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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临别的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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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临别的表白
路人甲走近我,在离我一尺远的地方停下来站住不动,我飞快的想着对策,云霁已经出事了?他现在是来杀我的?我一想到云霁可能有不测,就只觉怒火攻心,我死不要紧,反正我没有想过在这呆多久!我的勇气立刻来了,“唰”地站起来,指着他怒喝道:
“你,云霁在哪里?”
路人甲突然伸手抓住我手腕,我立刻动弹不得,大骇之下拼命挣扎,
“你做什么!你把云霁怎么样了?”
“果然没有内力了。你自身难保,还有心思惦记别人?”
确定了我没有功夫,他松开手放心地挪揄道。
我痛得龇牙咧嘴,忙着甩手吁气,他又道:
“云霁在上面休息,我来接庄主上去。”
我听他这样说,又是一惊,难道他和云霁认识,听他这口气颇是喊惯了的。难道那天马车遇险,他也是和千管家一样,可是可是为什么云霁当时会受伤,难道云霁红肿的脸是被他打的?
我这边正惊讶,他却不耐烦起来,
“庄主不想离开了?”
事到如今,没有时间容我多想,我只好背好我的小包袱准备和他上去。
趴在他背上,我们被绳子拉上去,我闻着传来的一股汗味,顿感恶心,其实云霁当时负我下去时候我们身上都有汗味,可是一点也不觉得恶心的感觉,现在我头晕气闷想不通这其中关节种种,不过我看得出这路人甲不好惹,我还是先套套他的话。
于是我忍住一阵阵的反胃问他:
“请问阁下是?”
“在下马通,云霁的大师兄。”
“哦,失敬失敬,大师兄好。”
听我这样对答,他扭扭脖子好象感觉不适。原来是他的大师兄,怪不得,不知道青城派打的什么主意,我想一想又忙说道:
“马师兄,这次多亏贵派帮忙,金子我们五五分成。”
我以为我这样说,他们应该没有什么异议。寻常百姓拿一块金条也够过两三年了,我一下就分给他们9箱金条,应该是很不错了吧?
“庄主一个人用得完那么多金条吗?我看一箱也就够庄主这辈子吃香喝辣……”
我倒吸一口冷气,这马通口气颇为不善,上次还把我弄晕,我想一想,如今我势单力薄,还是且顺着他说话。
“呵呵,呵呵,是啊,我们明月山庄如今就两三个人,不要说一箱,就是半箱子也够我们过活了。”
马通听我这样说,“哈哈哈哈”狂笑起来,绳索顿时不稳,吓得我忙使劲抓住绳索。
终于回到了上面,上面却只有两个人,云霁和十几箱金子都不见了。这二人恭敬的招呼着马通。我估计是他的其他师弟。见我四下张望,马通不以意的说道:
“他们已经先行下山。”
我忙诺诺点头,扮温顺小绵羊,见我唯唯诺诺的样子,马通更是一脸得色。我现在只能暂且相信他所说,只盼望等下山见到云霁问明白了。我们略坐休息,就赶紧下山。我跟在他们三人后面,走得跌跌撞撞,想起上山时候云霁的照顾,委屈一下涌上心头,可是我现在哪有时间去委屈,我想快点见到他,我想问问他马车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还有我心头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10多箱金子怕是回不去明月山庄了。
下山时,他们是练武之人,走起路来飞快,我只能跌跌撞撞拼命跟上,好容易追上他们,他们也不管我筋疲力尽的样子,立刻起身又走,我就是想歇息一下都不成,想起一路上云霁的体贴照顾,我......
好容易到了山脚,坐在曾住过那间农家小屋里,我愣愣的看着马通,我决定叫他做马桶了,马桶闲闲地端起茶碗喝着茶水,好象并不想告诉我为什么云霁和金子都不在这里。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云霁在哪里?”
“庄主还真是关心我家云霁,不过关心我家云霁的姑娘一向很多,如果庄主还是二十年前,”
他颇为不屑地停顿一下再继续说道:
“他先回了青城。明日我送那一箱金子和庄主回明月山庄。”
我听他口气大有讽刺之意,估计他也看出我对云霁的态度,他定认为我这老牛想吃嫩草,再听他说只一箱金子,唉,我低头猜疑不定,想着剩下的回程要和马桶一路,只觉心烦意乱,可我总不能就这样离开,金子也只剩一箱,不知道千管家知道会怎样失望,我要告诉千管家这些吗?然后她又来争夺?那不是要和云作了对头,况马桶如此明目张胆,多半已考虑到这些,他说的也没错,一箱我们也够用了。何必再起血雨腥风血雨,千管家也斗不过他们。不如就当吃亏,我一人憋气总比大家生气的好。我打定主意,决定见到千管家把这事情瞒下来。再说我总感觉这马桶对我有杀意,万一我一个不合作,会不会就把我卡嚓了?
于是我挤出笑脸,打着哈哈道:
“谢谢马师兄,这次真是遗憾只找到一箱金子,怎么说这次也靠你们青城帮了大忙,虽然少了点,那我们就二一添五,万望不要嫌少,你们就把这箱金子分一半去。”
“哈哈,庄主累了请休息,明天一早上路。”
马桶听完我的话,哈哈笑着出去了。
我乏力无比,躺在床上,云霁的脸浮现在我脑海,我抗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大清早地就被嘈杂声闹醒,
“你好大胆子,敢违师命!啪!”
“大师兄,大师兄......”
我一惊,从床上滚下地,把门开条缝,我又惊又喜的发现站在外面是云霁。我第一反应就想冲出去,可下一刻又改变了主意,先听听他们说什么。
只见马桶暴跳如雷,指着云霁吼道:
“你,你,箱子呢?你好大的胆子!!!”
“二师兄三师兄他们看着。”
云霁低着头我看不清楚表情,
“你,你到底,到底要做什么?”
马桶气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送庄主回去。”
我见云霁如此,心里多少几分安慰,我还是选择相信他,我相信金子的事情到现在的地步并不是他的本意。
马桶恨恨的盯云霁一眼,大步返回房间,立刻又出来拿上他自己的包袱,不再和云霁说一句话,急急的带着那随从二人离去。我见他们离开,并没有立刻走出去,我突然失去了走出去和云霁见面的勇气,惊喜的感觉已经过去。我重又爬去床上,两眼盯着门缝,仿佛下一刻云霁便会推门而入,我和他说什么呢?问他金子为什么只得一箱了?他又不能做主?他只是个孩子,我是38岁的老庄主。我何必和他计较,反正我要穿越回去,吃亏我不说出去,没有人知道,反正这一箱金子也够千管家她们过了。
门上传来犹豫的敲门声,可是我不再犹豫,我脸色自如地去开门,看着站在门外顶着两个黑眼圈的云霁,心里越发明晰自己将要怎么做了。
“庄主,我们吃过早饭回明月山庄?”
我再不挑剔他不喊我“十八”了,我再不嗔怪的去拍他的胳膊,我再不喊他做云霁,我再不撒娇般地加上“啊,呀,啦,哈,哇”的语气词,我只是平静的点头称“辛苦你。”
回去的一路,我们无语一路,他去买了辆马车依然坐外面赶车,我坐在车内守着那箱金子打瞌睡。在车内颠簸来去,我想着我们来的时候是多么开心,我们逛市集,买糖人,下馆子,他从最开始不想喊“十八”最后喊得顺口自然,那是多么美妙的时光,可是现在我们不再流连路上山水风光,我们都变得沉默是金。白天赶路,夜间投宿,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有几次他欲言欲语时,我却扯些天气之类把话题转掉。
来时走了将近十天,回去五天就到了。我们现在停在明月山庄附近的一个小镇上休息一小会儿,已经可以看到明月山,想到分别在即,我在脑海里酝酿了这样多天的说辞终于忍耐不住了,既然我不再想金子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让云霁始终有抱歉感?我就要离开,为什么让他以后都生活在对我的抱歉中呢?他定还是认为在金子的事情上亏欠了我,可是我已经不在意金子了?我为什么不和他好聚好散?而且其实,其实人家,人家真地是十八岁嘛,我要不要告诉他......
于是当我们站在明月山脚下,他准备去村里雇几个村民把箱子送上去的时候,我叫住了他。
“云霁,等一下,嗯,谢谢你送我去又送我回来,辛苦了。嗯......”
他有些讶异,直瞪瞪的看向我,大概这是这几天来我第一次温柔地对他说话,而且又喊他做云霁了。
我为自己打打气,别怕,反正说了以后也见不着他了,说吧说吧说吧说吧说吧!
“其实那个,那个......”
我始终还是扭捏了几下,又清了清喉咙,哎,我的破锣嗓子,我脸皮再厚,还是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了,低下头扭着衣角,
“嗯,那个那个,其实你别把金子的事情放心上,我们明月山人少,现在又败落,如果真带那么多金子回来,招来杀身之获都说不定,一箱已经很够用了。你们青城是大派,花费地方多,大家都是武林中人,都是为了把武学发扬光大,我们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所以你们发扬,我们发扬都一样,那个,啊,你以后好好过啊,那个韩姑娘满不错......”
我都不知道我在胡说些什么了,我根本就不敢偷看云霁现在什么表情了,一定被我说晕了。
可是我,我还没有说到重点呢,我深呼吸,鼓足勇气,
“其实,我很喜欢你。”
说完了,我松一口气,还是不敢抬头,没有听见他说话,我继续道:
“我,我说过,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我就是只有十八岁。我想说如果我只有十八岁,我会喜欢你的......”
我终于敢抬起头来,他正注视着我,我不知道那是种什么眼神,我正要继续说下去,他开口道:
“庄,啊,十八.....”
“啊,庄主,庄主!!!”
这当口,就见春山大呼小叫的朝我跑来,后面跟着他爹。
我忙向春山迎去,摸摸他头,假意惊讶长高啦,又动作夸张的钻进马车里拿出一些零食来给他,又热情的招呼春山爹,这才转向云霁道:
“那就辛苦上官了,既然你的大师兄还在前面等你,我也就不留客了,一路顺风!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