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幸运的日蚀》白蝌蚪

25、Round Three

　　7月13日，天狼星被两名傲罗带出他混混噩噩待了快到半年的阿兹卡班，进入圣芒戈的隔离病房，直到次日才被允许探视。哈莉•波特与西弗勒斯•斯内普有幸成为第一批向其表达“爱心”的人员——当然，后者内心的真实想法可以从那轻蔑扬起的嘴角和比往常活泼了少许的眼眸窥得一斑。

　　布莱克的状态非常不好，虽然比她在冥想盆里看到的略微整洁了些，却是根本不认得人的，只是一味注视着前方，偶尔会做出几个皱眉的动作。哈莉正好赶上一天一次的清洁时间，征得治疗师的同意之后，她动手帮忙除去了那件带着条纹的病号服，露出一副骨骼瘦得突出，却仍旧匀称和优雅的身躯；用毛巾仔细地摩擦那颓废的肌肤，用了几分力度，仿佛想尽快将那灰败拭去. 她舍不得像阿兹卡班里那样用清洁咒语，因为会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只是慢慢地，像母亲对待自己长大的孩子一般，耐心而有力地擦拭着……多少次，自己在这个怀抱中撒过娇；多少次，故意犯错是为了和他进行愉快的辩论；多少次，父母不在的时候在他的陪伴下进入梦乡——哈莉已经记不清楚了，只知道这名男子同时给了她父亲和兄长的温情。天狼星说起来虽然总是四处旅行，可只要莉莉和詹姆斯忙于工作，他就一定会回来照顾自己……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哈莉揉揉眼睛，跟在一言不发的斯内普后面离开了加护病房，在走廊里遇上了莉莉丝夫人（因为前后一共死了六任丈夫，大家已经懒得用变来变去的夫姓来称呼她了），金发女巫显得有些憔悴，更显出几分楚楚动人的风韵，看见她的时候很勉强才能挤出一个微笑。

　　“你是来看他的吗？”看见这般模样，哈莉总算对她有了那么点好感——不像那个纳西莎•马尔福，虽然做了天狼星的担保人，却声称自己是出于人道主义和布莱克血脉的关怀，在他清醒并洗刷掉自己罪名之前绝对不会前来探望。

　　“嗯，”美丽的妇人点了点头，“我——”她有些悲戚又绝望地轻轻说道，“其实——我要嫁人了，是来见他最后一面的。”

　　“什么？！你说什么！”好不容易才对她改观的哈莉顿时暴跳如雷，“你不相信他是无辜的，对不对？！你怎么能不信！”

　　“我信的——我信他不是杀人犯——”莉莉丝用手绢掩住脸，洁白的绢面上很快就洇出几点水痕，“是我的错——从来都是我的错——”女巫很快转身消失在楼梯口，留下又是愤懑又是伤心的哈莉，呆呆地站在原地。

　　“走吧，”斯内普教授屈尊推了推哈莉的肩膀（用指尖而不是对待格兰芬多们常用的杖尖），“你那幼狮的脑袋不适合考虑太复杂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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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丝•伊莎贝拉•哈珀（未嫁之前的姓）•扎比尼（第一任丈夫，遗腹子布雷斯的生身父亲）•帕金森（第二任丈夫）•麦克米兰•格林格拉斯•麦克拉根•罗宾斯，即将成为拥有彗星和横扫系列飞天扫帚注册商标的凯恩家媳妇——从裙下之臣的质量上来看，她完全能获得“巫师界的海伦”这一称号。

　　“你们查到什么没有？！”被接上甲壳虫之后，哈莉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一脸的急切。

　　“扎比尼和他母亲当天在哈珀家参加圣诞晚宴，有很多人可以证明。”纳欧米好笑地看着一身查德里火炮队队服的哈莉，“咱们是去看友谊赛，不是队员甄选。”

　　“可是她说从来都是她的错！这不是很明显吗？她肯定知道什么，没准儿被伏地魔控制了。你想想啊，她一连嫁了那么多有钱人，拿了多少遗产啊，伏地魔东山再起是需要钱的不是吗？”哈莉非常满意自己的推理，有些得意洋洋。

　　“我认为莉莉丝夫人指的是另外的缘故，”弗朗索瓦优雅地笑着，右手拨弄了一下胸口的十字架，“哈珀（Harper）这个姓从鹰身女妖（harpy）而来，古希腊人深信豢养她们会给整个家族带来兴旺，但是一旦脱逃就会使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困境。据传她年轻的时候曾经得到过一个预言，与其婚配者必将获得极端的好运或者极端的霉运——也许确有其事——毕竟所有的巫师姓氏都有着家族渊源，哈珀祖上四百多年前出现过一名留下类似记载的女子，可惜她被第六任丈夫残忍地杀害了。”奥斯卡惋惜地叹了口气，目中露出神往之色，“真希望有幸能见到本人, 所有人都把她描述成一位不可多得的绝世佳人。”……

　　小车行驶了约摸二十分钟后在一处风景优美的郊区停下，四叶苜蓿俱乐部的球场坐落在寂静的湖边——与其说是湖，跟学校那个比起来眼前只能算是大池塘，没有那种广阔和深邃，只有一种碧绿的静美——方圆十几里都施了麻瓜驱逐咒，以确保十来个人嗖嗖在空中飞的情景不会被人瞧见。

　　“你穿了客队的服装，待会儿会被球迷嘘嘘的. ”看着过于兴奋以至于根本没听她说话的哈莉，纳欧米轻轻摇了摇头。露天的球场边约有上千个位置，最好的莫过于中线两头位于最高点的包厢，可以看清整场比赛。孩子们进了与魔法部各位官员相对而略低的那个，哈莉意料之中地见到了以马尔福为首的几位斯莱特林同学，很开心地朝他们咧嘴而笑，更顺便说起了自己这个暑假一直被斯内普精心照顾，如愿以偿地看见了那些人掩饰不住的面色。

　　除了斯莱特林之外，包厢里还有一名没在霍格沃茨见过的壮实男孩和一名赫夫帕夫，哈莉在纳欧米身边坐下之后冲正在阅读《魁地奇溯源》的塞德里克•迪戈里挥了挥手，后者合上书本，步态稳健地走了过来。
　　“查德里火炮队，欧洲联赛第九。”少年的目光在哈莉一身耀眼的橘红色上停留，笑容温雅。

　　“嗯嗯，虽然整体水平不是最强，不过他们有最好的找球手。”哈莉兴奋地大点其头。

　　“啊——你也是找球手没错的。”

　　“说起来，你怎么没参加院魁地奇球队？”哈莉其实早就想问了，原著里他可也是个不错的找球手呀，还赢了那个哈利一次呢，虽然是在摄魂怪的帮忙之下。“你的运动神经应该很不错才对！”

　　“我以前对飞行其实不是太感兴趣，”塞德里克有些腼腆地微微红了脸，“而且从去年就开始准备OWLS，还要参加魔咒俱乐部，所以——不过我打算六年级的时候去竞争一个位置。”

　　“是吗？你也要当找球手吗？”绿色仿佛在女孩眼中欢快地流动着，一片生机盎然。

　　“哈莉觉得我适合吗？好，我试试看。”

　　“嘿嘿，那样的话咱们就是竞争对手的，不过——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哈莉喊口号的时候可爱地举起了手摆出V字，连纳欧米都觉得有抱起来蹭蹭的冲动。孩子们的叙旧很快就在比赛开始的哨声中告一段落：跟学校的魁地奇赛比起来，俱乐部之间的对抗显然更加激烈，绿色和橙色不停地碰撞冲突，并没有因为这是场友谊赛而放水。最忙的除了裁判就是场外的医疗人员: 比赛过程中发生了一次扫帚从中间断成两截的重大事故，那枚游走球的巨大威力让场边不少观众大开眼界。

　　发现他们几乎等于在开着赛车打篮球之后，被震撼的纳欧米开始为好友的未来担心：虽然巫师们的治疗手段在很多地方远远胜过普通医学，可那并不代表受伤是一件可以忽略的事，再好的治疗魔药也不过是刺激并帮助服用者本身进行自我修复，真正的活死人肉白骨完全是扯谈. 拿原著中哈利•波特喝过的“生骨水”来说吧，如果在短期内重复使用，将会导致使用者身体机能急剧下降，甚至可能出现骨骼硬化和加速老化现象——看穆迪就知道，他可不是因为威严才装假腿的！不止是黑魔法抵制了肢体再生，他本人的体质越来越抗拒药物成分也是一个关键。

　　“哈莉, 你确定要当职业球手吗？”中场休息的时候纳欧米拉住朋友，面色稍微有些不好。

　　“我从扫帚上掉下去是有人使坏，才不是身体素质不行。”哈莉翘起鼻子往旁边哼了一哼，“我早就想好啦，毕业以后打几年球，然后去参加傲罗考试，肯定没问题的。”

　　“是啊，你早就把照片挂在傲罗办公室了。”塞德里克从旁开了个玩笑，逗得哈莉笑了好一阵。
　　“那你呢？你还有三年就毕业啦, 有没有想过到时候做什么工作？”

　　“父亲当然是希望我进魔法部的. 不过等我考完OWLS还有充足的时间进行考虑. 哈莉？”注意到女孩一闪而过的疑虑神色，少年不由出声询问。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咱们有机会成为同事呢。”唔——既然连奎洛都逃脱了厄运，塞德里克怎么也不可能出事的，哈莉自信满满地这么盘算着。

　　下半场比赛很快就开始了，原本正在进行友好谈话的孩子们统统将视线移到球场上，只有中间隔了弗朗索瓦的纳欧米和小马尔福正在通过塞沙进行着有些诡异的对话——托羽蛇强大精神力的福，他们俩可以直接连线而不需要经过转述。

　　『……你说你们查到天狼星的弟弟雷古勒斯当年失踪是因为拿了黑魔王一件危险的魔法器具，非常有可能就是它导致去年圣诞的不幸事件？而天狼星留下的唯一线索是小心L？』

　　『嗯，你那么聪明，全部联系起来想想就明白了；考虑到你的立场，有些事情我不能提前告诉你。』

　　『我的立场？那你的立场又是什么？』

　　『所有的斯莱特林都必须以自身与家庭的安全和荣誉为优先，不是吗？我没有选择。』

　　『我的父亲曾经追随那个人；整个马尔福家都已经被奉献给黑魔王。』

　　『是啊，不过令尊从来不曾在任何公开事件中正面出现；而且他消失以后，马尔福先生对外矢口否认自己曾经属于那个阵营。这不是很明显吗？马尔福家效忠的，只是成功的黑魔王而已。』原本一直把目光投向赛场的纳欧米缓缓扭过头去，正好对上德拉科的双眸。『我不否认黑魔王可能会回归，因为当年他不曾被真正杀死。』女孩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明显的惊愕，轻轻移回视线略略低头，『可是为了你自己，为了马尔福家，无论何时都要留条后路不是吗？德拉科，我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告诉你这些秘密无非是希望——你知道的，在他当权的时候人人自危，即使是他麾下之人也折损良多——而且，他毕竟已经失败了一次。』

　　许久男孩才慢慢回话，『你说得对，马尔福，永远不接受失败。』

　　“快看！他抓住飞贼了！”哈莉一下从座位上跳起，舞动着一身橘红，场上那名球员身着跟她一模一样的制服，手擒金球在场中盘旋，接受着观众们的热烈掌声。“我赢了！我赢了！不，火炮赢了，火炮赢了！”她伸出双手与左右重重击掌，几乎比自己抓到小球还要兴高采烈。

　　和她不一样，比赛的结束给小弗朗索瓦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忧郁，“叔叔他们明天回国，以后家里就只剩下我们俩了，纳纳，不可以整天看书不陪我玩喔.”
　　他的真情告白只收获了一个冷冷的眼神，“我奶奶和纳威是什么？邻居？”

　　“呵呵——波特小姐，”吃鳖的奥斯卡转而向哈莉献起了殷勤，“既然你是橘子队的忠实——”

　　“是查德里火炮队！”

　　“是，既然您是他们的忠实FANS，有没有兴趣参加接下来在魔法部举行的晚宴？今天所有球员都会到场, 您不用担心斯内普教授的禁令，他现在应该也已经收到邀请函了。”

　　哈莉非常开心地接受了这个惊喜——虽然对薇尔随后对她进行长达一个小时的形象改造有些微词——出现在偏厅里的她身着一袭浅绿色塔夫绸短礼服，细细肩带用水晶珠子缀成，腰后一个大大的纱质蝴蝶结，两条飘带一直垂到脚跟，如同小仙子一般俏皮可爱。

　　“我本来想让弗朗索瓦带你入场的，不过迪戈里先生说他可以接下这项任务。”纳欧米笑吟吟地朝有些不好意思的哈莉点点头，塞德里克起身朝盛装的黑发女孩走去，伸出了手.

　　宴会大厅里飘扬着两国国旗，红白蓝三色的百合还有原本只在春天盛开的樱草成为最主要的布置，福吉和副手乌姆里奇笑容满面地站在一起，同样有些矮胖的身材极易给别人留下他们俩是一对夫妻的错觉。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宴会的哈莉并不觉得拘束，她很快就找上了自己喜欢的球员开始畅谈魁地奇，当他们听说她一年级就成为找球手并为学院赢得荣誉之后纷纷对她刮目相看。有位追球手还回忆起他上霍格沃茨的时候正好见过詹姆斯•波特的最后一场比赛——这让女孩成为宴会上一个小小的焦点，连法国部长也和蔼地跟她说了几句话。

　　斯内普虽然也穿了一身礼袍前来参加宴会，除了偶尔与马尔福一家交谈之外，根本不和其他人说话，永远板着一张蜡像般的脸；小奥斯卡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让他同意跟弗朗索瓦家合作研究一些中古魔药配方，完成之后男孩非常夸张地对身边的女伴做了个抹汗的动作，轻声说道，“如果不是你说他同时在黑魔法和魔药方面有很高的研究水准，我才不费这个劲儿！”

　　“他是普林斯家的最后一员，虽然那个曾经显赫无比的家族早就破败不堪，你不会后悔与之合作的, 他是个非常有价值的男人. 不过你要记住，是合作，不是利用。”

　　“他和你一样是个斯莱特林啊, 我怎么敢利用他——”

　　纳欧米似笑非笑地看了奥斯卡一眼，随男孩一起走到他亲叔叔——法国魔法部部长面前，因为早已熟识，交谈起来极为随意……
　　“说起来你的生日也快到了, 记得去年这个时候为了准备聚会嫂子忙得是不可开交，”大鼻子弗朗索瓦部长的微笑中带着异国的特有韵味儿，“她自己只有一个宝贝儿子，完全是把你当亲女儿看待的——可惜今年我不能参加你的生日宴会了。”

　　“十一岁生日是巫师生命中最特殊的日子之一，我和我的家人都非常感谢弗朗索瓦家，尤其是弗朗索瓦夫人的好意和精心安排。”纳欧米屈膝行礼，长睫深深遮住了眼眸。

　　“奥斯卡这孩子还要在府上叨扰一段时间，他从小就被惯坏了，不过本性是好的——看，他不乐意了. ”部长发出了浓重的笑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深紫色皮面的方盒交给侄子，“这是你母亲给纳欧米准备的生日礼物，到时候你来转交吧。”

　　“谢谢叔叔。”小弗朗索瓦把东西放好，纳欧米坦然自若地接受着各个方向投射过来的目光, 与乌姆里奇擦肩而过时心头有那么一丝庆幸：不用像达芙妮那样被她亲吻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