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冯冰番外—冻心（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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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开始,小冰就成了大舅院子里的常客,但是小冰不喜欢这两个字,有一次,小冰听到一个极美的阿姨(别人说她是玉姨)叫他"长月",小冰觉得这个名字很烦,所以小冰的心里,一直叫他:月!
小冰很喜欢月的院子,月的院子很美,月在院子里的水池边上,让人弄了些栏杆,这样,小冰在水边看水,也不会掉下水里去啦.
刚开始,小冰到月这里来,只喜欢在院子里玩.但是渐渐地,她开始对月的房间产生了兴趣.月很少出门,他的房子里总是那么热闹.很多很多的男人女人,每天很早就会聚到这里来.很晚才会离开.他们有人拿着些纸,有人空着手,他们来找月,跟他说很多很多的话.月每天都坐在那张大得出奇的床上,听这些人说很多很多的话.然后月也会说一些话,那些人就会很恭敬地听,然后走开,接着又有其他进来和月说话.
本来小冰是最不喜欢听别人说话的,但是她渐渐开始喜欢听月说话.有空的时候,月就会和她说话.月会给她讲很多极好听的故事,月还知道很多很多事,小冰心中那些奇怪的为什么,很多都在月的故事中找到了答案,还有些小冰很想知道的事,但是小冰不会说话,她没法问月.这让她心情很差,因此狂哭了好几回,但是月没有像别人一样皱着眉说她是小疯子,每当这个时候,月只是把她抱在怀里,对她说:"小冰,你是最棒的女孩!"
但是有一件事,小冰的记忆深刻。有一回,她用热茶烫伤了一个女仆,这事让月第一次对她发了脾气,小冰第一次知道,月发起脾气来吓死人.他那双黑亮的眼眸就像能喷出火来一样,小冰第一次尝到了恐惧的滋味,因为这个,小冰有三天都没有去月的院子,但是三天里,她过得非常不开心,看不到月漂亮的院子,听不到月充满磁性的声音,还有月身上那苦苦的味道.小冰已经知道,月身上的味道是药味,因为月每天好像都有吃不完的药.第四天,小冰还是偷偷溜进了月的院子.她以为月会狠狠地惩罚她,没有想到的是,月仍然欢迎了她.
但是,从那以后,月对小冰还是和以前不一样啦.月开始教小冰识字,小冰识字非常的快,她的聪明终于开始显现出来,月很高兴,他又开始教小冰学其它的东西.月从来不要求小冰学多少,但只要小冰想学,他一定想办法满足,为小冰找来最好的老师.除此之外,月还教小冰学规矩,纠正她那些疯狂的举动,刚开始这很难,小冰很难控制自己的行为.但是渐渐地,她开始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并且也开始关注周围的人与事,不再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虽然她还是时时的发呆,但比起以前,已经好了太多.
看到小冰开始能和人相处,月没有强迫小冰改掉喜欢发呆的习惯,他对小冰的种种怪异行为,一直抱着一种专注.在让小姑娘能够与人正常相处的前提下,月一直在保护小冰最真的心性.
对于小冰的进步,所有人都感到高兴,小冰妈妈更是哭着给月跪下,但是月说:"是小冰自己聪明过人."
但是小冰还是不会说话,所有人都觉得小冰能像现在这样就足够啦,但是月不这么看,他仍然想尽一切办法,用针灸和药物,希望有朝一日,能让小冰开口说话.但小冰并不在乎,月总能很快就发现她的想法,和月在一起,她常常不需要说话,就能让月知道她的想法,何况,她现在已经认识很多字,还可以写字表达自己的意思!
小冰对这个世界最初最真的认识,都是从月的怀里开始的,从三岁到五岁,两年的时间里,她每天都往月的屋子里跑.月的怀抱是她最喜欢的地方,趴在月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药香,听他和管事们的对话,小冰聪明的小脑袋开始开窍,月的话不多,但充满智慧,在小冰小小的心里,月是天上地下最聪明最了不起的人.
已经是晚饭时间,趴在月的怀里的小冰已经饿啦.但是来找月说事情的人还是一拨接着一拨,这让小冰很不开心,这些人怎么不知道她和月都饿了呢.月叫人抱小冰先去吃饭,但是小冰死死地抓住月的袍子,她才不要离开月的怀抱,她要和月一起吃饭!
知道怀里小人的心事.月只得吩咐办事的人明天早一点来,就带着小女孩去吃饭啦.在吃饭的时候,小冰总是用手去摸月的眼睛,不过她再也不会用手去抠啦.月的眼睛明亮,小冰非常非常喜欢摸他的眼睛.
这天吃完饭,月没有陪小冰玩,而是早早叫人送小冰回了家.小冰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她很不满意,但是她不能不听话,她知道月的脾气,月平时很宠她,但是当月决定一件事时,谁也不能改变他,小冰也只能乖乖地回家.
第二天早上,当小冰蹦蹦跳跳地来到月的院子时,却发现院门已经关上了,一个大大的铜锁挂在门上!小冰惊恐不已,她想问,可是她不会说话,大人们忙着自己的事,没有人想到要告诉一个五岁的还不会说话的小女孩,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整整一天,小冰找了很多人,想问他们月去了哪里,可惜每个人都很忙,他们也弄不明白小冰到底想干什么,他们都不是月,月只要小冰的一个眼神,就能猜到她想要什么.即使不知道,月也会很耐心地等待小冰慢慢表达出来.他们都没有那个耐心,而平时温柔而有耐心的妈妈,心里好像压着很多事,对小冰只是应付,根本就没有去看女儿焦急恐惧的眼神!
小冰是到了第三天,才在晚上偷听到父母的谈话,才知道,月那天送她回家时,身体就很不舒服啦.月的身体一向不好,小冰知道,他总是吃很多的药,但是她没有想到,当天晚上,月的病情就开始发作,一度垂危.要不是玉姨及时赶回,几乎就救不过来啦.但是因为月的病非同小可,只有一个叫杜谷子的人才有可能治月的病,所以当晚玉姨就带着月离开,去寻找那个隐居在深山的杜谷子!如果月不能及时的找到杜谷子的话,月就可能永远也回不来啦!
爸爸妈妈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躺在床上装睡地小冰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听到月可能永远也回不来啦!小冰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爸爸妈妈都吃惊地跑了过来,妈妈急着问:"小冰,你怎么啦?肚子疼还是做恶梦啦?"爸爸也道:"我带她去前院找汪大夫看看!"
就在这时,爸爸妈妈同时听到小冰清晰地哭道:"月!月!"妈妈一把抱住小冰:"小冰,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小冰一边哭,一边说:"月!"妈妈吃惊地道:"为天,她是在叫大哥的名字吗?"爸爸摇了摇头:"你弄错啦.这只是她在乱叫!她怎么可能知道长月的名字.”妈妈道:"可是大哥说过,小冰非常聪明,她虽然不说话,但心里什么都明白!"爸爸叹口气:"你是想女儿说话想疯啦.就算和她大舅感情好,她也应该叫大舅才对!怎么会叫他的名字?"
一年以后，月终于还是回来啦.小冰听到这个消息开心地冲了出去。她看到被众人围着的月，拼命想挤到前边去。月看见了她，冲她微笑着张开手臂：“小冰——”小冰猛地扑到了月的怀里。月瘦啦，也黑啦，但他还是小冰的月。嗅着月身上苦苦的味道，小冰久久不肯抬起头来。保姆来抱小冰，小冰不放手；妈妈来抱小冰，小冰还是不放手。最后，爸爸来抱小冰，小冰仍不放手，她的小手死死的抓住月的衣服。
妈妈在旁边哄着她：“小冰听话。大舅刚刚回来，让他去休息。”小冰抗不过爸爸的力气，最后还是被抱走啦。第二天一早，小冰就去找月。但第一次，月的房门是关着的。小冰等了很久，才看见门打开，门里站着的是漂亮的玉姨。吃饭的时候，玉姨坐在月的身旁，他们不时的说笑，小冰觉得倍受冷落。虽然月仍像以前一样给她夹菜，问她想吃什么。
后来小冰知道，月和玉姨结婚了，玉姨现在是月的妻子，月的怀抱不再专属于小冰。小冰只有在玉姨不在的时候，才有机会钻进月的怀里。后来随着年龄的长大，月不再抱小冰啦，月说小冰是大姑娘啦。
第一次听月这么说，小冰回屋哭了，哭得好伤心。后来，因为爸妈让小冰和哥哥拜月为义父。小冰拜了,回来又流了很多的泪.小冰和玉姨处得非常好,但只有一点,她一直不愿叫义母.小冰渐渐长大,越来越漂亮,但她从不穿女装.
小冰十三岁生日,月送了她第一件女孩的首饰,一只晶莹的玉镯。小冰一直戴在身上,她总是觉得这一生,她不会再戴其它任何的首饰.有了它,就够了!
小冰十五岁时，月永远的睡着了。小冰默默地守在月的床前，不时的轻轻抚摸月的额，他的额头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小冰不停地摸不停地摸，只希望他能暖和起来。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月死了！小冰少女最初最纯的梦也醒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冯冰番外—冻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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