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为什么还不下雨

31、检查官大人及街波

　　阮文被抓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圣瓦伦丁丰富多彩的□□史中的某一页罢了。
　　圣瓦伦丁仍然每天和以前的每一天都差不离，有人生，有人死，有人幸，有人不幸。卡罗躺在医院里，街上也仍然会有打群架的少年帮派。街上仍然时有火拼，海边仍然偶尔有不知名的浮尸出现，仍然有人刷卡的时候才发现里面的钱已经消失，经过巧妙改装的集装箱仍然在运输违禁的货物和人口。
　　一切都非常正常。生活还在继续。
　　除了滕田雄和安德里亚斯两位大佬在飞抵圣瓦伦丁之后，竟然决定在此度个假，休养休养再走。

　　两位大佬对薛原都很好，吃饭也叫薛原一起吃，去海边钓鱼什么的也叫薛原一块。都总是说，“薛，不要拘束。要象一家人才好。我们看你，就和光一的亲兄弟一样。”
　　偶尔也提起，让薛原把女朋友也带来一起吃个饭。
　　只是薛原总是推托。
　　他们倒也不生气。安德里亚斯笑咪咪的说，“薛很爱那个姑娘，所以才要把她藏得好好的。”

　　他们永远只为光一生气。每天看见光一一幅什么都无所谓的梦游表情，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
　　然后两个可怜的大佬就会开始他们基于东西方教育思想的差异的第N次文化冲突。
　　“都是因为你太过放纵，未能严加管束……”
　　“切，小孩子就该自由一点，是你管得太紧，又打又骂，把孩子管傻了……”

　　这些年，滕田雄倒也罢了，安德里亚斯在卡莫拉帮里的位置，已经渐渐为远房堂侄小约翰架空。
　　就是滕田雄吧，看现在光一这样子，将来也势必有安德里亚斯的这一天。
　　虽然说，新陈代谢，也是自然规律。可是做为一个失势的□□老大，想要安享幸福的晚年并非容易。
　　除开亲情，这是一个很实际的问题：光一关系着他们人生最后日子的倚靠。

　　这天早上又在海边钓鱼呢，来了一个白人老头。
　　安德里亚斯一见，就笑了说，“你好。格拉特里大人。也来钓鱼吗。”
　　滕田雄也笑一笑，把草帽举了一举，算是致意。
　　那人当下也笑了说，“路过，路过而已。”
　　安德里亚斯说，“也快退休了吧。呵呵，我看报上有你的话，好象有些灰心的样子哦。这可不好。没有你，我们会寂寞的。”
　　那人也不恼，仍笑了回答说，“彼此彼此。你也快退休了吧。关于退休，倒也说不定咱们俩谁会更烦恼呢。呵呵，这是保罗吗，都长这般大了。”
　　光一听见，也看着他笑了一下。
　　那人就笑咪咪的说，“回见，回见。”

　　光一向来是没耐心的，哪里能钓得鱼。白架了鱼杆在那里，却看也不看，只拿着报纸乱翻。
　　见那老头儿走了，就说，“原来就是这老头儿啊。他好象对我们很有了解哦。”说着就把报纸丢给薛原看，“该死的，又让我想起我要结婚了。呵呵。不过好象和你也有点关系呢。你也瞧瞧吧。”

　　薛原就把渔竿也丢下了来翻报纸。
　　嗯，这位格拉特里先生，真的是……非常有了解啊。

　　报纸的社会版上正有一篇新闻，是对驾临本市的州检查官格拉特里先生的专访，罗罗嗦嗦的写了一大篇。
　　据说，令人尊敬的格拉特里先生半生都在与肆虐的□□现象做英勇的斗争，破获过许多大案要案，也为之多次险遭暗杀和绑架。他向记者介绍了目前最强大的几个□□的特征和新变化。
　　例如，他们都家族性很强，通过联姻来互相联合，因此非常非常的难以渗透。
　　再例如，跨国性，垄断性都增强了。现在他们控制的是整个欧洲和美洲的□□和□□。
　　对他们来说，绑架勒索和收取保护费已经落后时代。他们甚至乐于帮助维护地方治安，在政界也有很多好朋友，还大量开设旅馆、超市、餐厅、娱乐中心甚至投资电影和股票来洗钱。
　　最后，检查官格拉特里先生有些自嘲的说，对付他们如此困难，以致二十年的孜孜以求，有时候还不如指望他们内部为争夺支配地位的家族仇杀来得快些呐。
　　只可惜他们每次大洗牌之后，又仍然屹立如初。

　　下午薛原去找寒羽的时候，寒羽正在一个贫民街区，和卡罗手下那几个孩子打街头篮球。
　　也就街边一堵满是涂鸦的墙上装了个破篮框，几个小孩子放着音乐，一边打球还一边嗷嗷叫着搞怪，翻个筋斗啦，倒个立啦，来个花式上篮啦，中了球还要秀两下街舞。还有几个在边上看的，看了就大声喝彩。
　　寒羽穿个超大的黑T恤，和他们在一块打球，也还有模有样。
　　可是，怎么说呢，一方面，寒羽固然是姿势——暴帅，可是呢另一方面，居然球技——暴烂。
　　嘭一下，没进……又嘭一下，又没进……天啊，幸亏她的枪法不是这种水平。
　　看得薛原实在是受不了了，把外衣一脱，把寒羽换下来了。

　　寒羽在旁边笑咪咪的看，薛原当然格外要表现表现。
　　（唉，咱小薛同学也就一俗人啊。）
　　打了几个回合，果然龙滕虎跃，如入无人之境，正心里得意呢。
　　没想到少年们委婉的说，“呃，密斯特薛……你或许应该去打NBA……”
　　就是嘛。既然是街波，就不仅仅是一种运动，而是一种艺术，艺术，懂不啦。
　　要酱紫正儿八经的打球，还来玩街波干嘛啊。

　　寒羽乐得不行。“还是我来吧。”
　　薛原只好坐在边上看寒羽和那些小孩子们一起开心得不得了的搞怪玩花式，跟着音乐群魔乱舞。一个筋斗翻过来，在倒立着的一瞬间，大大的T恤就蹭地往下一滑……薛原的心就砰的一下。
　　啊呃，还好还好。原来里面还有件黑色紧身长背心作底衫。

　　正看着，寒羽终于进了一个球，欢喜极了。
　　于是这小坏蛋就顺着音乐大跳了一段迈克杰克逊。
　　耸肩……滑步……腿象安了弹簧似的灵活的踢踏……然后就是很有点色情的那个，把手放在腹前，一抽一抽的抖胯的动作。
　　让人吐血的一刻就这样毫无预兆的突然到来。
　　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往头上涌，薛原先是发呆……然后是发晕……呃，寒羽在坏笑……还在坏笑，眼睛明亮如星星……
　　然后薛原终于很丢脸地扭过头去，不看了。
　　少年们也都笑了，使劲鼓掌嗷嗷地尖叫起来。

　　总算玩累了，寒羽脸红通通的，使劲喘着气，和孩子们告别。
　　永远忠于职守的段九也背着包包从旁边一个房子屋顶上爬下来了。
　　薛原说要寒羽一起吃晚饭。寒羽喘着气笑，“今天怎么有时间。”

　　拉了她去自己的车那边，薛原一边就问她，“你在哪学的跳舞啊。”
　　寒羽说，“和陈妈学的啊。哈哈，陈妈可不是个光会煮饭的人喔。她是迈迈的铁杆粉丝。见她可要小心，敢说迈迈的一句坏话，她一定饶不过你。”
　　正说着，突然薛原说，“等一下。”然后就蹲下去了。
　　原来是寒羽鞋带子散了。

　　也就是普通的板鞋，不过刷得特别干净，玩了这么一场也还很干净。白白的鞋帮儿，黑色的鞋面，白鞋带儿齐齐整整在鞋眼儿里穿过来，穿过去，很慰贴的样子。
　　薛原利索地给寒羽把散了的鞋带结好了。然而结着鞋带时，一时就动了心念，忍不住把手覆在了那鞋上，轻轻的握了一会，才松开。
　　寒羽脸也红了，把要说什么都忘记了。

　　到上了车，她才又想起刚才的话来了，笑咪咪的又说，“呵呵，以前在乡下，陈妈和我常一起关起门来跳着玩来着。呃……妈妈……时常也会跟着扭扭。不过韩伯伯就比较惨。每次陈妈一跳他就受不了，总是要跑到屋外去。”