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谈风月》守天

2、二章

　　“请问，您欣赏完了吗？”
　　我一惊，马上四下寻找这声音来源；眼前凭空出现一个十来岁的少年。
　　　这少年穿着一身白色长袍，双手插在长袍外的口袋里；左手臂弯里还夹着一本黑色的硬
　　皮书。灰色的双瞳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连他头上的短发发也是纯净的灰色。
　　见我目光投向他，他刻意咧开嘴向我“微笑”了一个；他长相不错，就是笑得太难看了。不等我开口，他就抽出插在衣袋里同样戴着白手套的双手；捧起那本书，推了一下眼镜后边看着那本翻开的书；边诵读起来。
　　“您好，工号２６８为您服务；因为在您身上发生了不可逆转的系统错误，故现在由我陪伴您；为您进行指导，我会为您解决您生活上的不便；如果您有任何问题，可以随时询问我。”说完，他的目光从那本书上抬起；看着我。
　　“那个２６８是什么？”我好容易才反应过来问道。
　　“我的工号。”少年挺了挺腰板回答。
　　“您是在哪里工作？”我继续试探地问。
　　“冥王十殿第二殿，我是协助钟合大人的冥界管理人员。”少年面无表情并训练有素地快速回答着我的问题。
　　“我是要死了？”我脱口而出。
　　少年口气似乎有些不耐烦，但是表面依旧不露声色：
　　“请您不要误会，我来为您解释一下：我出现的原因是由于系统漏洞，出现在您身上发生了不可逆的转变；也就是您从女性转换成了男性。”
　　“你们快点给我变回来！”我不满。
　　“请您听我为你解释：您的正确性别虽然是女性，二十年前在您出生前的修正是保证了您出生的性别正确；但在系统从错误中没有完全恢复，相关人员也核查过。这次的系统重启只有您的数据无法恢复。也就是说，您的问题只是这一次系统崩坏造成的；相关人员已经多次尝试，目前您的信息已经被终端绑定；以至暂时无法更改，所以希望您可以谅解。”少年说道。
　　“那你来有什么用？”我同样表现出一个被欺骗的消费者的不悦情绪。
　　少年欠身鞠躬道：
　　“我是被派来，解决您身边的一切不便的。”
　　“比如？”我反问。
　　“比如您在地上界的身份问题，社会关系，物品性别；就目前来说您现在还穿着女性服装就有很大的问题。”
　　他不说，我几乎快忘了；身体是变成男人，我几乎要庆幸还好没人看见我一路走进教学楼，我赶忙躲到角落里；脱下Ｔ恤，。顺便低头审视了一遍自己的新身体，胸口很结实；还有点腹肌。手上捏着那衣服，我又忧郁了；带在身边，我没地方装。若是扔了，我心理上又接受
　　不了。
　　少年从我身后探出头看我在犹豫，道：
　　“您暂时变不回女性的，这种东西可以丢了。”
　　我怒从心底起，虽然我也不巴结自己当女人；但是这小子口吻也忒让我不爽了。
　　“你们准备怎么安排我？让我当男性？还是以后把我变回女性？”
　　“这要看您在接下来的一年中的表现，我会根据您的表现判定您更适合当男性还是女性
　　；以最终确定是否要将您的性别转换回女性。”２６８少年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我能拒绝你的陪同否！？”我接近暴喝
　　“抱歉，您无权拒绝；但是我可以开启隐身模式，您就看不见我了；有任何疑问的时候您可以随时呼叫我。”说完，少年像一阵烟雾一般，渐渐消散于空气中。
　　跟这个２６８的对话让我心里很是不舒服。

　　　“那边的同学，现在是上课时间；你怎么还在这里！？”
　　脑后响起的声音刻板而严肃声音。我听到声音后立刻把手上的衣服扔进边上的垃圾桶里，转过身看见正站在不远处新来的校教导主任。声音就是从他那来的。
　　原本，他也就比我高那么一点；不过现在情况逆转了。。。我走上前，斜向下俯视他正好仰起才能看见我的脸。这感觉不错，我变成高大英俊男人的第一个遇见的人竟然是这么个戴着高度眼镜，梳三七开；颇有刚从八十年代回归感觉的男人。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并不想看着他，不过这走廊里除了我只有他。。
　　“老师，我这不是正要去上课么；下次不会了。。”说着我讪笑着转身朝楼梯移动
　　。
　　“名字，系名，班级；你班主任是谁？”他面不改色地问出这句。
　　听他这么问，我心脏差点漏跳一拍。。。虽然我无所谓，虽然我不是那种好到不行的学生。但是，这种事较真起来；搞不好一个警告处分。
　　我又回到他面前，叹了一口气；把他拽到楼梯转角压低声音：
　　“老师，就不能通融一下么？”
　　他似乎对我拽他这个动作很不悦，挣脱开我的手；依旧拿着手上的登记本一脸正色道：
　　“这是校规，学生守则大一时候就有学习过；还有，把你的衣服穿上。”他有些难以适应地别过脸去。
　　遇上这样无法沟通的人，还是第一回。
　　硬的不行，只能改变策略。我笑得暧昧低头在他耳畔啄吻一口：
　　“我还得去上课，这事改天我单独跟老师您聊。”
　　这句话的着重音放在了“单独”上。走到二楼，我才缓过劲来。。。
　　我，居然亲了那个。。。教高等化学的；我站在二楼拐角那开始呸呸呸地朝地上吐口水抹嘴，亲了他；我这嘴不得烂了。边抹嘴，边回忆。刚才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干了。干得时候没觉得有啥不对。我狠拍了两下额头，让自己恢复理智。看来以后得避着这个人了。

　　阶梯教室里坐了大半的人，讲师在前面讲得绘声绘色。我尽量低调地进去之后找了个后排就坐下。前排一排女生，正在交头接耳地讲着什么，我坐定后；不时有人回头看我，我一一回瞪了他们。忽的，我发现原本和我一个宿舍的女生。我没多想，抬手要拍她背；在还未触到她背的瞬间，我的手就像抽筋了一般剧痛起来。
　　我捏住那只剧痛的手，咬牙低声吼道：
　　“２６８，滚出来！”
　　“您有什么疑问吗？”２６８少年悠然坐在我手边的桌面上，似乎心情很好地玩着那本书自带的钢笔。
　　“我手这是怎么了！？”我举起依旧抽搐疼痛的手臂。
　　少年瞥了一眼道：“这是防止您在性别错位期间发生不当男女关系的异性屏蔽系统，凡是出现您这样错误的人；都会被系统植下这样的异性屏蔽。不过一年后，只要您的性别被承认；异性屏蔽系统会自然解除！”
　　“去你们的鬼系统！妈的，什么破玩意！难道我只能摸男人么！？”我气急大吼起来，２６８却悠然撇撇嘴后再次消失于空气中。
　　“那边的同学，你对我的课有什么不满尽可以出去。”讲师在讲台前瞪着我这里。
　　我挠头，尽量用手挡去脸，低下头；不再说话。
　　前排的女生明显是听到我刚才吼的话，都笑得暧昧；不时回头看我，看完我就笑得更厉害了。
　　我不要像萧墨一样当ＧＡＹ。。。想着想着，我趴在阶梯教室的课桌上睡着了。

　　恍惚中，一只手扶在我手臂上；那只手温暖且动作柔和。好像很久以前有这样的感觉，我睁开眼；黄昏橘色的夕阳透过阶梯教室的窗户将整个教室染成温暖的黄色。一个男子静静站在我眼前，模糊地我看见他纤细的身形和乌黑的长发；精致的五官。他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眼神温柔。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安静地看着我。熟悉的情感涌上心头，我要将他拥入怀里，伸出的手；却被狠狠扇开。
　　我才看清，眼前的不是别人；是咱们‘亲切’的教导主任。
　　“别老动手动脚的，这位同学；你睡觉能睡到这个时间也不容易．抓紧时间快回宿舍！”他后退好几步，像是在保持安全距离一般；警觉地看着我。
　　我揉揉印堂，站起身；边收拾书。暗叹自己怎么会把教导主任看成是那样一个美人。在收拾书的空挡我偷瞄了一眼他，他也摘下眼镜用手轻揉着眉角。那双眼，那张脸和梦里萧墨的皇兄真像；真是见鬼了。
　　我被我自己的发现噎得只顾盯着他的脸。他注意到我的视线后，赶忙戴上眼镜；丢下一句“你记得收拾好以后，快回宿舍。”就匆匆转身逃出教室。
　　“２６８，我想起一件事；在我变成男人之前，有一个人和我说过话。。。那个和我说话的，是你们的人么？”
　　２６８翻着那本书，像在书中寻找着什么现身于我面前边翻书页边解释：
　　“您遇到的那个声音，目前来路不明；建议您不要照做。有什么不明白我可以协助您。”
　　“现在有一个问题。。。”我将一摞教科书夹在臂弯间。
　　２６８抬起头，静等我说。
　　“我今天晚上该住哪？”

作者有话说

　　这个书名好像太文艺了。。。
大BUG,修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