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调度》槿之上

5、回忆算什么

　　五
　　店里的人都走光了，只有几个服务生在收拾东西，叶弋航带我走进隔断，关上门后他突然抱着我说：“你来爱我好吗？把你所有的爱都给我一个人，只爱我这个人，不爱我的其它，好吗？好吗？”这场面我没法说不，他给我的感觉好可怜，可是我又不能同意，因为木木说过“爱，可以是一个人的，爱情必须是两个人的！”他一味的让我爱他，那他呢？
　　我轻轻的推开他说：“你需要冷静一下，我先走了！”说完我就推门离开了。我无法接受这份不理智的爱，无法承受，我不该承受的责任。“卓曦，我会爱你的，求你别走！”叶弋航的声音，我诧异的回头，他站在大街上疯狂的喊着，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很想冲过去抱他，可是我去不了，因为我觉得头好痛，只记得七航大喊着“卓曦”跑过来之外，还有一个人狰狞的笑，我本想告诉他别在我身边这么笑，可是已经没有力气了。

　　恍惚的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后颈时常会很痛，全身都不住的发酸，每天都很累，很疲惫，每天都是努力干活和接受谩骂，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解脱，想过自我放逐的堕落，可是想起爸爸妈妈零星的背影又是那么的不舍。在以后的很多日子里想起过去的岁月都是极度的寒冷，周身发颤，神经麻痹。木木的拥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依然很冷，彻骨的寒冷。我努力忘记，可最终只能学会不哭。
　　我害怕，熟悉的感觉把我带回了黑暗的日子，舅舅的拖鞋，舅妈的谩骂，还有各式各样小孩子的嘲讽，不是已经结束了么，为什么又要开始！在最深的回忆里没有方向……

　　三天后我才真正醒来，看着病房里的木木我尽可能的露出让她放心的笑，木木也不知怎么了就嘤嘤的哭，说什么怕我醒不过来了，什么以她怎么办呀，我支撑着身子想抱抱她，可是力气就像用尽了一样，木木惊慌的问我怎么了，我也只能勉强的说：“我饿了！”最后一个了字被掩埋在木木的奔跑声中。
　　我扯起嘴笑了笑，真可悲，住院了也只有一个人守着我，木木端了一碗粥进来，安抚的说道：“曦曦，你只能吃一点儿清淡的，要乖哦！叔叔阿姨守了你两天，实在不行了我才把他们劝回去，他们下午过来。”我一口一口的喝粥，看见外面大把刺眼的阳光在记忆里搜寻着什么，却什么也没找到，那个只是噩梦吗，如此简单的噩梦。
　　“哦，宝贝，你可醒了。”我妈肉麻兮兮的叫我，我已经习惯了，“嗯，又让大家担心了！”我冲他们笑了笑，看见我爸眉头紧锁的样子便问：“爸，怎么了？公司有什么事脱不开身吗？”我爸马上换了一张脸笑嘻嘻的说：“还不是你，昏了三天，看把我老婆急的。”说完就抱着妈妈。害得我和木木一阵乱呕。
　　“爸，这是怎么回事？”我一直不知道我是怎么了，现在需要清楚，清楚了，我爸用责备的眼神看着我说：“你呀，这么大了，过马路也不注意，突然在马路中央停了下来，害得汽车没刹住闸。”为什么我不记得这段了？我跟他们说天色不早了，我累了，就把大家打发走了，连木木坚持要留下，也被我以她守了三天我心疼的名义哄走了，说实话，我是挺心疼的，可是我有很多问题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停在马路中央？是谁把我送来的？这天又没下雪，车怎么会刹不住？

　　我看看表，晚上9点，医院应该没什么人了吧，真不愧是鬼故事发生的首选地点，夜幕下的医院尽是阴森的味道，忽然想起初中时候的夏令营，在温暖的夜色里围在篝火旁讲故事的情景，回忆，有的时候真的美好的让人沉溺……“护士问一下，特护病房的卓曦是谁送来的？”在值班室只看见一个打电话的护士，“救护车送来的，您还有什么事？”我微微一笑谢过了她，现在一点儿线索也没有了，真是无奈啊！到底要找的是什么呢？记忆里怎么空了一段？真的没有头绪啊……
　　过了几天，一切检查都没有问题，回家泡澡睡觉。

　　“我们不想见到你，不是让你别来了吗！”清晨被一阵喧嚣吵醒，下楼时看见木木在门口与一个人争吵，阳光在他身后散落，让我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他很高，淡淡的轮廓。“木木，怎么了？”我站在楼梯上俯视，“如果没事儿我就回去睡觉。”木木回头看见我，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是谁？找茬吗？”我看得出来木木有点紧张，难道这人是来找麻烦的？木木笑了笑说：“没什么事，来找我的。”说着就把她和来人都关在了门外，呵呵！说不定又是哪个爱慕她的人。
　　记忆总是在永无止境的找寻一些东西，却怎么也抓不住它，就像是某一天早上醒来，看见屋子里空空的，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就开始疯狂的寻找电话本，却不知道要把电话打给谁，很悲哀。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有点疼痛，有点释然。
　　“听说卓曦出院了！”“是吗？他的伤重吗？”“我听一个二年级的说他脑袋撞坏了！”“天哪！他不会什么都忘了吧！”还没到班里我就听见有人在议论我，人怕出名猪怕壮，是有一点儿道理呢。我苦笑着，自己心里明明知道少了一段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看见我进来她们就停止了议论，我径直走过去说：“中午可以请你们吃个饭吗？”女生受宠若惊的样子十分可爱，我不由的笑了。

　　“可以告诉我，是谁先传言的吗？”我看着她们，这是现在唯一的线索，如果不抓住，就不会有头绪，女生扭扭捏捏的坐着，我对她们说：“没关系，我不会告诉别人是你们说的，我真的很想知道，可以告诉我吗？”我温和的冲她们微笑，以示我的诚恳。“好吧，你发誓一定要保密。”其中一个女孩紧张的看着我，我举起手说：“我发誓！”“是二年级的几个男生，其中有一个叫乔丹，当然，这是他的外号，真名我们也不知道，你可以去打听一下。”“那好，谢谢！”
　　“说说看，为什么知道我失忆了？”我没费多大劲就在玩篮球的几个人中知道了乔丹是谁并找到了他。他绝对是那种很出挑的男生，修长，黝黑，一流的篮球技术，最重要的是—我们打过一架，“凭什么告诉你，小子，你上一次打我打的很过瘾吧？”他似乎还没忘记我当众打他的事儿。那次真的很爽，他是至今除了道馆里的人，我遇到过最强的对手，我笑了笑说：“是啊，你的踢腿很不错！”他一下子显了窘态，因为就是那一腿让我找了破绽，“我，我不知道！”这么横？我忍！“说吧，你要的条件？”我已经够大方的啦，他竟奸笑着说：“让木木陪我一晚。”就这样，又免不了一场大战，他被我一脚踢下吧台，他捂着肚子骂道：“TMD，不就是让你的妞陪老子玩一晚吗？”我从没觉得这样愤怒，从凳子上跳下来和他打作一团，被他一脚踢中左腿，剧烈的疼痛蔓延开来。什么？你不信？我哪有那么厉害，你以为我是李小龙啊？
　　PUB差点被我们拆了才有人来制止，那时乔丹正要摔我，被别人喝止了动作。我便趁机闪开所有攻击范围，还有那看起来会要我半条命的过肩摔，擦了擦嘴角的血，看了看来人。一张精致的脸，有我喜欢的嘴唇和眼睛，声音也很好听，我看着他身后的几个人，天哪！差不多都和我打过架，要是一上起上的话，我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啦！
　　“乔丹，你又在惹事生非？”他对着那个叫乔丹的大声呵斥，乔丹一脸不是我惹的祸还抱怨的说：“老大，不是我不好，是他先踹我的。”说完我大家都看着我，那个男人却十分惊讶，也许也被我揍过吧，这下惨了，我正准备开溜，却被他叫住“卓曦”天！连我叫什么都打听好了，我回头微笑，对他回应道：“有事儿吗？你们不会想群殴我吧，一个一个来好不好？”不要笑我，要是他们一起上来打我的话，一定没命回家，你们也不想我死，没故事可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