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兰花开》战国

25、第二十五章 目的

　　天华宫的承天殿内此时正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的气息。
　　只见大殿中条界分明地站立着两排大臣，左边的人中有不少身上带了伤，大都神色愤怒地瞪着右方的一些人。而右方的大臣几乎是毫发未损，有的对左方的瞪视置若无睹脸上一派平静，有的则难掩嘲弄与幸灾乐祸了！虽然双方相持不下并没有人站出来说过一句话，但是很显然，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呼道：“离阳郡主到，安平王到，安和王到！”随着声音的传来，一身红衣的玉妃身后跟着安平和安和步履雍容地来到右方首位站定，安平安和紧随其后。
　　紧接着呼声再次响起：“洛阳王到，南阳王到，兰陵王到！”蓝郁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我跟在薰妃和怀璧身后进了殿，很自然地站在左方首位。

　　因为历代典制中都有规定：只有一国之后或王侯正妃才有独立的地位和权利，嫔妃和侧室都是受限制的。表现在政治上就是嫔妃和侧室都没有参政和议政的权利。所以玉妃和薰妃才会各自以她们的封爵来出席朝议。

　　“国主驾到！”随着这一声唱诺，众人的视线皆来到主位上。
　　“来人！给洛阳王和离阳郡主赐座！”国主说道。
　　待坐定后，又看向我，关切地问道：“南阳君身体欠安，怎得不多作休息？这朝议不来也是无妨的。”
　　“多谢国主，儿臣身体已无大恙，再者本王嫁与南阳王，便是汐合臣子，此番发生如此大事，我又怎能坐视不理呢？”我此话一出，便立即打破这双方沉默的对峙，好戏开台了。

　　李秉正首先站出来语带激奋地说道：“想我李秉正两朝元老，世袭东洋王，官拜上柱国为我汐合管理钱粮，从来都是恪尽职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没想到晚年竟遭如此灾祸，我儿忠义更是死于非命，想我五十开外还要受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楚，国主，您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切不可让那些居心叵测之徒逍遥法外。”说最后那些话的时候，他眼睛一瞬都不瞬地紧盯着傅明义，摆明了意有所指。

　　“是啊！国主！李家和柳家皆是我汐合仅有的两个异姓王，如今皆遭屠害，我儿尚且保得一命，可东洋王独子却英年早逝，国主如若不查出主谋并将之严惩，这国法何在？国主您威严何在？”薰妃也气愤地说道。

　　“罗兰城城守司徒屉醉何在？”国主发问道。
　　“臣在！”一高壮的男子应声站了出来。
　　“罗兰城守卫工作一直都是你在负责，寿筵当天寡人还特地下旨要你加强守卫，这些刺客怎么会混进来的呢？”国主问道。
　　“臣下确实按照国主吩咐加强守卫了，内城禁卫军全员出动，还特地从都骑和都卫军里调人出来守卫外城，这刺客怎会潜入的臣也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啊！”男子恭敬地道。

　　“国主，臣妾有话要问。”玉妃突然发话道。
　　“说！”
　　“司徒将军，如果这城真如你所说得那般固若金汤，那些刺客肯定是混不进来的，可事实上他们进来了，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城中有内鬼，我说的有理吗？”玉妃看着司徒屉醉问道。
　　司徒屉醉答曰：“郡主所言甚是！”
　　“那么，国主寿筵当天你也有来参加吧！散宴后，你也必定是和众位大臣一起回去的，可是那么多大人、将军们都遇了刺，受了伤，你怎么丝毫未损呢？难道你的武功凭地高强不成？”玉妃发难道。

　　“郡主您难道是怀疑我吗？我那天也是有遇到刺客啊！我承认我的武功确实没有在座的某些将军好，可是没有受伤并不能代表我就有跟刺客串通一气啊！那天情势混乱，那些刺客没顾上我也是很正常的，难道说我比较幸运一点逃过一劫也有罪不成？”他话刚一说完，马上有一女子激动地叫道：“国主，他说慌！”
　　“乐爱卿，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国主看向她问道。
　　“国主，他说慌，那天刺客行刺的时候我也在场，我亲眼看到一群刺客朝我们这边冲过来，本来他们应该先遇上司徒将军的，可是很奇怪的他们竟然绕过他朝我们冲来，他根本没有跟任何一个刺客打过！要不然怎么可能毫发未伤？他们连我这样毫无还手之力的人都下得了手，怎么可能放过他？”女子指着自己手臂上明显的砍伤尖锐地指证道。

　　“国主，您别听她乱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的，她冤枉我！”司徒屉醉大叫道。
　　“国主，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臣妾建议对他用刑，不怕他不招！”玉妃说道。
　　“是啊！国主，我也同意姐姐的看法！”薰妃附和道。
　　国主看了一眼众人，见没有人反对便看向司徒屉醉说道：“来人，上杖刑！”

　　在司徒屉醉一声接一声的喊冤声中，侍卫的木杖毫不留情地重重落下，渐渐的喊冤声转变为了呻吟声，又一阵子后，他有气无力地喊道：“我招！我招了！”

　　“快说！”国主抬手示意侍卫停手，并且语气和缓地问道。
　　“我．．．．．．．．我也只是．．．．．．．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我也．．．．．．也．．．．．也想不到会死．．．．．．死．．．．死伤．．．．．．这么多人的！”司徒屉醉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
　　“哦？也就是说主谋还另有其人罗？快点说，说出来寡人饶你不死！”国主说道。

　　“叫我这么做的人是．．．．．．是．．．．．．．是．．．．．．．”是了半天都没有说出来到底是谁。
　　“你不用怕，有寡人在此，他不能把你怎么样的，你只管说就是了！”
　　“是，是南阳王让我这么做的！”司徒屉醉脱口说道。
　　顿时，底下一片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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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胆！诬陷王族可是要杀头的！国主，他如此血口喷人陷害我皇儿，您一定要明察秋毫，为我作主啊！”在国主还没来得及说话之前，薰妃就已经先开口了，语气异常激烈，显然气得不轻。

　　“爱妃，你稍安毋躁，此事寡人自然不会只听信他一面之词的。”国主安抚道。

　　“是啊！司徒屉醉，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说是南阳王指使你这么做得也得拿出凭证来啊！”曹正终于站出来说话了，看来他已颇有些倾向于怀璧了。
　　“没错，做任何一件事都总该有目的的吧！南阳王有什么必要这么做吗？”玉妃也说道。
　　“他，他想要借此事打击安平王和安和王，用以夺取太子之位！”司徒屉醉继续语出惊人。

　　我使劲拉住怀璧的手，制止她想要冲上前的欲望，以眼神让她稍安毋躁。而那厢薰妃早已气的浑身颤抖，连话都说不出了。想来也是，在她心里怀璧可是大大的受害者，如今却被人反咬一口，不生气那就奇了。
　　现在我已完全能够肯定这人是玉妃那边的应对之策了，不过想要用这么漏洞百出的话来乱我阵脚怕是要抱歉了。我看着他，缓缓开口道：“敢问司徒将军，南阳王和你很熟的吗？你竟然会冒这么大的险来帮她做这牵连多条人命的无本买卖？！”
　　“南阳王她，她给了我很多钱，我也是一时财迷了心窍，才会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司徒屉醉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说慌。
　　“哦！那南阳王她到底给了你多少钱哪？竟然能让你这么大胆！”我继续不紧不慢地问。
　　“白银８０００两！”他利索地回答道。
　　“嗯！果然不是笔小数目，这用马车来装也能装３大车了吧？（这年头还没有银票这种东西的，各国都有其各自的货币，不过金银是各国通用的）果然让人心动。”我对着他点头说道，继而又转向怀璧问道：“南阳王，原来你这么有钱的，我怎么都不知道呢？！”
　　“虽然我贵为南阳王，可是也尚未成年，南阳的各项官方收入根本就不可能到我手里，我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钱啊！”怀璧连忙答道。
　　“原来这样啊！司徒将军，你说她给了你那么多银子，那你觉得她这些银子到底是从哪来的呢？”我语带不解的问道。
　　“这，这有可能是洛阳王或者你给她的啊！洛阳和兰陵皆以富饶著称，不可能没有这么点钱吧？”他大言不惭地说。
　　“胡说！我有没有从洛阳取用钱物岂是你说说就行的？我有洛阳国库册和东洋王上国柱手下的监察司的文书为证，岂容你在此胡言乱语！”薰妃气愤地辨道。
　　“是啊！我好像也没有这么多钱唉！有汐合延边证和监察司文书为证，我可从来没从兰陵提取过一分一毫啊！”我摊摊手，遗憾地说。
　　“这，反正我是从南阳王那拿的钱，管你是哪来的！”他继续挣扎。
　　“好吧！那我们换个话题。既然你和我们串通好的，那你一定见过那匹刺客吧？他们有多少人？”我问。
　　“这，这，我当时也没留意！”他情急之下口不则言。
　　“没留意啊？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会不留意的呢？真是失职啊！”我感慨道，“还有啊！我听说这匹刺客是玄衣门的契约武士呢？！是不是真的？”
　　“没，没错！”
　　“哦！那就很神奇了，我们根本就不可能从玄衣门雇得契约武士的，我这呢有玄衣门的断交契约书为证！（当然是假的！）”我一本正经地从蓝郁手里接过锦帛，让人呈上去给国主。
　　“我，我不管，反正南阳王让我这么做的，其他的我都一概不知。”他仍旧一口咬定。
　　“你真得很大胆！”我笑，“首先，有人会用伤害自己的方法去陷害别人的吗？就算有，这陷害成功的几率也太小了吧？再者，此次死伤人数如此庞大，任何稍为汐合着想的人怕都不会作此蠢事吧？还有，南阳王与安平安和王之间一向和睦，怎的会去陷害她们？更何况还要搭上这么多位大人的性命！”说话间我看向朱怀素和朱怀彤，她们被众人看着也只能点点头，表示赞同。

　　“所以，这次行动根本就不可能是南阳王策动的，想来这陷害一说恐怕是你的目的吧！”我紧盯着他说。
　　“没错！听你言词多有漏洞，定有不轨之心，还是快招吧！现在说出主谋是谁，寡人还是会饶你一命的，要不然就别怪棍棒无情了！”国主说道。

　　“哈哈哈哈哈～～～～”他突然张狂地笑起来，说道：“此次计谋被你们识破，算你们好运，但我绝对不会出卖主人的！”说着拔出佩剑，一剑抹了脖子，倒地生亡。

　　这人是死了，可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结了，经这么一折腾，或许有一些人会不再追究，可是诸如李秉正等与傅明义恩怨纠葛已深的，定不可能对此释然，心有芥蒂怀疑起他来，也是无可厚非的。所以此事终归是不好交代的，毕竟这么多条人命岂是这城守一命就可抵过的？！
　　这不还没等国主做出决定，李秉正就先站出来发难了：“国主，这司徒屉醉虽然死了，可是这事难道就这么结了吗？”
　　“可是这线索已断，寡人也很难再追查下去啊！”国主为难道。
　　“国主，这司徒屉醉早年可是出于上将军手下，上将军难道没什么要说的么？”傅明义意有所指地说。
　　还没等曹正发话，李秉正就先一炮轰过来了：“平阳侯，你身为上柱国，掌管人事任免和区域行政，这司徒屉醉能够当上城守一职，难道没有你的功劳吗？”
　　“东洋王，您此话严重了吧！？我可是您的妹夫，又怎会害您呢？”傅明义轻松地道。
　　“你！”李秉正语塞。

　　这对于李秉正来说，可又是一大暗伤了。想当年李秉正唯一的妹妹李湘君也就是皇后傅心兰的生母嫁与傅明义，两家结为亲家，本该百年好和，岂料，李秉正一直在追求的前离阳郡主独孤凤竟选择了傅明义。本来傅明义已有正妻是不可能再娶独孤凤的，可是那会儿，李湘君竟就莫名奇妙的病死了，而后他又继取了独孤凤，这李秉正怀着被横刀夺爱的恨意又痛失爱妹，能不在心里对傅明义恨之入骨吗？后来独孤凤又突然失踪，这就让他的恨更上一层了。如今，其独子惨遭不幸，又怎能不将这个罪加到傅明义的头上？这新仇加旧恨，却无途可供发泄，甚至连明着指责都不行，不得内伤实则幸耳。

　　“国主，容我说句话。”我适时地打破僵局。
　　“说！”国主看向我。
　　“儿臣觉得，这次刺杀行动有可能是别国为使我国内乱而故意策划的。”
　　“此话怎讲？”
　　“一、他们一开始就杀害我国多名官员，可见其手段之毒辣，丝毫不留余地。二、他们很明显地想将这次行动的罪责推到安平王和安和王头上，借机加以陷害。三、陷害不成又将矛头对准南阳王，想乘机挑起南阳王与安平王和安和王之间的仇恨，继而使我汐合内乱。这一整套离间计真可谓毒辣至极。”我言词振振道。
　　“没错！我也这么觉得。那依南阳君之意此事又该如何解决呢？”曹正问道。
　　“如果从我汐合大局考虑．．．．．．．．．那就只能委屈各位大人了。因为此事一旦闹大，必定会造成我国民心不稳，到那时有损形象事小，让别国有机可乘可就事大了啊！”我语带真诚地说。

　　一时间众人皆陷入沉默，只是这沉默背后的原因那就只有个人自己知道了。

　　“那，就这么决定了，此次事件中遇害的大臣皆以厚仪重礼入葬，生者各加一级封位！此事严禁对外宣扬，违者按律严惩不贷。”说完看向众人。
　　众人齐道：“国主圣明！”

　　这时，傅明义又站出来说道：“国主，既然此事已尘埃落定，那就要好好安排一下那些空出来的官位了。臣身为上柱国一直掌管我汐合人事任免，是否由臣先例一份候补名单，再呈由国主定夺？”

　　很好，正戏终于出场了，我等你这句话等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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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主，这次受害大臣人数众多，官员空缺之多也是史无前例的，臣认为这次的官员任命不能再依以往惯例来做，应当从长计议。”李秉正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身为上柱国，这些事是我职责所在，东洋王您这话也真是希奇了，官员多了我就不能安排了？我国典制中明文规定人事任免的程序，我完全可以全权负责，您老如此说话，难道我国典制是做那壁上画用不成？”傅明义讥讽道。

　　“国主，此事事关重大啊！国主您要三思啊！如若草率行事，我等不服！！”李秉正说道。他是铁了心要反对到底了，就算理不在他这边，最起码这情是在他这边的。此次如若让傅明义来安排人员，无疑是对他们势力的大大削减，那他们以后还有什么混的？
　　所以一时间，左方的大臣纷纷附和道：“望国主三思！望国主三思！”

　　其实这事国主心中也是了然，明眼人都知道傅明义这一排和李秉正这一派一直不合，而此次折损人员的几乎全是李秉正这一派加军方的，如若全权交由傅明义安排确实会有失公道，到时难免引起不必要的纷争，再者，李秉正他们刚遭受到如此重创，若这次决定再损了他们，也实在是说不过去了；可傅明义又占了个理字，毕竟这人事任命也确实是他管辖的范围。所以一时间，国主也不知如何决定才好，甚是为难。

　　看这时机也已成熟，我再次开口道：“国主，儿臣有一大胆的计策。”
　　国主像见了救星似的连忙说道：“什么计策？快说来听听！”
　　我扫了一眼众人，见众人皆一幅异常认真的表情，我缓缓开口道：“我觉得，这些官员空缺合该能者居之。”顿了一下我看向国主，只见他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所谓能者居之就是以竞争来决定谁有能力坐这个位子。它有两个要点：首先，得要有一套区分能者的方法；再者，就是要确定选拔的范围。方法我们先放着不谈，重点在这范围上，我觉得这范围应该．．．．．．．．面向更多的人。”
　　“面向更多的人是什么意思？”国主问道。
　　“意思就是说：不光贵族士族可以参与竞争，连庶族奴隶有能力的也可以参与竞争。”

　　此话一出，无疑如热油锅里倒水，招来一阵喧哗。对于这等级分明的奴隶制国家来说，无论如何都不敢想象庶族奴隶和贵族士族放在一起是个什么情景，毕竟那些个出生高贵的贵族士族们是打从心底里看不起那些平民奴隶的。所以不但傅明义那一派极力反对，连李秉正这一派都不甚赞同，不过军方还好，毕竟他们中也有不少人是庶族出身的，最后是曹正略带沉思却也并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这给了我很大的信心。
　　至于怀璧和薰妃，虽然她们多少也会有点疑惑，但是出于对我的信任和依赖，无论我作出怎样的决定她们都会无条件地支持的，所以她们毕竟还是我最坚强的后盾啊！

　　“南阳君，您这方法恐怕有失妥当吧？”
　　“是啊！那些平民奴隶怎能与我们相提并论呢？”
　　“对啊！他们那些下作的东西能有什么能力？”
　　“南阳君您也是贵族出生，怎可如此不注重您的身份和荣耀呢？”
　　．．．．．．．．．．．．．．．．．．．．．诸如此类的问题及反对声如潮涌般席卷而来．．．．．．．．．．．．．．

　　我面上表情一敛，一个个扫过众人，严肃道：“正如各位所说，论出身我贵我瑰丽皇子，兰陵唯一的皇族，南阳君，身份地位何等高贵，与那些庶族奴隶混为一谈与我又有什么好处？我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对汐合大局利益的考虑。首先，我汐合的建设与繁荣完全是依赖于在座的各位大人的，可是细想来，官位爵位世袭的制度其实是非常缺乏竞争力的，没有竞争人就会变得懒散，变得懈怠，能力自然会下降，腐败也就产生了，当然我并不是说在座各位大人的能力就不好了，只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谁能理直气壮的站出来说一声：我是最有能力的？我想没人有这个气魄，也没人有这个能力！所以，我们要创造竞争的环境，竞争的条件，庶族奴隶的参与无疑是对我们的一大鞭策！再者，别的国家我暂且不说，就我们汐合而言，这个计划绝对是可行的，赖于国主的英明治理，各位大人的辛勤努力，汐合成为农业大国，商贸繁荣，经济居于各国首位，这百姓的生活自然也是较为富裕的。这生活无忧了，自然会产生一种对于文化知识的渴求，基于这种优良的基础之上，想要兴起向学之风绝对不是问题。一直以来，庶族奴隶想要为官除了参军入伍这一条以外基本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说很大程度上他们是报国无门，这也是造成各国重武轻文的根本原因。在这乱世，各国间虎视眈眈，天下早晚要一统，而我们显然是不愿意被别人统一的，那么想要去统一别人光靠武力是远远不够的，我们需要的是各个方面的有才志士，所以只要我们广开仕途，还怕没人前来效忠吗？”

　　“可是，庶族奴隶地位如此卑微，他们能有什么见地，能力又能好到哪去？”有人发难道。
　　“正如这位大人所说的，他们的确地为卑微，可是一个人的能力高低并不是看他的出身怎样，而是看他的学识如何。还有正因为他们地为卑微，所以才更能体会民间疾苦，更能将百姓的意愿反映给朝廷，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对于百姓来说，其生活安乐了，才会爱国，报国，明孝义，懂廉耻。而对于一个国家而言，不先安内，又怎能攘外？有言曰：‘位卑则心清，位高则眼明’让那些心清之人居于眼明之位，才能廉正处事，勤以为政，亲以待人。还有，常言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奴隶庶族想要翻身为官的心情恐怕要比众多贵族士族来得更强吧？要是习文也能报国，他们还会不寒窗苦读去？这好学上进之风可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啊！”

　　“但是不管你怎么说，这祖上留下的规矩难道就罢废了不成？”又有人说道。
　　“历史在发展，时代在前进，过时了的东西就该毅然抛弃。我们就事论事，规矩以人为本，汐合的繁荣昌盛难道还比不上那些文字规矩不成？”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此计可行，但是庶族还好接受，这奴隶就有点．．．．．．．”国主说道。
　　“任何事都得一步一步来的，广开仕途一策先针对庶族进行也是没有问题的，如若觉得好，再放宽便是，若觉得不好，大不了不再执行便罢，如果连尝试都不敢的话，那么还没开始，我们就已经败了！”

　　“说得好！南阳君此计甚是巧妙，我定德侯全力支持！”曹政捋着胡子大声道。
　　他此话一出，军方便也全数附和了。

　　“南阳君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能够有你这样的人才当真是汐合之幸啊！”李秉正夸道。
　　“东洋王此话严重了，本君自是愧不敢当，我乃汐合臣民，为汐合再怎么尽心尽力也只是分内之事罢了，不足挂齿！”我能不尽心尽力吗？这可是为怀璧培植自己的势力和赢得汐合广大庶族衷心与支持的一大良机啊！

　　“好！既然南阳君都如此说了，我再反对那就太不近人情了！此计，我也当全力支持！”李秉正看着傅明义一字一句地说道。
　　虽然之前他仍有一番挣扎，但那也是情有可缘的，毕竟他出身贵族，那点阶级意识是不可能没有的，但是他更不愿意让傅明义的奸计得逞，所以两相比较之下，他一定会选择支持我的！
　　这下，中立派想来也是搞定了的！

　　突然玉妃开口道：“国主，臣妾也觉得南阳君此计甚好！彤儿、素儿，你们说是不是？”
　　朱怀彤和朱怀素在这次朝议中行为甚是低调，这会儿也是依着玉妃的话，点头称是。
　　玉妃有可能是想到了我的如意算盘，也想让她的两个宝贝掺上一脚，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此番下来，傅明义那一派真可谓是孤掌难鸣了，本着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这件事总算尘埃落定了！！
　　“既然各位爱卿都觉得此计可行，那就这么决定了！动人啊！你且回去拟一份详细的计划出来，细节咱们再定！”说完便宣布退朝了。

　　国主一走，傅明义那一堆也便愤愤不平地离去了，想来是气得不清。
　　这时，李秉正朝我走了过来，豪爽地拍拍我的肩，笑道：“好小子，真是聪慧过人啊！好好努力，我一定会支持你的！”
　　看着他，我真诚地道：“东洋王，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您可否答应。”
　　“说！吞吞吐吐干什么！”他笑着对我说。
　　“您刚痛丧爱子，而我却让国主不要再追究下去，以至于无法还您一个公道，真是很抱歉！”我满怀歉意地说。
　　“哎！这不是你的错，忠义的死也不是你愿意的，也只能怪他命不好啊！”嘴上虽这么说，但还是难掩脸上的痛苦之色。
　　“所以，我真地想请您收我做您的儿子，以代忠义兄长尽他未尽之孝道，承欢您老膝下，以父之礼奉您颐养天年。”说着我就要跪下。
　　他一把抚起我，让我坐回轮椅上，语带哽咽地说道：“你可是瑰丽国主以整个兰陵作为嫁妆送嫁的高贵皇子，我又怎配得上做你的父亲呢？”
　　“我仰慕您的为人，敬佩您的气度，以致想要认您作父，这是一个孩子的孺慕之情，怎可用身份地位来评断呢？我真的恳请您能收我为子啊！”我极为真诚地说。
　　想来他也是个爽快人，这次并没有再拒绝，只是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老眼含泪，点头说道：“好！能得你这样的孩儿也真是我此生之幸啊！待我为忠义办完后事，定当禀明国主，以盛礼来迎我儿！”说完大笑着离去。
　　我笑，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啊！认他作父这本是在我的计划之中的，毕竟那样我将来很有可能就能继承他的东洋王一位了，毕竟他已后继无人了。可是如今不禁觉得这当中已不再是纯粹的利益关系，或许还掺杂着些其他的什么，是同情？还是其他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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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囹圉我想到了，离可以是离愁别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