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为什么还不下雨

6、提亲

　　第二天寒羽仍送寒松上学。但因了昨天的事，放心不下，特地叫上阿七阿九，开了车一起跟在后面。
　　待寒松进了学校，又让阿七和阿九在校外守着，寒羽才自己回来了。
　　照说不去也是可以的。然而终究是想让寒松也有正常孩子的生活和交际，寒松近来也好容易有些进步，寒羽还是坚持了让他去上学。学校是那种名校，安保做得很好，而且也有很硬的后台，一般人倒也不敢冒犯。也是花了很多钱，才把被好几家学校开除了的寒松送进去。
　　再则，□□上的家族，大抵都有后代，需要受教育，相互间就有不成文的默契，轻易不动学校里的孩子。

　　一路悬着心回来，霍然却看见阮文的车正停在前院门口，几个手下人在那候着。
　　看见寒羽，他们就齐齐的行了个礼，倒把她吓了一跳。
　　阮文也正好和比得斯从院门里出来了，看见寒羽，便是一笑。
　　然后甩甩头发，上了车走了。

　　寒羽跑进了会客室，见贺以诚正坐在那，便问，“阮文来做什么。”
　　贺以诚说，“他来提亲。要娶你。”
　　天，这都什么事呢。
　　贺以诚说，“你昨天都做什么了。”
　　寒羽说，“我昨天差点让他死掉。”

　　原来阮文的车，是做了赛车改装的，一般的车要拼速度是不行的。昨天他明目张胆的跟车，几乎要贴过来，又不贴过来，左蹭蹭，右蹭蹭，竟是调戏的态度，后视镜里都可以看见他邪邪的笑。寒羽也是聪明人，一试就知道跑不过。所以才索性停下来。
　　但在阮文下车过来的间隙，寒羽给阿九打了个电话，让他去某个路段的弯道，把路侧那一排下水道盖子中，从消防栓开始顺数过来的第三个盖子揭掉。
　　寒羽带寒松出来时，本就吩咐了阿九在附近照应。
　　等两边第二次飙起车来，寒羽只能多拐急弯来甩脱他们。阮文也算到这一点，所以没有在意。结果在这个弯道，路比较狭，弯又急，寒羽突然压了下速度，硬生生把后面正紧贴着急追的阮文的车逼到了侧边去过弯。阮文他们赫然发现了那个大坑洞，为了闪避开，只能直冲到路旁去，最后撞到一个桩子上。
　　要不是比得斯技术好，只怕是当时就是车毁人亡。

　　看了寒羽，贺以诚说，“我当然是回了他的。两家的恩怨，尚未了清，如何谈得到其它。他倒也知道，说今日来也不是为了把这事谈成，不过是让我们先知道他的心，日后相见，不用再那么紧张。”

　　横竖这段时间都比较闲。阮文看上了贺家姑娘，就成了哄传的八卦。
　　因为贺以诚常带那姑娘出来，看过的人也不少。
　　按说呢，只是有些清秀而已。又太瘦，太高，有点象个小男生。又不爱说话，又不往人跟前站。
　　若不是有那些个关于青翼堂的传闻，就算是贺以诚整天儿带着她来来去去，也决没有人会注意这个不起眼的小跟班。
　　也不知道阮文怎的看上她。
　　越南帮里，听说最近也有些不稳。阮文毕竟根基尚浅，要人人心服，哪里容易。

　　在办公室里，薛原一个人看着外面的灯火。
　　手在兜里，扣了电话在手心。
　　慢慢的，一下一下，摁了寒羽的号码。
　　摁完了，却没有摁下拨出键。
　　停了一会儿，又把那些数字，一个一个删除了。

　　自那条短信之后的这些日子，他们之间并没有联系。
　　虽然薛原一个人在夜里，会翻出那条短信来看看。
　　但终究是，那边没有电话来，他也没有电话去。

　　他们相遇并无多时。只是遵循着本能，想望着接近。
　　但离得近了，却又不由得想退远。
　　多少负累，多少心事，还没有到可以说的距离。说不得，走不过去。
　　忽然就觉得了那个人的遥远。
　　就仿佛失了力气。

　　松开了电话，薛原继续望着窗外。
　　雪川楼很高，所以视界很远。在圣瓦伦丁市的楼群闪烁的灯影之上，和浩渺星空闪烁的星光之下，遥远的天际线有圣瓦伦丁雪山连绵的暗影。
　　看着外面，把额抵在了微凉的玻璃上。
　　想着在电话里，曾和某个人争执。
　　“我累了。”
　　“不行。”
　　“你应该遵守诺言。”
　　“不行。”
　　“不是说我没有表现出来，我就不会愤怒。”
　　“不行。”
　　“XXX。”
　　薛原骂了脏话。
　　然而，仍然是，
　　“不行。”
　　于是薛原仍然只能一个人在窗前，看着雪山终年不化的雪。

　　在这样高的地方，感觉却象在一口井里。所有的东西都辽远。都隔绝。
　　仿佛空气也进不来。
　　无法呼吸。
　　薛原觉得自己象一条岸上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