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首领，有何贵干？》冼池

174、你的首领174

　　人类的大脑能够记住多么久远的东西？这一点似乎没有明确的结果。
　　在今天遇到有希子之前，泽城千代也不认为小孩子能够记住什么事情，但是似乎身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残存的记忆要比她想象中还要熟悉这种感觉。

　　在听到有希子口中的“母亲”的词语，泽城千代的眼睛还是不自觉地眨了一下，然后在那一瞬间，眼泪已经不自觉地滑落了下来。

　　有希子微微一愣，却并没有露出什么惊慌失措的表情，她伸出手摸了摸泽城千代的发顶，然后把她搂在了怀里。
　　她轻轻地抚摸着泽城千代的脊背，安慰地开口道：“没关系的，我在这里。”

　　总觉得，曾经被人这么紧紧地抱着过，只要靠在对方的怀抱里，就会觉得莫名的安心……这种安心感和与太宰治以及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的安心感完全不同，却又陌生得让她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经历过这一切。
　　泽城千代抬眼看向有希子，轻声道：“谢谢……”

　　“千代酱，有空要不要来我家做客？”有希子笑眯眯地说道：“我可是很欢迎你的，千代酱应该会和我家小新还有他的小伙伴相处得不错的。”
　　她扬了扬手中的手机，显然是打算和泽城千代交换号码。

　　泽城千代扫了一眼周围的情况，没有说话。
　　要是这附近有什么危险人物的话……

　　似乎是担心泽城千代有所防备，有希子解释道：“其实我第一眼看到千代酱的时候也感觉很亲切呢，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一样，嗯……应该是在片场吧？毕竟千代酱很可爱，可爱的人”

　　犹豫了一瞬间，泽城千代最终还是给出了电话号码。
　　至少在解决完那群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扑出来咬她一口的人之前，她暂时不会和有希子有进一步地交往，免得给她惹上麻烦。

　　在和有希子告别之后，泽城千代才拿起手机，电话还没有接通，降谷零已经开车停在了她的面前，道：“看来我对时间的把控还算是准确。”

　　泽城千代把手机重新放回包里，回头看了一眼茶餐厅的窗户，黑羽盗一的身影已经不见，大概是也下楼了吧。
　　这样想着，泽城千代拉开车门坐了回去，叹了一口气道：“我们走吧。”

　　等到她上车之后，降谷零用余光瞥了一眼泽城千代的表情，随后伸手打开了车载音乐，没有再挑起任何的话题。

　　泽城千代沉默了片刻，看向窗外偶尔走过的行人。
　　他们有的孤身一人、有的结伴而行，偶然有一对母女路过，女孩子牵着母亲的手蹦蹦跳跳，仿佛只要有她在，即使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用担心。

　　泽城千代看着那对母女的身影飞速从自己身边略过，随后她开口问道：“安室先生的母亲是什么样子的？”

　　听到她的话，降谷零先是一愣，随后开口道：“时间太久，我已经记不清了。”

　　泽城千代靠在车窗边，一手托腮，并没有在意这有些过于敷衍的借口，只是哦了一声。

　　车载音乐在狭窄的空间内流动，过了一会，降谷零才开口道：“是一位很温柔的人，我很喜欢她。”
　　说出这话的时候，降谷零的语气有一瞬间格外的温柔，似乎是在怀念着某件事，然而在泽城千代转过头想要进一步确定这种感情和自己猜测的是否一致的时候，降谷零已经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了。

　　泽城千代眨眨眼，转头看向降谷零，开玩笑地说道：“刚才安室先生不是还说不记得了吗？”

　　降谷零顺着她的话解释道：“即使曾经经历过的事情被时间不断磨灭，那种温柔的感觉也不会忘记的，就像是本能一样。”

　　泽城千代一怔，垂下绿色的眼眸，没有说话。
　　本能啊，时间再怎么流逝也不会改变的本能啊……

　　降谷零瞥了她一眼，接着说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只是突然想起她了……”泽城千代说到这里一顿，接着纠正道：“不对，不是想起她，只是想起了安室先生刚才说的那种感觉。”
　　那种被温柔笼罩的安心感觉，就是降谷零口中的“本能”吧。

　　降谷零从她过于委婉的语气中明白了她的意思。
　　泽城千代也是会思念母亲的孩子啊……

　　之前他从松本奶奶和社区那里也或多或少了解到了一些和泽城千代相关的事情，但大部分事情也仅仅是和泽城千代本人相关而已。
　　比如泽城千代擅长大提琴，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和周围人相处得很好……

　　但是泽城千代的父母就像是彻彻底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一样，似乎没有多少人记得他们，连泽城千代本人都不记得。
　　就算是松本奶奶在提起他们的时候，也只是说他们是很好的人、很好的父母，其余具体的事情就像是被碎纸机消除的文件一样，让人难以找回，即使降谷零动用了公安的力量也一样。

　　察觉到降谷零的目光，泽城千代淡定地开口道：“只是突然想起来这些事情而已，再说这种事情也只是偶然，比起这些，我还是更介意他们两个给我留下的麻烦。”

　　看到她的情绪已经恢复如常，降谷零也不再说话。

　　泽城千代打开手机屏幕看了一眼时间，接着说道：“时间还早，暂时先不回Port Mafia的总部了，我有个别的地方想去。”

　　降谷零转动方向盘，接着开口问道：“什么地方？”

　　“武装侦探社。”

　　要说调查关于泽城夫妇的事情的话，直接用那张照片去找坂口安吾是最简单的方式了，毕竟对方有着可以读取物体上残存记忆的异能力，只要简单接触一下就可以解答泽城千代想要知道的一切。
　　但是想到需要让别人来接触那两个人的记忆，泽城千代就有些莫名的别扭，说到底这张照片上的记忆未必像之前那份资料上的情报那么重要，大概率也只是泽城夫妇的过往记忆而已，她也没必要执着于让坂口安吾全部看到并转述给她。

　　不如直接交给武装侦探社来调查，虽然她本来也没报什么期望，但是至少稍微去尝试一下……
　　但是……除了那对父母到底在做什么之外，她现在也想稍微了解一下别的，比如他们曾经做过些什么、去过哪些地方，还有，他们究竟是怎样的人。

　　车辆最后停在了武装侦探社的门口，泽城千代看着处于楼上看起来有些狭窄的房间，挎起自己从副驾驶拿出的公文包，默默关上车门，对降谷零道：“麻烦安室先生一会儿来接我了。”

　　降谷零和她对视一眼，随后道：“时间不要太久了，这里不止有我们。”
　　盯着泽城千代的那伙人还躲在暗处，在这种非Port Mafia可以管辖的范围内出事的话，事情有可能会陷入不可挽回的境地。

　　“嗯。”泽城千代目送着降谷零离开，这才再次抬头看向传说中的武装侦探社所在的房间。
　　说实话，怎么看都稍显寒酸，要和Port Mafia相比更不用说，不过再怎么说武装侦探社也是得到过异能特务科认证的正经的异能组织，肯定和普通的侦探事务所有一定的区别。

　　武装侦探社位于一座老旧办公楼的四层，下面有咖啡厅和律师事务所，不同的招牌挂在楼层上，让办公楼看起来更加老旧了。
　　能感觉到经费好像确实不是很足的样子，毕竟也不是谁都能像森鸥外那样用莫名其妙的方式生财的……

　　泽城千代沿着狭窄的走廊向上，她走到门口，盯着门牌看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敲门。
　　她的手刚刚抬起来，门已经被人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一位短发女性，她的发侧别着一枚蝴蝶发卡，见到泽城千代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后开口问道：“请问你有预约吗？目前有一部分委托在进行中，可能暂时没办法帮助后面的委托人继续进行调查。”

　　泽城千代先是报出了自己的委托预约排号，随后道：“其实我是想来送一样关于委托调查的东西，但是这份东西对我很重要，我不能把原件交给你们，所以我特意带了原件，希望你们能提前看一下，关于这份原件的其他我所知道的情报，我也简单整理了一下，做成了一份资料。”
　　说完，她将自己的公文包微微向前推了推。

　　对方眨眨眼，端详了她一会儿，这才道：“你先进来吧。”

　　泽城千代走进了武装侦探社的内部，房间比她想象中要大一点，不过里面的设施有些杂乱，最为整洁的就是会客室和里面的几张办公桌，其余地方或多或少都摆放着部分杂物。
　　只要从环境上简单判断一下，就能看出武装侦探社的经费紧张了。

　　“抱歉，现在只有我能招待你了，其他人去调取资料，一时半会大概回不来。”她说着说着忽然想起什么，露出一个苦笑，道：“乱步先生自己去买和果子了，大概是担心太多委托人直接上门吧。”

　　“这样啊。”泽城千代笑着点点头，道：“我叫泽城千代。”

　　“与谢野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