,说:“不认得你。”接着她转身朝另一方向走去。
      方秀梅撞撞我胳膊,问:“是谁啊?”
      “我不太敢肯定,她像是张老师的朋友。”
      “张老师?你是说那个戴眼镜短头发的——”
      “嗯。”
      “那么——”
      我不答话,拨了电话给丈夫告诉他这件事。
      方秀梅仍缠着我问:“听说你老公的朋友里有个很让人讨厌的女人?”
      我答:“不是。”方秀梅说错了,我老公的一帮朋友里多的是不喜欢我的人。其实,遭人喜欢能怎样,讨人嫌又能怎样。我与我老公,有我们以后自己要过的日子。他人没有权利来鄙夷我们的生存方式。
      结婚,对于我与我老公而言,只不过仅是人生的一个开始。

      后记
      仅有一句话,引用余华所说的:小说的情节再荒谬,也TMD没有这个世界的现实荒谬。

      (至此全部结束)
      平淡是真,珍惜缘分。

      新文在这里做一下宣传,因为有的读者说想看校园文,但是,大家可能清楚,我写的校园文有些不同,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请到新文去看看。
      (*^__^*) ,应该说,万分希望有人去瞧瞧新坑.......
      新文《爱,回家》的链接已经放在文案上,此文算是这个系列的终结版,所有人物会在这本里面做一结束,包括我在番外提到的新人物。

      再次感谢大家的厚爱!希望能完满结束这个系列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番外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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