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苦涩地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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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会还留在教室里？”
走在樱花林中，不二的脚步有些急促，我跌跌撞撞地跟着他的脚步，突然间感觉他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我今天起晚迟到了，所以放学后清扫教室做为惩罚。”
我简单地将回答着，皱眉看向他：
“怎么了？你为什么会来找我？今天不是没有练习吗？”
“什么？！”
他惊愕地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问道：
“与立海大的决赛马上就要到了，你竟然又不知道今天的附加练习吗——到底是怎么搞的？！”
“……”
看着他惊呆的神情，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而那股暴风骤雨的气息，也越发越近了。
“大石没有通知你？”
不二急忙问。
“没有。”
我摇摇头。
“那……龙崎教练也没有吗？”
他又问。
我再次摇头。
“怎么会这样……”
不二拢眉，在樱花林中来回渡步着，沉思似地喃喃道：
“上次你不知道也就算了……谁知在那之后，你好像缺席了许多附加练习……而且每次的原因都是因为没人通知你……”
“队里出了什么事吗？”
沉默了许久，我轻轻地问他。
“没有……”不二摇摇头，“唯一不同的就是，好像大家都很关心这场对决立海大的决赛，所以的确有些紧绷的气氛。”
“其他的呢？”
我沉思了一阵，又问。
“好像真的没特殊的事情了。”
他皱着眉头。
“一点儿其他的事情都没有了吗？”我追问着，沉吟了一阵，说，“比如说……有没有一些情绪很不正常的队员？”
“……”
方才与我一起苦思冥想的不二突然间呆愣了住，掐紧手指，许久才干涩地回答：
“……龙马。”
“……”
我无声地绽开一丝苦笑——果然，此时此刻，正选当中情绪不正常的，除了刚刚和我分手的龙马，还能有谁？
“怎么个不正常法？”
压下心底翻滚着的复杂情绪，我平静了一下自己，看向他。
“好像……”不二的表情也稍微柔和了一些，像是看到我不再介意关于龙马的话题，喃喃道，“凡是你缺席的训练，他好像都在！反倒是那些你出席的训练，他却突然不见了——”
心脏微微震了下！
我瞪大眼睛抬起头凝视着他！
“小果……部长——！！”
远远的，从樱花林的出口处传出一道洪亮的嗓音。我扭头看去，神情依然有些恍惚，却只见隐隐约约地有一道身影慌张而飞快地冲到了我面前——
“小果……部长……！”
那人气喘吁吁地停在我面前。
我仔细一看——原来是网球部一名二年级的学长。
“怎么了？”
“终、终于找到你了……！”那名学长呼哧呼哧地直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模糊地喊着，“龙崎、龙崎教练！她在到处找你呢！脸色阴沉沉的，好像很生气的样子……部长！你最好还是快回去看看吧！”
我抿紧了嘴唇，和一脸惊呆的不二互视一眼。
“快走吧！”不二急忙拉住我的手，匆匆向樱花林的出口处奔去，心里慌张却又不敢跑得太快，“听他叙述的样子，好像龙崎教练真的很着急。”
“好。”
我点点头，跟在他的身后。那名学长又喘了几下，也连滚带爬地跟着我们向网球场的方向跑去。
来了。
我自下想着，突然有股心寒的感觉。
大风暴——马上就要来了。
*** ***
“向左——！”
“哈！”
“向右！”
“呃！”
“……”
“……”
走到网球场前时，傍晚的夕阳带着淡淡的橙光，轻柔地笼罩着球场。微凉的晚风阵阵吹来，吹响了樱花林内翠绿的枝叶，吹散了场内洪亮的呼喊声。
场上。
一群二年级的前辈正激烈地打着练习赛，大汗淋漓地不停地奔跑着。一年级的部员们，有的则是忙着追在前辈的身后忙着捡球，有的则是被两三个二、三年级的前辈带领着，努力地练习着挥拍。
球场入口处。
青学正选们正围着站成一团，神情凝重，低声不知在说些什么。龙崎教练双手叉腰，站在他们面前，脸色异常地难看，眼中露出急躁。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不二缓缓地停下了脚步，凝神看向球场上的正选，有些担心地握紧了我的手指，嗓音中透出浓浓的不安。
“前辈……部长……”
见我和不二停下了脚步，那名二年级的男生为难地看了看我们两人，欲言又止。
“不二，”
我摇了摇他的手臂：
“咱们还是快点儿过去吧，说不定真的有什么急事儿呢。”
“可是……”
他有些犹豫，有些担心地低喃着：
“原来没仔细想过关于你缺席的事情，现在仔细想想，真的觉得整件事情颇为蹊跷……”
我怔住，续而失笑——我何尝不是这样想了许多次？总觉得事情又奇怪又诡异，可是怎么想，却想不出事情的具体。
“不二、小果！”
我和不二两人正在樱花林出口处犹豫着，眼尖的龙崎教练飞快地发现了我们两人，高声喝道：
“你们两个快过来！”
“……”
我沉默了一阵，再次与不二对视，直到感觉到他手心暖暖的温度才终于松开，迈开步伐迟缓地向球场的入口走去。
“龙崎教练！”
那名二年级的前辈礼貌地向龙崎教练一鞠躬，急忙识相地退场，溜进场内。
“嗯。”
龙崎教练点点头，又看向我，眸光锐利而深邃。
“龙崎教练。”
我和不二同时向她鞠躬，周围的正选突然停止了聊天，个个眼神沉重而黯然地看向我。短暂的沉寂后，我露出一抹自然的微笑，轻问：
“不知龙崎教练叫我来这里，有什么事呢？”
“你知道今天有附加训练吗？”
龙崎教练的语气严厉，质问得直白而又开门见山。
晚风轻轻吹来，盛夏淡淡的晚风，竟一瞬间吹得我脊背发凉。勉强压下我心底那些怀疑与轻微的苦涩，我的声音低低的：
“不知道。”
不二有些担心地看着我，又看向龙崎教练，却一瞬间不知所措。
“秋木果，”头顶上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冷意，“你知道——这是你第几次缺席训练了吗？”
我抬起头，看向场上越跑越卖力的二年级前辈们，淡声回答：
“不知道。”
“那么——”
“龙崎教练，我知道对决立海大的决赛近在咫尺，而这场比赛对青学来说非常重要，所以会有许多附加训练……可是——”
我凝望着她，语气里带着隐约的怒气，眸光在她与大石之间游移着：
“——通知我有附加训练的，不应该是你和大石前辈吗？”
龙崎教练的眼神微僵。
而大石则是没有龙崎教练那般老成，手指明显地颤抖了一下，脸色也苍白了起来。
“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我无声地吸气，眸光尖锐地看向他们两人：
“我所有缺席的那些训练——应该，全部都是最近因为决赛而特殊安排的附加训练吧？！”
像是被人揭穿了所有的秘密。
大石失措地看向哑然的龙崎教练，只见她原先充满质问与严厉的眼神，也渐渐地变得惊慌了起来。
我突然苦涩地笑了。
自己的猜测……果然全部是正确的，是吗？
虽然这样嚣张地与龙崎教练辩驳，可是，我多么希望自己错了……难道，没有了小榆，没有了孤儿院，没有了龙马，没有了家——
我竟然连唯一拥有的青学，也都要失去了吗……
“小果……”
龙崎教练哑声开口了，我抬眼看去，竟惊奇地发现她竟瞬间变得如此苍老。尽管在电视上、动漫书里无数次看到她充满活力的马尾辫与脸上皱纹尴尬地搭配，可却从未觉得……
她竟如此苍老。
“龙崎教练，”我的呼吸微屏了一下，看向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长长的沉默。
网球“砰”、“砰”地落地声清脆地回响在空荡荡的球场上。
暮色微醺。
“你走吧。”
长久的沉静后，我看到龙崎教练的眼睛颤抖着闭上，声音飘渺而沙哑。
“什么……？”
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我露出淡淡的微笑，礼貌地又问了一次。
“你走吧，小果……”
她深吸了一口气，眼角有疲倦的皱纹，却专注地凝视着我的眼睛，轻轻地说：
“我知道……你答应过手冢会把青学打理好……也知道你一定会遵守诺言……可是，青学现在真的很好，借助你的指导顺利轻松地进入了关东大赛决赛……”
停顿了一下，仿佛她的呼吸凝结住了，良久，才静声道：
“……现在，青学正选们——青学网球部……不再需要你的帮助了。”
“什么……”
我的嗓音无法克制的颤抖了起来，脊背逐渐冰冷。
“龙崎教练，这是什么意思？！”
只听身后传来不二吃惊而愤怒的嗓音，他向前迈了一步，屏息低喊：
“您怎么可以——缺席那些附加练习，真的不是果果的错！”
“不二！”
大石怒喊，却突然觉得自己的语气似乎重了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放轻嗓音：
“……龙崎教练，她……她有自己的原因。况且，这是龙崎教练考虑了很久之后才决定的事情，所以还是让小果部长和龙崎教练好好谈谈……”
“大石！”
不二不可置信地膛大蓝眸。
“不二前辈！”
平时很少正经的桃城竟然也艰涩地喝住了他，看向我，他的眼神突然沉黯了下来，说道：
“就让龙崎教练和小果部长……好好谈谈。”
“……”
不二抿紧了嘴唇，手指紧掐出了可怕的青筋，担心而又失措地斜望向我。
“所以……是要我走吗？”
仿佛听不到身旁的那些争吵，我凝视着龙崎教练，声音很安静：
“是……要我离开吗？”
龙崎教练的嗓音干干的，带着晚风的微凉：
“是。要你退出部队。”
“可是——”心脏仿佛被什么紧紧抓住了，我的喉咙一紧，无助地低喊，“可是，我曾答应过手冢前辈带领青学进入全国大赛——我不会食言的！”
“青学现在真的很好！”
龙崎教练闭上眼睛低喊，颤声回答：
“小果，谢谢你的帮助！能帮助进入关东大赛决赛，那就已经足够！至于你和手冢的诺言，或许并不需要实现——我想，他不会怪你——”
“青学真的很好吗？！”
我硬生生地打断了她，瞪视着她，胸口仿佛被什么堵塞着喘不过气：
“龙崎教练——青学，真的很好吗？！”
“……”
“如果真的那么好，你应该希望我能够帮助才对，为什么——”我的胸口起伏了一下，“为什么要赶我走？！”
“……”
“为什么？！”
我失控地怒喊着，仿佛全身的血液都瞬间沸腾了起来——
“因为我们不能够失去龙马——！”
突然在紧逼与质问下的爆出的大吼将在场的每个人瞬时震慑住！
一片死寂。
夕阳的余光斜射过来。
“你说……什么……”
我惊怔住，浑身滚烫的血液瞬时冰冷了下来，张大眼睛看向她。
“青学……不可以失去龙马……”
龙崎教练微颤着解释着，神情有些僵硬，肉粉色的外套在夕阳下突然之间有种褪色的感觉。
“怎么会失去他……？”
我不解地喃喃。
“因为他说——”
深吸了口气，龙崎教练看向我，终于狠心明白地说道：
“——他说，不想在练习网球时，看到那些不想看到的人。还说，如果让他再次在练习时看到那个人的话……他就会退出网球部……”
“……”
最后一丝琥珀色的光芒也被傍晚的黑暗吞没。
“……我们不能在这种时候失去龙马，小果，”
龙崎教练抱歉地看向我，嗓音沉痛：
“而他口中那个‘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你……”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苦涩地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