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范未然》游凌儿

2、二、流年不利

　　晚上的“1+1”比傍晚人多，都要赶上学校后街最豪华的大酒吧了。原以为生意会好只是因为这里地理位置跟价格便宜。后来方林才后知后觉的知道，“1+1”所有的人气全部都是来自小琪。只是那时候小琪的魅力对他来说完全等于零。
　　大学虽然是所谓的最高学府，但无疑抱着泡妞心思来读书的人也大有人在，夜间的酒吧就是最佳场所，红男绿女借着幽暗的灯光，可以遮盖住所有在阳光下的缺点，借着这些朦胧的感觉寻找着另类的刺激。紧紧贴在一起的身体和着音乐摇摆，连灵魂都变得妖媚。男生所有的机会吃女生豆腐，大量的酒精能让他找回自己的雄风。女生打扮的花枝招展，各种闪亮的衣服都能让她成为夜间的公主。摆脱掉白天的矜持，甩开白天的拘谨，她就是夜间的精灵。
　　果然白天晚上的人是不能用一种眼神来分辨的，方林摇头，那个抱着男人啃的难舍难分的是自己班上的团支书吧！啧啧……这个世界表里不一的人还真是多。
　　不过……也有例外，小琪还跟白天一样，厚厚的烟熏妆，长长的刘海，在夜间的酒吧更是透着一股压抑的个性，小小的个子藏在吧台后，一张小脸冷酷又无情，见到方林的时候连招呼都没打，抛掷酒瓶转圈倒酒、卡酒、回瓶，一系列动作只在瞬间完成，一杯酒“啪”放置在吧台上。方林欣赏的看着这个小个子的男孩，没想到他还有这样一手，光是自己开酒吧就已经够了不起了，居然还有这么一手绝活，更何况据他了解小琪跟他一样只是大一的学生。
　　“2号桌的。”小琪垂着头整理东西，对于方林眼中的欣赏，他根本不屑。
　　“啊？”方林摸着鼻子，有点想笑，他还真把自己当侍应生了。
　　“快去呀！傻愣着想做摆设？摆设我们这里已经有一个了！”
　　“我……”方林张着嘴跟边上的“摆设”对视，游栅无奈的摊摊手，摆明跟他无关。小琪挑眉回瞪，小小个子透出一股让方林喘不过气来的气势，方林摸摸鼻子，找不到理由来反驳。乖乖的捏着酒杯黑着一张脸送到客人桌上。
　　酒吧的生意比预想中要好很多，方林的不合作根本入不了小琪的眼，他只管使唤连争辩的机会都不给方林。旁边的游栅撑着脑袋笑得很狡猾，似乎在同情方林，但是方林透过他的眼神，到找到更多的看戏成分。这两个人……方林觉得自己真的是夜路走多了撞到鬼了。
　　“我说……你这里每天客人都这么多么？”几圈下来方林吃不消了，好不容易逮着休息的空挡趴在吧台上喘气。
　　“当然！”小琪自豪的扬起头，厚厚的刘海滑到两边，大大的眼睛放着孩子气稚嫩的光芒，方林发现这孩子长的还真好看，跟游栅是不一样的好看。游栅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妖孽，而他则更像是误入尘世的精灵，纯纯的偏偏又带些顽皮。不过……这都是在本性被完美的隐藏后。
　　“那……你为什么不多请个人？”整个酒吧除了小琪这个调酒师之外，找不到半个侍应生。方林不相信在自己来之前，小琪能一个人撑下去。
　　“有你呀！”
　　“我不是来打工的！”方林强调。
　　“我知道，但是你要在这里干两个月！”
　　“我……”
　　“侍应生我下午辞掉了！”
　　“什么？”这样也可以？方林要气绝了。
　　“当然……你不做也行，我没有权利干涉你的自由，不过……昨天的账单你是有签名的哦。”小琪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在方林眼前扬扬，“游栅……这些东西有了当事人的签名是不是就起法律效应了？那我是不是……”
　　“等等……我什么时候签了这种东西？”方林不可置信的瞪着小琪，恐怖气氛急剧上升。
　　“昨天晚上咯！游栅可以作证！”
　　游栅不可置否的点头，他当然不会说，自己拦下小琪手中的酒瓶后，小琪就迅速的写了份账单让醉醺醺的方林签上，眼冒精光的他还十分烂好心的把方林扛回了家，后面那几天应该是新添的吧！
　　“不止这些哦！还有这个哦！”小琪笑着从上衣口袋掏出一个绿色的小本本。
　　方林几乎要崩溃了，自己找了一上午的学生证，现在正捏在小琪手里。那小子还横眉瞪眼的笑得格外嚣张。
　　“不好意思，8号桌的客人走了，快去收拾一下。”小琪笑眯眯的塞给他一块抹布，方林颓废的爬走，流年不利呀！绝对是流年不利。
　　游栅看着方林不甘心的背影，捏着手中的杯子，若有所思的再转过头看正在整理吧台的小琪，“你……不会真的想折磨他两个月吧？”
　　“你舍不得？”小琪抬起头，眼神变得很犀利。
　　“管我什么事，不过长的还凑合……”游栅含了口酒，意味深长的笑着。
　　“你要玩……那你就去玩！我怎么折磨他是我的事。你要是看上了他，说句话我就把人还你，前提是……记得戴套！”
　　“噗……”游栅一口酒硬是给强咽下去，要不然估计他也会收到跟方林一样的账单，“说什么呢你！”
　　“那种花蝴蝶，谁知道干不干净！”小琪不屑的撇了，正在努力“工作”的方林一眼，这个花蝴蝶，去整理个桌子都能跟人调起情来。
　　“呵呵……考虑的挺周全的，谢了！”游栅笑着看方林，即使是在这种灯光幽暗的酒吧，他也一样俊的拔尖，难得的人呀！
　　“不客气……”小琪耸耸肩。

　　方林觉得吧！自己在“1+！”干活是亏了点，老板是苛刻了点，客人是多了点。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日子久了他还找到了一丝纯真大学生的感觉，每天上课下课，放学了还去“勤工俭学”。这是那次在酒吧看到他的团支书给他定位的，就因为这个还推荐他进学生会。在班上的好感度急剧上升，虽然这种人气对他来说没什么好处，但是方林是什么人，他倒是十分享受这种天上无意掉下来的人气。虽然无聊的追求者增多了，他也不因为全是小女生而泄气，相反他跟享受别人羡慕的眼神。
　　“最近你的反抗期似乎过去了？”小琪难得没对着方林摆阴脸。
　　“当然……我方林能被什么事情难住？”方林无比优越的仰起脑袋，甩甩头发，摆出自己的最佳状态，果然身边就有女孩发出细小的尖叫。很享受的冲小琪扬起嘴角。时间一长他已经完全适应了小琪独特的相处方式，已经能把他的嘲讽完全当作食物消化掉。
　　“你适应的很快嘛！”游栅靠在吧台上打量方林，居然连工作服都有了。游栅几乎天天都到小琪这里报道，总是一杯酒一种姿势一坐就到半夜，若不是因为小琪是直的，方林都要怀疑他们俩有一腿了。
　　“我能适应的可不止这一项哦！”方林挑眉，放电。
　　“是吗？”游栅全盘接收。
　　“当然……”方林偷偷的借着吧台的掩饰，把手伸过去，穿过椅背搂住游栅的腰，举起酒杯含笑的喝下去。游栅也不躲闪，只是含笑的低着头盯着酒杯。
　　一杯酒“啪”的一声放到吧台上，“发情请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