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位客人（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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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了第一位客人,他和这个夜晚一样孤独,在他的眼里,除了女儿,他其实一无所有.
说是一位,其实有两位.
易轶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对于十八周岁以下的咨询人,是不会收费的.
当然那张表格上的个人信息可以伪造.
但是,又有谁知道呢?
“呐呐,来这里的人都不会说谎的.”易轶的原话,”人的眼睛有时候是比心灵还要诚实的东西啊……”
咨询人打来电话的那一天,正好我值班.
“您好,这里是何易心理咨询所.”我备好了纸笔,以便记录,”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么?”
“唔,”电话那头犹豫了很久很久,“请问,是易医生么?”声音怯弱得像一个犯错的小孩,让我不知用什么语气回答.
“请稍等”,我一边示意易轶接她的电话,一边在纸上飞快地写下:要是他已经十八岁了,你大可以砍了我.
易轶不出声地笑笑,摁下免提:”您好,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么?”
我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但是这种了解对于我本身实在没有什么好处.
我不想太过详细地描述小透的叙述，她那种讲话方式实在让人心焦。
她的描述大意是这样的，她的父亲干涉她的一切，而且特别仇视和她关系较为亲密的朋友，包括同性。而最令她受不了的是，她的父亲每天接她上下学，丝毫不考虑他的女儿已是一个高中生，并且更让她困扰的，她的父亲常常向她朋友的班主任询问她朋友的事，查她朋友的档案。
易轶的回答直截了当：“同学，我想要来心理咨询的不应该是你啊。让你的父亲来吧。或许，我可以和你的父亲约下时间。”
放下电话的易轶嘀咕了句：“竟然会当面骂她朋友‘妖精’啊……”
“啊？！”我还没会过神来，可能正觉得查档案的事有些过分，“是同性朋友么？”
“是啊。阙如啊，人类一直是一种很悲哀的动物。”看不到易轶的具体表情，是嘲笑呢？还是一脸悲伤怜悯？
电话声再次响起，传递着一种必须要接的气势。
易轶直接按下免提，眼神表明了“他来了”的信息，示意着让我录音和记录。
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请问，是易轶医生么？我就是刚才的咨询人的父亲.不妨事的话,我明天下午3点有时间.你说,可以么?”这是我听到过的最不容许反抗的声音,沉稳的语速显示着他的自信,不容许辩驳的一连串提问可以说有着领袖的风范,但是很抱歉,这更像一个独裁者.
“可以,没有问题.那就,到时见吧.”易轶似乎有点漫不经心,”阙如,你明天换班,明天还是由你来负责记录.”接下来的话,更像是自言自语,”看来小透并没有告诉她父亲事实啊.呐呐,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忘了说,我,作为助手,负责的是记录下一切,包括易轶的言行,这个奇怪的工作是易轶单方面决定的.也因为这个原因,我才得以知道那些,那些常人无法想像,也无法触及的东西.
等待总是另人不愉快的吧,但是如果是充满好奇的等待呢?是又不一样了吧?
下午3点,门铃准时响起.是我开的门.
门外站着的两个人不出意外地符合易轶之前的想像，女孩子有着很中性化的脸，但穿着很时髦，很女性化的衣服，中长发，有被精心打理的痕迹。而那个中年人，长着显示着有充分决断力的下巴，戴着根本不需要墨镜，衣领上别着耳麦，得体的西服。他透过墨镜的居高临下的眼神令我感觉到压力，但更多的是不快。意外地，我选择了沉默。
“下午好,我是你们的心理咨询师，易轶。叫我老师也可以。”她边向里间走去，边介绍着自己。不过，易轶这次下定决心要掌握谈话的主动权，“先生，我想，这里墨镜，手机什么的是不需要的吧。在我这里，是不用炫耀自己有多么繁忙，多么重要。所以……”无论是我，还是那个连天塌下来都面不改色的易轶，今天都有点失态。她打开门，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个中年男子便带着她的女儿大大方方地进门落座。而我则照例为客人泡好茶,然后静坐在一边准备记录.
“先生，对不起，我想先和您的女儿单独交谈一会儿。能不能请您回避一下呢？”
“为什么？！易轶医生难道有什么事需要向我隐瞒么?难道我对于女儿的事情不能有所了解么?不了解的话,我怎么教导我的女儿呢?”真是理直气壮.”另外,易轶医生不是说要单独谈谈么?那么,为何那位小姐会出现在那里呢?”事后,“那位小姐”成了我的绰号.
易轶的表情很充分的说明:是你对女儿的干涉过多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位客人（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