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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Scene 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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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姐,蹲墙角也没用。”
见阴暗的墙角处散发出强烈的怨念,元隐灏蹲在面壁怨念的姐姐身后,佯装沉重地开始自言自语式的劝抚。
“昨天我已经说服秋家小妹,那位跟班小少爷也已同意做我们的剧务。”
虽然是被胁迫的……
“如果你忌惮他是那位景大少爷的亲生兄弟,没关系,现在昱枫小弟已是秋家的养子,所以理论上不会和景大少爷天天打照面——”
才怪……
“老姐,别再垂头丧气的了!像昱枫小弟这样买一送一的免费劳动力,我想老姐你应该是不会拒绝的吧。”
“不会拒绝的人是你这个吝啬鬼!”
哈,终于有回应了吗……
凝视姐姐那穷凶极恶的眼神,趁火山爆发之前,元隐灏迅速撤到安全距离之外。只是天性顽劣的他实难割舍自家姐姐暴跳如雷时的生动表情,于是大剌剌地站在大门外,最后放胆一激。
“既然老姐你和那位大少爷颇有缘分,还是趁早接受这个事实为好。何况这次我们请昱枫小弟「帮忙」,怎么说都有些亏待人家身娇肉贵的小少爷.如果由老姐你出面去说服他的兄长,或许景大少爷不会追究我们滥用童工之罪哦!”
“谁管他!”
一个巨型抱枕迅雷不及掩耳地袭向元隐灏的门面,眼明手疾地避开这个软性凶器,冲着自家凶神恶煞般的大姐挥了挥手之后,一溜烟地冲下楼去。
“隐灏,你又惹姐姐生气了吗?!”
当元隐灏心情大好地来到底楼的客厅之时,正在厨房准备晚餐的中年女子探出头来,忧心冲冲地望向连声传来震耳巨响的二楼。
“没有,老姐红鸾星动,磁场不太稳定罢了。”
元隐灏不以为意地微微挥手,拐入厨房抓起一块刚煎好的牛肉饼就往嘴里送。中年女子见状,只得无奈一叹。
“吃东西前记得洗手。”
“是,母亲大人!”
元隐灏望着中年女子露出慵懒的笑容,继而端着一盘牛肉饼就向客厅的沙发走去。中年女子则因忧于女儿的情绪,以小火熬炖炉灶上的煲汤,尾随儿子坐到沙发上。
“兮兮有了喜欢的人吗?”
“正好相反。”
元隐灏讳莫如深地微微一笑——
“是初等部的学生会长主动向老姐表白。不过表白的方式惊天动地了一些,让老姐觉得很没面子,所以她才会这么生气。”
“初等部的学生吗……”
中年女子若有所思地蹙起眉头——
“应该比你们小一两岁吧,是个怎样的孩子?”
“请放心,绝对是个好女婿的人选。不过……”
元隐灏放下手中扫荡了一半的美食,玩味地弯起眼角——
“老爹很讨厌那位大少爷,在他娶走老姐之前,免不了得先摆平这位有恋女癖的白痴岳父。”
“你说的那个男孩难道就是Karl的……”
见元隐灏微微颌首,中年女子释然地阖了阖眼,母子俩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终于见面了吗。之前一直没有动静,我还以为那孩子已经忘了兮兮。”
“怎么可能?他不见老姐只是因为害羞罢了。”
倘若这十年如一日的等待能轻易忘却的话,那位异常纯情的大少爷反而会更加轻松吧……
元隐灏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意味深长地阖了阖眼。
与已然过世的生母有所关联的人或事,在元家是不可提及的禁忌。但五年以来,他还是顶着被父亲拖出去「天诛」的危险,与儿时好友暗中保持联系——除却每三个月寄出几张偷拍的胞姐玉照,更因为那位纯情大少爷向来有异性没人性地只记得在电邮中对他家老姐嘘寒问暖,不胜其扰之下,他索性硬着头皮,拜托继母一起去说服父亲归国。
只不过当他费尽周折,终于说服对故土有所心结的父亲举家迁回之后,那位大少爷反而失去了和思念已久的女孩见面的勇气——或许是明了「她」已然忘却自己的存在,亦或许是因为积压多年的负罪感……
若非那日机缘巧合之下,女孩冒失地撞上自己,至今都无法摆脱负疚阴影的他也许还会躲在暗处,默默遥望等待许久的人吧……
思及此,元隐灏阖上眼眸,欣然一笑。
虽然有点可惜,原打算把那个死脑筋的大少爷直接打包丢到老姐的面前。不过既然两人已经见面,他好歹可以省下买麻绳的钱了……
当对预算分外苛刻的未来大导演庆幸于节省了一笔额外开之时,坐在身边的继母则是若有所思地怔忡出神。
“隐灏……”
权衡个中利弊之后,她忧心地皱了皱眉——
“听说那孩子已经和一个议员的女儿定下婚约。如果兮兮介入其中……”
见继母交握在身前的双手不安地搅动着,元隐灏轻轻搭上她的手背,安抚地微微一笑。
“那桩婚事是他叔叔擅自决定的。因为碍于那位大人物的势力,妤姨和Uncle Karl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不过他本人倒是很清楚自己要做些什么。在暂时还无法解除婚约的情况下,虽不致于对未婚妻过分冷淡,但也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老姐。”
“是吗?看来他是个有分寸的稳重孩子。”
凌安蕙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因为担忧继女会为深似海的豪门恩怨所牵累,于是反手握住了继子的手——
“虽然你们不是我的亲生儿女,但如果因为那孩子的关系,让兮兮再受到什么伤害的话,我是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妈妈,你未免也太杞人忧天了吧!”
面对继子淡然的口吻,凌安蕙不敢苟同地摇了摇头——
“没人比我更清楚兮兮曾受过怎样的痛苦和折磨。你们的父亲之所以对那个孩子如此忌惮,也是因为不希望看到兮兮被那段记忆所累。所以隐灏……”
她意味深长地迎向表情愈发凝重的继子——
“能理解我和你父亲的顾虑吗?我们不是排斥那个孩子,只是担心兮兮和他重逢后,会被牵累到景家的纷争,甚至会因此想起那桩车祸的经过……”
思及往事,她蓦然噤声,怅然阖眸。
或许是因为当年身为护理士的自己陪伴那个险些因车祸落下残疾的小女孩走过最艰难的两年,故而和这对孪生姐弟的父亲再婚之后,虽没有血缘纽带,对这个继女的疼爱程度甚至远胜过自己的亲生儿子——
对于这个付出全部心血的女儿,她只祈望能彻底摆脱曾经的苦难。倘若那孩子确如隐灏所说,是个稳重可靠之人,对于这桩缘分,她自然是乐见其成……
“妈妈,我知道你和老爹在担心什么。”
当年亦眼见胞姐蒙受磨难的元隐灏神色凝重地抿了抿唇。只是想到稍后即将上演的好戏,又悄然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淡然笑容。
“既然如此,还是请您亲眼验证一下吧!”
见继母投来困惑的眼神,元隐灏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似是正在期待什么,当半小时过后,玄关处传来门铃声,正在帮忙摆碗筷的他悄然露出一丝玩味的腹黑微笑……
“难道是你大哥回来了?”
被蒙在谷里的凌安蕙莫名地皱了皱眉,以为来人是自己那个迷糊成性的亲生儿子,于是只身走向玄关——
“不是说晚上有应酬吗?真是的,怎么每次出门都不记得带钥匙——呃……”
当她的视线触及站在门外的俊秀少年之时,立时怔立当场。
“您好,伯母!”
罔顾眼前女子愕然的目光,少年放下手中颇为名贵的行李箱,淡然地向长辈颌首行礼。
“初次见面,我叫景烨曦。今后会在您这里多加叨扰,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