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那条线索（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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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人双目，取阴月精华，满百眼，无所惧……此法无道，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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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启枫剑眉微蹙，食指轻点了一下床上的玉狐狸，转而看我，略一沉声道：“想不到狐妖竟还是把这邪门歪道保存了下来……”
“什么？”我一怔，他这么说什么意思？
他视线飘散开去，轻叹了口气，反问我道：“在你眼里狐妖是怎样的妖怪？”
我狐疑地看着他，想也没怎么想就回答道：“狐妖么，肯定是擅于蛊惑人的……”
可不是，我们家附近的那帮子中老年妇女每次看到我家那两只魂灵都要飞走了，虽然我没什么感觉。
萧启枫像是听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他嘴角嘲弄似地勾起，微微摇了摇头。
“难道不是么？”我奇怪地问。
虽然我们家那两只从没向我施展过什么狐妖特别的本事，可那白话聊斋姑娘我可是从小看到大的，里面形形色色的狐妖和人的故事无一不是从狐妖蛊惑人开始的。
“是，但也不是……”此人说得高深莫测。
“你是高僧么，说话那么玄乎……”我瞥了他一眼。
切，什么叫是也不是啊，存心吊人胃口~
“现在的人们提起狐妖，基本上都是你刚刚那反应……不过现在很少有人知道狐妖一族曾经也是被人供奉的瑞兽。”他调整了坐姿，直接把床头柜变成了靠背，略微侧着身歪倚在上面，似笑非笑，唇角带点慵懒，像是说着虚幻的故事。
“瑞兽？”自我有意识以来就没听说有人把狐狸当瑞兽的，只知道“狐狸精”万年不变是句骂人的话。
他点点头：“甚至现在臭名昭著的九尾狐，都曾经是西王母的使者，几千年以前，民间也一度流传见九尾白狐者可为王的说法，但是，不管是瑞兽还是凶兽，他们都在追求一个高不可攀的终点……”
“得道成仙？”我不禁想到了同是狐妖的爷爷和爸爸，就算是已经得道成为狐仙的他们也还是禁不住获得力量的诱惑，日复一日的清心修被欲望取代，终是从仙兽沦落为妖兽。
床边的窗子半开着，时而卷入的闷热微风混在空调开足的病房里让人更觉得闷得难受，我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试探地问道：“夺人双目来修炼的邪法与这有关？”
“不管是谁，总是希望探寻捷径的，而捷径，往往是从邪法中而来，”萧启枫继续道，“传说狐妖一族为了本族的世代旺盛曾搜集天下各种法术并汇总成一本册子，那册子中不仅有很多地仙留下的正派法术，还有邪魔恶鬼的旁门法术，而那夺眼修炼的方法也被载入其中……”
“狐妖们还是忍受不住诱惑么……”听到这里我已经比较平静了，接下来的事基本上也猜的出个大概。
“不止如此，由于本就邪门，再加上当时狐妖一族对修道成仙的狂热，狐妖们开始肆无忌惮用法术蛊惑人类，直到从人身上取到想要的眼睛为止……这么一来，再也没有人供奉狐妖了，狐妖就此由瑞兽变为认人唾弃的凶兽。”萧启枫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发沉，“人有一句话叫做‘人在做天在看’，虽然我不怎么相信天上那帮老家伙看得出什么名堂，不过那时候狐妖的暴行已经失去了控制，戾气滔天，天上的老家伙么实在是坐不住了，只好遣百道天雷下凡，修行那邪法的妖狐几乎无一幸存，连那汇集法术的册子也不知所踪……却没想到那册子竟然还留存在狐妖一族中，和，天上的老家伙么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我是没有兴趣去关那天上还是低下的家伙们的反应，现在有个更重要问题放在我面前，我抑不住脸上的惊讶连忙追问：“你的意思是……爷爷给我的那本书就是那本狐妖的法术秘笈。”
他撩了撩被风吹落到眼前的发丝，眸光一转，道：“八九不离十。”
那本简笔画图鉴似的破书那么有来头？！难怪爷爷把它交给我的时候一脸认真严肃。
但是为什么要给我啊，我又不是狐妖，再说了，那里面还有那么多旁门左道的东西，他们就不怕我哪天一变态也去练着玩？
知识的力量是可怕的啊~
“又呆了？”萧启枫的声音把我从思绪小黑屋里脱了出来，我转过头对上他深不见底的双眸。
“我才没呆，”我撇撇嘴狡辩，“被你兜了那么一大圈子，我觉得更加证明了我之前猜测。”
“哦？”他离开床头柜这个靠背，身子朝我这边倾过来了一些，似乎对我的猜测颇有兴趣。
“梦貘曾说过那只百目鬼身上的妖气很复杂，甚至把那百目鬼误认作过狐妖，”我一边讲一边理着自己的思绪，毕竟这种假设太过离奇，“而我们也只是因为她的外形而以为她是百目鬼，所以我想，那百目鬼会不会不是百目鬼，而是狐妖，像你说的那种修炼了邪法的狐妖？”
“这么说来也很有可能，不过，当年那些懂得夺目修炼之法的狐妖都在天雷之劫中丧生，而那记载法术的册子又在你家那两只狐妖身上……”他说着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被他看得有些懊恼：“爷爷和爸爸才不会把这种邪门东西教给别的妖怪！你不要乱怀疑啊，再说你应该都跟他们有联系的吧，要是他们真做了这事你也不会不知道吧……”
说实话我有些底气不足。
正当我有些心虚地半垂着视线，萧启枫一阵轻笑传入耳朵，我一抬眼，果然对上此人一脸得逞的可恶表情。
“吓唬我很好玩？！”我怒指。
此人竟然诚实地朝我点点头，还没等我想好怎么报复他，他便敛了那一脸坏笑，道：“放心，虽然我曾经不太放心过你家那两老，不过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我对他们的了解也不像原先那样肤浅了……”他说完拿起放在床上的玉狐狸端详了一阵，忽然把那玉狐狸放在鼻尖嗅了嗅，半晌又幽幽开口：“那只百目鬼，估计跟你猜测的一样，就是只狐妖，只是她是怎么学会那夺人眼修炼的方法……这之间不知发生了什么。”
“啊？”嗅了嗅这玉狐狸就能确定那百目鬼是狐妖了？你是狗吗？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嘴角又习惯性地勾起一抹浅笑手中翻转着那玉狐狸，似是要从不同角度讲它观察得清清楚楚。
病房里一下子又安静下来，我看向那在灯光下泛着流光的玉狐狸，脑中思绪翻腾。
那百目鬼到底是为什么会学会这邪门法术，有为什么三番两次地袭击我……这一件件离奇的事件背后像是有一条线把他们串了起来，但是这条线，我却始终摸不到。
我正被困在繁杂的思绪中，忽然听见萧启枫发出了一个像是惊讶道极点才会发出的单音节。
“怎么了？”我把视线落在他身上，却见到了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的惊讶。
他眉头紧紧皱起，甚至带着凤眸也微眯了起来，他把手玉狐狸翻转了过来，我俯下身子头仔细一瞧，也惊讶地快要说不清楚话：“这，这个花纹是……”
“荆棘。”他像是从喉咙地深处发出声音，双眸思斯盯着那条攀在玉狐狸光洁肚皮上的纹样。
我只觉得脑子里的思绪更加烦乱，强迫症般地又看了一眼那玉狐狸肚皮上的，却仍是看到一模一样的花纹，跟萧启枫脸上那时有时无的荆棘纹一模一样的纹样！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那条线索（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