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一直一直跟着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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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哈…咳咳…”停下来的时候，我拼命的喘息，突如其来的奔跑让心跳得飞快，隔着口罩，有些难受的弯下腰身，轻咳着。
“叭！”呼吸才刚平复过来，刺耳的喇叭声便猛的从后响起，我遽然变色，反射性的往身后看去，那道尖锐的声响显然是在不远处响起的。
砰砰……砰砰……心莫名的一紧，气息也开始局促起来，咬咬唇，我告诉自己，不会这么凑巧的。如果我够聪明的话，现在应该做的就是转身走人，但是，不管我怎么想，身子却像是灌了铅一般，不堪沉重的呆在原地。
然而，等了许久，那个本该追上自己的人，却始终未曾出现。“什么啊……他就算用爬的也该过来了啊……”有些不安的呢喃，最终，我不由自主的往回赶去。
老远的，就看见一大群人在围观，拨开一批又一批，最终透过那些人臂膀交错的罅缝中，瞧见了一缕银发……
心脏一下子窒息起来，我手脚冰凉的冲了上去，就看见曜黑跌坐在地上，白衣变的乌黑不堪，银发散乱的披着，他只是静静的垂着头，一声不响。
“你是白痴吗！看到车子竟然还冲过来！为了躲你，你看看我的车子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在曜黑的面前，一个中年人正怒气肆意的叫骂着，他们的身边有一辆正冒着白气，的轿车……“你说该怎么办，我这辆车可是新买的，而且我刚刚还受到了惊吓，要知道我是有心脏病的，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什么的……”
中年人滔滔不绝的说着，中气十足的他一点也看不出‘惊吓’在哪里。他假惺惺的装作胸闷，对着围观的众人说，“大家可都是看到了，是他冲过来的，若不是老天保佑，现在躺在医院的就是我了……”
沉默的看着一直不说话的曜黑，我走上前去，一把扶住他，轻声的闻道，“撞到哪里了？”
众人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人莫不疑惑，那人看不出样子，帽子口罩的，仿佛是刚逃出狱的通缉犯。中年人脸皮抖了抖，故作镇定的对着她开口，“喂，你是不是和他认识啊，我告诉你，这件事我可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他害的我差点出车祸，我现在都觉得胸口有些疼，而且，你看看我的车子，才刚买了几天，就变成这样……这个损失他要负责……”
对于中年人的声音，我枉若置声，只是一个劲的盯着曜黑看，“曜？”
终于，一直默不作声的男子有了动静，发丝微动，只一抬脸，便露出了倾城的美貌，众人不由惊呼起来，好漂亮的男人！
曜黑哑哑的轻声开口，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手立刻牢牢的握住她的，有些委屈有些难过，“我以为你又要离开了……我一直一直叫你，你都不肯停下，我害怕你会消失，所以就一直追，没想到……”
“怎么样，大家都听到了吧，是他自己冲上来的……”中年人见状，立刻有理的叫嚷起来。
柳眉微微一蹙，我冷眼看着男子唱作俱佳，“小姐，给你添麻烦了……”耳边传来曜黑低沉的声音，侧首看着他绿眸里十足的难堪和隐忍的羞愧，心尖一酸，不由脱口道，“笨蛋……”这样的曜黑，让我难受……哪怕他做了千刀万剐的事情，我再恨他，也不会允许旁人这样侮辱他……
快速扫了眼地面，冷意凝聚在眼底，我看着中年男子平淡道，“这位先生，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情……”
“第一，他虽然冲了出来，但是却及时的停下了脚步，刚好在人行道的范围边缘。”
“胡说什么啊你，你又没有亲眼看到！”
看着中年人面色铁青的模样，我冷哼一声，继续道，“你看我们现在所站的道路，刚巧整修过，任何人走过去，鞋底就会印有水泥，可是他的鞋底却只有灰尘并无其他。”见状，众人的目光看向银发男子的脚底，果然不见丝毫的水泥。
“那是，那是因为水泥已经干了，所以才……”中年人气急败坏的声音在看到那人牵着一个小女孩走过时，鞋底所留有的印子而闷声不响。
“一个小女孩的份量总比一个大男人要来的轻的多吧，现在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松开女孩的手弯腰道谢，我起身冷漠的说道。
“ ……………”
“若是没什么问题了……”牵过曜黑的手，我扶着他离开，“我们回去了。”
“等一下！你们不能就这么算了！我的车子毁了是事实吧！要不是他，车子也不会撞到护栏！”
脚步一顿，我扭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男子，“你，喝了酒吧……当初因为这附近有学校，所以规定这里的汽车行驶速度不得超于六十，你没看到地上的减速带吗……抑或是，受了酒精影响，原本想踩刹车却踩成了油门？等发现不对时，已经撞上了护拦，而恰巧原本想冲出马路的人却因为眼前的变故而迟了一步，硬生生的止住了步伐。”
“你……你……”中年男子闻言，随即面露惊恐的看着那人，是的，她说对了，完完全全的说对了！但是由于发生的事故都在一瞬间，所以根本没人会注意到底是先闯马路，还是先出车祸的……
“既然事情已经明了了，那么接下去就交给你了，夏实小姐……”对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女警员微微一笑，我和曜黑静静离开。拜上次出车祸的福，认识了这名热血冲动的女子……
“咦？那个人认识我？怪不得我觉得声音熟悉呢……”本来因为车祸赶到现场，却没想到可以听见这么精彩的对话，瞧那人又是帽子又是口罩的，着实令人奇怪，就算快要冬天了，也没这么冷吧……如今一出声叫唤着自己的名字，辻本夏实这才隐隐有些印象，“那个人是……千夜小姐？”
………………
一直默不作声的千夜熏直到回家，才淡淡提醒，“该放开了吧……”她目光平静的看着曜黑，“我的手被你捏的很疼……”
连忙紧张的放开，瞧着那白皙柔嫩的手上所出现的青紫，曜黑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显得无错，“我不是故意的……”
没说什么，我只是径自越过他，直接上楼，然，步上楼梯的时候，还是停了下来。“你……为什么害怕我会离开？”
“……我不知道……”许久，曜黑轻轻的说道。脸上是说不出的惶恐和茫然，“我只是想留下你……其实在那一瞬间，我最害怕的是自己会死掉……”
点头理解，若发生了这种事情，换做任何人都会害怕，珍惜自己的生命这并不稀奇，曜黑也不例外罢了。“这很正常……”
“不，不是这样的……”摇摇头，坐在沙发上，曜黑捂着脸，身影说不出的寂寥和难过，“我不知道怎么说，该怎么形容，但是我真的很怕自己死掉。但是这种害怕却不是因为害怕而害怕，而是身不由己，仿佛灵魂被渡上了枷锁，牢牢的束缚住，一旦解开了就会粉身碎骨而害怕……”
这是什么样的比喻？轻挑眉目，我站在他的面前，不置可否。“是嘛……”
“这些，都是我一开始觉得的。但是回来的路上，我看着我们的影子在灯光下重叠，忽然明白过来，我会害怕死，是因为约定。”
“…………”
原本迷茫的绿眸开始清亮起来，散发出灼热的光彩，曜黑定定的看着少女，声音是止不住的柔软，如水般荡漾，“熏，我们约定好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一直一直照顾着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会陪着你……所以，车祸的时候，我好害怕自己死掉，如果我不在了，就会又留下你一个人了…你会变得好孤单好孤单……”
“我们约定好了的，我会在你身边的……永远永远……”曜黑不断不断的说着，他拉过千夜熏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带着淡淡的甜腻，酥软的诱惑道，“没有了我，小姐会很难过，不管是喝水，吃饭，睡觉，还是晴天，雨天，雾天，甚至走路的时候，发呆的时候，说话的时候，都会难受，心像是被塞住了一样，呼吸都不会顺畅……”
说这些话的时候，曜黑仿佛身临其境，一种刻骨的悲哀在他身上散发出来，就好像他曾经经历过这些事情……
“但是，小姐现在不用担心了，我不会消失不见的，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喝水，吃饭，睡觉的时候，我会陪着你，晴天，雨天，雾天我也会陪着你，帮你打伞；你走路的时候，我走在你左边；你发呆的时候，我会逗笑你让你有精神；你说话的时候，我会静静的听着……”
“那么难受呢，死掉了呢……如果我难受了，你会怎么办……我死掉了，你又会如何……”千夜熏冷淡的声音让曜黑微微一怔，少女的目光深沉无比，看不出她的想法，只是觉得痛心，一种深入骨髓般的疼痛，像是被一条长长的嗜血藤般被紧紧的勒住，只要轻轻呼吸就觉得全身痛苦不堪。
曜黑将贴在脸颊的手拿下，靠近唇瓣，细细的吻着，“如果小姐难受了，我会比小姐更难受……既然我无法让你快乐，那么我只能陪着你，在你痛苦难受的时候，让你明白自己不是一个人。”
静静的看着男子令人动心的俊美面容，我只是觉得如梦幻般，如此的不真实……指尖微微刺痛，被曜黑咬破的指腹上开满了一株殷红的血花，凄艳而多彩……
虔诚的吮去指尖的血珠，曜黑的声音低低的，添了一抹深深的疯狂与执着，“如果小姐……死掉了……”他抬眼，凝视着眼前的少女，突然一把将她扯进怀里，唇贴着唇，轻声细语的声线如同魔魅般缠绕响起，“我也会死掉，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一直，一直跟着你，即使□□腐烂了，还有灵魂，哪怕是去地狱的话，我也跟着你……永远……”
怔怔的看着那双妖魅的绿眸，说不震撼是假的。内心如同打乱的线团，纠结不已，缠缠绕绕，却是怎么也找不到线头。那一瞬间，我是真的相信曜黑的话，相信他话里的深情，相信他刻骨铭心的爱，相信命运中不该存在的幸福……
只是，我不敢说出口，不敢问你……永远是多远？你曾经说过不会放开我的，永远！可是，到最后，你还是放开了我的手，还是不要我了……这样伤害过我的你要让我如何再相信你？如何再安心的爱上你？
曜黑，你该明白的，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哪怕悔恨万分，哪怕怨天怨地，甚至不惜双手沾满鲜血，也无法改变。这是我在经历的世界中所明白的教训，一旦错过，一旦失去，就再也回不来了，就算幸运的能够挽回，但是从前却再也不是从前了……
过去，终究是过去了……
………………
是什么时候开始，不经意侧首，那道修长的身影一直静静的陪在身后。诚如曜黑所言，他一直一直陪着我……
该感到感动吗？应该的。有这么一个完美的人一直这么守着自己，无论自己在做什么，无论和谁在一起，那个影子只是固执的立在身后，不曾远去……
只是为什么心里却是止不住的悲凉？觉得如此讽刺……
“叮铃……”三角红木矮桌上的电话持续不断的响着，似有不肯罢休的执着。
这时一只纤细玉润的手斜伸过来，接了电话，一道酥软轻柔的女声缓缓响起，“喂？”
“小熏宝贝！！！！”气势如虹的欢呼声，使得接电话的少女皱了皱眉，精致的五官不由难看万分，抬手将话筒远离自己的耳膜。千夜熏冷声道，“环，你想让我挂电话吗！”
“呜……对不对，对不对，对不起，小薰你千万不要挂哥哥电话啊……呲呲……”闻言，须王环凄惨的哭声更是响彻千里，紧接着是断断续续的干扰声和说话声。
嘴角不由抽搐一下，我将话筒搁在桌上。起身倒了杯水回来的时候，只听话筒中的声音似乎还属于纷乱中，就在我想着挂电话的时候，镜夜低沉的话语自里面传出。“喂，喂？小薰？你在吗？……”
“嗯？镜夜？”轻哼声，我将话筒夹在脖颈间，一边懒散的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嗯。小薰，你在家就好，待会有空吗？”
“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环想见你，估计待会他就会拖着我去你那里…”凤镜夜想到什么，低低的笑着。
果然，话筒的另一边，凤镜夜只听到少女咬牙切齿的声音，“让那个白痴家伙听电话……”他转头看去，只见须王环可怜兮兮的巴在桌子上，双眼泪汪汪的直盯着自己手中的话筒瞧，那模样好不凄楚可怜。
镜夜高挑眉目，淡笑的将话筒递过去，下一秒，刚刚还像小狗般可怜的须王环立即扑了上去，一把夺过电话，开始诉说着自己滔滔不绝的想念，“小熏小熏~~哥哥好想你，你好吗……”
不知千夜熏说了，片刻后，须王环竟然眼眶含泪，激动万分的将话筒还给了凤镜夜，“你说了什么？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说我也想他，吃猪肉的时候尤其想……”淡淡的说着，我看了一眼已经做好饭的曜黑，继续道，“环做什么了？……”
“呵呵，他说他好高兴，总算不枉他日思夜想，差点变成望妹石……”一连黑线的看着手舞足蹈的须王环，凤镜夜不由无奈。
“真是笨蛋……”轻笑着，我低低的说道。
“就是这个笨蛋一直吵着要见你………”
“…………”闻言，我不由一僵，开始紧张起来，“你们该不会真的要来？”
“嗯，他想看你过的好不好……”
“不用了吧……”
“你该明白他的，这家伙就是想起来就要做的人。”
“一定要来吗……反正都是吃饭，要不去外面吧……”咬了下唇，我看向坐在位子上等着自己吃饭的曜黑。
然而，话筒却是传来迟迟的沉默，就在我忍不住皱眉时，凤镜夜高深莫测的说道，“你在担心些什么？”
“…………”敛下眉，我挤了挤笑容，“没有，只是懒得做饭而已……”
“是嘛，放心好了，环会解决的……”
“嗯，也是。”
“那么就这样了，大概十分钟，我们会到……”
“好……我等你们……”
吁了一口气，我挂下电话，随即抱着靠垫怔愣起来，怎么办，环来的话，那不就让他发现曜黑了吗……
可想而知那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咬了一下唇，我起身走向餐桌，看着曜黑殷勤的替自己添饭，迟疑了几秒，终是开口。“环要来，你出去避一避……”
添饭的动作微微一顿，曜黑不由愣住，看着少女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僵硬一笑，顺从的点头，轻言，“好。”
看着曜黑搁下瓷碗，将围裙脱下，态度故作从容平静，我不禁有些内疚。人家将热菜热饭烧好，我却将他赶出门，使唤一个人也用不着这么不近人情吧……只是，我却不得不这么多，毕竟在没有理清楚和曜黑之间的态度，我不想多惹事端，也不想环担心。
可看着他单薄的背影，我却情不自禁的巴巴跟着上去。走在玄关时，曜黑突然停下，转过身子，我一时措手不及，堪堪推倒一步才不至于撞到他。思及其自己的鲁莽，心中顿时暗恼，自己在做什么蠢事啊！
轻拧眉目，我看着曜黑询问，“怎么了？”
然而，曜黑却只是抿了抿唇，看着少女拧眉的样子，终是欲言又止，缓缓的摇了摇头，没有开口。
当曜黑离去的时候，站在他身后的我，忽而有种想拉住他的冲动，但也只是想想，却没有行动。关上门，我回到餐桌前，眼前的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脑海里再次浮现曜黑那双盈盈的绿眸，心口不由一痛，竟会觉得心疼。
我……是不是做错了？……
来不及多想，门铃就震耳欲聋的拼命响起。打开门，迎来的便是须王环激动到让人窒息的怀抱，努力的推开蹭着自己的脑袋，我对着他身后的众人往客厅方向，扬了扬下巴，“进去吧，饭菜已经好了……”
“咦~镜夜，你不是说小熏没做饭吗？”突然，从凤镜夜身后探出一个脑袋，橙发金眸，清秀俊雅的容貌如桑菊般甘甜芳香，常路院光笑嘻嘻的搭在黑发男子的肩上，不羁的笑容让他平添一股帅气的魅力。
“是啊是啊，为什么镜夜说的和小熏做的不一样呢~~~~”与此同时，另一张完全一样的容貌也自男子身后探了出来，常路院馨嘴角咧着笑，学自家的兄弟一般，左右对称的搭着凤镜夜的肩膀。
说完后，两兄弟不约而同的互相对视，继而异口同声的对着千夜熏说道，“到底是谁说谎呢~~~”
“噗哧……呵呵……哈哈哈哈……”然而，等待着他们的却是少女失态的大笑，常路院馨瘪了瘪嘴，睨了一眼身旁的光，张口怪罪，“馨，一定是你，刚刚你说的那句话根本没有表情……”
“什么啊，明明就是光你出错了好不好！你说的那句‘镜夜说的’和‘小熏做的’，让人听来很奇怪诶！！！”另一个也不甘示弱的回嘴。
“你们……”这时，一直被他们搭着肩膀的凤镜夜缓缓出声，举止优雅的抬了抬鼻梁上的镜架，自镜片中发出一阵危险气息的反光。俊美的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他淡淡开口，“想勾到什么时候？”
瞬间，光和馨原本放在凤镜夜肩上的臂膀立刻像着了火般缩了回来。“哈，哈哈，别这么认真嘛！~~~”
“呵呵……呵呵……”一直看在眼里的千夜熏，笑声仍旧不减，须王环见状，不由疑惑，“小熏，你笑什么？”
“哈哈，环，你不觉得他们很好玩吗……刚刚三个人的样子和以前在公关部的时候一样诶，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轻轻的低笑，我抬眼对着面前两个长相一致的男子眨眼，微笑的伸臂抱住其中一个进门前最先说话的人，“你是……光~~”抱了一会儿，又将另一人拉至跟前抱住，“嘻嘻，你才是馨~~你们骗不了我的哦~~~”
“太好了~你们终于回国啦~~~”自三个月前出国办事，现今才会来的常路院光和馨瞧着面前的少女，那张精致的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顿时心中一暖，两人皆情不自禁的放柔了目光，将那纤细的身子拥紧，“嗯，小熏，我们回来了……”
“早和你们说过不要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啦，到最后还不是一样被认出来……”轻细柔声无奈的传来，我看过去，面露喜色，想着长发少女扑了过去，“春绯~~~”……
另一边，凤镜夜静静的瞧着他们，一直微笑着不说话。在他的身边是一个娇小的金发少年，怀里还抱着一只布偶兔子，那人畜无害的模样着实让人看不出，这样一位可爱的少年郎却是称霸了全国空手道和柔道的冠军……
“小熏看样子很高兴呢……”奶油味十足的软软开口，埴之冢光邦娇俏的脸蛋上满是欢喜，他仰着头看向与自己截然不同的高大身躯，眨着大眼问道，“小崇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嗯，她笑的时候快乐，比以前快乐。”被唤作‘小崇’的铦之冢崇有一张粗狂冷酷的脸，高大挺拔的身姿和男子沉默寡言的表情总让人无法靠近。可熟悉他的人，却知道这不过是铦之冢崇内心不善于表达罢了，光邦一直记得，小熏在他与小崇赌气的时候，曾对自己说过的话。她说，‘铦学长其实是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人，因为太温柔了，所以一直不懂得怎么表达，但是幸好，学长身边有Honey前辈在~~”
就是这句话，让光邦发现，小熏其实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她不知道自己说那句话的时候，脸上是满满的寂寥和羡慕。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连作为哥哥的环也无法让她感到安心。在公关部的时候，小熏平时总是大大咧咧，笑嘻嘻的，可以说几乎没怎么见她难受的样子。
但是这三年却恰恰相反，小熏的笑容越来越少，也越来越不真实。在那双眼里总是空空洞洞的，仿佛丢失了重要的东西。光邦忽然想起那天的晚上，那是个很黑很静的夜里，月亮高挂在空中，很亮很亮，但是这么大的天空却没有一颗星星。
他们接到佐为和美惠的电话后，急急忙忙的赶来。面对着眼前紧闭的房门，不管环怎么呼唤，里面的动静依旧死寂无声，直到小崇撞开了门。然后，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坐在窗口上，一身黑衣，银丝妖娆，宛如夜间魔魅的妖精。
没有人说话，似乎连呼吸都不自觉的鼻息，周围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环的眼里是惊慌，是心疼，是不敢置信，但是他却不敢上前半步，只怕面前的人会突然消失……
那时候的小熏消瘦的厉害，尖尖的下颚，小巧的脸蛋。她的眼睛很大，大的有些吓人，然而眼神却不可思议的亮，在漆黑的夜里如同魍魉一般，蛊惑人心。她一直看着窗外，仿佛没有见到他们似的，将身子细细的卷缩起来，像个虾米一般。
那夜的她，身子很单薄，那纤细的模样似乎只要有风吹过就会将她刮走。环看着这样的小熏，终于崩溃了，抑制不住的大哭出声，不断不断的叫着她的名字，一次次喊到沙哑，所有人都被他那凄绝的喊声所震惊。
最后，小熏终于有了动静，她对着他们微笑，笑容很浅，却非常的艳丽，光邦从来没见一个人能笑的这般妖治，这样美丽，像是不属于人类的笑容。她轻轻的说话，声音很低，却异常柔和，在宁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迷。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空的……童话是虚幻的，传说是假的……就连约定也是骗人的……那么，我的存在呢？是不是也根本不存在……’
声音越来越轻，一直到小熏不再说话，众人这才感觉到不对劲，靠近了窗口时，才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待环近身一看，面色刹那变得苍白无比，嘴唇都变得青紫，在小熏的怀中有一朵血色艳丽的曼陀罗，却是被硬生生的染去了原来的颜色。
在那洁白的手腕上是一道很深很深的口子，血一直流，一直流，将她的黑裙都染成了艳红色，然而，却因为天黑的关系，根本看不出来。就连血腥的味道，也因为靠近窗口的关系，被风吹淡了……
传说，黑色曼陀罗里住了一个精灵，他们可以帮你实现任何一个愿望，与之相对，要付出的便是自己的鲜血，用自己的血液来灌溉着曼陀罗花，因为花妖们喜欢这种致命而凄迷的感觉。
小熏，你的愿望一定很难实现对不对，一定是这样的。不然，你不会划得如此用力，仿佛要将灵魂割断，不给自己留任何后路。
手术室外那天，光邦从没有看见环那么落魄颤抖，像是失去了重要的养分而迅速枯萎的花朵。小夜虽然立刻从容冷静的将小熏送进了医院，但是他却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脸色有多么的苍白，一直到了医院，他的手还在颤抖。小夜一定是怕，怕自己若晚了一秒，小熏就会没命了吧。
还有光和馨，也都惊慌到了近乎绝望。那时候的小熏，似乎给人一种救不回来的错觉。小崇说，那是因为心死了，没有了生气，没有了希望，连活下去的勇气也没有了……
光邦听的胆战心惊，他不敢去猜测，不敢去想那刻意被所有人忽略的事实。
如果小熏的愿望一直不能实现，她是不是就真的这么打算，流血至死……
…………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一直一直跟着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