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密令》委鬼

23、绝色之·云锦

　　抢来的出租车载着两个没有身份的人和一名人民警察，转了几个弯，绕了几次道，最后停在一片别墅住宅区旁。
　　苏明示意两个下车，于是三个人下了车。

　　“到了？”司俊飞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豪华别墅住宅区，相当怀疑一个男妓居然能住得起这么高档的居所，当然不排除这男人被人包养……想到苏明在女人身上的样子，掉了一层鸡皮疙瘩，再想到苏明在男人身下的样子，顿时寒毛倒竖……不是恐怖二字可以形容！
　　苏明漫不经心的回答他：“不。”走到他前面，“你的工作证件带着吧？”
　　司俊飞点头：“当然。”
　　苏明说：“拿出来。”
　　“干嘛？”
　　“拿出来啦，借用一下。”苏明有些不耐烦。
　　司俊飞还想说什么，荆色开口：“飞飞，给他吧，明仔不会乱来的。”
　　对于荆色的开口相助，苏明很是得意的飞了司大警探一眼，司俊飞只当作没看见，掏出证件来递给荆色，荆色则将它给了苏明。

　　这时候小区里开出一辆宝马来，苏明板着脸往车前一挡，车子本来就不快，很快停了下来，接着一个年青男人从里面钻出来，一脸晦气的大叫：“干嘛？干嘛？”
　　苏明拿出司俊飞的证件，朝那男人一亮：“警察。我们要办案，现在征用你的车。”
　　“什么？！”
　　苏明理也没理他，从兜里变戏法似的翻出一本小本子和一只笔，飞快的写了几个字，塞给男人：“这是征用通知，明天，凭这个和你的身份证件，到东塘区下河口街道派出所去取车，还有一千块的征用费。”一本正经的说完这些话，把目瞪口呆的男人往边上一推招呼司俊飞和荆色上车，启动马达扬尘而去。

　　等男人回过神来，他的宝马已经无影无踪。
　　车上，荆色坐在后座上抱着肚子哈哈大笑，司俊飞一脸铁青：“你！你这是败坏我们警察的名声！还有！你这是诈骗！诈骗你懂不懂！你……你……”
　　苏明耸耸肩：“也没全骗啊，东塘区真有个下河口街道，那儿真有个派出所。”
　　司俊飞暴走了：“他能去干嘛？你把算把车开到那里去，然后丢一千块钱在车里？”
　　苏明从后视镜里白了他一眼，摇头：“唉……那是当然……不可能滴。”
　　司俊飞叫：“你看！那你叫他去哪里干什么？”
　　苏明很认真的说：“他可以去报案啊！”
　　“苏明——啊！”司俊飞气得跳起来，头顶到车顶又被弹回坐位上，再看看从刚才就笑得象虾米一样的荆色，无力！这两个人完全目无法纪！

　　开了一段路之后，苏明下车把车的前后牌照取了下来，回来继续开，不久开进了一扇拱门，又开了近十分钟，前面出现了一简陋的平顶建筑群，里面影影绰绰有人在走动，当车子停下来的时候不知道谁叫了一句：“明哥哥回来啦！”
　　只见呼的一下子，简陋的平顶房里涌出二三十个孩子，围了上来。

　　最大的孩子看上去也只有十一二岁，手里居然还抱着看起来只有四五个月大小的婴儿……
　　苏明一见到他们就笑了起来，不是酒店里那种职业化的笑容，也不是跟司俊飞斗嘴里的嘲笑，而是一种温馨并且真诚的笑，他下车迎上过来的孩子们说：“最近过得怎么样？”
　　“都好！”
　　“你一直不回来！”
　　“我们很想你呀！”
　　“明哥哥，晶盈想你想得晚上都哭了！”一个男孩子叫道。
　　一个女孩子尖叫：“没有！死朝华！我才没哭！”
　　“哦~~你没哭，那你是不想明哥哥咯？”那个叫朝华的男孩子哈哈笑着说。
　　晶盈哼了一声：“我当然也想明哥哥，但是我没哭！你乱说！”
　　孩子们七嘴八舌的吵着闹着，苏明一点也不烦，耐心的听，等到孩子们终于把自己憋了几天的想念都抒发好了，才笑着说：“好啦，我这不是回来看你们了么？刘浪，云锦还没回来？”
　　抱着婴儿的男孩子回答：“嗯，云锦说他今天会晚点回，所以让我照看佳玲。”他晃了晃婴儿，示意。
　　苏明似乎有些失望似的点了点头：“哦，那等他回来跟他说我回来了，呃……色色姐也回来了，还来了一位客人，让他给我们三人安排个房间。”
　　刘浪点点头，应了下，有点小心的问：“明哥，色色姐……真的回来了？”
　　苏明笑着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嗯！回来了。”

　　司俊飞看着这一幕不禁有些迷茫，这个苏明到底是什么人物？
　　“这是我们自己花钱办的孤儿院，孩子们都是普通人，因为不对外公开，也没有人会来收养他们，我和明仔、云锦赚来的钱都用在他们身上……”荆色解释给他听，“苏明和云锦经常在这里照顾孩子们，我……工作比较多，钱都是转帐进孤儿院的户头，很少来，孩子们都不太认识我。”
　　“云锦又是谁？我们呆在这里不太好吧？！我不想这件事再牵连到其他人了！”司俊飞说道。
　　荆色笑笑：“云锦也是消失者，当然也是绝色里的一员，不过他有些与众不同……你看到他就明白了。”

　　果然，云锦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当天渐渐黑下来，荆色已经跟孩子们混熟，带着几个年纪大些的在厨房准备食物，米是现成的，菜居然是平房后面开垦的几分地里种出来的蕃茄和青菜……
　　苏明带着小一些的孩子们在一间做为活动室的房间里讲故事，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孩子们听得一个个尖叫不已，八成是鬼故事。
　　这些让司俊飞有种自己无法融入其中的隔离感，孩子们对陌生人的排斥心理似乎很重，想来这里的大人们曾经很刻意的告诫过不要与陌生人说话之类的准则，而他们也都很听话。

　　无所是事，他走出平房的建筑群，点了根烟，吞吐着，在烟雾中寻找平静，这些天发生的变化太大。
　　差不多一根烟快要抽完的时候，司俊飞看到与大路相通的小道上有一束光慢慢向这边靠近，他一愣，下意识的把烟蒂丢在地上踩灭，然后警惕的看着那光越来越近，再近一些时就能分辨出那是一个人正手持着一只旧式的手电筒慢慢行近。
　　平房的外圈只有一盏灯，亮度不大，当那人走进那光的范围时，关掉了手电筒，而这时司俊飞已经完全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个人的样貌，然后，他呆住了。

　　确切来说云锦长得不算最美，至少他的五官比不上荆色，艳丽，也比不上苏明英俊，但是绝对是一张属于耐看型的脸，可能你在看第一眼的时候会觉得平淡无奇，但是当你看他第二眼、第三眼、第N眼的时候会发现，每看他一眼，你都会发现一处美丽，这种美丽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甚至你无法确定这种美丽是属于男性还是属于女性的。
　　云锦是一个绝对中性化的人。
　　司俊飞第一眼看到云锦的时候感觉他是个男人，因为他的身形看上去比苏明还要高一些，但是，当他再看一眼这个人的时候，又觉得他应该是个女人……呃，也许有点平胸，但是眼神相当温柔，当他看到司俊飞这个陌生人的时候，有些惊讶的神色看起来极其动人。

　　云锦走到司俊飞的面前，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不要吸烟，对小朋友不好，对你也不好。”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说完之后司俊飞居然产生了一种极度内疚的罪恶感，自己居然在有这么多小孩子的场所吸烟……太……咦？！
　　他突然警醒，为什么会这样？他瞪着面前的人，而云锦也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然后又是一笑：“你很强啊！”
　　就在司俊飞彻底糊涂了的时候，荆色从屋里出来了，看到回来的人，欢叫了一声：“云锦！”扑进他怀里，将他紧紧的抱住。
　　这是司俊飞看到荆色除了自己以外主动的抱其他人，就算是苏明，荆色也没有这样抱过……心里忽然升些一丝紧迫感，这个云锦是啥来头？！不经意的一扭头，看到苏明一脸幸灾乐祸的神情正瞅着自己笑，哼了一声，假装不知道，看向别的地方。

　　与孩子们吃完饭，云锦与苏明去收拾房间，荆色与司俊飞收拾碗筷，荆色一边洗碗一边告诉司俊飞——
　　“云锦是我师父……嗯，确切说就是带我出道的人。”她说。
　　司俊飞愣了愣，心里的某个疙瘩似乎小了点儿，但随即又惊讶：“他是你师父？他多大？”就目测而言，云锦似乎不到三十岁的样子。
　　荆色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记得了，好像快四十了吧……”
　　司俊飞吞了口唾沫：“他进化的能力是不老不死之身么？那也太玄幻了！”
　　荆色笑笑：“怎么可能！云锦是智者，是绝色的发起者和第一代领导人，不过……现在他退休了。”
　　司俊飞皱眉：“退休？这人可靠？”
　　荆色点头：“如果连云锦都不能相信，这世界上就没有我可以相信的人了，消失者只有一种退休方式。”
　　司俊飞一愣，没有开口。
　　荆色继续说：“死亡是消失者唯一的退休方式，云锦在消失者的档案里已经是个死人了，而且死了五年了，他是我所知道迄今为止唯一一个成功逃出组织的消失者。”
　　司俊飞动容：“他……”
　　荆色说：“可惜做为一个死人，他不能回到普通社会上去生活，现在的他只能在附近的高档小区里给一些外国人做做家教赚钱养活这些孩子们，他逃出来了，却永远回不到正常的人类社会中去……”
　　“为什么？”他问。
　　荆色沉默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碗，转身认真的看着司俊飞：“飞飞，消失者不是神，也许从某些方面来说我们是进化的，但是上帝是公平的，没有完美的消失者，不同的消失者有不同的生理缺陷，明仔其实看不到这个世界上的颜色，对他来说这世界上只有黑白和各种不同色阶的灰……云锦他是双性人，而且很不幸的是，由于没有即时做性别矫正，不论是男性生殖器还是女性生殖器，都没有发育完全，也就是说，他几乎算是无性，这样的他无法被正常社会接受的；而我……”她低下了头，咬了咬唇，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才再度开口：“我不能生孩子……”她的声音轻得有些发抖，微微带了些哭腔，“医生说我能生出孩子的机率是千万分之一……飞飞，你会不会嫌弃我？”

　　司俊飞呆了呆，张开双臂抱住她：“不会。”
　　荆色抽了抽鼻子，感动不已……
　　“不过……”司俊飞接着说了一句：“老婆啊，什么时候咱们把婚先结了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