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青春，爱之印痕》骁女

2、Kid's Game

　　开始的那一天，我们像往常一样玩着属于我们的那种“Kids\' Game”。

　　我们都在青黄不接的十七岁，觉得比十六岁懂了那么点事，然而又未必想被说成十八岁那么老成。青春对我们来说，只是刚刚好停在这一年的车，开过了站，好像再多的快乐都没有办法重来。
　　所以我们只知道游戏，从古早流传下来的游戏到现代网络流行的游戏，花钱的不花钱的，刺激的不刺激的，只是为了证明有过这个年纪，我们都玩过一把。而Kids\' Game只是其中并不太刺激，又可能特别花钱的那种。
　　玩这个游戏，其实只是为了偶尔可能会得到的快感。
　　我们在下午的某个时段，找一个幸运儿向女生公寓的窗户扔石子，扔到哪里，就去向那个套间的女孩子表白——
　　一套公寓住三个女孩子，我们有三个人可以随意挑选自己中意的女孩子追求，成功约会到三垒的那个，就是下次游戏的幸运儿，可以选择向自己喜欢的房间扔石子。

　　这个游戏，从我们十七岁那年的生日开始，两个月间玩了快三轮——
　　这次的幸运儿终于又是我。

　　“扔吧！”
　　孟创几乎从一开始就忍不住焦躁与兴奋。做过两次幸运儿，他一直喜欢那种大眼睛大胸脯大屁股的女生，锲而不舍地用他那被日本卡通教坏了的审美观荼毒我们，而我并不打算那么做。

　　“要不要最新的美女形势调查表？”
　　孟军一边用望远镜仔细窥探对面楼层的每间公寓，一边给了我一张纸——
　　上面写满了所有没有和我们玩过游戏的美女定居的地点。

　　说真的，没劲！
　　一样的美女，一样的感觉。拉了手就KISS，KISS完就SHOPPING，然后找间旅馆ML。这样的过程，玩了三个轮回，他们居然还没腻——
　　我腻了！

　　虽然我抱着一些坏心眼，但是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主意，只是抢过孟军手里的望远镜，随便看看有没有什么顺眼的猎物——
　　就在那个时候，阳光反射到对面某间公寓的闪光刺花了我的眼，好像是天帮我拿了主意。

　　那一天，我拿着小石子，敲开了她们的门。

　　给我开门的是一个无论长相身材或者气质都完全可以被孟创孟军两兄弟评断为不及格的女人。但是这也未必不好，因为我本来就存了恶作剧的心思。
　　眼镜背后她眼睛的形状其实并不是很清楚，但是我依然大声地说，“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吧！”

　　我知道这样的剧情实在很老土很没有新意，但是就这样被我们简简单单一句话骗倒的女生不在少数。或者说，看到了我们的外表，和我们外表所代表的东西，那些女生其实根本不在乎自己听到了什么。
　　但是这个女人有些不同。她微笑着拉开了门，技巧地让我的视线越过她看见她身后客厅里或坐或站的另外两个女人，然后用并不柔美的声音问，“你说什么？”

　　另外两个女人，居然是远远超过“及格水准”以上的精品。而且她们的态度确实相当特别。
　　其中一个即使有一瞬投给过我好奇的眼神，然而完全没有起身询问的兴趣；而另外一个虽然看着我，甚至拿起了笔在临摹什么，却好像根本没有看见我这个人。
　　所以我决定还是突破这个水准以下的女人。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她就像以往的每个女生一样，并没有对这诡异的问题警觉，反而相当痛快地给了我答案。
　　“我叫粟兰，沧海一粟的粟，兰花的兰。”

　　原来她只是个另一个对自己没有自信的女人，我有些莫名的失望，然而这个游戏应该会在最短时间内结束，所以我并没有退却的意思。
　　“我是楚鑫，西楚霸王的楚，三个金叠在一起的鑫。”
　　而我确实有足够多的金。

　　“很好，楚鑫是吧……”
　　粟兰宛然一笑，突然我觉得有一种冰冷的感觉从脚底升起。那种笑容，是一种掌控了所有人所有事之后才能流露出来的笑容。
　　而她随后展示给我看的东西确实令我有瞬间窒息的痛感。
　　“楚鑫同学，谢谢你对我的表白。在此我也接受了，那么，希望以后我们能相处的愉快……”

　　她从牛仔裤的口袋里取出银白色的录音笔，我可以清楚的看见录音键的闪灯。然后她并不纤细的手指按停机器，然后用凌驾于我之上的气势睥睨着我。
　　“山盟海誓总要有个见证，尤其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表白。我留下个记录你不会大惊小怪吧！”

　　于是就在我呆愣的瞬间，我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调戏了。
　　她用手指捏了捏我的下巴，然后在我的脸颊上抚摩了好几下，用一种诚恳地让我想吐的口气说，“学生会主席，你实在应该更谨慎一点的。不过那也只能等到下一次了……明天下午放学后，你就在第一教学楼后面的西餐厅等我，为了给我美好的第一次约会，请你多准备一点钱，还有别忘了带上□□长与体育部长……我也会携伴参加的……”

　　我们的游戏规则，这个女人似乎早已看得通透，而且配合得出乎我的意料。
　　但是为何，我的心里居然响起了丧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