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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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属于黑魔王的日记本。
尽管这本日记在落到他手中后没有展现出任何与魔法有关的要素（甚至封底的印字表明这本日记本出自一家麻瓜商铺），可德拉科还是下意识地将其与“危险”一词画上了等号。他脚步踉跄地冲出了魔法史教室，脑中只想着要尽快将这东西交给邓布利多。
显然在遭遇某种危机的情况时他身体的反应比思维运作的速度要快得多。德拉科在沿着楼梯一路冲到四楼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根本不知道校长办公室究竟藏在学校的哪个角落里，幸好他的大脑还没彻底停止工作，并很快给他提供了第二个备选答案。于是他果断改变了目的地，下楼去往斯内普所在的地下教室。
现在仍是上课时间，城堡内的走廊间压抑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寂静。德拉科一时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伴着自己粗重的喘息与狂乱的心跳声一起，无章地散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是以他没能发觉，有人悄然将自己的魔杖对准了他。
“腿立僵停死！”
在咒语的效力下他的双腿立刻像是被一股强效的黏合剂给牢牢地粘在了一起，德拉科顷刻间失去了平衡，狼狈地一头栽到在地。
他只来得及艰难地翻了个身，余光就瞥见一丛耀眼的红头发急匆匆地扑到他面前。小姑娘的一只手里还握着她的魔杖，另一只手便开始蛮横地生拉硬拽那本仍被他紧握在手心里的日记本。
“还、还给我！”金妮·韦斯莱的嘴唇在打颤，她的脸色白得有些不同寻常。但与这副虚弱的病容截然不符的是，她手上的力气大得吓人，偏偏德拉科目前不得不维持着一个几乎使不上什么力气的躺姿。所以即便在性别和年纪上占据力量的优势，他还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阻止这个韦斯莱家的小姑娘把日记本从他指缝间扯走。
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下课的铃声忽然响起。如同某个怪异的咒语，破坏了拉锯的两人之间勉励维持的微妙的平衡。金妮·韦斯莱毫无预兆地松开了拉拽的手，致使德拉科再一次猛地倒向身后。他顾不得被撞痛的后脑，用仅剩的那只手勉强撑起上身（他的另一只手仍死死地把里德尔的日记本护在怀里），气急败坏地对着眼前人质问，“你在发什么疯？！”
她现在和波特还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吗？怎么就已经会为了帮他出头在背后给人念咒了？！
小姑娘没有回答他。她仍在发抖，额前布满汗迹，那双亮棕色的眼睛里逐渐灌满了无所适从的迷茫与难以言明的恐惧。然后，她两眼一翻，竟就这么晕了过去。
德拉科终于腾出手给自己解了咒。他盯着金妮·韦斯莱瘫软在地的身形，迟疑了片刻，还是选择小心翼翼地靠上前。“喂。”他遏制着想要用魔杖用力戳向她肋骨的冲动，烦躁地问，“你没事吧？”
那姑娘双眼紧闭，一动也不动，看起来的确是失去了意识。
德拉科紧张地吞了口唾沫，理智在大声地警告他他不应该再继续留在原地。可正当他想要从失去意识的金妮·韦斯莱身旁走开时，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一群吵吵嚷嚷的格兰芬多二年级生刚结束了课程，正从拐角出现，涌入了这条走廊。
德拉科又回头看了一眼。走廊的另一端不知何时多出了几个赫奇帕奇的高年级生，完全堵死了唯一能让他离开的退路。
与此同时那群格兰芬多们也看见了他。走在最前面的西莫·斐尼甘率先停下脚步，他扭过头，不确定地对着身后的某个人问，“罗恩？看那边，那是你的妹妹吗？”
韦斯莱的脸孔就缓慢地从人群中浮现出来。在看清躺在德拉科脚边的娇小身影后，那张平素总是显得傻乎乎的面孔上清晰地浮现出一丝恐慌。
“金妮！”他一把扑到他的小妹妹身边，用力摇晃她细痩的肩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金妮，你快醒醒！”
女孩的身体无力地随着他摇晃的幅度抖动。那双紧闭的眼没有任何要张开的迹象。
“是你做的？”罗恩·韦斯莱徐徐仰起头，写满愤怒的目光一路从德拉科手中的的魔杖游移至他表情冷淡的脸。
“我什么都没……”
可不等德拉科把话说完，罗恩·韦斯莱就猛然跃起，像一只挣脱了缰绳的猎犬一般冲向了德拉科，“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他愤怒地咆哮着，直接一拳挥向德拉科的面门。
从鼻尖传来的剧痛令德拉科眼冒金星，接着有一股温热、粘稠的液体从鼻子一路淌到了他的嘴唇上。血腥味让他感到恶心，同时也激起了那股从方才起便无处发泄的邪火。他反扑向韦斯莱，一手用力揪住了他的衣领，另一只手上的魔杖则精确地戳指着他脆弱的咽喉，“听好了，韦斯莱，”他咬牙切齿地说，张口时鼻血顺势从嘴唇流进了嘴里，强烈的锈腥味让他有些反胃，“我、什么、都、没有、对她、做！”
“倒是你这个妹妹，学会了躲在角落里对别人念恶咒！”
韦斯莱当然不相信他的一面之词——德拉科也不指望他那愚蠢的脑袋能转过弯来——然而就在韦斯莱再度向他发难之前，一道身影忽然强硬地挤到他们之间，仿佛是想以一己之力将扭成一团的两人分开。
“住、住手！罗恩……别这样！”
乔丝张开双手挡在了德拉科的身前，波特也配合地从背后一把抱住韦斯莱，将他与德拉科拉开了一段距离。可即便如此，韦斯莱仍在不断挣扎，“你还不愿意相信吗？！这回我们都亲眼看见了！我妹妹昏倒了！而他举着魔杖！”他越过乔丝的肩头对着德拉科怒目而视，整张脸涨成几乎与他的头发一样鲜艳的红色。
“可是，”乔丝无力地辩解着，“这也不能证明马尔福他就是……”
“出什么事了？”麦格教授匆匆赶来，她神情凝重地穿过其他围观的学生为她让出的一条通道，待看清倒在地上的金妮·韦斯莱后，她不由轻轻地倒吸一口冷气，手紧张地按在了胸口。
“教授！是马尔福干的！他袭击了我妹妹！”见到一位能够主持大局的人出现，韦斯莱立刻悲愤地向她提出控诉。
“我说了什么都没做！”德拉科当即暴躁地回应。
“胡说！我们所有人都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了？看见我对她念咒了？”
“够了！你们两个先安静些！”麦格严厉地呵止了这段无意义的争执。她快步走到金妮·韦斯莱身旁，俯下身查看她的情况。
很快她重新抬起头，表情与几分钟前的相比稍显轻松了些，“别紧张，她没事，韦斯莱。”
“没、没事？！”韦斯莱难以置信地结巴，“可是她……”
麦格不耐烦地抖了下嘴唇，“是的，她没事——你犯不着向我大吼大叫的，韦斯莱，你的妹妹会突然晕倒恐怕是因为她长期处于一种压力过大的状态中。这种……”
“是血管迷走性晕厥。”德拉科一旁忽然插嘴说。
再次被打断的麦格这回向德拉科投去不悦的一瞥，只不过这一眼中似乎还掺杂了稍许的惊异。也许是因为她也听懂了，刚才德拉科不小心脱口而出的是一个应该出自麻瓜医学中的专业词汇。
“……这种情况的学生我们每年在考试周都会遇见几个，你不必太过紧张。”但她还是像没有被打断一般，继续对韦斯莱说，“现在，我们需要将韦斯莱小姐送到校医院去，庞弗雷夫人会照顾好她的。”
说完，麦格便转向站在不远处那几个探头探脑的赫奇帕奇的高年级男生，“劳驾，你们几个谁能帮我个忙……”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个样貌英俊、高大结实的五年级生主动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请让我来吧，教授。”他一把将金妮·韦斯莱从地上抱起，那副余裕的模样就像是在抱着一只轻若无物的小鸡仔。德拉科看着活生生的塞德里克·迪戈里从他面前走过，忽然感到自己的心脏不舒服地揪成一团。
韦斯莱也急忙地跟了上去。
“你也得去一趟医务室，马尔福先生。”在驱散围观的人群后，麦格竟也没忘记嘱咐他，“你的鼻子还在流血。”
事实上他几乎快忘了这件事——在麦格提起之后德拉科才发觉从鼻子里流出的血有一小块已经在嘴唇上凝成了痂。他刚想抬手去擦，就有人拉住了他。
“等等。”乔丝有些歉疚地看着他，递上了一块干净的手帕，“用这个吧。”
也许是由于流了不少血——也极有可能不是这个原因——德拉科忽然有些晕晕乎乎的。“谢、谢谢。”他接过这块格外柔软的手帕，口齿不清地说。但是在前往医务室的途中，他还是把残留在脸上的血迹全部抹到了袖子上，至于那张乔丝给他的帕子，则被他仔细地叠好塞进了口袋里。
德拉科知道麦格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他。果不其然，在他的鼻子被庞弗雷夫人修好之后，麦格就把他单独领到了医务室外的那条走廊。
“我需要一个解释，马尔福先生。”她说，严厉的目光透过镜片直视向他，让他不免联想起过去自己在没完成家庭作业时被这位教师关禁闭时的情形，“能不能告诉我，你和韦斯莱小姐之间究竟发生了了什么？”
“我已经说过了……”德拉科不耐烦地重复，“是金妮·韦斯莱先偷偷对我念了锁腿咒，然后她就冲上来，想抢走我的……我的……”
他蓦地停住了。
“抢走你的什么？”麦格教授皱着眉问。
德拉科说不出话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忘记了一件如此重要的事：黑魔王的日记本不见了！
他的指腹上好似还残留着笔记本封皮那粗糙的质感，但他对那本旧本子的最后印象却还停留在金妮·韦斯莱晕倒的那一刻，至少在那时候，日记本还是被他好好地抓在手心里。
——毋庸置疑，日记本肯定是在韦斯莱找他麻烦的时候被丢在了走廊里。
德拉科再一次陷入了焦虑，他失去了与麦格虚与委蛇的耐性，干脆坦白他其实是捡到了波特丢失的日记。不过他也没忘记加上“本打算等下课之后就还给他”这样的谎言美化自己，反正是金妮·韦斯莱向他念咒在先（检查她的魔杖就能知道），她自己莫名昏厥也是经过麦格确认的事实，德拉科想不出在这桩莫名其妙的意外中自己存有什么需要被批判的错处。
幸而这位格兰芬多院长向来是公正严明，她没有过于为难德拉科，就这么放他离开了。
在确定彻底走出老麦格的视线范围后，德拉科立刻马不停蹄地返回刚才出事的走廊。但眼前的状况顿时令他的心凉了半截：走廊里空无一物，日记本彻底失去了踪影。
“你们相信他的话吗？我是说马尔福。”在返回公共休息室的路上，赫敏突然问，“他说是金妮先向他动的手。”
“我不知道。”哈利迟疑地说，他蓦得想起自己暑假在陋居渡过的那几个星期，期间金妮每回见到他都会害羞地避开他的眼睛，“但如果那是真的，金妮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许……是因为这个。”乔丝说。她把手伸进自己的书包，从中摸出了什么，“ 我在现场捡到的。也许，金妮是看见了马尔福擅自拿走了你的东西，所以才……”
她把手中的物品递到两人眼前，正是那本署着里德尔名字的日记。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11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