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幸运的日蚀》白蝌蚪

7、Round One

　　第一周的学习跟哈莉想象中一样有趣：麦格教授无需吟唱咒语就能把课桌变成肥猪的强悍让她深深佩服（那么逼真，身上还挂着几杆稻草）；虽然经常不小心捏到什么奇怪东西，温室里混杂的药草香令人着迷；魔咒课是检验父母和天狼星教学质量的最好标尺；连防御黑魔法也出乎意料的有意思：新执教的奎洛教授虽然脸色苍白身材消瘦，身上气味却很干净，说起话来也非常有条理，第一堂课就用丰富的吸血鬼知识吸引住了所有学生——两天后不知从哪儿还传出了他有个异族未婚妻的讯息。

　　由于哈莉在过去几年里不多不少也努力过那么些时候，她成了各科老师的宠儿，可惜不包括除了斯莱特林之外对其他人不屑一顾的斯内普——第一堂魔药课照常从那半是吓唬半是示威的训话开始：“……我能教会你们怎样罐装名誉，怎样酿造光荣，甚至说……储存死亡……当然，前提是你们没有我通常教授的傻瓜那么愚蠢！”魔药教授有一双冷酷的眼睛，乍看之下有些空洞，让人看了想起深黝的隧道；不过细细观察却能发现那是坚定和自信铸成的宝石。

　　听完斯内普的开场白，哈莉心中充满了激动，不自觉地在打开的试剂箱上摸了又摸，时刻准备着按照他的提示制造药品，很不幸这个举动被教授发现，两道尖厉的目光马上就扎了过来，“波特小姐，在我的课上不允许做小动作，格兰芬多扣1分。”

　　女孩的嘴唇颤了颤，没敢给他更多的理由来扣分，心里却在痛骂: 你不是喜欢俺娘么？除了头发和眉毛之外，大家都说我跟她是一模一样——幸亏教授似乎打算轻轻放过她，马上就将冷面转向了她的搭档，“月光草有什么效果？”

　　“制造抗火药剂或者催眠药剂，教授。”
　　赫敏激动的回答没能让斯内普满意，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格兰芬多头脑简单，给出的答案也如此简单——隆巴顿，你来说。”

　　纳威顿时打了个寒战，幸好自己的妹妹及时接了上去，“这取决于采摘的时间和是否经过烘焙，教授，”纳欧米低着头谦恭回答，“普通的月光草通常用来制作安眠药。如果在满月的晚上采摘，新鲜的称为‘阳极之月光草’，多用于某些寒性魔药的催化剂，烘焙过后则成为‘阴极之月光草’，主要用于抗火药剂的制作；如果在月初或月末三天里采摘，则称为‘奥利翁之月光’，是急性神经麻痹剂。”

　　“很好，斯莱特林加5分。”斯内普背过身去，没有理会格兰芬多们幽怨的眼神，“现在，两个人一组在坩埚旁边站好，我们今天要制作一种极其简单的烫伤魔药，步骤——”挥了挥魔杖，“在黑板上——材料，可以从储藏柜里找到——开始。”

　　哈莉和赫敏急吼吼地开始配制，双方合作几乎是完美无缺，称量干蓖麻，磨碎蛇的毒牙，很快就准备好了所有材料，几乎是第一个开始正式制作……可看见前排那人时她们仍旧傻了眼：因为斯莱特林的学生是单数，纳欧米•隆巴顿不得不一个人完成全部操作，却出奇地比所有人动作都快——已经在熬煮长角蛞蝓了。她还不知从哪儿弄了个蓑帽形的圆锥盖吊在坩埚上方，一边慢慢搅拌一边保持锥盖的低温，以便使那些上腾的酸雾化作液体滴回锅中，动作精确而流畅. 看到这个发明的斯内普在心里暗叹，免不了在远处驻足观看，顺便训了附近的罗恩好几句。等到纳欧米略略升高坩埚，往里加入碾碎的豪猪刺时，教授被找到一个有潜力学生的喜悦完全征服，当场找了个由头给格兰芬多一个学生扣掉了三分以示欢欣，哪怕只是因为他搅拌药品时手腕的弧度自己有些看不顺眼。

　　药剂完成之后，纳欧米熄灭火焰，用魔杖很顺畅地把药物导引至水晶瓶中，看看时间还早，顺便念动咒语将坩埚变成一头倒卧在地的肥猪，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喷了一道滚烫的水柱把那白花花的皮肤烧出一块红肿，然后抹上烫伤药剂，一边观察着效果一边在羊皮纸上写药效说明. 斯内普教授激动得开始强硬地期望她的双胞胎哥哥也有上佳表现，结果纳威在他的“灼热”目光中诚惶诚恐地烧漏了坩埚，把自己和罗恩一起送进了校医院，成为本届学生中第一个去那儿报道的人. 纳欧米也得到教授的允许陪着哥哥一起去；这位优等生走了之后斯内普变得更加严格不可亲，除了马尔福之外所有人都挨了批。

　　“这不公平！”下课之后哈莉发出了强烈的抱怨，“这是种族歧视！我要上诉！”
　　“不可否认她确实比咱们厉害,”赫敏有些无精打采地摇了摇头，“而且她是一个人完成的.”

　　“那是因为——”哈莉差点把“穿越”两字带了出来，却知机的在关键地方住了嘴，只哼哼了两声，拍拍赫敏的小肩膀，“别气馁啊，你绝对是最聪明的11岁小女巫。”那家伙不算，加上上辈子都快30了。

　　“谢谢你，哈莉，”格兰杰小姐的语调有些怪异，不过显然很高兴伙伴对自己的评价……用过午餐，一年级新生开始享用一周以来的头一次短假; 赫敏想拉着哈莉一起去图书馆未果之后，黑发女孩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愿意干什么了：唯一能推心置腹的好友在德国一呆就是将近四年，在这段日子里，她上了小学，连跳了两次级，除了提高英语口语还有和表哥一块儿玩游戏机之外几乎什么都没干. 寒暑假里也没有新花样，父母一直工作很忙，天狼星则隔三差五要跟扎比尼夫人约会——自己是麻瓜就好了，想起外面的“声色犬马”，哈莉突然生出一个这样的念头: 当女巫有什么好的，也许其他刚刚知道自己独特身份的孩子会兴奋，可归根究底还不都是那样，吃喝拉撒睡没什么不同，倒是娱乐少玩具贫，好不容易出去一趟还得藏着掖着，不能让其他人发现巫师身份。

　　哈莉摸出自己的魔杖，眯着眼睛打量：与书中不同，这深红的漂亮杖身来自赤杨，而杖芯则是火龙的腱索——是啊，我是哈莉，并不是哈利呢——女孩这么想着，轻轻挥动魔杖，顶端喷出几点艳红的火星。

　　就在她感春悲秋之时，从楼上很快地跳下一个熟悉的身影，纳威•隆巴顿像摸不着头脑的热锅蚂蚁，后面跟着孟不离焦的好朋友罗恩。“吹宝，你振作一点，吹宝！”蟾蜍浑身发出耀目的宝蓝色光芒，还不停的大喘气，急得主人眼泪汪汪——哈莉一提出找猎场管理员海格救治就捧着蟾蜍开始跑，若不是罗恩在一旁护着，一路上还不知道要摔多少跤。

　　巨人正在小屋门口挠着那条大猎犬的下巴晒太阳，看见大伙儿集体跑去是大吃一惊，不过还是很热情地瞪着平常人两倍大的眼睛审视了吹宝很久，“哦呃，我也不知道它这是怎么了，也许是一种罕见的两栖类感冒, 如果你放心把他留在这儿多观察几天的话——别担心，毛毛不会吃它的。”海格笑着眨眨眼，“我这里很少有人来. 如果你们愿意, 进来吃点蛋卷如何？我来泡茶。”

　　为了给他留下良好的印象，三人挤着勉强的笑容允许大猎犬热情地舔了所有人的脸，大家饶有兴趣地听海格讲些自己的见闻，偶尔用那硬得像石头的蛋卷磨磨牙. “毛毛真是可爱呢——海格先生，我听说禁林里住着独角兽，是真的吗？”虽然没听说什么古灵阁失窃案，奎洛闻起来也很干净，跟海格混得熟些之后哈莉出于保险起见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是这样没错，”海格理理蓬乱的胡须，很是自得, “一共有六十二头，弗兰泽是这么说的——星期四的时候我发现其中一头受了点儿伤，幸好一点儿也不严重。”
　　“受伤？”哈莉和罗恩异口同声地问道。
　　“小伤，小伤而已。”半巨人呵呵笑着，似乎有那么一点尴尬，“它们是很强大的，不过林子里还有其它的生物——嘿嘿。”

　　小哈莉和小罗恩不依不饶，一定要知道究竟什么生物那么厉害，结果弄得海格从胸部发出隆隆的声音，吹起了胡子，“这些不是学生应该知道的！你们绝对不被允许踏进禁林！”由于猎场看守员的突然爆发，跟吹宝依依惜别之后，孩子们开始走上回到城堡的小径，初秋的斜阳暖洋洋地照在身上，草地发出轻轻的咯吱声，配上暖烘烘的田野芳香——这无疑是一段愉快的旅程：哈莉很快就把话题转到从下周开始的飞天扫帚课程（这是她最为认可的女巫福利之一）；罗恩兴高采烈地和纳威讨论上了魁地奇，并对下季度的冠军进行了一次大胆的猜测……

　　因为快到晚餐时间，走进城堡之后三名孩子干脆就在大厅等候开饭，刚刚坐上惯常的位置，哈莉忽然听见斜上方某段楼梯处传来一阵喧闹。
　　“你不能这么对待动物，尤其是别人的宠物。”她的朋友正在用她一贯的平原气候口气教训某人——仔细看似乎是本学院的高年级生。“设身处地想想，你自己愿意被施展石化咒语，然后浇上墨水吗？”

　　出于对朋友的爱护，黑发女孩冲了上去，准备和她一起面对那大块头，不留神看见正在纳欧米脚边朝格兰芬多学生弓腰低吼的瘦灰猫，顿时傻了眼——仔细观察前后左右之后赶紧扯扯好友的衣袖，“哎，你说的不是它吧？”

　　“你看见附近有其他受虐待的动物吗？”纳欧米瞅她一眼，继续对格兰芬多的大高个进行说教，“更不用说，诺丽丝夫人是城堡管理员费尔奇先生的助理，是在协助他巡查霍格沃茨时遭受了袭击，用通俗的话来说，你等于是袭警——袭击傲罗，罪责要加倍——”

　　“你说完了没有！？根本不干你事！”哈莉张大嘴巴的同时那个高年级生终于忍不住了，掏出魔杖就要打破这一僵局，没想到对方比他更快，“统统石化”之后反倒是那大块头动弹不得。

　　“不好意思，我对突然的动作比较敏感，刚才属于正当防卫。”女孩一本正经地解释，然后弯下身子挠了挠灰猫的下巴，“既然他不听从我的劝告，没有正式向你道歉，接下来就由你自己处理吧。”似乎听懂了这一番说话，诺丽丝夫人呜呜叫了两声之后飞快地消失在某个拐角处，半分钟后费尔奇就气喘吁吁地赶到了现场，“又一个吗？”管理员摸了摸已经变秃的脑壳，有些恶毒地审视着学生半举的魔杖，“罪名是课间在走廊里使用魔法，干得好，诺丽丝夫人！你逮住他了！奖品陈列室确实需要一个擦洗工。”

　　在场所有学生的目光都集中在已经坐到斯莱特林桌边，开始津津有味地阅读一本大厚书的纳欧米身上，眼睁睁看着学长被费尔奇扛走，哈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楼梯底下蹿到朋友身旁，捅了捅她肩膀，“哎，怎么回事？！”

　　“你不是都看见了么？”斯莱特林头也不抬地回答。
　　“是——可是——”黑发女孩漂亮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打了个回旋，“你——费尔奇说又一个！难道——”
　　“啊，好象前天也有一个家伙欺负诺丽丝夫人。”
　　“这样下去费尔奇会以为自己那猫懂魔法的！”哈莉发出几声假笑，“我不明白，你在玩儿什么啊！”
　　“只是看不下去而已。”

　　“你——”正想就那只讨人厌的猫值不值得帮助这一条辩论几句的哈莉想起自己和她的初次相遇，顿时生生咬住了舌头，语调突然转柔，“刚才那人不是六年级就是七年级的，倘若找你麻烦——”
　　“随便他找，反正我是正当防卫，什么时候都不理亏。”听到这儿，哈莉彻底无语，只好回到格兰芬多的长桌，跟有些迷糊的两个同伴解释了前因后果。

　　罗恩听完之后马上就是一激灵，“不会吧，她连这个也管？”心里想着自己昨天起晚了在走廊上奔跑时不小心踹了那挡路灰猫一脚，不知道会不会被揭穿算旧帐。“可——可是，我小时候在隆巴顿庄园待过一个月，那时候——那时候——”似乎没有这么古怪的记忆。

　　“你记不记得乔治和弗莱德骑着飞天扫帚撞上温室之后——”纳威轻轻的提示勾起了红发男孩的回忆，罗恩又打了个哆嗦，重重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了，虽然那东西确实很讨厌.”

　　“明白就好，总之绝对不能率先引起争端，不论什么事情都要和平解决——我怀疑即使梅林在她面前犯错，那家伙也会要求他改过自新的！”哈莉心有戚戚的论断让罗恩面上的小雀斑因为脸色发白而更明显了；至于和妹妹相处了十来年的纳威，自然是感同身受地一个劲儿点头。

　　……成功补充了身体必需的养分，纳欧米•隆巴顿正想出去散会儿步，然后回图书馆坐上几个小时，却感知到一个黑影正笼罩在自己头上，有些不悦地抬起了头，“级长先生，请问有什么指教？”
　　迈尔斯•布莱屈力轻轻咳了一声，以维持自己的良好风度和崇高地位，目光在附近的新生身上扫过一圈，“每周五晚七点，斯莱特林学院会在公共休息室召开一次集体会议，无特殊情况者均须参加。”

　　“明白，我会准时到那儿的。”女孩温和地答应下来，步态优雅地离开了餐桌，她喜欢在城堡里闲逛, 因为画框里的人物会说出很多有意思的东西：久远的魔咒，不被官方记载的小道传说——存留在画布上的不仅仅是魔力，还有一丝丝入画者的灵魂：多么有趣的现象啊，在魔法世界里，死亡并不是以前所认为的“唯物”的终止……

　　等得她回到公共休息室，沙发已经被人占满了，达芙妮和帕金森还有布洛德挤在一块儿，有些抱歉地冲她笑笑，表示实在是没办法留座儿。纳欧米丝毫没放在心上，走到一株“拟安达利尔藤”边拍拍那纠结的粗壮茎干，几根藤条从主体里分出，慢慢织就一张舒适的藤椅，女孩坐于其中，右手一抬，小几上的一杯橙汁就自动平稳地飞到她手里，一派悠闲自在，完全忽略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好奇目光。

　　等到壁炉上方的时钟敲过七点，级长有些迫不及待地开始了讲话，除了对新生的一些建议之外，更多的是强调学院内部要团结，要用最友好的方式来解决可能有的争端，“隆巴顿小姐，”神情严肃，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学长最后将矛头转到一开始就锋芒毕露的女孩身上，“有些同学向我反映您这两株植物——有些不妥。”

　　“哦？哪儿不妥？它们都是很乖的孩子，整整花了我和列那两年时间栽培呢。”纳欧米轻抚着构成扶手的侧枝，那藤条发出了轻轻的颤动，似乎极为惬意。

　　“事实上，它们改变了公共休息室的格局，破坏了固有的美感。”

　　“你是说，原本那压抑的所谓风格吗？请恕我不得不坚持自己的观点。”女孩微微点了点头，笑得云淡风轻，“不过既然有了争议，那就让我们来表决吧; 如果多数人不满意的话，我可以收回它们。”

　　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集中到级长身上时，一个略微懒散，稚嫩中带着与生俱来傲慢的声音从两个大块头新生中间传了出来，“表决——也不错，我认为隆巴顿的审美比某些不知所谓的人要强些，扎比尼，你说呢？”

　　“同意。”金发男孩笑嘻嘻地点了点头——他们俩表态之后事情基本上就成了定局，尽管仍有两三个人发出了轻微的抱怨，那都可以忽略不计，“拟安达利尔藤”得以继续在斯莱特林休息室存留。当然，得到最大好处的其实还是喜欢在休息室里聊天的学生们，单只吸潮一项，这些藤条已经把他们未来得风湿的可能性下调了几个百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