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家》决绝

54、第54章

　　番外一：卢修斯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有与利益无关的朋友，真正意义上的朋友。那天帮那个一年级的小家伙纯粹是一时好玩顺便想戏弄一下欺负人几个嚣张的格兰分多的小子。

　　“谢谢。”他向我道谢。

　　我维持这一脸的高傲——作为一个贵族，高傲绝不是缺点：“不用，一个的马尔福就应该在同学有难时出手帮助，而且，我还以为会有一场战斗，是那个瘦小的家伙说到教授我才准备用这个办法的！”作为一个贵族，也不屑有争抢别人的功劳，那个总是跟着詹姆和小天狼星的人，真的挺有趣的。

　　对面的小鬼哼了一声，似乎是强忍着巨痛：“很高兴认识你，我是一年级学生，西弗勒斯.斯内普。”

　　我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他是什么意思？这个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好的小家伙竟然不认识我！这简直是让人无法忍受的！我，高贵的，优雅的马尔福家的少爷，霍格沃茨的风云人物，这个顶着一头油腻腻的头发的小家伙竟然不认识！

　　我努力保持着自己的风度让自己不至于失态，但我的确有用魔杖打他的头的想法，咬了咬牙，才恢复正常：“你好，我是卢修斯.马尔福，四年级级长，我想我知道你，一年级的怪异学生，从不主动和别人接触。”我恨恨的地说，怪异的学生，果然如此！毕竟霍格沃兹的学生不多，我敢打赌连赫奇帕奇的迟钝的家伙也是认得我的，我可是霍格沃兹最优秀的学生之一，还出生于高贵的马尔福家族！

　　不过，虽然生气，我良好的贵族修养还是使我在看到他愈加苍白的脸色的时候开口了：“你需要高贵的马尔福的帮助吗？”我不该和一个受尽欺凌的自闭的小家伙计较的，我告诫自己，此时的问话完全是为了合乎贵族修养——“在同伴受到伤害是要伸出援助之手”。

　　他毫不客气地说了是，真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家伙，不知道，他要怎么走接下来的路？斯莱特林或许只会忽视他，但那种寂寞他能忍受吗？就算能忍受，刚才的几个格兰分多也足够让他吃点苦头了，只是，我不是大善人，我没有义务帮一个得罪自己的小家伙，即使仅仅是一个提醒。

　　我将他送到庞弗雷夫人那里，用略带忧郁的语气述说了眼前的孩子受到伤害的经过，然后开心地回了地窖——我可以想象那几个格兰分多的下场，至少，他们将受到的处罚缓解了我的郁闷。

　　当然，事后，我充分领教了邓布利多的无赖。

　　我原本是打定了主意要给这个不识趣的家伙一点教训的，至少要让他知道马尔福家的少爷绝不是能忽视的！然而不到一个月，我还没来得及行动呢，斯拉格霍恩教授就把邀请一个天才学弟参加宴会的任务交给了我，天才学弟啊！梅林，我竟然也有要去讨好一个没有背景的家伙的时候！生气！太让人生气了！那个叫西弗勒斯的家伙是扮猪吃老虎吗？他的才华是他能站在高处俯视众人——当然这绝不包括我。已经有很多家族想他抛出了橄榄枝，我很清楚，我也必须有所行动！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神出鬼没的人，难道天才总是不同的？他对教授的毫不理睬不说，他的去向已经是霍格沃兹的一大迷案了，连校长都询问过此事——在上回圣诞节他收到那份不停地散发着魔法气息的礼物的时候，不过他的嘴巴实在太紧……

　　事实上我是唯一能和他说上几句话的人了，所以那个发邀请函的任务就交给了我，但是，他一次也没有来过！

　　最后，在教授有一次拜托我时——是的，拜托，毕竟马尔福家的少爷也是斯拉格霍恩教授巴结的对象啊，我来到了他的教室门口，哼，让伟大的马尔福放弃在级长盥洗室泡个澡而来等门……我发誓，我会记着这仇的。

　　可是，他竟然答应了，仅仅，因为我说：“西弗勒斯，你能不能不要拒绝？就当帮我一个忙？”

　　这家伙，不像一个斯莱特林啊，可是，谁能说，我们贵族推崇的那些品质，在意的那些东西就是斯莱特林所必须拥有的呢？

　　西弗勒斯，真是一个有趣的家伙啊，外冷内热吗？

　　在宴会上，他的确光彩照人，可是，也惹到了大麻烦，一个神秘的用贫穷来伪装自己的真正阴谋家，我觉得自己该好好观察一下他了。

　　然而最后的结局出人意料，我有一种千斤重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也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最多的，是郁闷，和一种淡淡的惋惜。

　　暑假过去的时候，我已经平定了自己的心情，然后在火车上找到了他：“嗨，西弗勒斯，暑假过的好吗？”一定不好吧？我是知道他的家庭情况的，而且，在魔法部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没什么不好的。”他却很淡然。

　　竟然会这样说，我还是不了解他啊……然后我又愣住了，桌上的零食……上学期我怎么说也是和他最为亲近的，即使这个亲近仅仅是多说了几句话——对于他的沉默，我相信得自闭是迟早的事，但是，我从不知道他会喜欢零食！我想，我知道魔法部的那笔钱被他拿来做什么用处了，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慢，我用高位者的心态露出了同情。

　　然后，那个布莱克家的小少爷来了，一个原本不被承认的孩子，我的心里有些不屑，父亲说过，布莱克家族是一个充满“惊喜”和没有温度的家族，在领教过那个小天狼星的“本事”后，我对眼前的这个孩子没有多少好感，或许，布莱克家族就只有纳西莎还是正常的了——这个未婚妻，我是愉快地接受的，必然的事，没必要抵触然后让自己心情不好，事后，我也知道，这个女孩的确有资格成为马尔福家族的主母。因为并不好的印象，我几乎是带着恶意地揣摩他不悦的原因，刻意提到了小天狼星，然后，观察两人的反应。
　　一个害羞，一个皱眉。

　　我于是又帮忙美言了几句：“雷古勒斯和他那个愚蠢的哥哥是不同的，西弗勒斯，他和纳西纱一样可爱！”纳西莎对西弗勒斯的态度一直不好啊，她不喜欢一个连一件像样的衣服也没有的人，而作为一个女孩子，他有任性的权利。

　　然后，他竟然说：“这与你无关。”

　　如果是我，绝不会做这样的事——在对方的哥哥整天找自己的麻烦的情况下，然后我感受到了震撼。

　　下车后雷古勒斯也离开了。

　　“西弗勒斯，你知道，他从小就被自己哥哥的光芒掩盖，很少参加社交活动，所以有些胆小，可一年前小天狼星去了那个‘该死的格兰芬多’，”我指出雷古勒斯的身世，同时别有所指地一笑，“然后他就成了家族的希望，接受了一年的残酷补习，呵呵，可惜他还是没有学会贵族的生存法则，不过没关系，他还有七年的时间。只要他被分到斯莱特林，那么，他就是布莱克家族的继承人了。”

　　“还是一个孩子。”

　　还是一个孩子？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他的眼底，有着关爱？我说：“生活是不会管你多大的。”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但我清楚地知道，斯莱特林，并不一定只有利益包裹下的友情——因为我想试着和他做朋友，并不图他什么的朋友。

　　这个将自己武装起来的人，有冷漠的面孔和恶毒的语言把自己隐藏起来的人……我一直觉得看不透他，现在才知道，读懂他原来很简单。

　　***********

　　番外二：卢平

　　进入霍格沃茨的时候，卢平是满怀担忧的，但是，他渴望，渴望那样的普通人的生活。
　　分院帽戴在头上。
　　“哦，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可惜了，是个狼人……”
　　他的身体立刻紧绷。
　　“你不用担心，我知道你，邓布利多告诉过我，我相信，在那里，你会幸福的，”分院帽的声音变的很大，“格兰分多！”

　　“欢迎！”热烈的掌声想起，格兰分多无疑是最热情的，这种热情让他感受到一些温暖。
　　然后是美味的食物，但是他吃不了多少……

　　“你不该只吃这么一点的，”旁边的一个矮个子的新生开口，“这边的食物很美味不是吗？这盆炸鸡的味道很好！以前妈妈从来都不让我这么吃。”

　　他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卑，曾经他有比对方更厉害的自卑，但是在某一天他省悟，他不能困住自己，所以他来了，来到霍格沃茨。
　　“我想是的，只是我吃不了太多，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彼得.佩特鲁，”对方露出一个带点羞涩的笑容，“你很瘦，你应该多吃一点的。”

　　“谢谢你的关心，只是，我的身体一直都很不好。”他放下刀叉。

　　“身体是非常重要的！”另一边那个一直在安慰那个被分到了格兰分多的布莱克的黑发男孩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瞧小天狼星，他比熊还壮！”

　　“詹姆，你根本不用说我，你也一样！”小天狼星开口：“天啊，我真是倒霉透了，我想我以后会成为全家教训的目标，他们不能容忍一个格兰分多！”

　　“偏偏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格兰分多。”詹姆打了对方一拳。

　　“我想是的，我大概不得不写信去向他们解释，不然我会连一个铜纳特都拿不到。”小天狼星皱着他那张帅气的脸，用叉子扎着盘子里的牛排。

　　“那么我祝愿你能拿到两个铜纳特。”那个叫詹姆的男孩大笑起来。

　　霍格沃茨的新生并不多，而恰好，他们四个被分在一个寝室。
　　他总是听着小天狼星和詹姆的说笑，还有彼得的各种问题，在该开口的时候开口。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他们倒霉透了，一切的根源来自小天狼星和詹姆，但是，他没有像彼得一样不乐意，甚至，这样同甘共苦的生活是他愿意过的。
　　詹姆很明显地喜欢莉莉，毕竟，莉莉是格兰分多最美的女孩子了，而且她还很聪明，只是莉莉对他并没有丝毫的不同，而且，莉莉总是去斯莱特林找一个一脸阴沉的男孩。

　　“该死的斯莱特林。”詹姆总是一边咬牙切齿一边吃饭，然后他的感情被格兰分多的所有人知晓。

　　“詹姆，你既然喜欢莉莉就要把他抢回来！”
　　“就是，把那个斯莱特林揍一顿！”
　　卢平总是无语地看着其他人怂恿詹姆做些什么，他尽量避免这些事情——“我的身体不好，你们知道的。”

　　“是的，你太瘦弱了！我想你须要好好修养。”詹姆不会逼他。

　　然后他会回格兰分多的休息室看书，他知道他做不了其他的事情，他连自己也照顾不好了……
　　每到月圆，进入打人柳，变身，疯狂地撕咬身边的一切，然后在醒来的时候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双手……那是他自己的鲜血……
　　躺在地板上，他总是庆幸自己又坚持下来了。
　　庞弗雷夫人会给他最好的治疗，但是他依然必须在床上躺几天。

　　他努力地隐藏着自己的身份，自己的秘密。
　　……

　　那天，他还有着神智，然后看到了那张一脸好奇的脸——雷古勒斯.布莱克。
　　惊慌、害怕、恐惧……
　　这让他伤还没有完全好就去找了对方。
　　那时，得到那个结论的他是愧疚的也是庆幸的。
　　幸好……

　　然后就是那瓶神奇的狼毒药剂。
　　他感激混血王子，感激暗星，但是雷古勒斯脸上为他高兴的那个灿烂的笑容让他的心猛地一颤。

　　西弗勒斯在读完五年级之后就离开了学校，这也是大部分赫奇帕奇的选择，普通巫师等级证书对于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詹姆在六年级这一年是最为风光的，他此时已经成为格兰分多乃至整个霍格沃茨最耀眼的人。
　　卢平依然是沉默的，在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狼人之后，在他也能光明正大地生活在阳光下的时候，他依然和以前没有太大的分别。

　　“雷古勒斯这个家伙！梅林啊！他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斯莱特林了。”那天，小天狼星突然开口。
　　“他本来就是一个斯莱特林。”詹姆开口。
　　“我只是希望他不要加入食死徒。”小天狼星开口，现在的局势，他们所有的人都清楚。
　　“很难……小天狼星，你应该知道，你放下了布莱克家族的担子，他就必须要接过去。”他开口，语气没有太多的起伏。

　　从霍格沃茨毕业之后卢平选择了“暗星”，这让很多人吃惊不已，但是他知道，这是他最好的选择。

　　“这是很正确的选择，不是吗？”那个暑假，雷古勒斯站在他面前，一举一动完全合乎一个贵族的标准，对方的成长显而易见。
　　“是的，我不想加入任何斗争。”
　　“这样很好……”
　　他可以看到对方眼里的羡慕，这个纯血家族出生的孩子，也会羡慕，羡慕他一个狼人……这算是悲哀吗？

　　在詹姆的婚礼上，卢平尽自己所有的力量护住了雷古勒斯，即使他们是敌对的。

　　握着对方的手的时候，大家都有那样的感觉吧。

　　若有若无？他沉默了。

　　雷古勒斯有太多的责任，太多的须要担负的东西，他们之间，注定不会一帆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