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黑白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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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兜兜转转，打打闹闹，丢了匹马的两人共乘一骑终於在七月初六时赶到了扬城外土拨山山脚。土拨山脚下只有一间福来客栈，两人进入客栈後发现，那里已是人满为患。
[这麽多人，早知道路上就走快些了。]发髻上插了支做工精细的金龙簪，面如冠玉的男人轻摇著折扇抱怨。一身华美白衣把他衬得如画中仙人般飘逸。
[那还不是因为庄.....黎儿你的错麽？我知道，你是故意将马放走的！]面部线条刚毅冷峻，身著简单黑衣的男人道。他黑著脸看起来心情很不好，阴沈著脸。
[两....两位大爷...打尖还是住店？]小二战战兢兢跑到门口，将争执的二人让了进去。这倒霉孩子估计被哪个大脾气的客人给打了，缠了一脑门白布。
[先吃饭後住店，小二哥你先给我们来几样可口的小菜，再来两坛好酒，然後给我们开一间上房。]庄黎儿.....呃....龙黎对小二温和一笑，掏出锭碎银放在他手心。
[终於遇上个好说话的大爷了.....]小二激动地想，手脚也明显麻利起来。[两位爷楼上天字号房请，酒菜稍候送上。]
[哎？这不是还有张桌子麽.不劳烦小二哥了,我们就在大堂吃了.]龙黎见大堂中央有张空桌,顺手把包袱丢桌上,拉著林尧坐下.林尧仍阴沈著脸,也不搭理他,整个像尊石像样坐那不动.
小二为难的往四周望望,压低声音对两人说[不好意思二位爷......这位子坐不得.]
[有人订下了?]龙黎慢条斯理的拎起茶壶打开盖闻,见茶叶还过得去,顺手倒了两杯茶,自己喝著一杯,将另一杯推至林尧面前.瞧他那架势,就算这桌真有人订了,他也不会让.
[不是,大爷......您看看两边就知道了......]小二知道是劝不住了,放下这句便老老实实的做自己本分工作去.
龙黎喝著茶四处看,左边,清一色的黑.右边,清一色的白.[噗!]可怜那口茶,还没喝就让他给喷了出来.呜呼哀哉!
[卖艺麽?如此统一的装扮]龙黎低声说.
[是黎儿少见多怪,我刚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穿黑衣的乃□□,穿白衣的乃白道.]林尧呷了口茶,复补充道,[我虽身穿黑衣,但确确实实是白道中人.]
[原来如此....]
龙黎又往四处看看,然後看了看自己所坐的桌子.....
[他奶奶的,敢情这群人拿我们这桌子当分隔线用.]
[□□的就穿黑衣,白道的就穿白衣,还真是容易区分,也免得伤了自己人.]
龙黎这一番滔滔不绝自是落入了旁人的耳朵里,很多人开始盯他的桌子.
有个不长眼的络腮胡子大汉靠过来冲林尧抱了抱拳.[这位大哥是在哪个山头上混的?俺是黑虎寨的当家滴.]
[噗.....哈哈哈哈!]某人笑.
皱眉,林尧抬脚踏上旁边空闲的板凳,板凳弹起撞上大汉的脊背轻易把人击昏,直直的往桌上砸.一声冷哼,神情阴霾的男人拾起剑挥手将死猪般的大汉扫到桌底冷瞥了眼大笑不止的人.继续喝茶.
这边才有人把络腮胡子拖下去,那厢就又有人靠了上来,不过换了目标.[这位公子如此风骨,请问师承何处?]文弱书生打扮的一人拱了拱手问.他靠的近了,手几乎是贴著龙黎衣襟滑过.
龙黎一笑,突的伸手扣住那人脉门.
[在下师承何处暂且不说,阁下定是师承三只手了.]
被扣的手中,显然是一叠银票.
[此人我认得,外号盗书生的易焘]林尧插嘴道.
[哦~~穿著白衣冒充白道中人,看来你这两日得手了不少东西啊.]男人皮笑肉不笑.
[不敢,就得了几样......]
自知失言, 盗书生易焘丢下银票夺门而逃,不巧被两个白堵在门口,拖出去就是一顿好打.
[偷到老子头上来了,活得不耐烦.]把银票塞回衣襟中,他们的酒菜也在同时上了桌.
上了两坛酒,切了两盘鸡和牛肉,炒了盘素菜,搞了点花生米当下酒菜,居然还有道虾仁蒸蛋,龙黎失笑,看来这店里厨子也摸不准客人喜欢吃什麽,大概就随便弄点东西凑合了,反正这来的客并不是为吃饭来的.
[小尧,合胃口麽?不合的话我叫他们换.]殷勤,绝对不怀好意的殷勤.
[只有黎儿会觉得不合胃口.]白了他一眼,林尧拿起筷子吃.
[哎.....]龙黎轻叹,揭开酒坛倒酒.酒倒是好酒,酒味香醇绵长,喝在口中不感过分辛辣,爽口至极.他喝下一杯便有飘然若仙之意,可见这酒後劲很大.[好酒呢.....一定要带几坛回去.]男人喃喃自语.
[尧尧你别光顾吃菜,喝点酒.]见林尧只顾吃菜,龙黎给他也满上一杯.怕他不喝,还特意说好话.[就算多谢你一路上照顾我了.]
林尧推辞不得,闷头把酒喝下.这不喝不要紧,一喝酒气冲头,顿时红了刚毅的面孔.
[龙黎你明知我酒量差!]气吼.
[大男人连酒都不会喝,真是可笑啊!]白衣外罩了层麻布色的纱袍,满脸横肉的中年壮汉取笑.
这话自己说还差不多,至少看到小尧生气的样子很有趣.就你这老杂毛竟然也敢说,嫌命长不成?
龙黎斜瞥被自己称为老杂毛的人.[小尧,那个人是?]
[天剑门掌门,尹天督]
龙黎笑了笑，一本正经冲那老杂毛一抱拳[原来是天下第一….贱的天猪前辈，失敬失敬]
老杂毛起先还有些洋洋得意，待听完仔细又咀嚼了一遍这才发现端倪,横肉脸一会黑一会白一会红橙黄绿青蓝紫的,足够开间染坊了,然後一岔气,昏倒在地.
[师傅!]
[师.....师傅....傅!]
两个小杂毛跳出来,一个给他师傅掐人中,一个指著龙黎鼻子叫唤.
[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是啊!你到底是哪一边的!]黑的白的难得异口同声喊.
林尧不动声色的握紧剑,起身挡在龙黎身前.
龙黎笑笑,,脱下月白绸缎长衫,与林尧身上黑袍一换.两人衣服便成里黑外白,外黑里白,与周遭众人格格不入.
[他是站在我这边的,而我从出生起就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在场之人俱是一愣.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黑白 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