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Chapter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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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天啊，怎样才能限制这蹩脚的年龄呢？
我坐在窗户的位置看着时钟。表针十分慷慨的一大格一大格的跳过。啊，时间的怪物仍旧躺在它陈旧的墓穴里长眠着不
肯出来。它像魔法一样窃进我的心里。哥哥时久没有言语了。他的鼻梁印着深深的骨纹，像“八”字型的刀尖，涂满了深陷
的阴影。
男人已经多半年没有照顾我了。我拖拉着蓝色的圆头凉鞋。敲着地板咚咚作响。我极度喜欢这种清脆。男人要出去了，
他长长的脖子长长的手臂。已经弯曲成躬行了的银片护额。他没有回头。像个暗着脸的思考者。从前男人的躯体内填着满满
的温暖，让人一呛一呛。我是这样想的，啊！用不完了，先用冰箱储存起来吧。现在男人不疼爱他唯一的弟弟了。他的弟弟
让他教自己手里剑，男人每回都说，哦下一次好吗？我扯住他的手臂，限制了他白色骨子的波动，露出莲藕一样生鲜的血肉。
我握着它，它是那么冷，它吸走了我所有元气之后还是那么冷。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我听到隐藏在颈子里的声带在提出抗
议。这使我痛苦死了。男人拉过我，像新生的棉花糖一样亲切。男人的手指像小蚱蜢那般在我额上轻轻跳过。没有言语吗？
哦，我已经习惯了这种肢体上的眨动，又是这样。
男人出去的时候。小佐跪坐在土黄色的八仙桌旁。他的灵魂能够顺利的逃脱肉身。他只是飞上天空向上帝要了一个护身
符。他的思想像拉丝糖一样黏长。哥哥为什么不再疼我了呢？小佐的脉搏终于重新获得自由。他认真的抽拉着手指。他的父亲
更高大一些，两腮的银丝有些招摇。小佐握着他手中白色的银光镜反射出父亲肃穆的神情。是的，有些东西一旦生了根须，便
会扯住他的内脏。你没见它红肿的已经冒出头了吗？父亲说。因为隔着一块木版，小佐以为父亲是空悬的吸起那个茶杯的。他
也想试一下，可是失败了。这个冬天他哥哥都喝过多的蓝山咖啡。整个嘴巴都苦涩涩的。小佐喜欢依偎着他然后将鼻子靠在男
人单薄的嘴角边。从颈后开始溢散着热量。
小佐跑到屋里。从一盒精巧的木箱里缠出一张照片。那是他与哥哥的合照。他凑过身子，伸直手臂。触摸到照片，并试着
撑开小手去覆盖自己在照片中弱小的模样。可怜的孩子。他还以为他的哥哥瞧不起他呢！他看见后面的哥哥，穿着灰色的立领
棉衣，外面是像救生衣一般硬生生的夹克。咖啡色的休闲裤，戴着看起来似乎过重的钢片护额手套。他扎着落肩的马尾。额头
的护额贴着一道明晃晃的伤痕。他看起来有些艺术家的落寞。这是我的哥哥。小佐喃喃自语。
该上学了。我依旧不愿抛弃两年前哥哥送给我的书包。尽管上面画满了不同口径的疮疤以及留出腭下花白的线头。已经迟到了。我隔着门的缝隙看见老师不耐烦的神情。他的讲桌里搁着一盒偌大的便当。是用透明塑料纸包起来的。我喊报告。老师并没有训我。其实我的口袋里有一大堆的苦无和手里剑。我总是在扔不准目标后依旧很平常的告诉自己。啊。下一回一定要有新的突破。前面这次根本不算什么。好象是要考试了。我越来越紧绷绷了。因为我感到羞耻和微弱。我知道这是最基础的事情
，可是仍旧做不好。他们肯定是在笑话我了。天知道我与哥哥有着多大的差距。这绝不算是异常糟糕的噩梦。苦无穿过空气的阻隔仍然万分稳妥的伸进褐色的树皮内。时间从它的尾后渐渐地苏醒，又继续顺畅的寻觅新的猎物。如此简单的考试却引出了我大批矛盾。这已足够使我愤恨的了。黄昏，他们都在灌入自己香喷喷的晚饭。曾经都是哥哥为我送来的呢。我站在有些疲塌的矮凳上，两手拴在泛黄色的栏杆上张望。前面是一条阴暗的小道，生长着湿润的空气，它总是被我吸进肺里再吐呐出来，然后就有了新的色彩。孤独不知是什么时候新突兀起的利器，一刀一刀割下我的白色骨子。哥哥..我呢语着。
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光亮已经开始隐藏于劳累中。我有些恐惧了。后面后面...仿佛伸出一只生满黑毛的爪子，它总是拽住我的衣襟，却不肯使劲得撕扯。尤其是家外的那条路上慢悠悠地飘来一束束干巴的冷风，渗人极了。
男人是哥哥。男人是好人？男人是畜生！
小佐跑进了巷口那条拐角。地上是大片大片叠起的尸体。那头颅还在流血，瞳孔都开始迅速的收缩。他看见了早上与他微笑的婆婆，她像一根被抛弃的衣架一样，收起了最后一截高度。可是小佐并没有像其他小孩一样丢掉了偌大的书包，或者发出凄厉的尖叫，更或者躲在角落内完成最后瑟瑟发抖的机会。小佐只是扭动着自己紧张的面孔与一双受了惊吓的眼眸。他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路冲回了家。
在门口小佐听到了有东西骤然倒下的声音。然后是濒死人发出细卒的呻吟声。他缓缓地推开门，仿佛是停在十八层地狱的升降机。他看到世界在自己父母亲的眼睛里颠了个个儿。体温像是刚伸进冰箱内煮熟的包子一般“兹兹”的散失着。那些冰冷暗白的水汽是极度刺激人食欲的香味。血泊泊的向外淌着，扭曲在地板上。顺便清洗着缝隙内隐藏的污秽。小佐不记得立在电线杆上那个模糊的黑影。这种事每次都在黑暗最深处。他看着父母亲的尸体，凹凸的眼窝，他们僵硬的仰面躺着，仿佛没有了一丁点生气。然后小佐发现男人依偎在光线最黯淡处，除了头上那个熠熠生辉的护额。哥哥吗？他那么小心的疑惑着，生怕这份亲情在升至半空中却被阻力打了死结。他能听出来他究竟是多么恐慌。男人靠近他。黑夜下他的脸像失却的花朵，像个皮影一般踩死了鲜明的轮廓。男人最终还是对自己的弟弟使用了幻术。小佐看到了男人对自己的族人使用了残忍的暴力。那一个个温热的头颅像足球一样滚落在他的脚边，散发着腥然的恶臭以及墙壁上正在奋力滑下了血滴。“啊````”小佐感到自己是用劲所以力气撕开嗓子眼的。他从幻术中清醒过来。他快速地跑开了。嘴里恳求他的哥哥不要杀他。
男人还是飞到了我的前头挡住了我奔逃的去路。我不愿想起母亲那张皱皱巴巴如牛皮纸一样能够无限痛苦与无助的脸。我害怕再看到那惨烈的一幕一幕。我需要快速的逃开。书包因为猛烈的撞击最终还是张了嘴角。课本一个一个瀑布般向下泄漏着。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男人看着我。他对我说，愚蠢的弟弟啊。你并没有让我杀死的价值。所有的人都死了。你就在孤独，憎恨，愤怒中苟且地活下去吧！没用的弟弟。男人的脸上是掩藏不住的笑意，仿佛魔怪一样拼命拧着我的脖子。哥哥的言语像一曲另人窒息的哀乐，我与时间在这之下蔓延着。而前面是轻轻的脚步声。朝我走来，向我走来。他错着我的身子行过，男人踏过的土地都恹恹地卷起了黄色的尘土，它们都在跟随了一路后仍旧跌落回了原处。我葬没了所有人的尸体。我的手掠过他们的胳臂陷入了无限度的冰冷中。衣服也有了晃荡与厚实的感觉。我是这样一个孩子呵，心思迟缓而仇恨无边。当我发现我无法解释他为何要杀死所有人的原因，当我发现宁愿继续相信曾经的他但是事实却已到了头，这种无奈的亲情挣扎，矛盾
的。我唯用真实去解决问题。我将会铲除他，用仇恨掩埋我们之间所有的悲剧和纹裂。我将不会再去相信一次永久垂眠的机会
。彼此之间的距离随着压过铁路的灰色列车愈拉愈远。我确信这次并非依恋男人而在他深厚系上透明轻微的软绳。这夜的泪水已在月光中逐步脱离，等在长出新的血肉。哦，那是我将扎死男人的新的鳞片。
远处是一排排凌乱的坟冢。我的指甲已经断裂了。
太阳才从山的那边画出自己白花花的毛毛头。小佐正在拎着简单的行李向门外冲，头发凌乱不堪的披散在蓝色领子的外面，裤子的下沿贴着他的小腿，他撞倒了一个小孩子引来一位妇女恶毒的咒骂。他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然后跌倒在卡卡西老师的怀里。他抬起湿漉漉的眼睛，他对他说，什么也别问，请先带我走。小佐住进了一套宽敞的单色怀念公寓里。他十分喜欢这里的摇椅。然后躺下去感受到阳光从腿到脸搔痒着自己。简直有趣极了，如果没有仇恨与孤独的话。
日子那样一天一天从这个顶端越入那个顶端。小佐再也无法埋怨时间的仓促，他只想实现自己的理想``杀死那个男人！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