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绝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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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个后代少个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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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梢的人等到了那个凤眼细长的男人。
带着女娃的他悠然地饮着茶水，唯有上勾的眼角给这张平淡的脸添上些许灵气。
这个男人不简单。
查烨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我知道你们在找我，”男人微微点头，笑着说：“不过要你们失望了。温公子，准确地说是晏公子，已经不在我们这里了。”
他怀里的女娃也点点头：“没错，那位哥哥没等病好就溜走了，唉呀呀，脸白得好吓人。”
“绰儿，你应该叫他叔叔。”男人很无奈地纠正，点点女娃的额头。
“不能怪绰儿，他看起来太小了。”绰儿显然很委屈。
“是你们把晏温绑架走的？”听着父女俩一唱一和，素来好脾气的查烨也有些恼怒。
“怎能算绑架呢？我还算他的救命恩人呢。”男人不悦地耸耸肩。
“如果爹爹没有救他回来，那位哥哥已经跟这根筷子一样了。”绰儿掰掰手里的筷子，筷子很细很软，一掰便要弯了。
“……”查烨有些头疼。“没有证据说明你们是要救人还是害人。”
“让我怎么说呢？”男人低头看看怀中香甜地吃着茶叶糕的女儿，若有所思道。
“实话实说。我想知道那天晚上，关于晏温全部。”
“总不能让我告诉你晏公子身上长了几颗痣吧？”男人笑容有些暧昧。
查烨又一次感到嘴角抽搐。
“好了，不逗你了。我能告诉你的是，那天他被下了药，差点从楼上栽下来。”
“你应该很清楚，他这种体质的人被下了离魂会有什么效果。”
男人饶有兴味地欣赏查烨脸色由白到青再变紫。
他当然清楚。
离魂散对别人可能只有迷药的效果，但对他晏温来说，无疑是绝户之药。
卑鄙！歹毒！无耻！
查烨被怒火烧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做无事人状的男人，仿佛罪魁祸首就是他。
“你看我干嘛？”男人浅笑。“就算你看死我也没用。他中的离魂可不是一天两天了。”男人眨眨眼：“平时用得太少，看不出效果，那天刚好积攒的多了，到了临界点，就一起发作出来了。”
“就算早发现几天，也没用。一丁点就足以断子绝孙。何况那么多。就算我是赛华佗，也救不了他。”
查烨捏紧了拳头。
自从晏温十五岁受伤后，他就跟停滞了一般停留在少年的形貌再无变化。自己明明比他还要小一岁，现在看起来却跟他的兄长无异。
后来，也延请不少名医，对此均束手无策。金石无效。只不过都特意叮嘱，千万不要沾那离魂散。只要一点点，便是断子绝孙。
这么些年，离魂散虽然一直在江湖中盛行，可晏温生性淡漠，不怎么出门，饮食更是万分注意，居然沾到了！
“那么……你知道他中毒多久了吗？”
“三个月内。”男人道。
三个月，正是晏温在外的时日。
查烨更加悔恨要死。
“晏公子知道的。”男人侧头道。“只不过他以为会更严重——以为会死呢，其实是虚惊一场，人命是要没的，只不过没的是他的子孙。”
“离魂不是毒，没有解药。以我的能耐也只能帮他调养一下，免得他太虚弱。可是没等我把药熬好他就溜走了。”
男人亦是有些愤愤，：“我的药可是千金难求，他居然就这样给浪费掉了。”
“难道你是……”
“我爹爹叫独活！我叫绰儿！”女娃抢先一步答道。
明白了。圣手独活。
号称千金一方的圣手独活。
独活近来名头十分响亮，是个江湖上惹不得的人物。毕竟谁能保证那一天没个病灾？尤其是命悬在刀刃上的江湖人，对大夫尤其尊重，独活声名鹊起，也是因为治好了一些公认的无解的毒伤。世人无不称独活解毒妙手。
如今，是连独活都解决不了的……
查烨有些无力。
把血统当作传家根本的南晋世家肯定不能接受绝户的命运。
蓄养妻妾已经算是开枝散叶的最基本的途径，更别提其他使用药物固精培元，修习房中术等卑劣的手段。
就算查烨的爹娘一直被誉为模范夫妻，两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查烨的父亲还是收了两房姨太太，生下三个妹妹。母亲甚至是支持的。
晏家已经算是特例了。
晏家人丁一直不旺。晏铭这一辈已经没有兄弟。自从晏温娘亲去世后，晏铭遣散所有姬妾，再也没有续弦，以至只有独子晏温。如果晏温无所出……
查烨不敢想下去，更不敢把这件事告诉晏铭。
他年纪……保养甚好的头发在短短的一个月里白了一半。晏温，若是你能看到你爹抱着你娘的牌位斜靠在躺椅上的样子，当初你还肯走吗？
失魂落魄地坐在客栈里。
查烨提着笔良久不知如何写。
查炜公务缠身，早就陪着年迈的晏铭回去了。近日，查烨都是与他们书信往来。今天，查烨却宁肯自己不知晓这消息。
待到墨干透了，查烨才回过神。
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晏温。大活人只要在子嗣的事情总能解决。
他重新研开了墨，落笔回信。
线索是总也抓不到的希望。
查烨又去找了几次独活，独活的冷嘲热讽加上绰儿的一语惊人经常让查烨束手无策。束手无策后就是毫无头绪。
查炜在回信中大动肝火：“老子缉拿他！”
对于哥哥这样的脾气，查烨早就见怪不怪。生气又能怎么样。慢慢找，急不得。
查烨相信独活的话。
晏温从来是自己有主意的人，他要是想走，任谁也拦不住。
小时候他们一起读书。读厌了，便商量着一起逃学。结果临阵脱逃的总是查烨，晏温绝对会想尽办法溜出去，就算被抓到训的狗血淋头也无所谓。
现在在小城里，也可见随处张贴的榜文，自然是查炜的杰作。
所谓神通广大的情报网只不过存在于充满想象力的小说里，过于依靠外物的结果就是懒惰。
查炜在的京畿衙门说到底就是个跑腿的机关。一趟一趟寻找无果，极大侮辱了明镜高悬的匾额。
其实凭查家家世，查炜完全可以谋个更高的职位，可是这家伙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赖在这儿不走了。一大帮被迫害的小捕快个个累的跟孙子似的，把娘胎里踢腿的劲都使出来。小捕快们才不管你是不是世家子弟，欺压他们谁就不是人。
被开除人籍的查炜也有自己的苦衷。
自从晏温神秘失踪后，查炜还没睡过一个囫囵觉，碍于晏查两家交情深厚，他才没把晏家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一遍。
满城风雨的晏温消失事件让乔家很没面子。于是乔家也掺和进来，压力一时又大了许多。逼得查炜实在没法了，找人画了像到处张贴，角角落落都贴满了。
然而动用了全部人力和人脉后，晏温依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绝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