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小疯童话纪实录》虫小扁

13、Chapter 13 谜团

　　Chapter 13 谜团
　　【事情的真相被隐瞒，就成了谜团……】

　　两人见面，萧朗突然咧嘴一笑，跳上胖子的后背，手肘作势箍着他，“你小子，居然不联络我！”
　　胖子的表情多少有些尴尬，但随后无甚表情地喊了一句：“狼。”
　　那一瞬间我全身鸡皮掉了一地，很不习惯胖子此时的表情，在我看来多少是装酷。而那一声“狼”，真是很别扭。我就指了指他们两个，“你们认识？”
　　萧朗笑笑，“老朋友。”
　　胖子抽了抽嘴角，表情有点儿冷，“对，老朋友。”
　　胖子的朋友……
　　我突然想起我之前说的那句“人以群分”，然后想了想胖子面对我之外是什么样的人，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字：狠。
　　少不更事，胖子最喜欢穿黑色，估计可以使他显得瘦一点儿，可谓到处惹是生非。这和我不同，我是麻烦找我，他是自找麻烦。有次他说话太跩，被脾气暴躁的副校长踢了一脚。说真的，面对M中那样的学生，不暴躁点儿根本镇不住。结果胖子也不考虑后果，直接扑上去就打。
　　结果当然他受伤更重，他还很跩地说“这次就算了，不告了”。
　　我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胖子还可以留在学校，我那时还不认识他。
　　我那时已经听说校长后来发话，说他不去上学只要参加会考，就颁发毕业证给他，结果他大摇大摆地踢门进教室，还把肥肥的二郎腿架在课桌上，抽屉里没有一本书。
　　这样的人，居然也是我的朋友，想想都觉得头痛。
　　你说哪个能和“好学生”扯上边儿的人会去和胖子这类人交朋友？大多会避而远之吧。
　　而萧朗居然也是胖子的朋友……
　　我无语了，萧朗啊萧朗，我默念着这个名字，想起那晚人民广场前他说有朋友吃过我亏——汗，追不到我也算吃亏的话……
　　既然胖子会在萧朗面前提及我，是不是说明他们真的很熟？
　　那么，胖子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过萧朗？他明明在找不到话题时，连他吃什么和谁打过架都一一禀来。
　　我望着胖子，想让他告诉我事情的全部，胖子却微微避开了我的视线。唔，事情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单纯？
　　我又看了看萧朗，他至少是笑着的。其实胖子很有特点，可他又为何从来不提？奇怪。
　　我开始回想胖子当初是怎么缠上我的，发现我挺悲哀。我当时也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加上和槌子这层关系，想来想去我大概也能称为“女霸王”。
　　那时我还没剪头发，估计长得还像个女的，不知怎的对上了胖子的胃口，他就写了封字歪歪扭扭的情书给我。
　　我也发神经，回了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其实以我现在的性格，顶多就是个置之不理。真冤枉，我只是想表达他像癞蛤蟆，没说自己是天鹅肉，结果他和他的小弟们就火了，二丁当时说：“你也配叫天鹅肉？你找死吧。”
　　我就瞥了眼胖子肉球一样的身材，我说：“怎么滴，想动手吗？”我心想和他打架真油腻，“要不换个咱满意的方法解决，你赢了我就斟茶道歉，任你使唤。输了的话……那你以后见我请绕道走。”
　　我想起那时的傻样现在都觉得囧，以貌取人啊，这习惯我到现在还没改。
　　“那你输定了吧。”胖子当时也受不得激。
　　反正我选择了跑步，我心想就体力耐力而言，怎么也不会输给一个胖子，结果胖子答应得很爽快，害我心里开始毛毛的，果然那一战我赢得很辛苦。我和他在操场一直跑到太阳下山，真想对那咸蛋黄吐血，但至少还是赢了。那时我汗流满面全身发软，但估计表情很得意，喘着气对瘫在草地上的他得意地笑，说：“死胖子，”呼呼，“体力还不错嘛，”呼呼，“见到我记得、记得绕道。”呼呼……
　　胖子被人叫死胖子也没生气，就望着蜜黄色的天空，说：“牧小枫，我让你的！”
　　还让？我靠，他就这样光明正大地食言了。
　　想起来觉得那时真热血啊，现在打死我也不干那种傻事。我吸了口气说：“那你们一起叙个旧吧，我先回去了。”
　　萧朗大声地喊了句“拜拜”，胳膊却还搭在胖子的身上。
　　胖子急说：“等等，”似乎想闪过萧朗的触碰，“我送你回去。”
　　萧朗耸耸肩哼笑了一声，瘪了瘪嘴，“那也没办法了。”接着他没等胖子动手就自己松开了手，然后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说，“胖子啊，都这么长时间了，你眼光怎么还没有进步啊？”
　　我冷眼看着萧朗，“你今天没刷牙？”说完便瞥见林悦悦和贺冠宇走了出来，他们因为班干开个短会耽误了一下。
　　贺冠宇似乎也认识胖子，脸色稍稍有变，却很快就和他点了点头，斯斯文文地说了句：“刘俊杰，好久没见。”他看着胖子穿的五中的校服，似乎明白了什么，先看看萧朗，再看看我，就没再说话。
　　林悦悦这时喊道：“你们都认识啊？那不如一起吃个饭吧！”然后她冲上来挽着我的手臂，“小枫你说好不好？”
　　三个男的互相望了望，萧朗突然开口道：“圆月儿是不是你给钱啊？”萧朗第一次真正和林悦悦打招呼，就直接叫他圆月了，比我还有勇气。连林悦悦自我介绍都说“别人都叫我月牙儿”。
　　“呸，叫女的出钱你也有脸！”林悦悦为了称呼问题不满很久了，却是和他熟了才敢吼。
　　“你溜出来干吗？”我问她，一个住宿生老是乱跑。
　　“担心你被拐了嘛。那去不去吃饭啊？饭堂里的都吃腻了！”
　　她多少算是调节了气氛，贺冠宇就开口了：“去哪儿吃？”
　　胖子看了看我，我觉得他多少是渴望和我共进餐，也行吧，我就带队了，笑笑说：“桂林米粉，AA！”
　　林悦悦立马耷拉下脸，然后把圆圆的头枕在我肩膀上，似乎很不满意这个决定。面对她的亲昵我也无能为力，算了，让她靠一下。我和她走在最前头，刻意忽略后面的情况，但心里还是好奇那三个人在干什么。林悦悦突然指指旁边，凑近我，悄悄开口：“冯瑞嘉在那边。”
　　我耸耸肩，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又继续道：“我们宿舍的都说她喜欢贺冠宇，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唔……没有。”我心想既然这么多人都这样认为，事情的真相也八九不离十了。
　　“还有，李佳萌喜欢萧朗呢……哼！自不量力。”李佳萌最近把矛头对准了林悦悦，所以她现在口气不佳。我想之所以会这样大概和我脱不了关系，这些日子她们也时不时地蹦出个什么矛盾冲突。
　　“李斌喜欢冯瑞嘉，不过我们班喜欢冯瑞嘉的很多，别的班也有不少。喂喂，给点儿反应好不好，你在想什么？”
　　我趁机往后瞄了他们三人一眼，气氛还是不对，三个人都没说话，但至少萧朗还在笑。见我回头，胖子显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想了想对胖子说：“是不是不喜欢桂林米粉？”
　　“没。”胖子笑了笑，望了望萧朗，接着道，“牧小枫，要不然你先回去吧，我和他叙叙旧。”
　　“哇，你这人怎么这样？”林悦悦本来声音还很大，一瞅着胖子蹙眉瞪她，她又乖乖地不说话了。
　　我看着贺冠宇，“你也去叙旧？”我总觉得他们有事瞒着我。
　　“我不去。”他摇摇头，然后问我，“要不去吃自助餐？我请客。”
　　我突然烦了。
　　心想管他呢，何必理他们说些什么？就瞄了眼贺冠宇，“你请客？那走吧！”
　　我们三个人去了步行街吃小吃，我从街头吃到街尾，一点儿也没给贺冠宇的钱包留面子。
　　林悦悦说了，贺冠宇房间里有个装钱的抽屉，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据说那晚的Party请了三个顶级厨师，在贺家院子里弄了自助餐，吃完了还能带走。据说装牛排的碟子都是艺术品。
　　她还说：“牧小枫啊牧小枫，就那么一小块牛排，平时去西餐厅吃，打折后还九十九的，都密密麻麻地排着拿大盘子装。我见我们班有同学就咬了一口，还有拿来当玩具扔的，心疼死了。但太多吃的了，要全吃完就噎着了！”
　　浪费可耻，噎死了活该。
　　所以这次我卯足全力，不吃白不吃！

　　之后的几天胖子没来等我，我倒不失落，只是觉得有话卡在喉咙里想问清楚。萧朗也是对胖子绝口不提，我越发觉得萧朗这家伙不简单，有刺在喉，很不舒服。
　　不过这倒间接帮了我一个忙，所以我就当没事发生。
　　至于贺冠宇，这些日子总是探我口风，大致不离我喜欢什么样的东西之类的。他有事没事就试着和我闲聊几句，要不就绕到胖子那里，不晓得是替萧朗打探什么，还是刺探敌情。
　　唔，刺探敌情这话不是我说的，而是那天步行街上林悦悦偷偷和我说的。她说：“小枫我还没说完，我们都觉得贺冠宇喜欢你，现在我们都在猜我们班最早的那对会是谁！”
　　啧，关我什么事。
　　我先前对贺冠宇印象还行，但谈不上喜欢，这种感觉其实挺陌生，我自己也糊涂。要说我喜欢王睿翔吧，自从他“含情脉脉”地看了冯瑞嘉一眼，我就直接把他当做拒绝往来户，什么心痛难耐、心如刀绞，我的心情压根儿就没有起伏。
　　现在和贺冠宇之间还夹着萧朗这根刺，我看还是拉倒吧。
　　没多久第一次小考，考数学。
　　我不晓得受什么刺激了，居然只错了一道选择题，估计考得不会太差。但班上也就六个满分的，我怎么说也是并列第三了。我想了想，心里挺得意，比萧朗分高！不过他有贺冠宇的帮助也差不到哪儿去，反正平均分一算，全班小组第一。
　　所以轮到我们组值日的那天就华丽丽地翘了，贺冠宇又说请客，他真是钱多到没地方用！
　　我想想反正放学也没事，就去了。唉，小市民嘛，贪心贪心。
　　□□刚说市中心开了间新餐厅，口味不错，新开张半价，就搭地铁去了。谁知他自己半途接了个电话，陪女朋友去了，结果就剩了我们三个。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而诡异。
　　反正我已经对萧朗爱理不理了，他对我的态度嘛，时冷时热，看他心情。
　　到站后我们三人都晕了，没人知道具体位置在哪儿，在地铁站茫茫然了好久。我心想这饭还要不要吃下去？因为是新开的，问人也不知道，就打电话给□□刚，那家伙表达很有问题。没办法萧朗就说“随便，看到哪间顺眼就进去吧”。
　　后来经过一间格调非凡的餐厅，低头看看自己的校服也不好意思走进去，却瞥见走出来一对身着光鲜的中年人，男的有点儿发福，但仪表非凡的样子，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女的浓妆，烫着大波浪，身穿白色套装。
　　特别指出是因为我见识到了表情瞬变的绝佳演绎——
　　萧朗先是顿住，我便自然地望向他，只见他瞬间黑了脸，而后我在他眼中看到一丝恨意，接着他凝着眼冷嗤了一声，刚好和那对男女对上视线，他原本冷凝的唇角立即上扬转换为亲昵的笑容，而后听见他声音干净，连意外也诠释得极佳：“老爸！阿姨！”
　　“俊俊？”男的先是有些错愕，而后立即望了望身边的女的，再看看贺冠宇，“小宇你也在啊！”
　　俊俊……是小名吗？真难听。
　　“萧叔叔好。”贺冠宇反而有些不自然。
　　“乖……这位是？”他指了指我。
　　“同学，一起出来吃个饭。”
　　“那就在里面吧，钱够不够？我跟经理说声，你们随便吃！”男的笑容还算和蔼，但也有尴尬。不晓得，是不是就是我猜想的那样。
　　“不用了。”
　　萧朗的老爸摸出钱包，抽出一小沓百元大钞，然后塞给了他。我有点儿坏心地想，真正的有钱人都不怎么带现金。
　　但不知道这两个大人的关系是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哼，男人有钱都花心，而萧朗居然可以若无其事地喊“阿姨”。想到这儿，我的笑容也冷了起来。
　　“谢了，老爸。”萧朗若无其事地把钱接过来，表情自然得完全没有破绽。
　　“嗯，我和李阿姨有点儿事先走了。”
　　“好的。”萧朗这才看了看李阿姨，“阿姨最近身体好点儿了没？”
　　“好多了。”她笑起来不比我妈差，我妈离婚后就学会化妆了，“俊俊还是这么懂事。”
　　“哪里，阿姨也一直这么漂亮。那我们先进去了！”
　　“吃好点儿。”
　　“自然。拜拜。”
　　“拜。”
　　贺冠宇也朝二人点了点头。
　　于是各自离开了，气氛荣升为三个字：很尴尬。
　　萧朗停在餐厅门口，待二人上了车绝尘而去之后，萧朗突然拉下脸来，望了望贺冠宇。
　　那是只有他们二人才明白的眼神。
　　接着贺冠宇就挂着笑脸看着我，“小枫……”
　　“行了，我自个儿回家没问题。”
　　可是我突然对萧朗有探究欲望了。这家伙，城府真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