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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山的那边 ...

  •   叶子黄了,在慢慢飘落,落到迹部的脚下。迹部抬起脚踩碎了叶子,这样的他看起来像个孩子。咔嚓,和岳人吃薯片的声音很像。大巴车停在冰帝的门口,迹部打电话叫来了手冢,然后和冰帝曾经的正选一起,去了白根山。忍足坐在手冢的斜后面,一直看着他。以手冢的性格,他是绝对不可能和他们一起去爬山的,忍足想不明白,迹部到底用了怎样的方法。
      车开得很慢,手冢出神的看着车窗上的反光。他就想起迹部一大早跑到他面前,十分得意地摸着眼角下的泪痣,笑得骄傲。
      他说,手冢,本少爷给你安排了一个康复训练。
      他说,手冢,你必须不得不接受。
      他说,手冢,伤好之后你就可以用打球为借口,去找不二了。
      下意识摸摸自己的手肘,对于迹部霸道的安排,他找不到理由拒绝。这一切,都是为了迹部的最后一句话。去找不二,去找不二,手冢的心里只剩下这一个愿望,强烈着。这些迹部都知道,手冢接受这个康复训练,只是为了可以早点去见不二。不二,不二周助,手冢思念着这个人,疯狂地思念着。这一切,迹部都知道,手冢的心,在很早很早以前,就放在不二那里了,谁都拿不回来,包括手冢自己。
      车上的人都睡了,只剩下忍足,迹部和手冢,各自怀着说不出来的心思,忧伤着。窗外的风景很好,却没有人愿意去看,晴朗的天,万里无云。大巴车到达的地方,是迹部的私人别墅,豪华得一塌糊涂的别墅。
      迹部横在手冢面前,他说,手冢,为了你,我叫来这些家伙和你进行恢复训练。感谢本少爷吧。
      手冢就真的说,谢谢你,迹部。
      然后手冢就越过了迹部,直接走向球场。岳人不服气,日吉也不服气,可是迹部服了,全心全意地服了。既然高傲的迹部都服了,谁还敢说什么呢?忍足忍住悲伤看着迹部,迹部忍着悲伤看着手冢,手冢忍着悲伤想着不二。然后忍足扶扶眼镜,走到迹部身边。
      “你是怎么叫来手冢的?”
      “啊嗯?我是为了帮他做康复训练,所以才来这里。”
      “你打算怎么帮手冢做恢复训练?”
      “让你们帮他做轻度的挥拍。”
      “也就是说,我们和手冢进行练习比赛。”
      “不是比赛,我不想让那家伙再也打不了网球,他还欠我一场比赛。”
      手冢没有进球场,而是顺着山路慢慢跑着。身上的运动夹克衫对于跑步来说,有些厚了,可是手冢却没有脱掉。迹部将外套扔给桦地,追上了手冢。就在其余的人都有些好奇的时候,忍足只说了句,我去看看。然后跟着迹部和手冢的身后,跑着。这算什么呢,他追着迹部,迹部又追着手冢,而手冢却追着不二,那不二呢,也是在追着谁吗。
      叶子不停地被风吹离大树,然后落到地上,又被手冢扬起的微风轻轻吹动,离开了原来的地方。迹部很用力地踏在枯叶上。咔嚓,碎了。终于在汤釜边上,手冢停了下来,于是迹部也停了,忍足也停了。
      乳绿色的汤釜湖水,被风吹起涟漪,层层荡荡。飘落的叶停在上面,不动了。手冢转过身来看着迹部和忍足,他就想起了乾的处罚茶,那冒着翻滚着的气泡的红色液体,相当粘稠。如果乾在的话,迹部和忍足是一定会喝上一大杯蔬菜汁。深吸一口气,止住喘息,手冢眼神凌厉地看着迹部。
      “我已经热好身,随时可以比赛。”
      “喂喂,不要搞错了,手冢,在你伤好之前,我是不会让你比赛的。而你伤好之后的第一个对手,是本少爷。”
      “既然如此,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恢复训练。”
      手冢不再说什么,抬脚便准备下山,可是经过迹部身边的时候,却被他抓住手腕。风,吹乱了头发,手冢扭头看着迹部,而迹部却一句话也不说,望着幽深的汤釜湖水。然后松开手,再一次放走了手冢。既然注定抓不住,那就放开手,静静守望。眼角的泪痣忧伤着,承载了迹部全部的泪水。
      迹部转过身,看着手冢的背影,然后走过去。忍足扶扶眼镜,习惯性的,陪在迹部身边。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手冢因为脚下松动的泥土,掉下了暗洞。于是,迹部跳下去了,于是,忍足也跳下去了,这么自然而然。
      迹部一只手叉腰,一手放在脸上,漫不经心地看着忍足:“为什么连你也跳下来了。”
      “洞口的泥土松了,我是掉下来的。”忍足又说谎了,手不由自主地扶着镜框。迹部不明白,忍足跳下来的原因,其实和他是一样的。
      “喂,你们两个谁带了电话?我的在桦地那里。”
      “我很少用手机。”
      “我的在球袋里。”忍足抬起头望着洞口:“也就是说,我们没办法和他们联系,只有等到他们发现我们没有回去,然后再来找我们。”
      “竟然让本少爷呆在这种地方,啊嗯,哼。”
      “比起这个,我更担心的是你,迹部,穿得这么少,如果时间长了很容易感冒。”
      “感冒?正好,本少爷偶尔也想体验一下生病的感觉。”
      “迹部。”手冢不由地轻喃了一声迹部的名字,眼里多少带了些歉意:“抱歉,连累你们一起掉下来。”
      “掉下来?”迹部拨弄了一下微微向外翘起的头发:“哼,本少爷是自己跳下来的。”
      镜片后的眼睛,神情有些锐利,上挑的丹凤眼看了迹部很久。忍足看看手冢,再看看迹部,然后退到了角落,靠着洞壁。阳光照不进洞里,所以几个小时之后,迹部便感觉到了阵阵寒意,忍不住有些发抖。忍足脱下自己的运动外套递给迹部,身上只剩空荡荡的短袖T恤,抵挡不住微微的寒冷。于是在忍足脱下外套的那一刻,至下而上打了个寒战,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迹部抬高了下颚看着忍足:“干什么?”
      忍足将外套放进迹部手里:“冷的话就穿上。”
      “冷?哼,这种程度的气温我还受得了。”
      “迹部,你这样下去真的会感冒。”
      然后手冢就突然打了个喷嚏,洞里的寒冷连他都感觉到了,自然,他知道迹部有多冷。
      “连这种程度都受不了,啊嗯,手冢,你真的不行了。”迹部拿着忍足的外套走到手冢身边:“穿上它。”
      “谢谢,但是没这个必要。迹部,你应该穿上。”
      “本少爷是不会因为这样而感冒的。”迹部强行将外套披在手冢身上,然后站在他身旁。
      忍足兀自笑了笑,他应该是知道的,迹部会把外套给手冢,就像他自己一样。太阳下山了,却依然没有人来找他们。忍足的唇已经冻得发紫,躲在暗处瑟瑟发抖。肚子很饿,迹部和手冢的肚子也很饿。当救援的人到来的时候,天空中已经布满了星星,很漂亮。手冢就想起了不二,那个经常望着星空的男孩。
      感冒的人,不是手冢,也不是迹部,而是忍足,咽喉的疼痛几乎让他说不出话来。迹部便让管家立刻带着医生来白根山。躺在床上的忍足是第一次看见迹部为他着急,他笑了,当迹部再次打电话催促的时候,他轻轻勾起了唇角。如果这样可以让迹部在意他,那他宁愿一辈子都这么病着。
      迹部环抱了手肘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忍足:“你真是太弱了,这样就会感冒。”
      可是,当医生查看完忍足的身体,量过体温之后,便说,这是重感冒。于是迹部就微微皱了皱眉,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等到房间里的人都离去,只剩下他和忍足的时候,迹部才又回到床前,只是眼里已经没有了高傲,波澜不惊地让忍足不安。
      他说,忍足,你为什么要把外套脱给我。
      他说,忍足,得了重感冒很开心吗。
      他说,忍足,你是白痴吗。
      忍足就勾起唇角,没有说话。如果我不是白痴,又怎么会一直守在你身边呢。
      “你好好休息。”
      说完这句话的迹部,就转身走出了房间,替忍足关上房门之后,在门口站了很久才离开。忍足这么做他一点也不开心,既然知道会感冒,为什么还要把外套脱给别人。忍足真是个笨蛋,迹部这样想。回到自己的房间,迹部翻开《歌德诗集》,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这真不像他自己。
      天亮之后,所有的人又回到东京,因为迹部说忍足的病情不能耽误。忍足躺在病房里,望着惨白的天花板,手上打着点滴。冰凉的液体顺着手臂流进体内,也冰凉了手臂。房里只有他一个人,静得可怕。而迹部,又带着手冢去做恢复训练了。桌上的水果是宍户和凤送的,瓶里的鲜花是岳人送的。忍足忍着全身的疼痛,慢慢睡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山的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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