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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二回 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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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实在气不过展昭逃婚的行为,在庞吉看来,展昭此举无疑是在羞辱太师府中所有人——尤其是在这桩婚事已经完全在普通老百姓中传播开来的情况下。当初明明是那个臭小子——好吧果然不是贤婿了就直接连降N级——自己答应婚约答应的那么干脆,现如今他逃婚也比谁都走的干净。庞吉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认定了展昭来此根本就是为了捣乱的!
不愧是死对头包黑子教出来的,真是没教养!
庞吉当然不可能放任展昭就这样逃婚,因此几乎是立刻派出了大量人手前去寻猫。只是所有人都一无所获,好像展昭根本已经不在京城了一般。
——庞吉当然不会知道哦,此时这个时空里正版的猫确实已经不在汴京,只有一只和猫长得非常相像,而却机灵到底的小耗子……
气急之下,庞吉打定主意绝不会让开封府那些人——尤其是展昭——好过,所以立刻穿了朝服前去皇宫求见仁宗。在他看来,展昭能躲得让自己怎么找都找不到,说不定皇帝就在这其中扮演了个怎样的角色,所以进宫探探口风绝对是必要的。
在见到仁宗后,庞吉立刻痛哭流涕拜倒在地,开口第一句话就是:
“皇上您要给老臣做主啊!展护卫无故逃婚一事现下满城皆知——老臣,老臣都没脸活了!”说着还一脸愤恨懊恼,仿佛当真天塌了一般沮丧。
仁宗一眼就看出庞吉明显是在做戏,只是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眼见堂堂太师在下面一副寻死觅活的样子,他不由得皱了皱眉,满脸不解:“太师此言当真?可展护卫不是奉朕旨意到九寨沟避暑休假去了……么?”
这句话刚一出口就感觉到不妙,可惜虽然有心收回,那“九寨沟”三个字还是清晰明确的传入庞吉的耳中。当下庞吉立刻摆出一副感恩的面孔向着上面作揖道谢道:
“多谢皇上告知展护卫下落,老臣告退!”几句话说完就立刻告辞离去,来此目的已经达到,他可不想得了便宜还卖乖。汴京只要是懂事的人都知道这皇上是明显格外恩宠展护卫,为防夜长梦多,还是早些回去做布置好些!
眼见庞吉强忍着兴奋的神态得意洋洋离去,仁宗不由长叹:“展护卫,朕对不起你,朕居然说漏嘴……”想到展昭一旦知晓是自己出卖了他,那么……想到这里,仁宗登时就像霜打的茄子摊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来。
而与此同时,开封府也得知了那位小灾星过境所留下的灾难消息。其原因当然是庞太师一纸诉状讨“公道”找上了开封府。包拯将事情细细了解一番,不由得起身踱了几步,一手捻须道:
“奇怪!展护卫明明公费在九寨沟度假中……”
话才说了一半就被一旁绕上来的公孙策打断了:“大人,咱们就不要继续纠缠‘公费’这个话题了!这项福利向来只对展护卫开放,皇上自愿买单啊!”说着习惯性的面现恭色,向着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这才续道,“学生以为此案可轻可重,目前看来皇上仍旧有意放水,所以安啦!”
谁知包拯听了却不见有半点安心的神色,依旧眉头深锁,轻轻摇了摇头道:“本府其实是担心庞太师向开封府……索要嫁妆……这又不报销,如何还得起这莫须有的嫁妆呢?——所以展护卫一定是清白的!”
这话听的公孙策连连点头,想起庞吉和展护卫的人品,自始至终也不见展护卫拿了谁的嫁妆回来,所以这件事情谁对谁错毋庸置疑。
——当然就算是睿智如包拯公孙策,也不可能想到有那么一个人居然和展护卫长得一模一样不说,身份更是足以让所有人头疼……
* * *
如是又是一天,庞吉自皇帝那里得到了展昭的下落后立刻派人前去九寨沟抓“猫”,而这次事件的另一个“主角”,太师的义女含情却一直在咬牙愤恨。这两天里她将关于展昭的事情细细调查过,刚刚才知道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一个叫做白玉堂的人存在,更因此知晓了他们两人之间的一些暧昧难明的关系。
见到如此,含情不禁对那个叫做白玉堂的人起了兴趣。她倒要看看能让展昭那么在意的人是谁,还有——确定一下那些市井传言。而且她认为,要想报复展昭,白玉堂那里明显是个突破口。
对于展昭居然逃婚这件事,含情可谓恨到了骨子里——想她堂堂一代名猫妖风华绝代,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被人如此羞辱不说,那个男子的长相居然还比她还要好看——要是展昭向其他人一样臣服在她的脚下也就罢了,但是现在——羞辱之仇若是不报,她何以立足!
于是含情就在众人都忙得不可开交的情况下悄然改装成男子的模样到了市集。打听到白玉堂平时常去的酒楼,含情早早包下了附近视野最开阔的楼层,静静摇扇等待目标。
这一天对于千里迢迢赶来开封府寻猫却彻底失望的白五爷来说却无异于炼狱。他在来的时候曾经想过展昭可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逼婚(虽然他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很荒唐),或者说根本就是那只老螃蟹吃饱了撑的胡乱放出那些消息。
可是在见到展昭后,所有想法全都破灭。
他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会一夜之间做出这样的改变。也试着去等他的解释——过去他因为不相信展昭而伤害过他太多次,所以这次他仔细观察了他的神色。
可这次在那其中,他却明明白白的感受到那人的愉悦以及戏谑。他是真心的!没有半点勉强以及委屈!
这样的结果实在不是可以轻易接受的。他在沮丧的同时不由得暗笑自己:白玉堂啊白玉堂,你自诩风流天下,到最后遇上展昭,果然还是一塌糊涂,这辈子当真就栽在那人身上了!
可是——那天自己走的太冲动了!不去问清楚,白玉堂想自己一定睡不着,更不可能完全放下心来!
如是在客栈翻来覆去很久,正好不放心他的韩彰自陷空岛赶来,两兄弟汇合在一起,却偏偏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韩彰来得匆忙,今日早午饭都未曾用过,当下便下楼要了些吃食。白玉堂却全然没有胃口,就留在五十中了。不久他终于感觉到屋中太闷,不由长叹一声,推门下楼向韩彰道了声:“二哥我出去走走”就打算离开了。
韩彰却是惊讶,他注意到今日的白玉堂实在是不对劲,忍不住叫住他:“哎!五弟!”
白玉堂当然知道二哥为何叫自己,正打算回头,视线却不经意的注意到门外大街上那熟悉的人影一身白衣自门前匆匆走过,当下惊喜道:“是猫儿!”而后二话不说走了出去。
“一起啊!”韩彰见状,也顾不得桌上还没吃完的酒菜丢了锭银子跟上去。
——然而白玉堂不知道,他所见到的并不是展昭,而是匆匆自太师府里赶出来,正在“逃婚”中的白五弟……
那边白玉堂迅速跟上那白色身影,正想着要如何开口,那人却忽然顿住脚步,猛地转过头来,明显怒意横生寒敛双目。视线对上白玉堂时更是又恨又恼,疾步上前一把推向他肩头:
“你跟着我干什么?!来看笑话么?!——我的事不要你管!”
白五弟现在正觉得自己无比狼狈,本来只是因为戏猫而替他应下那婚事,谁知道那老螃蟹居然糊涂了认定自己才是他的女婿不说,还一副自己不成亲就进大牢的架势。好不容易离开那什么太师府,谁知道才出来就遇上了展昭!(好吧其实他遇上的也是白玉堂的说……)一怒之下只觉那人关心的眉眼都含着讥笑,根本就是来看笑话的!
白五弟本就是率性偏激的性子,眼见那人跟在自己身后也不说话,一怒之下被太师府耍了的愤怒以及戏猫不成反被逼婚的羞恼齐齐涌了上来。满腔怒火尽皆发泄在这儿了。
白玉堂未及开口就被那人推的连连后退,更觉如今这人变得无法理会。而且他只是想要个原因,不曾想这人竟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自己,一怒之下怒气上涌:
“好!我再不会管你!!”
那人脸色一僵,随即肃然:“求之不得!”说着也不管现在是在大街之上,一个纵身飞身而起,转瞬已然丈远,竟是半刻不愿再和他相处一般。
白五爷气苦,恨那人无情,偏又不愿追上去苛责。方才彼此决绝的态度让他不能不在乎。眼见那人离开,全身都像是脱水一般,动都不愿动了。跟上来的韩彰见他如此,一时之间根本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能默默看他慢慢扶着墙走到一旁,也不管墙面比较干净与否,捡了块石头坐下。
白玉堂已不知心中是恨是叹。此时他脑海乱成一片,并不很能理解刚才那人所说“看他笑话”是指什么,脑中只是重复着那句“求之不得”,蜂鸣一般嗡嗡不绝。
“看来猫儿真的是心甘情愿娶那女子……既然如此,你当初对我许下的又算什么?”
听他此言,韩彰一震,望着五弟面上从没有过的萧索表情,又想起这些时日这两人之间种种暧昧不明,脑中豁然开朗,不敢置信的凑上前:
“难道你们俩……?相许……?”
白玉堂慢慢闭上眼,带点苦涩的点头,又是长叹一声,扬起脖颈,无力的将头靠在墙壁上,连说话的心情都没了。
韩彰也是无力,却是被震撼的无力。他慢慢坐在白玉堂旁边,愣愣想了半晌,眼见五弟颓唐沮丧的样子,心中不忍,猛的身手像平时打闹一般在他肩上一推,大笑道:
“五弟你行啊!御猫都能拐到手!”接着装模作样的沉思道,“二爷我就瞅着你俩不对劲,原来真的是!——那下面你怎么办?”想起方才“展昭”的表现,联想到白玉堂告诉他的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不由替他们担心起来。
“随他吧!他过得好,那就好。”
白玉堂是第一词说出这样认命的话。换了其他情况或许他还会去争取一下,可是展昭——既然他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个什么太师的女儿,他怎忍心去拆了他的幸福?
到头来,所有一切违心的选择,还都是因为他。只是想着心中犹有不甘——爷的猫就这样被人抢走了,也不能就这般眼睁睁的什么都不做。于是——
“然后我在顺便去太师府放把火——五爷我跟猫儿待久了,果然变得不再记仇了。”
韩彰大汗:这还叫不再记仇了?但也知晓这就是自家五弟的行事风格,却也见不得他就这样沮丧下去,撇了头将心中想法一言道出:
“去猫窝呗!”大不了就此赖在那里,难不成凭借五弟风流天下的本事竟还抓不回一只猫的心么!
白玉堂一怔,慢慢回头看向韩彰。韩彰若有所觉的回头,正见到那方才还一脸无力的锦毛鼠已经恢复了之前的神采不说,还明显阳光灿烂的一挑眉:
“Good idea~!”
韩彰回了个挑眉,跟着笑开:“这史上第一只吃猫鼠就是你啦!二哥在那方面对你放心的要死!”
有了主意,白玉堂一扫方才的颓唐又变得活泼起来。两兄弟顿时像平时一样闹成一团,看来一排喜悦。全然不知这边的情景尽数落入不远处一人的眼中。
“果然是不爱美人爱猫儿么,哼哼!”含情心中冷笑,确定了心中所想,同时也更加坚定了之前所下的决定。眼见已经没什么戏可看,也就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