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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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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送吕品天回学校,在路上踟蹰了半天,邹扬怎么也找不到最适合开口的语气。他在脑海中拼命地回想昨天晚上想了一夜还请婷婷姐帮忙修改的底稿,结果只剩下一片空白。当真是跟上了决赛考场,结果却发现自己忘记带准考证一样绝望。
到了宿舍楼下,吕品天照例道了句“我上去了”就要抬脚。结果走不了,自己的手还被捏在人家的口袋里。她转头,诧异地看邹扬,后者的脸色古怪的紧。
“邹扬,你有事儿吗,我得上去了,一桌子的东西乱成一团都没收拾。”
邹扬急的脑门子直冒汗,若干年后吕品天回想起他当时的模样都觉得好笑,挺大的一人儿,平常多大老爷儿们的脾气,当时竟然能紧张成那样。就怕一松手,自己就从他的掌心逃到天涯海角了。
邹扬正憋着不知道要找什么借口,凑巧手机铃声响了。他怕吕品天会借机从自己眼皮底下溜了,一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大衣口袋,一手忙着接听电话。是舍友咋咋呼呼的声音:“老三,来不来唱K啊?隔壁的阿黄订了厢,结果两人跑去市中心吃烛光晚餐了。免费的唱K啊,你可得赶紧过来。”
邹扬刚想骂唱个毛K!转念一想,去唱K总胜过放她回宿舍的好,于是好说歹说又把吕品天拉去了KTV。说起来吕姑娘倒不是真对唱K有多大的兴趣,关键是听到了免费两个字。本着有便宜不占是傻瓜这一原则,她义无反顾地丢下了还在等待她整理的桌子柜子,屁颠颠地跟去了KTV。
邹扬的舍友外加其中一人的女友,一行八人,乐呵呵地跑去了免费的KTV。人到了以后才发现是小包。也难怪,一对情侣,订的是其他型号包厢也就奇怪了。挤的要命,半长的沙发根本容不下这么多人。老四的女友跟他是从初中一路过来的,早已是老夫老妻毫不避讳。他直接把女友往自己腿上一放,笑道:“瞧我们自觉吧,给你们贡献出场地来了。”
吕品天正在边上乐呵乐呵地看呢,边上老大就发话了:“还笑什么笑,我说老三,你俩是不是太占地方了?没见着人多嘛,跟人家四四和晶晶学学,你抱吕品天吧,能多出点空间就多出点空间。”
吕品天大窘,正欲驳斥“你们怎么不叠罗汉呢,把空间全给我让出来最好!”,邹扬笑了,把抓在手里玩的手机随手塞进裤兜里,探身将坐在自己身边的吕品天挪到了自己怀中。吕品天惊慌失措,本能地想要挣扎;邹扬两只胳膊却箍的紧紧,不给她动来动去的机会。
也许是空调温度打得太高,也许是包厢小人又挤的多,又也许是自己在别人怀里,呼吸时,他唇齿鼻孔的气息全萦绕在自己脸上和脖颈间;吕品天觉得口干舌燥,还没有开始唱歌,嗓子就干的要命。她本能地伸出舌头舔自己的嘴唇,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的歌词,一句句地在自己心里默念:
“在那些苍翠的路上
历遍了多少创伤
在那张苍老的面上
亦记载了风霜
秋风秋雨的度日
是青春少年时
迫不得已的话别没说再见
回望昨日在异乡那门前
唏嘘的感慨一年年
但日落日出永没变迁
这刻在望着父亲笑容时
竟不知不觉的无言
让日落暮色渗满泪眼
在那些开放的路上
踏碎过多少理想
在那张高挂的面上
被引证了几多
千秋不变的日月
在相惜里共存
姑息分割的大地划了界线
回望昨日在异乡那门前
唏嘘的感慨一年年
但日落日出永没变迁
这刻在望着父亲笑容时
竟不知不觉的无言
让日落暮色渗满泪眼”
老五和老六他们唱的是BEYOND的大地。吕品天记得江明川最喜欢的是BEYONG的歌,初中年代的男生都喜欢BEYONG,那个年纪的男生,都喜欢家驹。时年家驹早已逝去,他们也是在香港乐坛上找不到自己的容身之所才被迫转战东瀛;费尽心思地上各种综艺节目,那个眼睛苍茫而鉴定的男子却失足从舞台上跌落下去。想不到隔着这么久,他依然可以时光的隧道穿梭而来,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男孩。
吕品天动了一下,她想从桌上拿饮料喝。邹扬闷哼了一声,略有些恼怒地斥道:“别乱动。”她不明就里,只道他是被自己压的腿麻了,连忙端坐好;觉得有东西搁着自己的腿了,随手一摸,说,这是你手机吧,赶紧拿出去,搁着我难受。
《大地》的音乐声落下,当时正切歌间隙,全场都听见了 。大家哄笑,吕品天反应再迟钝也明白过来有蹊跷,脸红的跟什么似的。邹扬浑身绷得紧紧,苦笑不已,凑在她耳边感慨:“天天,你也太可爱了吧。”
两人被硬推上去选歌,无论吕品天怎么反复强调自己没有音乐细胞都无效。邹扬会唱的歌不多,两人挑选了半天,挑中了刘嘉玲跟张信哲著名的对唱情歌《有一点动心》。刘嘉玲在歌唱方面作品甚少,这一首却流传一时。
“我和你男和女
都逃不过爱情
谁愿意有勇气
不顾一切付出真心
你说的不只你还包括我自己
该不该再继续该不该有回忆
让爱一步一步靠近
我对你有一点动心
却如此害怕看你的眼睛
那么一点点动心一点点迟疑
不敢相信我的情不自禁
我对你有一点动心不知结果是被伤悲还是喜
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一点点迟疑
害怕爱过以后还是要失去难以抗拒
oh
人最害怕就是动了情
虽然不想不看也不听却陷入爱里
我和你男和女
都逃不过爱情
也许应该放心
让爱一步步靠近”
吕品天觉得尴尬,平日的落落大方全然失了形色,只剩下一个惴惴不安声音小的像蚊子哼的红脸女孩。邹扬当着众人的面握住她的手,不时转头提醒她几句,一首歌唱的支离破碎,包厢里也乱成一团。全是一张张戏谑的笑脸和众人吹口哨的声音。这样的热闹,总会让人觉得温暖,恨不得一世都是这般澄澈美好。
他说着挖苦的话,但笑容中没有一丝戏谑,暖暖的,轻轻的,柔和得如同初春的阳光。
那一天包厢里灯火昏暗,薄得像一层烟雾,甚至多年后往复出现在吕品天的梦里。她记得燕子该从更远的南方飞回来了,唧唧呢喃;春江水暖鸭先知,大概学校不远处的那个大池塘里会有“嘎嘎”的大白鸭在叫。街上的积雪早已融化,花坛里的碧草要萌出葱茏的新芽。
那一刻,距离她从邹扬口中第一次听到“我爱你”两个小时。
(作者有话说:听着MP3记歌词,简直是对自己的巨大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