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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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五天如风晚上都回来得很晚，常常是依依睡着后才进家门，而且回来之后马上又进了书房，依依知道如风为了自己把香港总部的事情都搬到北京来做了，很多公事在沟通上、执行上都没那么便利，心中不免有些愧疚，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尽量不去打扰，尽量在饮食起居各方面关心他。
“风，我看你最近一周都挺忙的，明天周末我给你炖些汤喝吧。”周五晚上依依主动走进如风的书房，放下一杯咖啡。
如风放下手中的文件，拉过依依的手，有些抱歉地说“我知道我忽略了你，等我处理好这些繁琐的事，再好好陪陪你好吗？”
“呵呵。我不是怪你，我是心疼你！”
“我知道的！你不适合做厨房里的活，有时间的话我们去外面喝汤好了。”
“那有什么呀，反正这几周我也没课，我周末在家也是闲着，找点事情来说没那么闷嘛，明天你还要加班吗？”
“恩，我晚上尽量赶回来喝你做的汤好不好？来，我们一起回房休息！”
第2天依依正在家里给如风炖汤，接到苏丽打来的电话，“苏大小姐，想起我了？”
“依依今天天气那么好，我们一起去逛街吧，听说上了很多冬装。我第一次在北京过冬，想买几件大衣。”
“也是，不过我觉得你还是买羽绒服比较好。”
“不管买什么，我都需要你这个参谋啊，快出来吧。”
“明天再去好不好？我现在正在家给如风炖汤，他最近很忙，我想给他补补身体。”
“你还真想转型做贤妻良母啊，不过我看最近张杨都挺有空的呀，连续几个晚上下班都来陪我吃饭哦，按理说总裁那么忙，他这助理也不应该闲着的，该不会是我家张杨快下岗了吧？那你一定要帮他多说几句好话啊。”
“你就尽瞎联想吧，要对张杨有信心。刚才你说张杨不忙，那是因为他负责的是内地市场，可如风却还要处理香港公司总部的事务啊。”
“也是！那我们改明天吧。”
“好的！”依依爽快地答应下来。但是刚才苏丽的话在她的心里却多少产生了些疑惑，真的没有理由总裁每天忙到半夜才回家，助理却准点下班的。难道如风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吗？想着想着感觉太阳穴忽然疼了起来。
“风，都已经一周了，你还没想好怎么跟依依说我们之间事吗？”在酒店的房间里，银月遥撒娇地问道。
“遥遥，我真的没法去开口跟依依说，我也真的放不下她。”
“那你就放得下我了吗？如果你说是，我马上消失在你的面前！”银月遥赌气地嚷道。
“你这么长期住酒店也不是办法，你先回香港吧？那边有你的医生，这样对你病情也比较好。”
“我这次来找你，不打算退缩了，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要明明白白地离开。”
“遥遥，你和依依都是好女人，我真的不想伤害你们之间的任何一个。这也是我这一周犹豫的所在。”如风痛苦地说道。
“风，这不是你的性格，那个果断行事的柳如风我看不到了。”
“这不是工作上的事情，你叫我如何果断，我没有理由伤害你们，如果可以消失，我宁愿消失的那个人是我。”
“不管怎样，我会一直等你，等你决定！”
“风，你回来了？我刚刚把饭做好。”
“辛苦你了，依依。”
“别这么说嘛，对了，工作上的事解决了吗？”
“差不多了，怎么了？”
“没什么，我想说你一人又不是有三头六臂，有些工作可以分给助理和下面的经理去做的，帮你分担一些嘛。”
“他们都有很多工作了，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哦，原来这样。”虽然心里的疑惑浓得解不开，依依还是点点头。
如风转身走到依依身边，俯下身，在她额上亲了一下，“不要胡思乱想，那些事我会好好处理的。我不希望你太操劳，你做的汤我很喜欢喝，谢谢你我的依依。”语气充满了的温柔。
依依有些怔忡，心想是自己多心了，懊恼自己的任性之余，更多的是欣喜涌上心头。
周日和苏丽逛街扫货回来，依依刚来到电梯门口，按下电梯键。
“司徒依依。”
依依回头，身后立着的一个30多岁清瘦高挑的女子，如果不是脸色有些病态，应该算得上是个美丽的女人。
“你好!你找我什么事?”依依礼貌地问问。
“我是风之前的女朋友，我叫银月遥，有些事我想跟你谈谈，我们可以找个安静的地方吗？”
“银月遥，风之前的女友？”依依脑子里瞬间转过几个念头，没有回答，只静静看了她一眼，她不觉得与银月遥有什么话可说。”
“怎么一点时间也没有吗？风这个时候不会在家等你的，他刚刚离开我那，应该是去公司处理事情了。”银月遥挑衅地说道。
依依皱皱眉，很累了，她现在只想睡一觉，再说，她与银月遥，有什么好谈的，她只是风过去，现在自己才是风女友，“不好意思，我有点累，要回家休息。”依依回绝。
“回家？”银月遥的声音尖利起来，美丽的脸微微有些扭曲，“你和风的家？你们还没结婚吧？你应该还算不上女主人！”她语气中的讽刺，傻子都听得出来。
依依的脚步一僵，背脊一下子挺直起来，“是，我目前还不是女主人，但却改变不了我住在上面的事实。”抬起头，银月遥的个子很高，依依几乎与她相差半个头，依依笑得意味深长“再说了，我是不是女主人还得由风决定不是吗？”
银月遥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玩味地看着依依，在她眼里，依依就是一只软弱的猫，猫终究还是猫，就算是虎，也斗不过好猎手。莞尔一笑“我们都是风女朋友，只不过我是曾经那个，我想我们还是有些共同语言的，不会耽误你太久的时间，我们喝杯咖啡聊聊。”
银月遥笑容可掬，依依终究不如银月遥老辣，一时找不到回绝理由，再说也想知道对方葫芦里卖什么药，点头回答“好吧。”
两人来到小区门口的咖啡厅，“我喝咖啡，依依，你喝什么？”银月遥微笑着问。
依依看了眼单子，“玉米汁。”
银月遥笑：“爱喝果汁啊？象个孩子似的。”
依依抿抿唇：“喝果汁对身体好，女人的保养，要从年轻时做起。银小姐，你也喝果汁吧，咖啡对皮肤不好。”
银月遥暗暗咬牙，依依说得那么淡淡，不知道她刚才的话是有意还是无心。银月遥比如风还大1岁，现在也是快32的人了，过了三十的女人，再会休养，也不可能那样花一般娇嫩。加上依依一直很会保养，看上去就是25岁左右的年纪。
抬眼看向依依，她正喝着服务生送来的玉米汁，四处张望。雪白的脸颊上，还带着淡淡的茸毛，侧面看上去，嫩得似给掐出水来。
似有意，又无意地，银月遥把玩着手中的咖啡勺，无名指上钻戒的光芒闪烁不定。
依依淡淡扫一眼那只戒指，再回头看看自己中指上戒指，回味地笑笑。
“这只戒指是当年风送给我的结婚戒指，很漂亮是吧？”银月遥忽然说，并扬起漂亮的眉，眼中掠过丝得意。
依依淡淡接着道“是吗？那最后你们还不是没结婚，如果我没猜错，是你先离开如风的吧？”
银月遥的脸，微微发白，依依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依依放在桌上的手，暗暗握住了拳，心砰砰直跳。
银月遥的眼，从依依的脸上，慢慢移到桌上，依依紧紧攒住的拳，让她了然一笑，舒适地往椅背上一靠，悠然道：“是啊，我是先离开他，但离开他的原因并不象你们想的那样，我有自己的苦衷，现在一切真相大白，风并没有责怪我。”
依依冷静地回答“那就好！我也不希望他活在过去里，他不怪你就说明他已经放了下一切。”清澈的眼，静静望着银月遥。
银月遥垂下眼，咖啡杯沿上，淡淡的唇红。伸指轻轻抹去。可是，有了污垢的瓷器，如果不用洗涤剂，怎样都擦不干净。瓷器可以用洗涤剂来重回它原有的明净与光泽，人呢？人的心灵，一旦蒙尘，用什么来清理？
抚在杯上的指尖，微微颤栗。“我去上个洗手间。”银月遥站起来。
明净的镜面，映照出银月遥完美的面庞，明亮的大眼睛中，当年的清纯早已消逝殆尽。理智的目光下，暗潮汹涌。那是欲望的火。迷茫的眼，逐渐清明而坚定，她知道她在要什么，外面那个女人，不会是她的对手。
5年，银月遥觉得，她有权利与依依面对面，她为风付出的远比依依多得多。
银月遥离开很久，再回来时，依依觉得她整个人气势都不一样了。尖锐明亮，若用什么东西来形容，依依觉得，她像出鞘的利剑。
银月遥优雅地坐下，“依依，我们开诚布公的谈谈吧。”看了眼手上的戒指，她淡然一笑：“我这次回来是要跟风再在一起的。他最近也一直在陪着我，我想你也清楚他每天都是很晚才回家的。”
依依虽然在心里早有预感，但真实地听到这话从银月遥口里说出，心里还是象刀割般的疼，曾经以为风是不会对自己撒谎的，但现在明显是风在欺骗自己，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清楚呢？为什么让自己从这个女人的口中得到答案，太伤人了。依依心里有的只有深切的悲哀。
面前的人，早已神游天外了，银月遥不满地清了清嗓子，依依才回过神来，看了看银月遥，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依依的目光中，明显是这个含意。
银月遥淡淡一笑：“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没有谈话的必要？”
依依紧闭真唇，没有回答。
银月遥继续道：“其实，风也不是故意隐瞒你的，只是他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跟你说，或者说他不忍心伤害你，所以不敢告诉你我的存在。”
“是吗？。”依依轻轻应了一声。
“依依，一个女子，能有多少个5年？你尽可以讥笑我的年纪，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走过来的。我也有过花一般的岁月，那时候，我与风在一起，我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当你理所当然地享受风对你的关心与爱护时，有没有想过，我在哭泣？当初不是为了风着想，我也不会狠心离开他，请问我有什么错？我凭什么要一人来承担这所有的痛？”
银月遥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已是质问。依依张大了眼，被动地望着她，银月遥的话，句句如雷贯耳，给她巨大的震动。她虽然还不太清楚银月遥与如风的过去，但她刚刚说离开风是为了风好，那么意思是现在误会都解释清楚了。他们重归于好了！
银月遥痛苦的眼神，血丝隐现，那是一种痛到绝望的伤。
“我高高兴兴在筹备我们的婚事时，忽然得知我幻了一种罕见的心脏病，最多可以活5年，医生还说如果我撑过30岁，那可能还有10年的寿命，并且我这一辈子都不能要孩子。当时风正在创业初期，你说我怎么可以让他担心我，我更不想成为他的包袱，所以我选择了离开他。直到最近我检查身体知道病情得到控制，我想是上天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和风再在一起重续前缘，你说我能放弃吗？这5年我一个人是怎么过你根本想象不到，我吃了多少苦，流过多少泪，你们根本不知道。我爱他，非常非常爱，我用自己的生命，爱了他十年。我相信，他对我的感情也是一样的。”
银月遥的倾诉，字字凄婉，依依的脸，越来越白。
银月遥抬起眼，看着依依的眼，渐转清明“风现在是为了责任与你在一起，像他这样的人，一诺千金。心里再苦再累，也会承担到底。而你呢？他对于你的存在，就是一份依赖吧？有了他，你可以过你公主般的生活。他给了你一切。可是，司徒依依，你爱他有多少？你爱的是他这个人，还是他带给你的安全感？”
依依拿起玉米汁杯，想润润嗓子，但当液体流入嘴里时，她忽然发现自己没有了味觉，放下杯子，依依感受自己的手已颤到无力。“风不止是为了责任才与我在一起的，我与他是相爱的。爱情不象去医院挂号，先到先就诊，我跟风在一起我能真实的感受到他对我的爱，是深深的爱。并且我们已经决定要结婚了。”
银月遥笑得淡定，琉璃般的眼珠，紧盯着依依，嘴角缀起：“哦，是吗？那他最近却一直在我那，甚至连工作都可以不顾，只为陪着我，那怎么说？你不要那么天真了，我今天来找你是说出了风想说的话，他不忍心伤害你，但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一切，我希望你也不要为难风了，尽早离开他吧。如果你想要一笔青春损失费，我会开给你的。”
依依嗵地一声站起：“银小姐，我与风在一起时并不知道你的情况，所以我觉得我没有伤害过你。虽然因为现在我和他在一起终究对你有了伤害，那我只能说声抱歉。因为爱情里本来就没有错与对。至于将来我与风如何是我们之间的事，应该由我们俩自己来确认。不必由第三者来说。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依依纤弱的背影，挺得笔直。银月遥双手抱胸，扬起个丝淡淡的笑意，仿佛胜利在望“司徒依依，等着吧！”
依依昏沉沉回到家，银月遥的话，反反复复，在耳边响起，烦得她堵住耳朵，却阻不断那个声音。
“不要胡思乱想，那些事我会好好处理的。”如风上次不是对自己说了这些话吗，犹在眼前。那眼中涓涓的爱，依依看得分明。难道如风真的在欺骗自己吗？如果真的是那样，只能说风做得太完美。
依依捂住胸口，心闷得难过，木然倒在沙发上，她蜷缩起身子，自己对自己说“风，我不会退缩，我要听你的答案。”
如风回来时，看到的便是依依蜷紧在沙发上，闭着眼睡得沉沉的，宠溺地笑笑，伸手去抱她。
依依嘤咛一声，动了动。“依依，去床上睡，这样蜷着会着凉的。”
“风，你回来了？”依依睁开眼，头沉得像石头，不由得呻吟了一声。
“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如风关心地问道。
依依愣了愣，“我不想去医院，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依依，起来，喝点水。”依依迷迷糊糊地，只觉得有水喂入口中，甘甜凉爽，忍不住一口气喝下很多。依依长长的睫毛颤动一下，睁了开来，如风的脸，近在咫尺，含笑的眼，如黑色琉璃，映出她的面庞。
如风道“我有些饿了，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要不我们打电话叫楼下送外卖，饺子？云吞？小米粥？鸡蛋面？”
依依默默地看着如风滔滔不绝地说话，一直没有回答。
“怎么了？”今天依依有些奇怪， “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我脸上又没餐单，看看想吃什么？”
“我吃什么都行，你拿主意吧。”依依道。
“那好吧。”如风去找电话定外卖，打完电话回来关切地问“你一定是逛街累了，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依依也觉得身上腻腻的，“好，我先洗个澡。”刚走了几级楼梯，依依还是忍不住叫了声“风。”
如风回头：“什么事？”
“算了，洗完澡再说吧。”依依欲言又止，不知道如何开口。
洗完澡出来时，夜宵已送到了。
“我给你要了你喜欢吃的云吞，快趁热吃吧！”
“好。”依依道。
“刚才你想跟我说什么？”如风边吃边问道。
依依低下头，斟酌了半晌，终于开口：“风，今天下午银月遥来找过我了，告诉了我你们的一切。”
“哦。那我们是应该好好谈一谈了。”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三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