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铁马》悦小月

60、应有的惩罚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身体渐渐恢复，天天坐在不见天日的密室中，有小龙吟的照顾和偶尔过来看看的龙曦辰。
　　“呐，小龙吟。”坐在床边看着小龙吟把茶倒入茶杯中，我不叫皇上是他要求的，“外面该是大变样了吧。”
　　小龙吟动作微微一顿点点头：“皇兄以我的名义招回了伏翼将军，连同宫中的近卫军包围了相国府，已经五天了。”
　　“龙曦辰有没有说府中的储粮还有多少？”低头玩着自己的食指，应该没有多少了吧，这些天连同我的和小龙吟的食物也渐渐变少变差，外面一定更差。
　　“不清楚，可是曦臣哥哥说要不了多久就会结束了。”小龙吟把茶杯递给我，自己手上也拿着一杯坐到我的身边，“真的要诛九族吗？”
　　握紧茶杯，我也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龙曦辰自己一步一步走向死亡，可是……“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能做的就是尊重。”
　　“但是！”一滴一滴眼泪滴进茶杯，毕竟还是个孩子，哭哭啼啼的没有该有的样子。
　　用食指挑起他的脸，轻轻吻掉他的泪：“把他放进记忆里，不要忘记了。”
　　“走吧。”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该是审判的时间了。
　　第一次走出密室，纵是夕阳也太过强烈了，用手挡住阳光闭上眼睛，真是久违了。
　　拉着小龙吟的手一步一步像主厅走去，龙凌他们已经攻破相国府大门长驱直入，现在应该主厅包围老狐狸了吧。
　　“本相没有抓过皇上！”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老狐狸还在做困虎之斗。
　　“相国的确没有抓过皇上。”不是很响的声音却恰恰盖过老狐狸的声音，所有人转过头，士兵疑惑的表情、伏翼惊喜的表情、龙凌如释重负的表情都一一印入眼帘，忍不住勾起嘴角，好久不见。
　　龙凌笑着发出疑问：“皇后娘娘为何这样说？”
　　在众人的瞩目中拉着小龙吟坐到主位。
　　“他不是抓皇上，而是……”眯起眼睛盯着被侍卫抓着不发一言的老狐狸，“要杀了皇上呀。”
　　“娘娘，没有证据可不能随意污蔑的！”相国的夫人跪在一边忽然叫了出来，可怜的人，身为最亲近的人都不得信任。
　　故意叹了一口气，起身抬起那个女人的脸：“我可是有人证在哦。”
　　坐回主位，看向站在一旁的龙曦辰：“曦臣兄，你来说说吧。”
　　“曦儿！”老狐狸和女人同时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盯着走上跪下的龙曦辰，虎毒不食子，可否想到虎子长大后会反扑呢？
　　“回皇上，娘娘的话，罪臣的爹意图谋反，一年前开始和各国大臣都有来往，还擅自允诺如果登上皇位就分割土地共享江山。”他从怀中取出几封还没有拆封的信，“这是罪臣暗中拦截的罪证，请皇上过目。”
　　老狐狸的脸色已经白的不像样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信的内容不用看也知道，从小龙吟越来越黑的脸色就可以猜到大概。
　　“相国，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小龙吟把信狠狠丢到地上。
　　“哈哈……”老狐狸忽然大笑起来，“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是都准备好了。”
　　转头望向小龙吟：“皇上认为如何处置？”
　　小龙吟为难地看看老狐狸又看看龙曦辰，最后下定决心：“相国谋逆之罪罪当诛九族。把相国全族压入天牢等候处斩。”
　　“是！”伏翼将军领旨把人全压了下去，龙曦辰始终保持不发一言，小龙吟多次想要阻止都忍了下来。
　　这样子皇权应该回到小龙吟手上了，可是我心里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恩将仇报不是我的信条，现在却把救命恩人推向断头台。
　　抱着无奈的心情跟着小龙吟回皇宫，刚至宫门口就看到晓影守着，后面站着胤何。
　　“月欣！”晓影一看到我就扑了过来，“听说你差点被老狐狸抓住，真是吓死我了。”
　　看看身后呆愣的两人，我和晓影相视一笑，我们两个是故意吵架传出不合的消息，这样我就有理由离开皇宫了。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们永远是同一战线，失败了也有我陪你。”晓影把我们要行动时说的承诺又重复了一遍，随即勾住我的手臂，“我无条件的配合你，该怎么奖赏我？”
　　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我都把皇上让给你了还要什么奖赏呢？”
　　晓影撇撇嘴：“谁要那个小孩，要不是为了配合你我才懒得去陪那个家伙呢。”
　　低声笑出声，我看到小龙吟被欺骗后委屈的脸了。
　　“你们两个人把我们所有人都蒙在鼓里！”小龙吟鼓起脸愤愤地说。
　　我和晓影同时大笑出来：“不骗过自己人，怎么去骗老狐狸？”
　　龙凌在一边叹了口气：“真是败给你们了。”
　　忽然想起一件事，收敛了笑脸：“请皇上允许我去看望龙曦辰。”
　　小龙吟垮下脸点头答应：“也好，看他还有什么愿望希望我们完成的。”

　　走进阴暗潮湿的地牢，经过一间间残漏的牢房，终于停在一间门口。
　　“曦臣兄。”我走进牢房。
　　龙曦辰坐在石床边闭目养神，听到我的声音睁开眼，平静地对我打招呼：“你来了。”
　　不知该从何说起，索性坐到他的身边：“最近……过得怎么样。”
　　说完就觉得是废话，都要斩首了还有什么好的。
　　“除了有点吵外还可以，反正也是快死的人了。”没想到他会回答我，只能苦笑。
　　“你倒是乐观的很。”吩咐小竹递上纸笔，“有什么话想对霜儿说的就写下来吧，我一定替你送到。”
　　龙曦辰微笑着摇头：“我是罪臣的儿子，是阶下囚，没什么好说的了。”
　　知道他的固执，只好让小竹收回：“你还有什么要求都提出来吧，总该让我为你做些什么吧。”
　　龙曦辰低头想想，抬头看着我：“请把我和爹娘葬在一起，可以吗？”
　　“只有这样一个要求吗？”
　　“嗯。”
　　“好的，我会亲自吩咐下去。”
　　一时间无话可说，两个人都那么并排坐着，我知道他无论如何是铁了心陪爹上断头台，怎么劝都劝不回来。
　　“不要为救不了我而为难。”龙曦辰忽然安慰起我，“我这一生没有做过什么大事，外面也传言我是那种嚣张跋扈的贵公子，现在总算在生命最后做出点事情，我已经问心无愧了。”
　　为什么应该安慰人的反而被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