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幸运的日蚀》白蝌蚪

74、Round Fifteen

　　“哈莉、纳威、还有赫敏——麦格教授找你们有事。”二月二十三日晚七点四十五分，回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卫斯理双胞胎笑嘻嘻地叫出了三位四年级的名字。
　　“麦格教授？！”赫敏从一本大厚书上抬起头来，小脸有那么点儿苍白，声音马上变得比平时尖细了几分：“哦不——我就知道上一篇作业没写好！我忘了加上转换咒的第四个……”
　　“我可以肯定不是作业的问题，走吧走吧。”哈莉将赫敏推起来的时候心里开始犯嘀咕：明天就是三强争霸赛的第二个项目，麦格找赫敏和纳威的目的肯定是要把他们当作克鲁姆和纳纳的宝物沉到湖底——可这关自己什么事了？难道——她知道了自己在练阿尼玛吉变形术？
　　带着这样的疑问，哈莉有些胆战心惊地敲响了院长办公室的门。“啊，可爱的孩子们都来了！”开门的是三强争霸赛裁判之一的卢多•巴格曼，他那张胖胖圆脸上的小眼睛蓝得惊人。“我直接把他们带到医疗翼去可以吗？亲爱的教授？”得到麦格的首肯之后他便揽着纳威的肩膀往外走，可怜男孩因为紧张打了好几个趔趄。“你们很快就会知道的，邓布利多校长将亲自解释！”对于赫敏的提问，巴格曼只是一个劲儿地眨眼睛，而哈莉则在一边拧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我把他们都领来了！”一打开医疗翼的大门巴格曼就发出了欢快的叫唤，跳跃着将身后的门扉牢牢锁好。“来吧！”他呵呵笑着搓了搓手，“让我们来告诉这些孩子，他们已经光荣地成为了本次盛会的一部分——勇士的宝物！”巴格曼猛地瞪大双眼，突然摊开的双手很是有戏剧效果。
　　“可是巴格曼先生，这和我没什么关系吧。”哈莉也学他那样，展开双臂之后还摇晃了几下，瞥了突然开始脸红低头的另一个格兰芬多女孩一眼：“赫敏是克鲁姆的宝贝；纳威是纳纳的宝贝；我呢——总不可能是奥斯卡那家伙的宝贝吧？！”
　　“不、不，不是这样，”卢多朝一直含笑捋须的邓布利多点点头，稍微往前倾了倾身子。“格兰杰小姐是德姆斯特朗勇士的宝物没错，不过隆巴顿先生才是布斯巴顿勇士的宝物，而您——”
　　“纳、纳、纳威——是奥斯卡的宝物？！”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事实的哈莉接连打了好几个哆嗦，“你——你还不如说他是斯内普教授的宝物更容易让人相信些！”话音刚落女孩便瞧见一个黑色身影从一扇屏风后飘移般地走了出来，于是非常没有骨气地躲到了邓布利多的右手边，使劲儿低下脑袋。
　　“哈莉——咳咳，要来块樱桃巧克力么？”校长想要调动气氛未果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关于勇士宝物的甄选绝对是公正合理的——鉴于我们不可能让一位勇士成为另一名勇士的宝物，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宝物的宝物就是宝物——这个传递性通常是成立的。”
　　就是说奥斯卡的宝物应该是纳纳，但是你不能把纳纳扔进水里，所以用纳纳的宝物纳威来代替——然后我就成了纳纳的宝物——好吧，至少我在纳纳心里排到了第二位。哈莉有些无稽地想了一圈之后耸了耸肩，从那眼神中充满杀气的魔药教授手中接过一剂药水。
　　我们三个都是本应该冲在最前面的格兰芬多啊，咋就成了城堡里等待救援的公主了捏——陷入昏睡之前，小哈莉模模糊糊地在心里发出了这样的抱怨，用上了一种自己以前几乎没有使用过的腔调。

　　三强争霸的第一个项目于2月24日上午10点开始，湖岸边搭起了高高的看台，一半架在陆地上，另一半则直接伸展探入湖面。三位选手被带到最前端一段数米宽的巨型跳板上，后面跟随着几名面色郑重的评委。维克多•克鲁姆刚刚踏上跳板便脱下皮毛斗篷露出精瘦而结实的肌肉，引发了一阵阵夹杂着喘气声的尖叫。
　　“记住，你们只有一个小时，我们评分的标准主要是勇士取得宝藏并回到水面上的速度。”卢多•巴格曼示意选手们可以开始之后，小弗朗索瓦终于揭开了背后有一朵巨大香根鸢尾的披风，朝旁边比了个V字笑道：“纳纳，我的身材比那家伙好吧？——你里面穿没穿我送你的泳衣？虽然那是麻瓜的款式，不过真的很漂亮哦，名字也很好听，是法国人发明的哟。”
　　“我不需要穿泳衣。”纳欧米没有理会以一种炫耀姿态显露身段的男孩，继克鲁姆之后轻轻松松踏出了跳板——与那用标准动作潜入水中的少年不同，她完全是头上脚下，足尖触及水波时脚底立即现出一片莹白，瞬息之间水面上便多出了一块三米见方的浮冰。魔杖画出几个美妙的弧度，霍格沃茨的选手稳稳地踏在“小舟”之上往绿湖中心而去，高高束起的马尾在风中轻扬，与冰雪同色的衬衫配上深绿马裤和齐膝高的黑色龙皮长靴别有一番飒爽，银色的裤线和腰带在阳光下反射出灿烂的光芒——看得布斯巴顿的勇士被校长用重咳提醒了好几次才不甘不愿地入水。

　　大概过了十分钟，纳欧米从兜里取出一张羊皮纸，找到三个几乎叠在一起的小黑点之后消去纸上痕迹放回口袋。操纵浮冰又往前行驶了两三分钟，她估摸着差不多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便使了一个水下呼吸咒，再用魔杖在自己的靴子上点了两点——顿时冰消雪散，整个人快速沉入湖中，几乎没掀起什么水花来。
　　纳欧米提前在衣服上施展了全面的防水咒，所以并没有察觉到阻力带来的累赘感，只是骤然的冰冷让她轻轻皱起了眉头。加上重力咒的靴子带着她速度不慢地往下坠落，周围越变越绿，越来越暗，只有附近一连串水泡般的动听歌声有些令人愉悦。
　　往下坠落了几十米，霍格沃茨的勇士降落在一个水底花园旁边，说是花园，其实只是一片水草特别茂盛的地区：左边有一批拿着武器的人鱼与一头巨大的乌贼较劲，右边有一大家子在悠闲歌唱，中间伫立着一尊面目模糊的雕像，鱼尾的部分嵌着大大小小发出淡淡辉光的贝壳。雕像底下绑着三个人，半垂着脑袋轻轻吐着泡泡，头发在水中如杂草一样飘来荡去——如果不是那些贝壳的照明，实在很难认清谁才是谁的宝贝。
　　纳欧米瞪着哈莉和纳威看了好一会儿，最终决定先站在雕像旁边听听那群人鱼歌唱——灰鳞绿发，这批本土人鱼并不拥有童话中的美貌，不过他们的歌喉却比传说中更加优美迷人。又等了大约十分钟，一个套着气泡的人影与另一个半人半鲨的形体终于一前一后地出现在女孩的视野里——正当她松了一口气，打算解开哈莉身上的束缚时，人鱼的歌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乱的尖叫。
　　一个个惨白的人形在原住民的恐慌中从湖底周围茂盛的水草里现出身来，密密麻麻何止百千。他们在水里灵活地跳动着，想要去抓捕所有鲜活的生命，□□的躯体上显露出深深的肋骨痕迹。为了保护家园，人鱼们纷纷拿起石矛与之对抗，纳欧米牢牢守护在绑着宝贝的雕像旁边，另两名参赛选手则想要从外围突破——就在这紧张的时刻，花园边上那只大乌贼突然喷出了浓浓的墨汁，顿时伸手不见五指……

　　“底下好像出状况了！”听得湖中心传来一声长啸，邓布利多从他的靠背椅上猛然站起，瘦长的手指紧紧捏住魔杖。正当评委与学生们都在面面相觑的时候，一阵带着墨色的水花从湖中涌了上来，随后托出一尊底部被巨大冰山包裹着的人鱼雕像，雕像上还绑缚着三名学生。几位教授乘着新生入学时使用的小船迅速赶到现场，由海格和弗立维负责从漂浮的雕像上解下懵懂的孩子们；就在麦格与斯内普帮庞弗雷夫人检查完这几名学生的状态，想要从自己的小舟中往下跳的时候，又是一声可怕的嚎叫从水底下传出——与方才不同，这种声音不仅凄厉得能让人觉得内涵锋刃，还能翻出人心深处最大的恐惧，好像到处都是摄魂怪一般——不仅学生们抖抖颤颤摇摇欲坠，连教授们也开始面色苍白。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同时喃喃出一串拗口的音节，前者的眼镜不小心从鼻梁上滑下半寸，而后者则在袍袖中死死捏紧了拳头。
　　约摸过了半分钟，附近又涌起一团更大的喷泉，险些撞翻了水面上的浮舟——被这道喷泉推上来的是另一块凝结得格外洁白的巨型冰山，两名只穿了泳裤的少年面部朝下趴在冰块上一动不动，唯一一个神志清醒的女孩则采用了跪坐的姿势，右侧衣衫稍有破损；从离开水面那一刻起浓浓的血色便从十几个小伤口里满溢出来，在一片白茫茫中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能请您帮我止血吗？我只是被爆裂的魔杖擦伤而已。”等弗立维第一个操纵小舟靠过来之后，纳欧米朝被震惊的教授笑了笑，魔咒教授颤抖着双唇在她的伤口上点了几下，很快便止住了鲜血。女孩朝一边忙碌着检视另外两位男生一边不停用担忧眼神看她的校医点点头，轻轻松松便跳上了弗立维教授的小船。

　　“那是个非常非常可怕的咒语！你们到底在下面遇到了什么？！”矮小的教授一边揪着自己的山羊胡一边发出了尖叫，不止吸引到了庞弗雷夫人的注意力，连趴在船边往水下看的海格也抬起了他沾水的大脑袋。
　　“呃，我是第一次见到那样的东西，根据书本的描述，我猜——”
　　“阴尸。”一个阴冷的单词从他们身后不远处传来，发话的斯内普往上撩了撩被湖水粘到一起的刘海，刚刚和他一起从下出来的麦格教授则在他身边不停地往死里抿自己的嘴唇。“晕倒的人鱼和阴尸在水下混成一团，也许我们的保护神奇生物教授应该去处理一下。”
　　“阴尸？！西弗勒斯，你怎么能用这样漫不经心的口吻来谈论它！”庞弗雷夫人双手发抖，本该灌到克鲁姆口中的魔药便向耳际流去，在他脸上染出两条咖啡色。“梅林啊，阴尸！它们怎么可能出现在三强争霸赛的项目里！”
　　“我相信它们绝对不是在魔法部的召唤下不辞辛苦从英国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赶来的。”魔药教授从喉间发出一声轻响之后便操纵自己的小舟往湖边看台的方向驶去，一路风驰电掣，长袍鼓动如同桅帆。
　　“阴尸……女妖之嚎……戈尔工的便便……”弗立维一边摇头自言自语一边驾着小舟跟在同事的后面，船舱里的某位女孩则一言不发地死死攥住仍然昏迷不醒的哥哥的手，略微发青的脸上有那么一点点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