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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初会 ...

  •   刚过小暑,天就热得不像话。今天更甚,火辣辣的太阳拼命现淫威。晌午,烈日当空。几乎每个人都躲在屋里,就是巡逻的人,也躲在树冠里张望而已。

      尤独自坐在人造大水池边的凉亭里。只见她右手缠着绷带,左脚打个石膏。三丈不算高,但底下是青石板路,在司马小姐的关心下,小病当大病,就苦了她了。

      她遣走织蝶,自从她逃脱不成,织蝶就不肯再离她半步。这次她可是煞费口舌,最后瞪她一眼:“我都这副样子,还能跑啊?”

      之所以坚持一人在这无人的时间在偏僻的池边破料凉亭里,是因为她要发脾气。极不文雅的三字经正从她嘴里如黄河之水汹涌澎湃喷出。

      逃“狱”失败、天气酷热和浑身石膏,尽管只是一手一脚,但那感觉真的像是全身上满了石膏,又热又痒,是她心情不好的一大原因,另有一大半的愤怒还是切身利益的毛记生意。

      似乎大家都猜到了常将军娶小家“碧玉”的原因,于是开始欺负毛家。先是试探性的欺负,渐渐的就肆无忌惮了。

      毛记一大支柱,掌柜毛禄下南方置货去了,另一大支柱毛每尤嫁走了,鼠目寸光的毛进财夫妇和不擅言辞的小洁,实在无力支持各种压力。首先是官方的税加重,其次是商业同伴的故意断绝生意关系,哄抬价格……唉!谁让众官家千金败给毛每尤,未嫁得如意郎君呢?报复是难免的。

      毛看着父亲写来的求救信,越想越气。扬州首富杨亮故意刁难毛记,不仅不准别家与毛记做生意,还派人以低价欲购并毛记,扬州知府徐承,天天令毛记捐钱修桥铺路,还施加压力,要让扬亮顺得收购。毛氏大掌柜现在正在快马加鞭赶回来,但五天后才会到。后天就是谈判的日子,到时也就……

      毛骂了很久,终于没力气了,躺在竹椅上,望着发亮的碧绿池水,想着对策。

      “唉!只有借着有名无实的将军夫人之名了。”毛左手握笔,在早已铺开的宣纸上写道:

      “杨老爷:

      听说你新进一批上等木材,我正要修别馆,后天上午运来让将军与我瞧瞧。
      对了,听说令尊得了足疾,正巧将军这几天不适,皇上派来御区,需要帮忙尽管开口。那御医的医术可高明了,连我的内疾都医好了。……”

      信未写完,尤就把纸揉成一团。左手写字实在又难看又痛苦。她喘一口粗气,就牵动伤口,实在太难过了。看样子,只有等织蝶来。算了,织蝶写的字还不如她左手写得好。

      她正苦恼着,突然眼睛一亮。远处,一位男子正沿池边慢走。虽然只看到他的右侧面,尤就流口水了。那坚毅的侧面透着坚强与哀伤,那眉毛踌不是性感两字形容的。他身材高大,洗得发白的青色亚麻儒服穿在他身上却显得素洁大方,这实在是太美了!

      突然帅哥转过正脸,尤不由被吓一跳,一道丑陋的疤痕顺着左眼划下来直达嘴唇,尤正想惊呼,却被自已的口水给呛到了:“咳咳……”

      尤咳得太大声,那人吓一跳,见有人,正想离开,却又见那咳嗽女子咳得太凶而从椅上摔下来,看她浑身缠绷带,那脸皱成一团,想必她痛得很而且又怕她真的咳死。她咳得那么凶,真担心会扯开伤口。这时没人会出来,真担心她会不会血流不止……

      尤痛得钻心在地上缩成一团,见那人还在犹豫不决杵在那儿,不由大怒:“笨蛋,你见死不救。”这下更扯动伤口,让她淌下几滴眼泪。

      那人施展轻功,在荷叶点几下,,稳稳当当落在尤面前,拾起尤放在椅上:“你没事吧?伤口裂开了吗?我略懂医术……”那人麻利解开右手绷带,没人伤口,但越来越肿。他发动功力,尤只觉得痛处一阵冰凉,畅快至极。忽然伤处一热,热得她如火煎。

      “哇哇,好烫——”尤难受得哇哇叫。

      “不要,烫死我了——”尤依然摆动不听使唤的断手。“啪”的一声,断手掌打在那人完美的右脸上。

      两人都愣住了。

      “大姐——”远处传来织蝶的声音。哦,尤这几天已经成功改造织蝶了,在无人的时候,织蝶会像小洁一样喊她“大姐”。

      男人向外瞧一下,回过头再用疑惑的目光看一眼尤,“嗖”得飞走了。

      尤心里乱扑通一番,脸发热,耳发烫,心里涌出一丝无法形容的味儿……

      最后她打哈哈混过去,再请一位大夫绑好绷带。但司马小姐却哭了一场,哭得她莫名其妙。那封信还是没写成。

      第二天一大早,尤就在那凉亭上坐着。午膳后,打发走织蝶,仍然坐着。她告诉自己:我不是春心动了--何况现在是夏天了。我只是想写那封救命的信,那个人既然穿儒服,一定写得一手好字,我是等他代笔--他是长得很帅,但他破相了,我的品味还没差到饥不择食的地步--我这几天都为毛记愁出黑眼圈了,顺便看他两眼养养眼睛,想一想他,活力充沛,看一看他,精神百倍--

      “嗤,我这是怎么啦?”她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头一次那么荒谬。于是她静下心,想正事,构思该怎样下笔,但心里还是浮现昨日那位有丑陋长刀疤的俊脸。

      “讨厌!”她把手一挥,想把不安定的情绪挥走,却听到轻微的“喔”。她抬头一看,正是占了她一上午脑子的人!只是他脸上除了那道长疤外,还添上了她刚才挥笔的一道粗墨线,正好从右脸至左,与伤疤成“×”字。

      “哈哈哈……”她笑得厉害,又扯到伤口,眼泪马上出来凑热闹,“哎唷妈呀……”真是痛并快乐着啊!

      他目光显得疑惑:“你不怕我吗?”

      “怕你?哪点?”她好容易止住笑和泪。

      “这道疤。”他手抚上触目惊心的疤痕。

      但她只看到那把“×”,她又“痛并快乐着”,“不要逗笑了,那有什么好怕的。”

      “喔。”他扬扬眉,真是帅毙了!

      “你是什么人?我以前没过你。”她问。

      “我以前也没见过你。你是什么人?”他反问。

      “啊?还有人不认识我!”她也扬扬眉,不知道有没有他好看,“我以为全将军府的人都晓得我。我就是--跳墙断手残腿版本的女主角,有名无实、花痴一个、老处女:毛、每、尤,是也!”

      “哦,你就是将军夫人。”他吃了一惊。

      “我介绍完毕,该你了。”

      “呃……我叫阿保,是内院的--书僮。”

      “哈--,是哪个宝?宝贝的宝?”她促狭地问。在扬州话里,骂人傻乎乎的叫“宝气”。

      “保护的保。”他好象知道她的促狭,所以瞪了她一眼。

      她忍住笑,深吸几口气后,问:“”你对将军府有何感受?”

      他眼神顿时黯然,他用非常低沉的声音道:“我讨厌这里。”

      “同志啊!”她感到了知音,抓住他的手,泪眼盈眶:“既然你讨厌这里,就助我一臂之力,共同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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