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见》白露依然

30、第二十六章

　　本来如风说只回香港一周，可一周之后依依等来了不是如风，却是他的电话。
　　“依依，我想你！”如风绵绵的细语响起。
　　“你今天吃蜂蜜了，嘴这么甜？”依依听到他的声音自然很开心。
　　“想你是每天的必修功课，跟吃蜂蜜无关的。”
　　“知道了，我也想你！”
　　“我明天暂时还不能回北京，公司在东南亚市场出了点问题，我要过去视察10多天。”如风有些抱歉地说道。
　　“问题严重吗？”依依紧张地问道。
　　“问题不大，但需要时间重新调整。”
　　“哦，那你忙吧！”
　　“可是我想你了，你一人在北京我不放心。”他确实很不放心，一天见不着她，他的心里总像缺了什么似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不放心的，公司业务比较重要，几百号人的饭碗在你手上呢，你责任重大。”
　　“那你一人在北京凡事小心些，家务让钟点工来做，别磕磕碰碰的又伤到自己，知道吗？”如风仔细交代。
　　“呵呵，我知道的，总之你回来一定能看到我完好无损。”听着他的关心，依依心里甜蜜蜜地。
　　“那就好！很晚了，你早点休息。”
　　“恩，你也一样！”

　　两周后的学校考场，依依终于见到面容憔悴的展鹏，依依心想他有心躲自己，自己也不好在往别人伤口上撒盐，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考场，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依依来了！”坐在依依前排的大胖回过头打招呼。
　　“是啊！”依依含笑点头。
　　“我跟大家都说好了，晚上一起吃饭，然后再去KTV。你一定要参加哦。”
　　“你们乐子还真多，巴不得找机会去玩是吧？”依依调侃道。
　　“哪啊？反正考完试就放假了，大家放松放松，再说了，不是有1个月没见展鹏了吗，今天晚上正好叙叙旧啊。”大胖乐呵呵的说道。
　　依依听到展鹏要去，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去的好，免得两人都尴尬，有些抱歉的说“哎呀，这么不巧，晚上我约了人喝茶，这不太好改约，你们去吧，下次我一定参加。”
　　“不是吧？难得大家都有空聚在一起，你推了吧？该不会是男朋友吧？没听你说起过呀。”
　　“不是男朋友，是一位客户。”依依解释道。
　　“你不去的话，估计展鹏也不去了。”大胖有些遗憾地说。
　　“我不去他怎么不能去呀？”依依有些疑惑。
　　“哪次出去聚会，展鹏不叫上你，你不去，他肯定也说不去，你说你影响力大不大？”
　　“看你说的，得，考完再说了，老师来了。”依依看到老师拿着考卷走进教室，赶紧结束对话。

　　考试分上午一门，下午一门，中午隔着3个小时，依依不打算回家，跑来跑去这路途都去了大半时间了。但又不想吃食堂的饭菜，所以一出了考场，她就去了学校里的一家超市，打算买点速食回车上吃，还省时间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进了超市，依依推着推车边走边看，琳琅的商品在眼前一晃一晃地过，脑子里却想着上午大胖说的话，自己对展鹏的影响力真这么大？不知道他这一个月是怎么过来的，上午看他的样子清瘦了许多，既然说清楚了，那套金饰还得找机会还给人家，占着总不是个事。还有那个王燕，也不知道现在和展鹏交往得怎样了。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推着车一转弯，没注意车就撞上了人，“哎哟！真不好意思！我没看清楚有人。”依依赶紧道歉。
　　“没事！”一个低沉的男声。
　　依依觉得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抬头一看，有些呆滞，“是你啊，展鹏！”
　　“恩。你没事吧？”他关心地问。
　　“没事，是我撞上你了，你有没有事才是真的。”依依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那多大的劲啊，能把我撞有事才怪了。”展鹏说完呵呵一笑。
　　依依看到他露出久违的笑容，觉得心里的石头放低了一些，也傻傻一笑“没事就好，你也来买吃的？”
　　“是啊，下午不是还要考试吗，我缺了几次课，刚借了他们划重点的书，想买点吃的回车上边看边吃。”
　　“最后几堂课很重要的，老师虽划了重点，不过内容还是挺多的，你现在看来不及了，我都把那些内容都归纳成了要点，打印了10来页纸，这样看起来方便很多，我借给你看吧。”依依从中学时就养成了自己归纳重点的习惯，所以每次考死记硬背的科目她都能自如应付。
　　“那太好了，每次看了你的要点，考试准能过。”展鹏露出憨厚的笑容，人也比上午精神了许多。
　　依依知道他没来上课多少是由于自己造成的，心中总有歉意，“那我们赶紧买些吃的吧。”
　　两人很快就在超市里要了两份饺子，依依喜欢喝豆浆，还要了一瓶豆浆，给展鹏要了一瓶牛奶，快速到结帐台结帐。出了超市，本来想到就近找个地吃东西的，可一路下来不论长廊、亭子，只要可以休息的地方都有人了，依依只能苦笑，悠悠地说“看来还真是要回车上吃了。”
　　“那也不错，起码车里安静，我的车就停在前面。”
　　“我的车也在那边，不过资料我放在车里了，要不就到我车上吧，反正都差不多。”
　　“你今天自己开车来的？”柳如风没送她来吗？心中有些疑虑。
　　“是啊，我开车来的呀。”依依觉得自己开车很正常啊，他怎么忽然这么问，哎呀脑子一转，明白了，原来他是在想为什么如风没送自己来。“如风他回香港办些事了。所以我自己开车。”坦然说道。
　　“原来这样。”展鹏再也没说什么。
　　依依的两厢飞度从外型来看并不大，但里面实际空间还是挺宽敞的，坐进车里，依依打开天窗透气，再打开CD，两人就着悠扬的歌声静静地吃起饺子，10几个饺子很容易解决，不一会就吃完了。依依也不想耽搁时间，赶紧拿出归纳的资料递给展鹏，“资料都在这，你赶紧看吧，估计这中午你也别想睡了，辛苦点吧。”
　　“我没事，那我回我车里看吧，在这影响你休息不太好。”其实他还是很想在这的，离依依越近他的心越安稳。但又害怕依依不愿意，只好先提出要走。
　　“我中午没休息的习惯，上班这么久，基本没什么午休时间。你就在这看吧，有不明白的地方还可以问我，我就当跟你再复习一遍。”虽然她也想过两个人一起待着会比较尴尬，但必须得走出这一步，除非不想再做朋友，否则都要面对，既然迟早要面对，还不如坦然接受，朋友、同学还是要做的。再说了，展鹏确实是个不错的人，找个机会还可以跟他谈谈王燕的事。
　　展鹏犹豫了一下，当看到依依坦诚的目光后，也就点头答应了。不管怎样，他还是渴望离她近一些的，哪怕近近地看上她一眼，他也会心满意足。
　　就这样两人都开始安静地温习资料，时不时依依给展鹏讲解几句，2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直到走进考场，展鹏朝依依做了一个OK的手势，依依会意的点点头，只要能为他做点什么，她的心都会好受很多。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情债难还的道理吧。

　　下午考完试，大胖再次走到依依面前问她是否真的不去参加聚会，依依有些犹豫正想开口，一旁的展鹏走过来，插了一句“依依你没什么重要的事就一起去吧！难得大家高兴。”
　　大胖也在随声符合“就是，一起去吧！”
　　依依知道自己再推托就不好了，只能点头答应“那好吧！”
　　看到依依答应参加，大胖很开心地又去招呼其他同学了，剩下依依和展鹏站在原地，展鹏定定地望着她，仿佛回到了从前大家还是好朋友的时候，他们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聚会、一起嬉笑……
　　“地点选了吗？”依依问道。
　　“还是在钱柜，那都快成了大胖的饭堂了。”展鹏呵呵一笑。
　　“他的物质生活比较高，咱也就是搭他的方便才去奢侈一次。”依依也调侃了一句。
　　“呵呵，那我们走吧！晚到又要罚酒了。”

　　吃过了饭，10几个同学一起到了包厢，有的开始点歌，有的开始玩舍盅、有的玩牌。依依对棋牌类是一窍不通，只好参与歌唱组，依依给自己点了《爱的代价》和《阳光总在风雨后》两首歌，也不知道是因为它们的歌词还是旋律，总之她觉得这两首歌此时很符合自己的心境，也不知道是唱给自己听呢，还是唱给展鹏听。只是她希望展鹏能重新振作起来，明白她的心意。
　　当依依婉转甜美地唱完时，在座的同学都鼓掌起来，依依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把话筒放了下来，大胖在一旁站起来说道“我就说唱K一定要叫上依依，每次听她唱歌我觉得就是一种享受，大家说是不是啊？”
　　其他同学都鼓掌表示赞同，起哄让依依再来一首，依依笑着推说嗓子需要休息，先换别人唱，一会再补，他们才放过她。忽然眼前多了一杯润喉茶，抬头一看，是展鹏递给自己，“谢谢！”依依接了过来。他还是像以前那样不论在哪都这么照顾她，呵护她。可惜，她注定要辜负他。
　　忽然有人问了一句，“这陈晓东的《情有独钟》是谁点的？”
　　大胖马上回答“是展鹏！”
　　依依听着一楞，他怎么还这么执着？转头看向展鹏，展鹏并没有理会依依的表情，而是接过话筒，开始轻唱：
　　“这种感觉从来不曾有
　　所有每天思绪每一次呼吸
　　心被占据
　　却苦无依
　　是你让我着了迷
　　给了甜蜜要保持距离
　　而你潇洒来去玩爱情游戏
　　我一天天失去勇气
　　偏偏难了难忘记
　　真正为你有心有独钟
　　因为爱过才知情多浓
　　浓的把痛在心中
　　痛却是感动
　　我是真的真的与众不同
　　真正为你心有独钟
　　因为有你世界变不同
　　笑我太傻太萌动
　　或爱的太重
　　只为相信我自己
　　能永远对你心独钟”
　　展鹏一唱完，掌声再次响起，依依也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听他唱歌，原来他的歌唱得还真不错，以前怎么没发现呢，只是她没想到这次展鹏是用心在给她唱，每一句都包含了对她绵绵不绝的爱恋。她对他来说是唯一的，他对她情有独钟、心有独钟，这份情，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放下了，无人可以超越。
　　依依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胸口有一口气吐不出来，加上包厢昏暗的灯光及音乐的震响，人也晕晕沉沉的，她站起身跟大胖打了个招呼，说想早些回去，大胖看她脸色确实不怎么好，也就没好再挽留，依依跟大家道了别正准备要走，展鹏刚好从洗手间回来，看见她要走，有些意外，“依依，怎么这么早就走了？”
　　依依用手揉了揉太阳穴，一脸无奈地说“我有些头晕，先走了，你们玩得尽兴些。”
　　“那我送你吧。”说着跟依依就往外走。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可能是包厢空气不太好，我出去吹吹风就没事了。”依依只想快点回家，回到有如风气息的家里，这里的一切让她迷离、混乱、不安。
　　“那我送你到车上吧！”展鹏的态度也很坚持。
　　依依不再言语，两人默默走向停车场，外面的空气让她清醒了许多，当走到停车位，展鹏忽然叫住了她，“依依，有些话我想对你说。”
　　依依怔了一下，心想原来还是要面对的，说清楚也好，随即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已经跟我家里说清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不管怎样，我妈都去得安心了，我还是要感谢你陪我度过了那段低迷的日子。”
　　“别这么说，你爸爸他怎样？没为难你吧？”
　　展鹏苦笑地摇摇头，“没事，父子哪有隔夜仇，不过他确实挺喜欢你的，咱俩成不了他也没办法。”
　　“恩，那就好！其实我之前已经知道了你的事，有一天下课王燕来找过我。”依依想告诉他王燕这人其实很不错。
　　“她来找你？她找你做什么？”展鹏有些吃惊。
　　“你别误会，她没恶意的。她只是那天想去看望你爸爸正好在门口听到了你们的对话，所以她就来找我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其实我觉得她人挺不错的，跟你家还有些交情，对你也是真心的。”
　　“这些是我的事，你别管了。”展鹏说得有些不耐烦。
　　依依看到他不高兴的样子，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只能干站着。
　　“依依，不管有没有你，我都不喜欢她，所以我和她的事你就别掺合了。今天我唱的那首歌是为你而唱的，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你继续你的感情，但我也有我自己的选择不是吗？我可以选择继续爱你，我已经心有独钟，不会再爱上其他女人了。”
　　“展鹏，你……”依依觉得刚刚才清醒的脑袋又发胀了，这叫她该怎么办？
　　“你什么都不要说，我也不想再听。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做好朋友、好同学，我只要你幸福就好！”
　　依依觉得自己真的忍无可忍了，大声说道“我幸福？你知道你这样我心有多痛吗？你不幸福你觉得我会幸福吗？你为什么那么执着，值得吗？”说完眼泪水已经在眼里打转，终于一眨眼顺着晶莹的大眼流了下来。
　　展鹏看到她气哭了，有些不知所措，想伸出手去安慰她，又怕更加惹她生气，只好低声哀求“你别哭好吗？都是我的错，但是你也不能让我喜欢谁就喜欢谁吧，感情的事不由人的，我如果能控制得住我的心我就不在这了。”
　　依依最听不得人说软话，这下也意识到自己不该随便发火，用纸巾把眼泪止住，抬起眼睛看着展鹏，难道真的要耽误他的一身吗？心不由的又硬了起来，“展鹏，我以为你想明白了才跟家里解释清楚的，没想到你还是执迷不悟，非得一棵树上吊死吗？天涯何处无芳草，为何单恋一枝花？我真的不想再纠缠下去，明天我会把那套金饰还给你，你应该有新的追求。”
　　听到依依毫不留情的话，展鹏也倔了起来，“那套东西我不会拿的，在我眼里没人能配得起，除了你！”
　　“你……”依依气得真想一个耳光打醒他，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当她的手抬起正要打下去的瞬间，她看到展鹏的眼里闪过悲痛、绝望，转而缓缓闭上，他选择承受，绝望地承受。依依的手就停留在了头顶上空，她死死地咬着嘴唇，直到感到咸咸地血腥味，终于她无奈地把手放下。心中自嘲，我有什么权利打他？凭什么？凭他爱自己吗？爱是没错的呀。
　　当展鹏再次缓缓睁开眼睛时，依依转开头，望着远处车来车往的马路，轻声说道“鹏，你知道吗？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种幸福！ 在对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种悲伤！ 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声叹息！ 在错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种无奈！I was not your cup of tea！” 说完摁了车锁遥控器，她觉得好累，她要回家！
　　“依依，别走！”展鹏低声呼叫，伸出手拉着依依的手臂。
　　“要说的我已经都说完了，要如何选你自己决定。”依依把展鹏的手移开。
　　“那套东西你暂时帮我保管行吗？如果有一天我找到对的人，你再给我。”这是他最大的让步。
　　“好！你一定要幸福！”说完依依打开车门，以最快的速度发动车子离开。

　　疲惫地回到家，打开放房门，虽然是夏季，但住的楼层高，可以感受到风习习吹进屋子，依依换了鞋，绕过屏风，走进大厅，灯也不开，一下子摊倒在沙发上，不想再动。刚进屋，有些不适应，窗外高远的星光和尘世斑驳的灯光形成模糊的光晕，在她适应了这片黑暗后，她开始思考，她真的好担心展鹏，这样的痴情人怎么能叫她不担心。好在如风不在北京，如果让他知道展鹏还是不肯放手，都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铃……”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依依睁开困乏的眼睛，爬起来，拿起转角电话架上的电话，沉沉地问“你好！哪位找？”
　　“依依！”一个熟悉性感的声音。
　　“如轩？”依依听出来了，困意也去了大半。
　　“是我，你还好吗？”
　　“呵呵，我很好！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走了这么长时间也不来个电话，你在英国还好吗？”依依关心地问道。
　　“我在香港，今天刚回到的，你看不出电话来电显示啊？”他哪里能忘记她，就是因为太思念，才不敢接触有关她的消息。
　　“我没注意，大厅里没有开灯，刚被你的电话铃声吵醒，拿起就接了。”
　　“你睡在大厅？”如轩有些惊讶地问。
　　“啊，不是，我只是刚回家有些累了，不知什么时候就在沙发上睡着了，一会再回房间。”
　　“你呀总是这么不在意，很累吗？连洗澡再睡的时间都没有吗？”
　　“今天刚考完试，可能是昨天复习太晚了。”找了最恰当的借口，她可不想让如轩知道展鹏的事情，他知道了，就等于如风也知道了，何必多一个人烦恼呢。
　　“那你早点休息，我回来听说风去新加坡那边视察了，就想打个电话看你好不好，你一人多注意些啊。”虽然不能在她身边，但总是放不下她。
　　“知道了，你跟风一样变得好罗嗦，小心你的女朋友嫌你烦啊。”依依笑嘻嘻的说。
　　“她们才不像你，她们是巴不得我罗嗦，你以为人人都有你这福气呀。”
　　“得，我说不过你，你怎么忽然跑回香港了？”
　　“我这四海为家的人，到哪都不奇怪，有朋友想拉我合伙投资一个项目，我回来看看。”
　　“原来这样，风知道你回来了吗？”
　　“我刚给他打过电话，他说过几天就回香港，我反正也不急着走，在家住一段时间好了。”
　　“恩，那也不错。实在不想走，就来北京看奥运好了，我也想念大厨做的菜了。”依依故意调侃他说。
　　“我就知道你是想我做的菜，不是想我，我很受伤！”如轩也故意说道。
　　“得，你别装了啊，晚了你也早点休息！”
　　“恩，你自己多保重！”如轩嘱咐道。
　　“好！晚安！”依依爽快地答应。

　　此时如轩正端着一杯红酒站在窗前，他们在香港的房子正好可以看到海景，夜幕下的海滩非常平静，但他的心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终于鼓起勇气给她打了电话，明知道有风的照顾她会很好，但他还是放心不下，直到听到她的声音才稍稍放心，但这却满足不了他浓浓的思念之情，如今他只能把她当作大嫂来对待，他心中的痛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