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幸运的日蚀》白蝌蚪

59、Round Zero

　　伴随着清脆的喇叭声，从薄毯底下钻出一个黑色的小脑袋，贴上脖颈的中长碎发呈现出与巨怪扭打过一场的杂乱势头。“别吵了。”哈莉•波特一边揉眼睛一边朝从闹钟里跳出来吹号的小丑脑袋低喝，于是后者做了个鬼脸之后便砰地一声消失在浅浅的乳白色烟雾中。
　　“噢，亲爱的孩子，你实在是应该多用些月见草海藻精华来保养头发。”女孩对着镜子刷牙的时候，一个柔美的女声开始不停地讲述自己的护发心得。“只有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才能吸引到异性的青睐，我们的天狼星如此深受喜爱是有其特殊原因的。”
　　等我以后独立了，一定要从麻瓜世界买镜子——强忍着将漱口水喷得高高的冲动，哈莉胡乱用手抓了几下头发就跑出了房间。当然，她不用梳子的根本原因不是由于懒惰，而是因为天狼星家的家具摆设统统都是一个德行，喜欢变本加厉地鄙视自己那遗传自老爸的头发以及推崇它们主人无懈可击的外表。
　　“可以走了吗？可以吗？纳纳肯定早就在等我们了！”哈莉一路小跑进了起居室，第一件事就是朝半躺在沙发里将修长的双腿架在茶几上悠闲看报纸的天狼星大喊，然后才有些抱歉地冲他旁边那刚刚睁开迷离双眼的卢平笑笑：“你不能和我们一起去真是太遗憾了。”
　　“莱姆斯本来就对魁地奇没什么兴趣——待会儿别忘了喝药。”天狼星将报纸甩到一旁，优雅地站起身来，在朋友的背脊上拍了一拍，笑得有那么点儿促狭：“我们今晚不会回来，你们闹得再大也无所谓。”
　　“Sirius！”卢平有些气恼地微微红起了脸，天狼星则大笑着搭上哈莉的肩膀朝壁炉走去，瞬息之间消失在熊熊燃起的绿火中……“其实我更喜欢幻影移形。”在隆巴顿家的壁炉着陆之后，被老夫人揪住掸灰的哈莉有些无奈地冲立刻找上漂亮媚娃谈话的天狼星白了一眼，不自觉地咳嗽了两声。
　　“飞路网相对来说更安全，我相信你不希望在到达球场之前身上少了点儿什么。”纳欧米笑盈盈地递给好不容易脱离清洁工作的哈莉一袋包装精美的糖果，轻易将她心里的小小不满压了下去。“既然大家都到了那就出发吧，比赛开始之前还可以到处走走。”
　　“这位是——”哈莉踏上那辆熟悉的小甲壳虫之后才发现在场的某个家伙一反常态地话很少，总算留意到一群人当中夹了一个很面生的女孩，看上去很标致也很文静，穿着一身在自己看来有些过于考究的短袖连衣裙，棕色卷发之间闪烁着一朵深紫罗兰色的水晶玫瑰花。
　　“波特小姐不记得了吗？她是玛丽安娜——去年暑假我们曾经一起在希腊度过非常美好的时光。”奥斯卡说话的语气比哈莉记忆当中郑重了很多，末了还轻轻叹了口气，“法国队在半决赛的时候输给了保加利亚——我原本也和爸爸妈妈一样没心情过来的，只是毕竟是决赛不是吗？”
　　“输给保加利亚可一点儿都不亏，毕竟他们有维克多•克鲁姆呢！”说到这儿哈莉马上开始兴奋，只是这兴奋只持续了半秒钟就化为愤慨，“威尔士输给乌干达就不说了，苏格兰竟然被卢森堡给宰了！上次世界杯的时候卢森堡可是第一轮就被淘汰的！”

　　不长不短的一段四轮之旅在哈莉与奥斯卡的世界杯知识问答中很快结束，中间还包括了薇尔通过车窗递给营地管理员租借费时造成一场小小事故的插曲。哈莉一下车就高兴得开始蹦蹦跳跳，因为在她前方不远处就是一大家子围着柴堆的红头发，中间还有一名正在详细讲解如何使用火柴的棕发女孩。
　　由于看到远处有一批来自法国的同学，奥斯卡与玛丽安娜很快就离开了大部队，将整理帐篷之类的杂务留给了薇尔和斯佳丽，其他人则带着午餐盒加入到卫斯理家的篝火边。哈莉对第一次见到的卫斯理年长二人组非常感兴趣：比尔的健谈很讨人喜欢；查理虽然不善言辞一些，不过说起火龙就头头是道，引发了孩子们的强烈好奇——一时风头无三。
　　当卫斯理家的第一批香肠在好不容易才升起的炉火上发出滋滋轻响和浓烈的香味时，一名看上去很是精疲力尽的年轻巫师加入到众人中间，刚刚一屁股坐下就忙不迭地接过卫斯理太太递过去的热茶和夹了香肠的三明治。“我不想抱怨，”珀西有些无可奈何地一边吃一边朝父亲那边叹气，“可是有太多巫师太不擅长在麻瓜面前掩盖秘密了，在三个小时里我至少使用了五十次‘一忘皆空’！您能想象吗？好几个不到两岁的幼儿在帐篷外面玩飞天扫帚，而他们的父母却仍在呼呼大睡！还有卢——我是说巴格曼先生，他竟然当着麻瓜营地管理员的面大声谈论游走球！”
　　“卢多他只是太兴奋了，”卫斯理先生和蔼地拍了拍儿子挺直的后背，“这可是世界杯嘛。”
　　“珀西，我早就说过世界杯期间魔法事故与灾难部会非常忙碌。”卫斯理太太有些心疼地看着自己的三儿子。“当然，只要是内阁——”
　　“珀西你去了魔法事故与灾难部？”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的哈莉惊奇地叫出声来，“呃，就是——”
　　“魔法事故与灾难部，魔法事故逆转办公室。”珀西挺了挺胸膛，不无得意地说道：“一个星期之前就已经通过了试用期，匹斯古德先生对我的表现非常满意。”
　　“我们家第一个进入魔法部的孩子！”卫斯里太太露出自豪笑容的时候没有忘记冲似乎有些闷闷不乐的双胞胎瞪上两眼，“比尔、查理还有珀西都是好榜样！如果其他孩子能像他们的哥哥一样出色，那我这一辈子就没有任何遗憾了。”
　　“是啊，级长、学生会主席……说真的老妈，您能不能不要用那种头衔来给我们这样的天才下定义？”弗莱德用刀叉玩弄着分给他那条最小的香肠，有些厌恶地抿紧了嘴。
　　“就是，如果你没有毁掉我们的发明，卫斯理玩笑商店同样会在巫师史上写下辉煌的一笔！那种伟大是‘一忘皆空’也磨灭不了……”
　　“闭嘴！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提‘玩笑商店’这个词！看看你们的OWLS成绩！怎么给罗恩和金妮当榜样！”卫斯理太太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乔治的碎碎念，然后赶紧扭头冲其他几位客人微笑，再三表示双胞胎只是玩心重了点，其实也是一对好孩子。
　　“罗恩和金妮有其他哥哥当榜样。”珀西带着些倨傲的神色吃完午餐，把餐碟递了回去，“我该回到岗位上去了，匹斯古德先生离开我会觉得手忙脚乱的。”

　　珀西的身影就地消失之后，剩下的人用最快的速度结束了午餐，分成几拨各自去探访朋友。哈莉极其少有地没加入格兰芬多的大本营，只是拉着纳欧米朝相反的方向胡乱走去。“虽然早就脱离了剧情，不过那个小巴蒂•克劳奇还是很有可能会在这里出现；既然他不可能装扮成穆迪，还是现在趁早捉住他比较好吧？”她轻轻地跟朋友咬起了耳朵，听口气已经是经过一番思量的。
　　“如果庆祝场面会像书中所说的那么混乱，我觉得还是待在帐篷里为好；没必要同时面对食死徒和魔法部，咒语是不长眼睛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呃，这是谁家的东西。”瞥见斜对面有一顶非常奢华的缎面复合式帐篷，顶部立着一枚镶满各色宝石的龙形风向标，周围还有数只羽毛亮丽的孔雀在昂首阔步，小哈莉很是看不惯的皱起了鼻子。“住在那里面的人到底是来炫耀的还是来看比赛的？”
　　“因为魔法部对规格有所限制，所以这是马尔福家最小的一个帐篷，哈莉•波特，你对此有什么意见么？”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有些懒洋洋的应答，哈莉迅捷无比地扭过了身子，朝那站在树荫里的男孩扯了扯嘴角：“我唯一的意见是孔雀拔了毛烤熟之后未必有公鸡来得好吃。”
　　“真正美丽的飞禽都是带毛烹调的，也算在弗朗索瓦家见识过数回的波特小姐竟然忘了么？对了，午餐前我正好看见弗朗索瓦先生和他的小女朋友们从这儿经过。”德拉科将哈莉的挑衅轻轻挡了回去，略带傲慢地继续靠着树干说话。几点漂移的光斑透过枝叶洒落在他身上，漂亮的浅色发丝仿佛本身就能发出淡淡的辉光，映照得男孩如同早就在神话中消声匿迹的森林精灵一般无暇——除开透着一丁点儿讥诮的笑容。“法国人就是法国人。”
　　“在我看来那是正常的社交，至少比令祖父离开人世的原因听起来得体很多。”哈莉有王牌在手，一句话就说得小马尔福脸上阴云密布；偏偏她还想再刺激他一下，转身冲纳欧米咧了咧嘴：“呐，纳纳你也知道老马尔福先生是怎么回事吧？”（注：A.M.死于梅毒，这是JKR阿姨说的）
　　“如果你继续用这样的语气谈论我们马尔福家的人，我发誓一定会让波特家尝尝龙火的滋味！我祖父之所以——”德拉科有些艰难地省略了几个词，勉强压抑住取出魔杖的冲动，“是因为祖母不幸过世得很早！”
　　“对，是被你爷爷四处留情的花心行为给气……”就在快要说完整句话的那一瞬间，哈莉突然听不到自己的说话声，她张大嘴巴啊了好几下才反应过来，看向身旁的朋友时目光十分哀怨。
　　“永远不要用不敬的语气谈论先人，那样非常不礼貌。”作了简短的点评之后纳欧米才解开施展在哈莉身上的静音咒，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我说的都是事实嘛。”哈莉小声地发出了嘀咕，一边哼哼一边用脚尖踢了踢露出地面的青草，好一会儿才扬起脑袋笑笑：“好吧，我确实犯不着因为奥斯卡和别人吵架，天下乌鸦都是一般黑的。”
　　“我很高兴你终于明白了这一点——德拉科，我要和哈莉继续散步去了，晚上球场再见吧。”为了将这两个极少见面不吵架的家伙分开，纳欧米难得主动拉上了哈莉的手，轻轻松松地和她一起随便往西边走去。
　　“什么叫做‘天下乌鸦一般黑’和‘你终于明白了这一点’——”目送着那两个女孩的背影远去，在原地保持不动的小马尔福将双目眯得极细，显露出些许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