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天空那片蓝》滟久久

21、心痛了吗

　　“6-4！青学胜出！”

　　“耶——！”
　　“青学、青学、青学……”
　　“……”

　　站在场外的我长长地舒了口气，嘴角弯出一抹舒心的笑容——青学顺利以六比四的成绩，为关东大赛准决赛打响了头炮，也为下面即将比赛的正选们充足的自信心。
　　这场比赛虽说不是险胜，但用“浴血奋战”这四个字来描述这场比赛决不为过，虽然桃城在我的指导下更加及时、更加细心地观察对方，让这场比赛精彩而轻松，但若不是他和河村对网球必胜的热情，恐怕也不会顺利地打赢这场比赛。

　　“不错嘛，阿桃！”
　　桃城前脚刚迈出球场，英二便立即冲了上去，又是揉头又是拍肩的，闹得不亦乐乎。
　　“这次打得很棒，桃城。河村也很厉害。”
　　不二也微笑着恭喜。

　　“那是当然！”桃城一挺胸，指指六角中，“虽然他们是个强劲的对手，但我们却不能轻易服输啊！”
　　“干得不错啊，桃城前辈！”
　　我轻轻跳起与他击掌，绽开笑容：
　　“我的指导，你记住了！河村前辈也很厉害，打了一场很棒的比赛！”说着，我又伸出手和河村击掌。
　　“啊，谢谢小果部长……”
　　放下球拍，河村简直变了个人，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

　　“……双打一的选手们请准备好，现在即将开始六角中对决青春学园的双打一比赛，请选手们尽快上场。”

　　“呀哈！终于到了我和不二出场的时候了呢！”
　　一听到大喇叭内的广播，本来就颇为兴奋的英二即刻手舞足蹈，像只猴子一样跳来跳去：
　　“虽然这次不可以和大石一起打双打，但是和不二打我也很开心的！”语毕，伸手搂过不二的肩膀，“不二，咱们两个加油吧！”
　　“嗯。”
　　不二静静地点了点头。
　　“耶！”英二再跳，一边跑着去拿球拍一边自下大喊着，“青学FIGHT、FIGHT、FIGHT！FIGHT~！”

　　眼看不二和英二两人就要入场了，英二肯定是叫不住了，我呆愣地站在原地，回忆着漫画书里的剧情。
　　……记得英二、不二VS佐伯、树的比赛最后以6-2胜出，赢得相当轻松，但是整场比赛相当让人心惊肉跳——被封印了舞蹈击球的英二……被破燕回闪的不二……进入比赛有一阶段了，我不由得担心起来，不知道剧情是否会因为我的关系改变，被打败的六角中会更加细心，佐伯会更加狡猾，让这场比赛变为险胜……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害怕了起来，不由脱口低喊：
　　“不二前辈！”

　　“……”
　　不远处凭空飞来一道冰冷尖锐的眸光，我淡淡地瞟了一脸不爽的龙马一眼，皱皱眉，却没说什么。
　　“嗯？”不二疑惑，向我的方向走来，“小果部长有什么要提点的吗？”
　　“……”
　　我望着他，心头一阵窒息，几天前的景象渐渐回闪，一瞬间，仿佛空气刹那间寂静。
　　偷偷地将指尖插进手掌，我的眼神一点点地恢复澄静，看向他：
　　“佐伯……对方的队员，他应该是你儿时的好朋友吧？”
　　他有些错愕，随即低低笑了：
　　“果然，不愧是小果部长，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我勉强忍住笑意，被天才夸的滋味是很不错，但是——喂，我哪有那么厉害？被你说的好像比你还聪明一样……我啊，纯属作弊……
　　“过奖。”
　　淡淡地微笑，我的目光渐渐移回球场：
　　“尽管是朋友，也不能放松警惕……了解他，就要利用你所知道的来让比赛更加顺利。”
　　“……”
　　不二瞅着我，眸光平静，却没有说话。
　　“听说佐伯的剑术不错，他的剑道比赛，你看过吗？”我仰起脸看向他，嘴角带笑，眼珠闪亮，“还有那个树，听说他的业余爱好是在海边拾贝壳，拾贝壳的人，会有一种不寻常的技能。”

　　“什么意思？”
　　他微微拢起眉头。
　　我看看他，依然微笑，拍拍他的手臂：
　　“你是聪明人，是‘天才’不二周助，我说的，你很快就会想明白的。”
　　“是吗？”
　　他困惑地看向我，又看看球场。

　　“双打一现在正式开始，请选手们立即入场，请选手们立即入场！”

　　“多谢小果部长提点，”听到广播，不二不再微笑，眼眸中露出一种难得的认真神情，迈开步伐向场上走去，“要比赛了。”
　　“等等！”
　　看他即将离开，我忍不住开口叫住了他。但当他扭头回望我之际，我黯黯怒骂自己，有些后悔。
　　“……加油。”
　　咬紧嘴唇，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却突然觉得自己的面部肌肉是那么的别扭。

　　“谢谢你。”
　　轻柔而又清爽的嗓音，他对我静静微笑，蓝眸闪亮澄澈如若宝石，然而眼神依然是那样安静，却少了一抹脆弱。
　　“对了，”突然，不二的双眸狡黠而调皮，“你的脸色，最近似乎好了许多。”

　　我怔住。
　　许久许久，懊恼地站在原地——如此细微的变化，却好像还是被他发现了！

　　“青学、青学、青学——！”
　　“青学必胜——！”
　　“青学加油！”
　　“……”
　　“……”
　　场外的喧闹声与欢呼声震耳欲聋，尖锐地直冲耳膜。球场上，六角中的佐伯、树和不二、英二对面站着，四双手紧紧交握。

　　“加油啊，不二前辈——！”
　　“一定要为青学打赢这场比赛！”
　　球场外猛然传来的一声刺耳的尖叫声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像是电影里的某种高潮情节，青学正选们齐刷刷地转过头——

　　站在场外的那个女孩子正在拼命地对着场内的不二招手。
　　她的长发被绑成一条简洁而整齐的马尾辫，肩上挎着淡粉色的运动袋，身穿着淡紫色、清爽可爱的网球装。
　　场内的不二怔了怔，却还是笑着向她招招手。

　　“哇！她是不二前辈的女朋友？！”
　　桃城膛目结舌，没形象地大喊。
　　“那……小果部长是什么……”
　　平时不八卦的河村也疑惑地斜眼看向我，有些担心，有些疑惑。

　　“你们说够了没有？”
　　冰凉的声音从惊讶的人群中传来，龙马的脸色很臭，下颚紧绷，使劲搂住我的肩膀，宣言似地看向青学众人：
　　“秋木果，是我的。”

　　“啊————？！！”
　　众人惊愕，早就忘记了比赛，全部张大和碗口一样的嘴巴。

　　我怔怔地靠在龙马的肩上。
　　身躯冰冷而僵硬，手指紧紧插进手掌，钻心的疼痛从手心一直升上额头——

　　那个女孩微笑，黑玉般柔软的短发，天真的笑容，她缓缓看向我，那样熟悉却又阴森的眼神……
　　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是小榆。
　　*** ***
　　盛夏的热风掠过枝头。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日子一天比一天炎热。

　　龙马脸色一直很烂，但却担心我，问我再次和小榆碰面，会不会有事？说完，却还是不放心，执意要和我一起去见她，可我却还是拒绝了。
　　虽然不知道小榆要干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出现。而再次出现的她，则是一眼就认出了女扮男装的我，为了不影响比赛，我只得和她找了一片较清净的地方，四目相视。

　　“原来谣言是真的。”
　　有那么一瞬间，我怀疑眼前的景象是幻象——小榆嘴角那抹天真的笑容，在离开了不二的视线后便立即消失了，神情嘲弄而阴冷。
　　“代替手冢前辈的替补部长，因为谣言没有证实，所以大家全部认为现在的部长是大石，可却没想到——谣言是真的。”
　　“……”
　　我默然，定定地瞅着她。
　　“不知道，这样的消息带到学校去，会掀起多大的风波。”
　　小榆紧紧地盯着我的反应，嘴角轻轻地勾出一抹笑容。

　　“你和不二，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掐紧手指，凝视着她，语气无法克制地冰冷起来。
　　“果然是秋木果，问得这么直白，毫不遮遮掩掩，”小榆笑了，牙齿雪白闪亮，神情中透露着浓浓的讽刺，“但是——你不是在和龙马交往得热烈吗？”
　　“是。”
　　“那么，这么问，不会让他生气吗？”小榆故作担心地看向我，转转眼珠，“还是……你虽然和他交往，但却并不喜欢他，反倒喜欢不二前辈？也难怪你连“前辈”这两个字，都忘了。”
　　“小榆，周围没人在，”我淡淡地笑看着她，神情漠然而平静，“你可以卸下活泼天真的面具，以真正的面目来面对我了。”

　　“你——”
　　她咬牙。
　　我不在乎地看看她——小孩，注定还是小孩儿！和我斗嘴皮子，你总共才活了多少年？

　　“好，秋木果，你说话够狠。”
　　她瞪着我，嘴唇紧抿。
　　“不知道笑里藏刀的到底是谁，”我清晰地回答，嘴角的笑意更浓，“小榆，如果你还识相的话，不要因为恨我而在青学里生事，那样，对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好处。”
　　“怎么，有些怕我了吗？”
　　小榆得意地看我。
　　“没有，”
　　我悠闲地靠在树干上，闭上一只眼睛瞥她一眼：
　　“但是，我可以等你——等你的报复。”

　　“如果，你认为，散播你是替补部长的谣言就算是报复了的话，那么你也把我想像得太笨了，”小榆冷笑，“那样不仅不会伤害到你，反而会毁了青学网球部的正选们。”
　　“……”
　　我哑然。
　　她真的不傻，不仅不傻，却还很聪明。
　　“你难道不觉得真的很讽刺吗？”我正思索着，只听她又说，“你和龙马交往了有几周的时间，而却几乎没几个人知道你们的关系。而单凭我的一声尖叫，所有人就立即注意到了我和不二前辈。”
　　我皱眉，小心地看向她：
　　“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懒懒地对我笑，眼珠调皮：
　　“是龙马为人低调，还是你们的感情不够明显？”
　　“小榆，如果你是想用感情来报复我的话，你不觉得你自己很无耻吗？”我冷漠地看向她，“利用其他人的感情作为报复的工具，我不相信你真的会那么做。”
　　“要看我恨你，到底有多深。”
　　小榆的瞳孔抽紧。
　　“你就真的为了之前龙马的事情，那么恨我？甚至到恨之入骨？”我望着她，脑中一阵眩晕——女人，真是可怕。为了感情，可以引发各种各样的战争，可以亲手灭掉周围的友情，可以去——深深地恨一个人。
　　“是的，秋木果，我恨你，”她的语气冷硬，双眸微眯，“那三个字，我可以说上一千、一万次。”

　　我深吸口气：
　　“好的，我明白了。”顿了顿，我问，“就像我刚才问的，你和不二前辈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讽刺地冲我笑笑：
　　“你不是说，只有心胸狭窄的人才会去谈论其他人的隐私。”
　　“……”
　　我注视着她，仿佛突然之间，小榆正站在距离我很远很远的地方，眸光冰冷而疏远，陌生而可怕……
　　怔怔地站在原地，我机械性地移动着脚步，自己和小榆——曾是昔日的好姐妹，如今闹成这样，我对她已无话可说。她恨我也罢，报复也罢……
　　我只想……
　　过平平静静的生活。

　　“……秋木果，我和不二前辈约会了！”
　　一阵猛烈的热风吹过，吹响了头顶的枝叶。阳光细细碎碎地透过枝桠筛落在青石地上，斑斓而灿烂，恍惚间，模模糊糊地传来一道嗓音，许久旋绕在我的耳旁，如此清晰。
　　手指僵硬地蜷缩起。
　　呆呆地，我望着地面上的投影，背影微颤。

　　“怎么了？”
　　仿佛可以看到小榆唇边得意的微笑，她的声音炫耀而没有温度：
　　“……心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