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余华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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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真的值得你那么做？”余华带着一点玩味，兴致勃勃的询问眼前难得对他正色的人。
“恩。”
“但是，你为他做的，已经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协议了。”手中把玩的冰玉镂空球佩雕工细腻，刀法圆润，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佳品。
“我会负责。”
“你负责得起吗？”余华抬头，斜挑起的眼眉冷气隐然“我策划了二十年，你明知道，我不接受任何可能的意外。”
“他已经是我的齐君。”徐故一步不退，这是他能够给谢冬的，最好的保护。
“那你该知道，齐君，也不是真的那般万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完美的事物，即使看上去是，结果，只会更加的错漏百出。“徐故，我能让你呆在这个位置，另找一个人，也绝对不难。但是，你是我目前知道的，最适合这个位置的人。所以，这次我不计较，但是，如果他真的妨碍到了我的计划……”
“不要动他。”不大的声响环绕于四周，气氛突然的，由隐逸的阴沉转为激烈。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某处射出淬好剧毒的利刃，将场中的人格杀。
这是徐故第一次，敢于正面违抗他。余华突然有点感叹，就好像，他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个青年最真实的情感。
“为什么？”
“他是我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
余华和徐故的相遇，就在谢冬逃走之后。
因事被下放为杂役的徐故，暗访军情的里尚书。既是有人特意安排，也是一种机遇。
凭借余华的庇佑，徐故从新站在了战场上，屡建奇功步步高升的同时，也受到了余华最密切的监视。
余华一直在找，像徐故这样的人。
清白的底子，忍隐的性格，敏锐的思维。有能力，也有想要成为人上人的决心。
当然，他的身边不缺这种人，但是徐故偶然表现出来的那一点不确定，让他毫无置疑的选择了他。
他的计划，虽然已算完美，但是还是需要一点变数，来弥补其中的一些本身就无可预计的事情。尤其是，难得遇到一个，那么称心的人。
一直以来，这个人，以最恰当的方式，证明了他存在的价值。就连余华自己，也难得看到他失态的时候。尽管年岁稍小，可内地里是常年呆在朝政中也难寻的老辣圆滑，无论对外还是对内，事事都能做的完满。完满，却不会过度出众到让人起了疑心。
自己当初交给他的，最艰难的任务，他也是眉头没有皱一下的，在争取到自认足够的利益，就去了。他太清楚他们之间所存在的差异，无法反抗的时候，他就那般从容镇定的，就如同一开始就已归顺了他的忠仆。但是现在，同样是未能对抗的情况下，这个人，会当面告诉他，不要动，那个人。
难道，是又一个变数吗？
变数所带来的变数。
这，才是余华急于探明的，谢冬能够带给徐故的影响，以及，对那个计划的影响。只因为，他已经没有了必定的把握。
这两个人，分开的话，他绝对可以将他们收纳在手心里，但是，合在一起，就太危险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尝到这种感觉。
可是，当他想要除去其中对他最没有损失的那一个的时候，却突然犹豫了。
那是谢冬第一次进入都城的时候。两匹马，两个人。却像混在了一起一般，分不出他们的彼此。
面对所有人，徐故都未曾展现出的一面，竟分外的，夺取他的视线。
全然信任对方的两人。他从未认识过的，在他所知道的任何一个人之中，都无法存在的，他居然看到了。然后，下不了手。
只身到了徐府，那个人一边接待，一边忙着自己手中的药材。看向他的眼神，有着清晰的透彻，却没有恐惧或者逃避。很安静的感觉，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随意过了。
他是不是疯了？偶尔的自问，连自己都感到好笑。但是，再度面对时，他真的，决定了。
如果变数带来的变数，真的足以改变他的计划，那么，就让他的计划，更加精彩些吧。
余华开始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似乎还不够慎重。
他是想要一个能给他带来惊喜的人没错，这样可以弥补他自己计划中所预料不及的疏漏，但是当惊喜变成惊异，就不是他所希望看见的了
当初发现徐故，为的就是他身上至今也无法查处的过往。没有底细的人，自然无法让人得知他更多的弱点，而谢冬的出现，是徐故最大的破绽，却也是激发徐故最好的导线。不过谢冬本身也不似外表那么简单，一个能在三天之内破解了清明之毒的药师，可以依靠药物拖住七千逃军的脚步，足够另所有的权势望而生畏，也足够另所有的权贵心生起念。
这样的一个人，即使只是一个人，但是他能够引发的结果，却绝对不是其他人能够想想到的。
尤其是，谢冬还挂上了徐故齐君的称号
齐君，迦国建国二百余年，此规从开朝延续至今，胆敢踏入齐天阁，并能够在一石上留下名字的，不过二十八位。
其中，宗亲皇室八位，三等以上朝臣六位，余下的，亦都是一时名士。
真名士，自风流。
齐君。生死与共易，同渡患难易，平分朝权，同是易。外界只看到齐君的这些，而不知道，齐君，其实需要的是另一些东西。
真正的齐君，是需要经过齐天阁中六位史官的重重考验，方可登记在册，于石上留下两人的名字。只不过，这种考验，不看才情，不观家世，不论品性，仅仅是，从齐天府门前下马，到踏入齐天阁之内那一小段路程。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机会，如果半路上有人告知，今日请回，那么，就再也不用来了。
他们的决定，连帝王都不可更改。更遑论一般权贵。
齐天阁，就是这般超然的存在。
每代史官都自有一套考验的定义，不过所考验的表题，就是那一段路而已。多少人，明明生死与共，千般阻挠都跨过了，就折翼在这一段短短的路途之中。兢兢业业，抱憾终生。
但最让余华难以置信的是，谢冬从一开始，就完全被蒙在鼓里，完全由徐故牵着走。即使知道真相，也没有半丝窘迫。
他是那么坚信不疑的，和徐故走完了那一段路程。
一个完全不知齐君之意的齐君。
余华不得不说，他真的，有那么一点，羡慕某人，虽然，只有一点。
实际上，他也有一个，想要一起走完那段路的人啊。
不过，这个是不是太过奢望了？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余华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