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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离"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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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只顾着叙旧,都忘了我的宝贝兮儿了。乖,娘马上就去给兮儿弄吃的喔。”
玉菡萏索性解下披风,盖在小孩身上,一边轻声细哄,一边对着小青笑道:“青儿,你说兮儿对燕窝莲子羹是不是情有独衷呢。”
“哎呀,我都忘了,小小姐可是睡了有半天了呢,这会也该饿了,要不等会可就麻烦了。”
小青,夸张的锤了一下额头,慌慌张张的跑下去张罗了。
“贤弟,弟妹,这孩子——难道真的是——”何凤离走到玉菡萏面前,望着有琴殇哑声问道。
有琴殇看着妻子幸福的笑容,不紧不慢的走到桌子边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才笑道:“大哥心里不是有答案了么。”
“哇,好可爱的小妹妹,让我抱抱,让我抱抱。”凤鸣冲过去拨开何凤离腻在玉菡萏怀里撒娇,双手不停的捏着若兮的小脸蛋。
似乎是不胜其扰,一对双眸不期然的睁开。
大大的眼睛,不同于婴儿的懵懂,清澈,淡定,自得其乐,眼波流转间,又仿佛一片虚无,清清泠泠的,满不在乎。
玉菡萏看着何凤鸣高兴的样子,忍不住调侃道:“小凤鸣又怎么知道就一定是小妹妹呢,说不定是一个小弟弟喔。”
何凤鸣双手轻捧着若兮的脸,眯着双眼昂着头说:“我当然知道,夫子曾说过,人世间往往有人在第一眼便能认出你的命中注定。”
忽而痴痴的盯着若兮的眼“我以前还不相信,认定是夫子在诳我。可是,这双眼睛——原来这般不可理解的事情也是存在的。”
何凤鸣望着玉菡萏,认真的说:“玉婶婶,你说兮妹妹既然是我的命中注定,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是小妹妹呢?”
“呵呵,笨蛋,谁规定这个世上你的另一伴就一定要是女的。”若兮心里想着,眼神不由一亮,呵呵笑起来。
哎呀,睡了那么久,有多久没吃过人间的食物了呢,上一次吃燕窝莲子羹是什么时候啊。
一边想着,不自觉的吧唧着嘴,连口水流了出来都不知道。
此情此景,乐坏了一屋子的人。
玉菡萏乐呵呵的笑道:“青儿怎么去了还没来啊,我们兮儿可等不得了啊,呵呵呵!”
那高兴样全然没了世人心目中的冷淡高贵样,恐怕也只有有琴殇和她怀中的孩子才能让她如此的真情毕露吧。
玉菡萏一手抱着若兮,一手玩弄着若兮细软的胎发,兀自沉思。
自从谪仙湖抱回后,兮儿不仅从一个小小婴儿一日之间长成一岁大小,还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说话,最让人好笑的是这孩子说的第一句既不是爹也不是娘,而是吃。
偶尔,那滴溜溜的眼珠子流光异彩的都不像个小孩子,让人不得不担心。
不过,这孩子,原本就不是凡品。当时便是从千瓣黑白之莲中所出,就不知道有什么深意没。
转念一想,自己半生为没能孕子所苦,而这孩子刚自莲中所出便遇见自己。
都说缘分天注定,半点不由人。
自己与她相见虽然才一日,却感觉比骨肉亲情还要亲切。不管将来际遇如何,自己势必是要护她到底的。
如此一想,心结顿时打开。
何凤鸣看着若兮吧唧着嘴,一副嘴谗得不得了的表情,心中蓦地一动,原来就这样看着一个人竟也可以有幸福的感觉,
“玉婶婶,兮妹妹肯定是饿坏了,我再去看看吧。”
虽然他小小年纪还不明白自己这就是所谓的柔情万种,只是照着心中所想,去宠着她,看着她开心,自己便也高兴了。
“呵呵,这小子,动作还真快呀。”何凤鸣看着宝贝儿子一副傻楞样,一时百感交集。
儿子小小年纪,对于感情虽然是懵懵懂懂,却也已经初试情爱。
只是情场如战场,
百转千回,总是甜蜜处,不乏辛酸;欢乐时,却也惆怅。
如今看来,兮儿虽然还小,却是灵韵天成。自家宝贝儿子往后少不得还有一场硬战啊。
想到此,不由联想到与妻子正是情路坎坷,经历了大风大浪才能修成正果。遂喃喃念道:
“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数,乱山深处水荥迥,借问一枝如玉为谁开?
轻寒细雨情何限,不道春难管,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
有琴殇一见何凤离神情凄苦,知他一定是忆及自己往日种种,遂劝道:“大哥,你也不必太操心,儿孙自有儿孙幅。再说,我们谁不是如此经历过来的,有些事情是只能他们自己经历过后才会懂得的。”
“罢了罢了,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倒是为兄的迂腐了。这些着事就留着他们自己烦去吧。”何凤离本就是豁达爽朗之人,听有琴殇如此一说,也便放下心来。
“来,让何伯伯抱抱小兮儿。”何凤离接过若兮,伸手往内衣里摸出一块通体雪白的玉诀,刚准备拿给若兮,只听“扑哧”一声,一口口水便喷到自己脸上。
“为长不尊,竟然敢帮着你儿子打我主意,呵呵,给你洗洗脸。”若兮挥舞着小手臂一脸纯真的笑着,任谁也不会怀疑她的动机。
“何大哥,兮儿一定是因为突然换人抱还不习惯,你千万不要见意啊。”玉菡萏一脸抱歉的说,忍着笑连忙伸手要接回若兮。
“是啊,大哥。或许我们武刀弄剑惯了,兮儿还不习惯呢。菡萏都不让我抱,怕身上的戾气吓到了她。”
有琴殇看大哥一副深受打击的表情连忙打圆场说道。
恩,看来这世上的爹娘都还是满疼我的。以后为非作歹不怕了。呵呵!一丝得意的眼光划过,有琴若兮快乐的打着小九九,殊不知因为隔得近,何凤离把她的表情一览无余。
瞪大着双眼,何凤离在心中祈祷:儿子,你自求多福吧,爹爹只能在精神上支持你了。
这么一点大,就知道捉弄自己了,要长大了那还了得。
原本还准备帮儿子一把,在兮儿懵懂的时候将传媳玉诀送与她,等她大了想赖帐也不行了。
如此看来,自己分明小看了这小娃娃。
何凤离拿着玉诀叹了口气,从腰间取下一把巴掌大的檀木短剑,对着若兮说道“兮儿既然不肯收伯伯的玉诀,那这把小剑可不能不要了哦。”
“大哥,万万不可,这把短剑事观何家宝藏,怎么可以如此送人。”有琴殇不赞同的回绝何凤离。
“贤弟不必担心,想我何家祖先受人所托保管此剑直至交到我的手上,足足已有三十二代矣。
此剑名叫‘不离’,当日祖先答应保管,便有言在先,何家第三十三代传人出生时,若无人来取剑,这个誓约便可作废。
只是我何家子孙切不可对这短剑有非分之想。
现在,我将它送给兮儿只不过是觉得她应该会喜欢。
况且,过了这么久都没人来取剑,说不定剑的主人早就忘了,这把剑单看材质,雕工却也算的上极品,给兮儿玩玩还是可以的。”说罢,将短剑递到若兮面前。
有琴殇被何凤离一番强白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看看若兮的反映,她若不喜欢,何凤离虽然失望,但也定然不会说什么的。
看着被送到眼前的檀木短剑,若兮感觉到剑内仿佛有两股截然不同的气在流动着。
一般情况下都是阳极生阴,阴极转阳,而这两股气夹杂在一起却相安无事。
和自己体内的法力倒是很像呢。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自己活了到底有多久了呢,一件凡物竟然隐隐勾起了那些远古的已经遗忘了的记忆。
灵台御苑里,那么多的花,梅花,君子兰,牡丹,菊花,海棠,山茶,杜鹃等等,以琼浆玉露滋养着,竟然惘顾季节在同一个节气里姹紫嫣红的竞相开放。
群花落地生根,仔细一瞧,它们竟生长成了一个诡秘的阵法。
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呢,没有蓝天白云,只有温暖的霞光,熨帖着百花争艳或群花间那个斜倚在软塌上的紫衣男子。
他只是这么斜倚在软塌上朝满池莲花凝神,就是这么一个背影,却似乎已等待了亿年,沧海桑田,望眼欲穿。
那么温暖的七彩霞光照在他的身上,却像镀了一层霜。冷漠孤清,又哀惋缠绵。
心,生生疼了起来。
不是他的冷漠孤清让她心疼;
不是他的哀惋缠绵让她心疼;
她只是,看着他如此平淡的享受着这种痛苦,心就不可遏止的痛起来。
他,是谁呢。自己竟然把他给忘记了。
若兮接过那把短剑把玩着,企图再找出一些灵感来。
“贤弟,这可是兮儿自己喜欢啊,这下你就不要再推脱了。”何凤离见若兮接过‘不离’,当真是开心至及。
玉菡萏见女儿拿着短剑玩得不亦乐乎,便开口道“夫君,大哥一番心意,你我二人收受便是,再加推脱,不免过于迂腐了。”
“是啊,是啊,弟妹说的对”
有琴殇看何凤离一脸高兴样,想必对兮儿也是疼爱至及。遂开口道:“如此,我便代兮儿多谢大哥了。”
“呵呵,这才对嘛,自家兄弟就不要客气来客气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