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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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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敌人机甲悉数破坏,作战计划入手,本队无一伤亡!"
      
      第三代DoLLS的首次亮相便大获全胜,顺利归还的本队受到了基地英雄般的欢迎,很多后勤系统的老兵不仅回想起当年前两代DoLLS的英姿。
      
      "诸位英勇的队员们!我衷心地向你们表示祝贺!你们杰出的战绩所产生的光辉,是任何勋章都无法掩盖的。在这支队伍组建之初,有人这样问:几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能干什么?我回答说:幼狮在长大前能做什么?如今你们已经成长了,用铁一般的事实,将这个疑问击的粉碎,用不容置疑的成绩,证明了你们存在的价值。我为你们感到高兴和自豪…………"
      
      参谋长于连在当晚举行的庆祝会上,举着杯子向兴高采烈的DoLLS队员们做起演讲来。虽然演说的内容平淡无奇,但于连浑厚的男低音和队员们沉浸在喜悦中的幸福感却发酵成为醇厚的美酒,宴会上的每个人都恍若为其所陶醉。是的,每个人,除了坐在角落,手握酒杯呆望前方的栗发少女。
      
      梅尔比尔实在没办法高兴的起来,那个该死的"M"将她的心境彻底打乱。看着别人兴奋地谈笑,她更觉得自己有不开心的理由,因为她其实与她们都是不同的。
      "珍妮佛?!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莫妮卡从人群中挤出来,端着一盘香蕉沙拉凑到梅尔比尔身旁,"怎么闷闷不乐的,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啊……没有,只是感觉不大好而已……可能是有些醉了吧……"梅尔比尔淡淡地答道,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将酒杯举到了嘴边抿了一口。
      
      "不会吧,强化训练时期的你可是一口气喝掉四瓶都面不改色呢。"
      
      "酒这种东西,往往会成为人的精神之源,如果无法控制好自己生命的能量,那就会让它如洪水般泛滥出来……"
      
      这个声音和往常一样,无论内容还是语气带着丝神秘感,莫妮卡和梅尔比尔同时扭头去看,发现拉克修正坐在旁边,连持杯的姿势都透着丝宗教的味道,或许她更适合去做某个神殿的女祭祀。
      
      "哎呀,玛哈提!给我占占星吧!"莫妮卡笑着对她喊道。
      
      "这可不行,占星必须用地球的古星图,而这里是欧姆尼。"拉克修一脸肃穆地回答,"不如用扑克如何?"
      
      "好啊!好啊!珍妮佛,我们一齐来算算……恩……就算算我的未来吧!好不好?"
      莫妮卡摇动着梅尔比尔的双肩,口气象是恳求大姐给自己买糖果吃的小女生。梅尔比尔看了一眼拉克修,默默地点点头。
      
      此刻宴会厅里灯光变暗,优美的音乐流泻出来,餐桌和椅子被搬开,人们开始纷纷跳起舞来。在队员们的起哄声下,发表完演说的于连参谋长与斐安·诺尔队长率先跳起第一支曲子,两人拙劣的舞步与僵直的表情看上去就象是在探讨机甲的战术问题,而不是在跳舞。
      
      无视周围的喧闹,拉克修拿出一副大阿尔卡纸牌,将牌分成两叠,然后反手洗过几遍,熟练地将牌一张张铺在桌子上,摆成一个圆环形,然后向梅尔比尔与莫妮卡摊开双手,用一种低沉的腔调说道:"前来问卜命运的人们,现在就请敞开你们的心扉,借由纸牌的力量来昭显你的未来。用你的心来抽一张,记得要用心来抽,你就会得到神的启示。
      
      莫妮卡很虔诚地闭上眼睛,从牌的中间抽了一张出来,把它扣在桌子上,翻过来一看,原来是张正位的战车。
      
      拉克修微微一笑,解释道:战车预示着强大的力量,但也有轻率冒进以至走向灭亡一途的意味。这个不是你的未来,而是你上次任务的表现吧。"
      
      莫妮卡搔搔头,"嘿嘿"傻笑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她拉住梅尔比尔的手,让她也来抽一张。梅尔比尔也不多想,随手从牌堆中取出一张,放在桌面上。因为牌被梅尔比尔的手臂挡着,莫妮卡看不清楚,急忙想拉开她的手看了究竟,结果动作一大,那张牌被推到了地上。
      
      "倒吊男………………"拉克修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可惜现在无法判断它是正位还是倒位,那可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命运啊!"
      
      梅尔比尔啜了一口葡萄酒,轻轻"哦"了一声,倒是莫妮卡急不可待地问拉克修问道:"那要怎么解释珍妮佛的命运哩?"
      "正位是自我的牺牲,而倒位则预示着背叛、尤其是指痛苦的背叛。"
      莫妮卡嚷道:"我看到啦,我看到啦,珍妮佛是正位呢,我看到那人是头朝上的嘛。!"
      拉克修清楚地看到梅尔比尔的手颤抖了一下,两人在昏暗的灯光里对视了一下,终于谁也没有说话,此刻舞曲正达到最高潮。
      
      战争永远不许人们有更多欢乐的余裕,日益激烈的战况,让177勤务大队的铿锵玫瑰们终日奔走于战场之上。刚开始的那份兴奋已经淡化,而"杀人"的感觉也早随着频繁的战斗而麻木。对她们来说,作战的意义就是完成任务,而敌人也只是需要消灭的障碍,苛求她们对这种事情产生兴趣,未免将战争看得太过浪漫了。
      
      "各小队进入戒备状态!"
      
      斐安·诺尔队长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淡严肃,早就习惯了的队员们默不作声地将机甲散开到各自的位置,乌黑的枪口对准了前方峡谷的迷雾之中。
      
      这一次DoLLS的任务,是在位于新内华达州西侧的鸵鸟峡谷伏击撤退的萨费尔特军第六、第七以及第十一师团。另据情报,撤退的萨费尔特军中有身份不明的VIP,DoLLS的另一个任务就是设法将这名VIP截获。
      
      历经了这么多场艰苦的战斗,大卫身上弹痕累累,焊接的瑕疵象伤疤一样横在前胸。梅尔比尔心疼不已,但是也没有办法。她所能做的只有用专用清洁剂一遍又一遍地擦拭大卫被硝烟熏黄了的机体。
      
      "大卫啊,昨天莫妮卡问起我为什么参加DoLLS,我回答说是因为希望能有一个自己的布娃娃………但是我是在扯谎,你不要生气哦,其实我……"
      
      梅尔比尔在驾驶舱内对着并无感情可言的大卫自言自语,最近她对大卫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多,相反地,跟人交流的次数却越来越少,害怕别人窥破自己心中的秘密,湛蓝色的眼睛只敢与同样湛蓝的电脑屏幕对视,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患了自闭症。
      
      梅尔比尔的任务是埋伏在峡谷的出口处,将侥幸逃过前方部队攻击的敌人的方位汇报给己方空军与火炮支援连队,这个位置可以说是达成VIP俘获的关键。
      很快,敌人的三架武装搜索直升机出现在峡谷口,早有准备的DoLLS毫不客气地赏了它几枚MMS两用导弹,直升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炸成了碎片,扬扬洒洒飘落峡谷之中。
      
      这几声爆炸如同是敲响了敌人的丧钟。居高临下的十几台机甲尽情地发挥地形与火力的优势,MC2-4B机关炮、TMS对战车导弹,雷神榴散弹枪等重武器响成一片,间或还有远处友军火炮支援连队的炮击和空军的轰炸配合。遭到迎头痛击的萨费尔特军一边做着徒劳的反击,一边硬着头皮向峡谷的另一侧冲去。因为他们的身后是欧姆尼正规军,唯有冲过峡谷,才有生存的希望。
      
      炸翻了的战车残骸与履带断裂的坦克将本就狭窄的峡谷阻隔的更加水泄不通,只听见下面一片嘈杂的叫喊声与鸣笛声。滚滚的黑烟飘上峡谷,虽然使伏击部队的射击精准度有所下降,但敌人的部队密度却反让命中率有所上升。
      
      伏击开始后二十分钟,战况悄然起了变化,萨费尔特军摆脱了开战时的混乱,开始有计划地组织曲射型重武器对峡谷两侧猛烈还击,虽然DoLLS隐蔽的非常巧妙,但毕竟面对的是三个师团级的兵力,先后已经有三部机甲被命中,其中一部的驾驶员被迫放弃机体撤离。敌人的空军这时候也突破了欧姆尼军的防空阵地,让DoLLS不得不还得顾及对空的防卫,而己方的火炮支援连队正在转移发射阵地,一时半会儿是不能指望他们重新进入发射待命状态了。而萨费尔特军就趁着这个间隙源源不断地通过峡谷。梅尔比尔听见通讯回路里各名队员焦急的对话,心里也颇为着急,几次请求去前方支援,都被斐安拒绝了。
      
      "你的任务就是截击漏网的敌人,明白吗?不可以擅离岗位!"
      
      "了解了……"梅尔比尔放下话筒,重新盯着雷达监视器,预先敷设到峡谷谷口的十二枚SCR11探测器不断地将信息回馈过来,让她随时了解战场的态势。远方不断传来爆炸声和各种武器的轰鸣,令她感觉非常地不耐。不是嗜血好战的不耐,而是一种莫名的恐慌,至于究竟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忽然之间,声波检测装置警报大噪,一阵引擎声经过滤波,清晰地传进梅尔比尔的耳膜,从波形判断,这个声音是属于萨费尔特军的S-2主战坦克的。萨费尔特军终于突破了前方部队的重重阻隔,冲到了峡谷谷口。
      
      鉴于这次作战不需要大机动力,所以即使是梅尔比尔的X5R侦察机甲,也配备了一架联装的M-RS4蜂巢式火箭炮,以便有足够的火力用来阻击敌军。
      
      "好吧,大卫!我们上!"梅尔比尔大叫道,也只有作战时候的她,才最具活力,让别人能看出一点点她属于少女的开朗活泼。
      
      左肩的火箭炮发出巨大的轰鸣,十几枚炮弹呼啸着飞向峡谷,巨大的后坐力令十几吨中的机甲也往后退了三四米,晃了晃才勉强站住。握着操纵杆的梅尔比尔虽有驾驶舱作缓冲,也觉得脑子一阵晕眩。声波检测装置里的引擎声嘎然而止,看来战车已经被摧毁了。后面的车辆就算要搬开残骸继续前进,也是花费不少时间。梅尔比尔趁机冲出掩体,跑到峡谷边缘,将火箭炮转为单发模式,打算对敌人实施精确打击,只要她能够撑住一会儿,就会有队友拉克修与李梅花的重武装机甲赶来支援了。
      
      那辆不幸的主战坦克炮塔被彻底掀开,扭曲残破的履带象一条死蛇摊在地上,黝黑敦实的金属身躯已经和身旁的岩石一样没有了任何作用。在它身后,人工掀起的沙尘中几个黑影畏畏缩缩不敢向前,马达空转的声音格外醒目。 "梅尔比尔呼叫李梅花小队,请立即支援谷口!重复一遍……"
      
      "了解,请注意搜索敌VIP踪迹"
      
      梅尔比尔稍微定了定心,继续与敌人做着虚以委蛇的纠缠。看来前方的DoLLS作战还是成功的,冲到这里来的敌人兵力并不多,而且由于不知道伏兵的数量,不敢前进,只敢拼命无瞄准地往烟雾里射击,结果大部分子弹都擦着岩壁而过,偶尔几颗击中了大卫,也在厚实的装甲前无可奈何。
      
      忽然,梅尔比尔从屏幕上看到一辆造型明显不同其他的装甲步兵车徐徐开进视距,几辆其他的战车立刻开到它的附近充当盾牌。梅尔比尔意识到这可能就是萨费尔特那位神秘的VIP的坐车,立刻精神一震,将手中的榴弹枪装填上气体神经麻痹弹。该弹头含有高浓度的特效梅西林神经麻痹气体,一旦爆炸,爆点方圆三十米之内直接接触这种气体的人类都会丧失活动能力,是为这次作战专门配属的武器。
      
      借助高倍数瞄准镜,梅尔比尔很清楚地看到那辆步兵车的样子。那车身弹痕累累,一个轮胎也已经瘪了,开到这里已经是非常勉强。梅尔比尔慢慢将车子放进准星之中,一个指头轻轻放在萤光色发射纽上,正当她要在指尖加力的时候,忽然那车门开了,一个没穿萨费尔特军标军服的人跑了出来,他的怒吼通过声波检测装置真切地传到了梅尔比尔耳中。
      
      "我以欧姆尼的全体卫星发誓,我绝不要死在这里!"
      
      这声音………………梅尔比尔一下子楞在了那里,指头僵在按纽上方,心脏忽地变的比大卫的钢铁身体还凉。她颤抖着双手将瞄准镜调到最高倍数,把眼睛凑过去一看,不由得从嘴里发出一阵悲鸣般的呻吟。
      
      从瞄准镜中,她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体格魁梧,相貌威严,有着一头栗色的头发…………
      
      "大卫……我该怎么办?我明明很恨他啊……没错……那个人,我最想杀死的就是他……对不对,大卫…………"梅尔比尔只觉得眼睛被某种液体充盈,意识似乎逐渐超脱于身体之外,远方的枪炮声都成为了极其遥远的存在,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一遍又一遍地向拟人化的冰冷钢铁机甲哭诉着完全不成条理的句子。
      
      那男子站在车外挥舞着双手,看起来似乎很激愤的样子,几名萨费鲁特的军官走到他跟前,费了很大力气才劝他坐进另外一部战车。见到栗发男子走进了车子,梅尔比尔象是将头发用力向后甩去,表情坚毅,似乎是下了重大的决心。她重新让机甲摆成射击姿态,拉下瞄准镜,确认神经弹装填,葱白色的手指一盎司一盎司地向射击按纽上加力…………
      
      
      ………………梅尔比尔再一次把头抬起来,脸色苍白,比屋子的墙壁还要白。她眼前坐着一个人,刺眼的光芒从他身后射过来,使得她无法看清他的脸孔。
      
      "珍妮佛·梅尔比尔,隶属欧姆尼军POWER DOLLS第177特别勤务大队,士官长,X5R型机甲驾驶员,没错吧?"声音干巴巴的豪无感情色彩,与其说是询问,倒不若说是质问来的干脆。
      
      梅尔比尔无力地点点头。
      
      "在加入DoLLOS之前,你在什么地方居住?"
      
      "新乌兰巴托市圣·奥古斯丁私立女子高中。"
      
      "在这之前呢?"
      
      "……………………"
      
      审讯的男子似乎露出一丝冷笑,继续问到:
      
      "你可曾听过欧姆尼赤色兄弟会这个□□组织?"
      
      "………………听过。"梅尔比尔的声音低的几乎不能听到。
      
      "那么你知道这个组织的首领的名字吗?"
      
      "………………"
      
      "你不说也不要紧,我可以告诉你,他的名字是法比乌斯·梅尔比尔!"
      
      梅尔比尔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把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掩面,细微的抽泣声从指缝间流了出来,而审讯员则丝毫不为其所动,自顾讲道:
      
      "根据我们的情报,这个人的赤色兄弟会一直与政府暗中对抗。前一段时间萨费鲁特军赠送给吉利兰反政府武装的机甲,就是通过赤色兄弟会的渠道,而这次新内华达州战役,也是他为萨费鲁特军提供的情报和向导。"
      
      "…………"
      
      "本来我们可以在鸵鸟峡谷伏击战中击毙或者俘虏这个□□头子,但是由于守卫峡谷谷口的一名队员的指挥失误,让我军转向另外一个方向,使得这个人得以逃脱。而且值得玩味的是,那名队员却有着和这个□□头子同样的姓氏和发色…………"
      
      "不要说了……"
      
      "法比乌斯·梅尔比尔的女儿在一年前神秘失踪,而我们的精锐部队DoLLS也是在这时候开始编列,这两者之间有何关联,你可以解释一下吗?你为什么离开你父亲?为什么加入DoLLS?你到底有何企图!?"
      
      质问一个接着一个,审问者的口气也逐渐尖锐起来,梅尔比尔停止了哭泣,对他的问话置若罔闻,一双带着泪痕的眼睛空洞地看着审问员身后的墙壁,神色憔悴困顿。正当审问者继续询问的时候,忽然门被打开了,DoLLS大队长斐安·诺尔与参谋长于连·波利斯出现在门口,身后脚步声嘈杂,似乎是177大队的队员们。
      "调查员先生,请问您是在询问还是在审问!?您不认为这样非常不妥吗?"
      波利斯参谋长的声音不大,却自带着一股威势。旁边斐安·诺尔走过去,将梅尔比尔扶起来,掏出纸巾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干。
      
      调查员站起来,敲敲桌子,很不满地嚷道:"现在珍妮佛·梅尔比尔正在接受内务部的调查,无关人员不得干涉!"
      
      "我是这里的最高司令官,如果我的部属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我完全有责任和义务对其进行维护。"说话的是斐安·诺尔,与波利斯不同,她的语气更加直接,也更加锐利。
      
      调查员愤愤地指着被搂在斐安怀里的梅尔比尔说:"这个人,是赤色兄弟会首领唯一的女儿…………"
      
      波利斯截口打断了他的话:"在我们这个民主的国家里,难道还在实行荒谬的连坐制来惩罚公民吗?"
      
      "本次作战,你们也知道了,她的父亲正是在由她负责的区域逃离,导致我军计划落空!很明显,这是一种通敌行为!"
      
      斐安·诺尔鼻子里冷哼一声,冷冷地看着调查员,让对方觉得脊梁不自觉地有种阴冷感爬升而来。 "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说明这一点吧,先入为主的有罪推定可是欧姆尼法律所严格禁止的!对一个自由公民进行非法审讯,你认为公理会在谁这一边?"波利斯参谋长继续说,平时以演说与舞步都很拙劣的他今天却将"辩才"这顶帽子高高地顶在了头上。
      
      波利斯参谋长刚说完,十几名DoLLS队员走进屋子里来,也不说话,面对调查员站成半圆,十几双眼睛就这么阴冷地看着他,屋子里的火药味浓郁起来。
      
      "你……你们这是叛乱行为……"调查员一看势头不妙,不由得往后缩了缩,脸色变的忽白忽青,半天才从嘴里迸出几个字来,"与内务部对抗,你们知道后果吗?!"
      
      斐安·诺尔忽然上前一步,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大声地对着他说:"一切责任,由我承担,你尽管去和那些官僚打你的小报告吧!"
      
      "好……我会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如实向上面汇报的!"
      
      调查员匆忙地收拾好东西,走到门口,怒目相视的莫妮卡站在那里不让他出去。斐安·诺尔冲她点点头,她才让出一条路。调查员狼狈地跑出门去,临走还不忘恼怒地补了一句:"如果梅尔比尔在下次调查前逃走的话,你们就等着上军事法庭吧!"
      
      "愿意奉陪到底!"
      
      斐安·诺尔和波利斯不约而同地说出了这句话,随即全体队员异口同声地将这句话喊向调查员离去的方向,整个走廊震的嗡嗡直响。
      等到调查员一走,大家都围过来关切地看着梅尔比尔,莫妮卡扑过去眼泪汪汪地拉住她的手:"可怜的珍妮佛……可怜的珍妮佛……他们怎么能这么对待你……"梅尔比尔无力地冲大家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不必担心,我们这里不是户籍部门,不会对别人的出身刨根问底的,不象某些人,总喜欢抱着发霉的家谱。"于连·波利斯戏谑地向窗外看了看,远处调查员的专车刚刚离开基地,大家都小声笑了起来。
      
      斐安·诺尔冲队员们挥挥手,说道:"大家还是让珍妮佛好好休息一下吧。"于是队员们一个一个过去对梅尔比尔说了几句安慰的话,随即纷纷离开。斐安陪着梅尔比尔回到她的宿舍,把她安顿到床上,拉好被子,轻轻说了一句:
      
      "好好睡一觉吧,噩梦就会过去的。"
      
      梅尔比尔忽然从被子里把手伸出来,拉住斐安,象是在恳求似的说:"诺尔队长,你不要听听我的故事么?"
      
      "哦,这是你个人的意愿,我不强求你啊。如果你想讲的话,我非常愿意倾听的,也许讲出来能让你好受一点。"斐安闻言重新坐回到床头的椅子上,梅尔比尔眼睛看着天华板,沉默了一阵,终于开口缓缓讲道。
      
      原来她正是赤色兄弟会--欧姆尼最大的□□组织--首领唯一的女儿。虽然物质生活非常富裕,父亲也对她非常地关爱,但是梅尔比尔并没有觉得幸福。她认真的性格让她怀疑起她父亲所从事的活动,最后与父亲大吵了一顿,愤而出走,与家里断绝了关系。梅尔比尔来到位于欧姆尼偏僻地区的新乌兰巴托市,远离赤色兄弟会的势力范围。后来正巧欧姆尼军方在全国范围内征召具有驾驶机甲天分的少女,梅尔比尔也参加了选拔。最后凭借自己优异的成绩,顺利地成为177大队的一员,希望能够籍此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点点光明的面目
      
      讲到最后,梅尔比尔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悄无声息,睫毛上缀着两颗泪花,竟然就这么睡着了。斐安悄悄起身,轻叹一口气,把被子掖了掖,退出屋子去。屋子里只剩下酣睡的梅尔比尔和一个布制机甲娃娃,那是梅尔比尔送给大卫的生日礼物。数日后,经过于连·波利斯与斐安·诺尔的斡旋,军方也考虑到"赤色兄弟会老大的女儿参加欧姆尼军"具有相当的宣传价值和政治意义,也没再深究,此事便不了了之。但政府大张旗鼓地宣传梅尔比尔的身份,却使得梅尔比尔周围的人经常向她投来异样的眼光。接踵而来的报纸电视台记者和个别抱着猎奇心理的民众更是烦不胜烦,甚至求爱者也不乏其人,最后波利斯不得不以"军事重地,不得入内"的理由把他们全拒之门外。"
      
      法比乌斯·梅尔比尔则不知所踪,自从侥幸从鸵鸟山谷逃出来之后,就再没有了他的消息。什么样子的传言都有,有的说他被萨费鲁特军安置到某个山区过着隐居的生活;有的说他被欧姆尼军的特种部队俘虏,被秘密地处决了;还有更离谱的,说他出于对女儿的想念,悄悄潜回欧姆尼,一直在177大队的基地附近,默默地注视着他的女儿,这种说法令置身沙漠中央地带基地的DoLLS队员哭笑不得。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梅尔比尔虽然还是时不时地露出抑郁的神色,但总算是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至少表面看是如此。
      
      "珍妮佛!珍妮佛!又有你的情书耶!"莫妮卡拿着一札信封,蹦蹦跳跳地跑跑到正在清洗大卫的梅尔比尔旁边。
      
      "哦?那么你先把你中意的挑出来,其他的就烧掉吧!"梅尔比尔一边仔细地擦拭着机甲外盖,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这种信件几乎每周都有,"□□老大之女"居然有这么大的魅力。
      
      "人家好不容易拉下脸皮写这么多肉麻的话给你,好歹你也看一下嘛。"莫妮卡对梅尔比尔能收到这么多情书的事实又羡慕又嫉妒。
      
      "知道啦,多谢你,不用嫉妒我,那些信不是从整备班寄过来的啊!"梅尔比尔知道莫妮卡正在和整备班的一个年轻小伙子谈恋爱,所以故意揶揄她。莫妮卡一听,连忙跳起来大叫:"不好,我都忘记了,跟他约好六点钟在大门口见面的。那我信放在这里了,你慢慢看,我走了!"说罢急急忙忙跑出机库去。
      
      梅尔比尔爱怜地拍拍大卫的胸甲,自言自语道:"谁能象大卫这样听我说话呢?"她把刷子丢进桶里,走下扶梯,坐在大卫的金属脚面,随手拿起那扎信件来翻看。
      
      内容就和她预料的一样,不过是几个看了政府宣传的楞头小伙子写来的情书,语言故做深沉,装出很理解她在亲情与任务之间矛盾的心情,末了总会提上一句"那么就让我在未来的人生之路上与你一起承受这种痛苦吧"之类没创意的煽情句式。几乎每封信的格式都是如此,梅尔比尔不耐烦地一封又一封地浏览,然后一封又一封地丢进垃圾桶。等看到最后一封的时候,她出于惯性,刚要将其丢进垃圾桶里,却发现这封信的落款很奇怪,待仔细一看,发现邮信人一栏里没有地址,只写了大大的两个字母:F·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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